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分裂
“班达姆，你想做什么？”黄澄色厉声荏的对重新回帐的班达姆和休格吼道。
此时身穿孝服的班达姆轻蔑的看了黄澄一眼，对帐中惊异不已的众将说道：“诸位同僚，方才班达姆接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我们的风将军，在到达特兰要塞之时，被皇帝陛下的一杯毒酒给毒死了，我穿孝是为风将军穿，同时我也要问诸位一句，你们打算怎么办？”
“班达姆，你胡说！”黄澄开口叫道。
“哼。”班达姆冷哼一声，对众将说道：“诸位，杨思齐想必大家都认识，在风将军离开的那天，我就命杨思齐带人暗中跟随，以免在路上遭了某些人的暗害，只是我没想到，要杀风将军的竟然是皇帝陛下……”
“你胡说，陛下英明神武……”黄澄又叫道。
“休格！”班达姆一声历喝，站在他身后同样一身孝服的休格拔剑上前，众将见状连忙闪到一边。
“你要干什么！不要乱来！来人，快拦住他！”黄澄脸色狂变，尖声冲众将叫道。只是众将此时却没有人行动，他们看出来了，班达姆和休格这是来逼宫的，自己还是少掺合为妙。
见没有人出手帮他，黄澄当即语气软化了下来，“休格将军，你冷静点，杀了我风老将军也是活不过来的，而且风老将军一辈子忠君爱国，你要是杀了我这个代表陛下的监军，难免会让风老将军的家人难以在皇都在生活下去。”
“哼哼哼……你以为那个皇帝老儿做事会不斩草除根吗？”休格冷笑着问道。
看着越递越近的刀子，黄澄急声叫道：“那，那下令处死风老将军的是陛下，有能耐你去找陛下啊，何必和我这个下人过不去？我也就是陛下手中的一支枪，身边的一只狗，陛下让我对付谁，我自然就要对付谁。”
“哼，那陛下为什么要对付风将军，想必你是知道的吧？”休格冷声问道。
“是，我知道。陛下说，风老将军在军中的威望太高，自身又是能征善战，万一要是有了异心，那他的皇位就坐不稳了。所以命我来这里担任监军，想办法找到风老将军犯错的地方……”生死关头，黄澄竹筒倒豆一般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帐中众将沉默不语，有惋惜的，有愤慨的，也有无动于衷的。班达姆将每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等黄澄说完以后，班达姆对众将说道：“诸位，陛下无辜处死风将军，这件事我不服，所以我不会再为那个皇帝老儿卖命。我会和休格带着自己的部队离开这里，另择一地扎营，有和我们一样想法的我们欢迎，和我们有不同意见的我们也不强求。最后奉劝众位一句，在下定决心为那个皇帝老儿出生入死的之前，先想想风老将军是如何死的？告辞！”说完，班达姆带着休格离开了大帐，只留下敢怒不敢言的黄澄和若有所思的众将。
回去的路上，休格有些担心的问道：“班达姆，他们会来吗？”
“会的，除非他们也想和风老将军一样，拼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班达姆一脸自信的答道。
事实也正像班达姆预料的那样，天黑之前，又有三个人带着本部兵马来到班达姆和休格新立的营盘。这一次的出征，天羽出动了十五万天羽军，这是天羽的全部家底。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损，还剩下十二万左右，现在经过风伯来这件事，十二万的天羽军分成了两部，一部是跟着黄澄的五万多天羽军，而剩下的则全都投奔了班达姆和休格，人数将近七万。
处于劣势的黄澄不敢主动挑衅班达姆和休格的天羽军，但是这不代表他就不会在背后打小报告。一封紧急军情在夜色的掩护下，飞快的向着天羽帝国皇都的方向飞去。
兽人大营内，维拉看着手中的情报，听着手下斥候回报的情况。当听到天羽军分裂成两个部分，监军黄澄处于劣势的时候，维拉脑中灵光一闪，打断还在汇报的斥候，对营门外的守卫吩咐道：“去把特里将军请来，快点。”
“是。”
不一会的工夫，特里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进帐之后维拉二话不说，直接吩咐道：“通知全军暗中戒备，谨防对面风扬军今晚深夜的袭营。”
“是将军，那我们要不要通知隔壁的天羽军一声。”特里答应一声后问道。
“和我军合作的是风伯来，可不是如今的黄澄。”维拉慢条斯理的说道。
特里当即明白了过来，转身去安排晚上的防务，留下维拉一人静静的看着跳动的烛火，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是为风伯来的枉死感到惋惜，又或者是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和风伯来同样的命运。要说起来，现如今的兽皇铁心可是越来越疑神疑鬼，外加异想天开了。保不齐哪天自己就跟风伯来一样，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给干掉。一想到这里，维拉的心中就是一阵烦躁。
