第6章 徒儿最在乎的事

  三日后，果然有人前来通知染玖，她被分配到了内门弟子玉絮那处当他的贴身女婢。
  染玖飞一般愉悦地过去了，她翩翩然到了玉絮处，正好玉絮正在修炼，她不知从何处搬来了个小板凳，坐着等着玉絮修炼完到此处歇息时，她非常积极地给玉絮捶背揉肩，绘声绘色道，“玉师兄，你这次帮了我，相信我，慕九将来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我将来定会助你飞黄腾达，走上人生巅峰！”
  玉絮本打算好好放松休息的，结果一看染玖这做派，脑门不由得落下一滴汗，也分不清是累的还是别的。
  “我不需飞黄腾达。”玉絮道。
  染玖立马给他倒了一杯茶，“嗯嗯。”
  玉絮看向了昆吾山峰的方向，道，“知道昆吾掌教烬天吗？”
  “当然知道。”不仅知道，我还是他师父呢。染玖道，“烬天掌教文成武德、佛光普照、一统江湖！”
  “……”玉絮觉得他可能得花点时间适应染玖的逻辑，道，“他有个师父，是个闻风丧胆的大魔王。”
  “昆吾派掌教的师父是个魔王？”染玖装作吃惊道。
  玉絮端起茶杯，抿了抿茶，“他在千年前将自己的这个魔王师父封印在了怒海。世人皆道烬天掌教除暴安良，大义灭亲，拥有大功德。我却始终想不明白，一个连养育了自己二十余年，并传道授业给自己的恩师，他的心究竟得黑成什么样，才能下这样的手。这样的人，为何能当上昆吾派的掌教？为何能成为众剑派之首？”
  玉絮长叹了一口气，道，“慕九，这种话，不能让外人听到。”
  染玖看向玉絮。“放心吧师兄，我嘴巴很严的。”
  小黑蛇吐了吐信子，又钻到了染玖的衣服里。
  染玖不由得弹了下小黑蛇的脑袋。
  “我分得一位师父，是昆吾五长老梁胥，以后你见到他，记得恭敬些。”玉絮道。
  染玖道，“知道了。”
  玉絮又道，“半月后，昆吾派将要举行试剑大会。我现在剑师三阶，会在低阶场进行比试。我需要在比试之前将实力升至三阶巅峰。由于这次比试第一名可以借昆吾至宝通天镜一用，此战我必全力以赴。慕九，这期间我希望你能将杂事收拾妥帖。”
  通天镜？正版通天镜！
  染玖眼睛一亮，立刻道，“师兄，你就放心，一切事情，我给你打点好。”
  ……
  看着玉絮修炼，染玖不由得又回忆起了不少事情。
  小时候的烬天，虽然天资纵横，但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主，为此，染玖并没有少责罚他。而染玖为他设计的训练都是最严苛的，他常常因为耐不住而哭泣。
  那时，染玖从未心软过，只会对他更为严厉。
  直到烬天十岁左右，慢慢适应了这种严苛的训练，他便不再哭泣，反而还给自己加训。
  染玖见他自发训练了，也就没再多操心。
  现在想来，十岁那年之时，他是不是因为心中有了修炼的动力，比如说，要足够强，然后将这么多年来受到的苦楚千百倍的报复回来，将她镇压在怒海海底，才给自己加训的？
  到了晚上，疯狂修行了一整日的玉絮已经在榻上打坐，开始运行小周天了。
  染玖趁着玉絮专心之时，亲身前往昆吾藏宝库。
  虽然玉絮有赢了比赛便能借通天镜一用的机会，但是染玖并没有。她若想用通天镜，当然不会是老老实实的等机会。
  自然是，借来用用咯。
  昆吾的藏宝库，千年前她就来祸害过，如今也没有太困难，她便顺利进了去。
  通天镜这等镇派宝物，通常都在藏宝库最深处，机关最多的地方。
  昆吾的机关并没有难倒染玖，此时，染玖已经顺利地站在了通天镜的面前。
  小黑蛇吐起了信子，染玖摸了摸小黑蛇的脑袋。
  “这里机关重重，你乖乖的，别闹事。”
  小黑蛇又吐了吐信子。
  双手结印，染玖磅礴的魔力行云流畅，灌输到通天镜之上，通天镜嗡鸣一声，被激活而明亮起来。
  她知道时间有限，于是赶紧将事先准备好的要看的内容说了出来，道，“我想知道，昆吾掌教烬天心里，关于他师父染玖，最在乎的那件事。”
  小黑蛇又吐了吐信子。
  他最在乎的事情，一定就是她得罪了他的原因。
  应了染玖的需求，通天镜明亮起来，镜子里，出现了一个躺在床上的虚弱身影。
  这身影，染玖仔细辨认了下，应该是他十七岁那年，烬天练功太过刻苦，而走火入魔了的那一次。
  染玖记得，他走火入魔，反应特别大，为了救他，她将她兄长孤夜请了来，给他治了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里，他几乎都在死亡线上挣扎。
  “冷……师父……我好冷……”通天镜里，烬天蜷成了一团颤抖着，他嘴唇苍白，眉毛，发丝，统统开始结冰。
  染玖立刻上前，她双手力量不要钱一样均匀灌输给他，道，“小天天，现在你好些没有？”
  “师父，冷，好冷……好冷……”烬天身上的冰晶开始蔓延，在这样下去，他非全身冰冻而死不可。
  染玖扛来了十个火炉，又在他身上加盖了十床被子，又将自己的魔力拼命给他，可始终无用。
  她一着急，便道，“不管了，一会师父吃了你些嫩豆腐，你可不要怪我。”
  说着，她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脱掉，钻进那厚厚的被子里，随后将烬天的衣服也全部脱掉，之后，她紧紧搂着他，全身的热量和魔力，更为汹涌地向他灌输过去。
  烬天感受到了热源，他伸出手抱住了她，以获得更多的温暖。
  烬天整个人都是冰冷的，冰冷的人，冰冷的触感，冰冷的手，让染玖整个人哆嗦了好几下，但她没有放手。
  “小天儿，你……好些没有？”染玖也冷的哆嗦道。
  烬天还在间歇地抽搐着，他嘴里已经开始呓语了，“师父，师父，师父……”
  “我在呢。”染玖道。
  “师父……师父……师父……”
  染玖将他抱的更紧了些，“小天儿，师父在这。”
  烬天不知是否真的听清了染玖的话，他慢慢安静了下来，停止了呓语，他紧紧地抱着染玖，未隔衣物，贴得紧紧的。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过去，通天镜咔嚓一下熄灭，代表这一次机会用完了。正当看着有点云里雾里的染玖正打算再次尝试启用通天镜询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不知是通天镜带来的波动还是染玖的魔力被感知到的缘故，让昆吾藏宝阁的禁制开启了。
  禁制的启动带来的动静很大，警报之声响彻上空。
  “不好！”染玖肃然，她没有分毫迟疑，飞速离开昆吾藏宝阁。
  很快，染玖离开的下一瞬，那个如剑一般的男子很快出现，昆吾掌教烬天出现在通天镜前，通天镜使用的灵气光波还未完全逸散，不多时，昆吾长老们也纷纷赶至。
  “掌门，发生什么事了？”昆吾长老问道。
  烬天摸了摸通天镜，然后道，“昆吾，遭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