“如果真的有一天我遇上和风伯来一样的倒霉事，那时候我该如何选择？”维拉心中暗道。
*********************************
风扬军大营
艾泽斯提督正在对众将进行最后的战前动员，“这段时间我们连战连败，虽然陛下没有怪罪，但是我们自己要知道要脸。一夫关没有问题，海军又打了一次打胜仗，铁炉那边也拿下了古月城，可唯独我们艾泽斯这里，出现了这样难看的局面，我感到很丢人。”
众将没有说话，呼吸也只是有了一点粗重。就听洛克继续说道：“连丢了八座城市，这在我们风扬建军以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样的败绩我们如果不想办法去洗刷，我们怎么对得起陛下对我们的厚爱和信任。难道你们想要自己的后辈子孙被人议论的抬不起头吗？我不想，所以我要战斗，我要用敌人的血来洗刷我身上的屈辱。今晚就是一个洗刷屈辱的机会，你们，愿不愿意随我同行？”
“愿意。”众将沉声说道。站在最前面的程家五虎叫得声音最大。一直以来，他们都是他们父亲程全有的希望。但是随着这次战争的连续失利，程全有这位十分爱面子的老人家已经来信要跟程家五虎断绝父子断绝关系，原因就是程全有丢不起那个人。为此程家五虎发誓，一定要向天羽的鸟人还有兽人联盟的兽人讨回场子。
“好。我命令，今晚突袭天羽营地，务必全歼那些鸟人。都下去准备吧。”洛克满意的点点头，大声下令道。
很快，出击的时候到了。洛克并没有亲自带队，而是任命程家五虎出动，没办法，整个军中就这五个家伙最无赖，他们要抢这个偷袭的任务，还真没几个人能抢过他们。
“有金，一切依计行事，万万不可莽撞。”洛克不放心的叮嘱道。
“大人放心，程有金记下了。”程有金大声答应道。
“记下了就好。去吧，我在这里等待你们胜利的消息。”
人衔枚，马裹蹄，程有金带着自家兄弟悄悄的靠近了天羽军黄澄所在的营盘。程有银暗暗皱眉，低声提醒自家的大哥道：“大哥，感觉有点不对呀。”
“哪里不对？”程有金头也没回的问道。
“大哥，往日那些巡逻的兽人斥候你看到了吗？”程有银低声说道。
“或许是人家今晚休息。二弟你不要多想，提督大人是不会害我们的，你说是不是？”程有金回头安慰道。
“唔……说的也对。我只是奇怪那个天羽军好好的怎么就跟兽人闹翻了，然后有自己发生内讧。大哥，你说这至始至终会不会都是一个陷阱？”程有银又问道。
“管他是不是陷阱，我只知道我们要是再不打个胜仗，我们的老爹就要不认咱们兄弟几个了。”
“嗨，老头子说的这话你也信？不要我们了，以后谁给他送终呀。”
“你少装糊涂，你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再说了，你难道就不想打个翻身仗，好好让那些对我们艾泽斯的风扬军抱有怀疑态度的家伙们闭嘴。”
“大哥，只要陛下信任我们，别人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呗。”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不能总打败仗让陛下失望。我不管今晚是不是陷阱，我都是要去闯一闯的。”程有金态度坚决的说道。
“大哥，我不是不同意你出战，我是说我们要留一个后手，以免被人一网打尽。”程有银对程有金解释道。
“哦，如果是这样，我和老三、老四、老五各攻一门，你带着一部分人马埋伏在外面，我们如果在里面中伏，你就带人来救我们。”
“……好，只要大哥你们中伏，我会在空中燃放三颗黄色魔法弹，到时候你就带着人往外冲，等我们兄弟合兵一处以后再决定然后怎么办？”
“行，那我先行动了。”
“大哥保重。”
商量完事情，程有金站起身翻身上马，深吸一口气后下令道：“放信号！所有人跟着我杀！”话一说完，程有金犹如一支离弦的箭矢，猛扑向了天羽军的营门。
正在门口打瞌睡的天羽军士兵一见空中突然出现的魔法弹，不由一愣，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程有金已经冲到了近前。
“敌……噗~”
没等天羽士兵喊完，程有金手起刀落，已经砍下了对方的人头。
“快，打开营门，搬掉拒马。”程有金急声下令。立刻两名身手矫健的士兵翻身跃进了大营，从内将营门打开，摆放在营门前的拒马也被十几个人快速清理到了一边。程有金手中战刀一挥，大声喝道：“杀！”
正在睡梦中的黄澄被猛然惊醒，从营帐内看到外面人影灼灼，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黄澄整个人被吓得犹如筛糠一般，浑身抖个不停。强挣扎的穿上衣服下了地，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不听使唤，“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来人，来人……”黄澄忍不住大声叫道。
可等有人进来，黄澄当即被吓得差点背过气去。自己人没喊来，却被偷袭营盘的风扬军给喊来了。
“我，我是天羽军的监军，不要杀我。”黄澄战战兢兢的对冲进营帐的几个风扬军士兵说道。
“哦，没想到咱们今天捉了一条大鱼。老实跟我们走。”领头的伍长闻言哈哈大笑，一脸凶相的瞪着黄澄说道。
“是，是……”黄澄努力了两次，却发现自己现在起不来。只能哭丧着脸说道：“众位大爷，我，我起不来了。”
“靠，敢跟老子耍花样！”伍长当即上前举刀要劈。黄澄见状立刻惨叫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靠，这家伙的胆子也太小了一点吧。就这种人也配做监军？”伍长有些意外的放下刀说道。
“头，这家伙尿了。”一名士兵上前检查了一番后对伍长说道。
“我靠，来两个人拖着他，咱们去找将军领赏去。”伍长捂着鼻子吩咐道。
程有金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抓到了天羽军的重要人物。看着晕过去的黄澄，程有金怀疑的问来报功的五人道：“这家伙真是监军？太废物了一点吧？”
“将军，应该是真的，我们在他睡的那个营帐内找到了他的印信。而且他就在这里，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唔，弄醒他。”程有金点点头吩咐道。
“好咧。”伍长答应一声，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黄澄扶起来，抡圆胳膊就是一个大耳刮子，黄澄嗷嗷一声惨叫，醒了过来。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在地上以头抵地的求饶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是天羽军的监军，我的身份很重要，你们留着我可以给你们挣一个大大的功劳……”
“……让他闭嘴。”程有金不耐烦的吩咐道。
“是。”伍长答应一声，一脚踹在黄澄的身上喝道：“闭嘴，再啰嗦就宰了你。”
“是，是。”黄澄忙不迭的答道。蜷缩在一旁跟个受气小媳妇一样。程有金见了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你说你是监军，可有凭证？”
“你是……”黄澄闻言抬头问道。
“大胆，敢对我家将军无礼。”伍长在一旁喝道。吓得黄澄赶紧低下头，轻声说道：“小的真是监军，在我的营帐内有我的印信可以作证。”
“……让你的手下停止抵抗，放下武器投降。”程有金对黄澄说道。
“啊？……哦，是，是。”黄澄闻言一愣，跟着醒悟过来，连忙说道。
有了黄澄的命令，五万多天羽翼人除了战死了两万多，剩下的全部成了风扬军的俘虏。之所以会有这样大的伤亡，一是风扬军进营之后就四处放火，催动马匹连续踏营。二是风扬军连续败仗，全军上下都憋着一股气，与敌交战的时候毫不留手。
看着衣衫不整，蹲在地上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翼人，程有金半点同情心都没有。不仅没有同情心，程有金心里甚至还有一点快意。该！谁叫你们吃饱了撑的来攻打风扬，这都是你们自作的。
“大人，能不能给我点衣服？我冷。”黄澄哆哆嗦嗦的对程有金请求道。程有金刚想要拒绝，就见自己的兄弟程有银赶了过来。
“二弟，你怎么来了？”程有金有些诧异的问走到近前的程有银道。
“大哥，提督大人有命，让我们押着这些俘虏立刻回营。”程有银看了一眼黄澄后说道。
“哦。我知道了。”程有金点头说道。
“大哥，让这些人穿上衣服，以免冻出个好歹来，到时候还要麻烦我们给他们治。”程有银指了指蹲在地上，只穿着内衣的翼人说道。
“行，那就让他们选几个人出来去找衣服好了。”程有金点点头同意了程有银的建议。
***********************************
兽人联盟大营静悄悄的
维拉坐在大帐内，拿着一块布轻轻的擦拭着，帐内坐满了兽人将领，全都看着维拉，等待维拉下达出击的命令。
“将军……”特里从帐外走了进来。
“外面怎么样了？那些风扬军有攻击我大营的意图吗？”维拉头也没抬的问道。
“没有，那些风扬军现在已经押着成为俘虏的翼人开始返回自己的营地。”特里恭声答道。
“将军，出击吧，正好可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有将领一脸兴奋的对维拉建议道。
维拉看都没看他，将擦好的剑小心的收回鞘中，起身对众将下令道：“众将听令，全部回去睡觉，谁要是擅自行动，军法从事。”
“啊？”众将闻言一愣，先前提议出击的将领出声问道：“将军，我等不明白。”
“西索，我们和天羽的联合已经结束，剩下的战斗就要靠我们自己了。你们回去休息，明日我们返回特兰要塞。”
“大人，为什么我们不去救援天羽军？”西索追问道。
“你要我们去救援那支天羽军？”维拉反问道。
西索被问的一愣，跟着明白了过来，如今天羽军分裂成两部分，连他们自己人都不去救援，他们这些被他们说成是小偷的外人的确犯不着为他们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