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大衍之数
神族太子轩辕辰被辜雀追杀八万里，死于天宫之外的广场上，神血洒满了大地。
而辜雀，被四方王轩辕旷活活打死，当着无数修者平民的面，就地焚烧，以祭轩辕辰在天之灵。
神族历史上第一次太子被杀，而杀龙英雄辜雀英年早逝。这个消息在神魔大陆疯狂传播，闻着尽皆哗然，甚至有好事者不信这个事实，亲自前往神都核实。
但得到的结果，当然是失望无比，事情是真的，两个天才终究是陨落了。
这对于整个修炼界来说，当然不是一个好消息，只因这两人未来到底会走到哪一步，根本无法预测。
整个大陆一片沸腾，整个消息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黎叔速度极快，一举跳下万里大峡谷，整整找了半个月，才在一片尸骨之中找到了重伤的韩秋。
他喘着粗气连忙跑上前去，大声道：“小姐！不好了！辜雀死了！”
韩秋盘坐在地，静静恢复，良久之后，才缓缓站起身来，淡淡道：“慢慢说，说清楚。”
黎叔沉声道：“消息都传遍大陆了，辜雀反杀轩辕辰八万里，将其杀于天宫之外，轩辕旷怒不可遏，把他当场击毙，就地焚烧。”
韩秋嘴角微翘，眯眼道：“杀了轩辕辰了？看来他已然真正崛起了。”
黎叔急忙道：“小姐，我是说，他已经死了。”
韩秋轻笑道：“黎叔...我记得，你并不是很待见他的。”
黎叔一愣，尴尬一笑，道：“不待见他，只因他太弱，但他已然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我也的确很惋惜。”
韩秋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尸体，缓缓道：“既然你都认可了他的实力，他便那么容易就死了？”
黎叔摇头叹道：“轩辕旷，轮回绝巅强者，他死的并不意外啊！”
韩秋沉默了良久，才喃喃道：“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他才能够活下来啊！”
此话一出，黎叔身影顿时一震，不禁皱眉道：“小姐的意思是？”
韩秋道：“我没有亲眼所见，便不信一切。”
说到这里，她忽然又笑了起来，道：“轩辕旷不是傻子，或者说，我不信轩辕阔没有想到这一天。只是......我唯一担心的，是辜雀将超过我。”
黎叔眉头紧皱，却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姐说来说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唉！不管了，反正小姐有自己的想法。
他叹了口气，不禁道：“小姐，你什么时候出关？”
韩秋看着深邃的万里大峡谷，缓缓道：“渡过人劫魂劫，我便出关。”
黎叔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而当他身影消失的下一刻，韩秋的双拳骤然紧握住，骨节捏的啪啪作响，眼中的淡然也已然不在。
她看着深邃的谷底，清喝一声，再次朝下杀去。
此时此刻，仿佛唯有杀戮，才可以让她平静下来。
而与此同时，一座客栈大厅中，一个身穿黑衣的妩媚女子正喝着酒。
只是单纯的喝酒，满桌菜，动也未动。
“嘿！据说那辜雀当日威势惊天，一招便击败了神族将军轩辕战，一路杀进神都城，那是血流成河啊！”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说得口水飞溅，旁边一群年轻人听得津津有味。
老者继续说道：“这厮提着一把短刀，杀了无数天卫，终于在天宫外擒住了神族太子，而此刻，神族的供奉和王爷已然到了，甚至连帝后都到了。”
“那后来呢？后来呢？”一个毛头小子连忙问道。
“后来啊？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神族太子大卸了八块，那神血啊，据说洒满了整个广场！”
众位青年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胸中已然是热血沸腾。
老者喘着粗气，眯眼道：“奈何神族四方王太过强大，几招便把辜雀打死在地，据说连尸体都裂开了。”
毛头小子激动道：“那又如何？虽然死了，但毕竟干了一件千古未有的事啊！”
“对！辜雀这个名字，必将传遍大陆，可惜死了！”
说到这里，众人又不禁嗟叹了起来。
而此刻，一个酒杯骤然被一只白手捏碎，一个寒冷的声音已然传遍了大厅：“都给我住嘴！”
声音像是来自地狱，所有人都不禁朝这个妩媚的女子看去。
女子眼中黑光闪烁，不禁咬牙道：“谁要再提这件事，老娘就要杀人！”
“嘿！你这谁家的姑娘，这么不讲道理？”
老者直接站了站了起来，指着女子的脸就骂道：“杀人？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帮爷爷我生人差不多吧！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光闪过，骤然插进了老者的嘴巴，从他的后脑穿出，带着淋漓的鲜血，然后插进了墙上。
这赫然是一根木筷！
所有人的表情顿时僵硬了起来，额头已然有了汗水，老者倒在地上的声音，像是响在了他们的心头。
所有人，屏住呼吸，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而这个黑衣女子，眼睛却忽然红了。
她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喃喃道：“我等你，无论多久。”
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林荫如盖。
毕竟是初春之时，万物含苞待放，整个树林都泛发着勃勃生机，斑驳的阳光如束而下，犹如那洁白的残雪。
虽然很温暖，但空气之中依旧有湿气，林间雀鸟起落，偶有眠后青蛇穿梭，万类万物，尽皆复苏。
两个身影，已然站了很久。
乌先生依旧是一袭黑衣，把整张脸都罩住，手中罗盘指针摇晃不停，他的眼中也越来越迷惘。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一叹，道：“没有办法，算不到该去哪方，似乎每一个方向，都有危险。”
他的身旁，站着一个身影笔直的青年，白衣如雪，长发如浪，但整个人的状态却萎靡至极。
他当然是辜雀。
他当然是乌先生救出来的。
混沌之道配合万山难阻的一刀，隔绝了所有人的目光和元气，正当轩辕旷掌力即将撕裂他时，忽然空间破开了一个洞，一只大手把他拉了进去。
于是跟着乌先生足足逃了半个月，才逃到这个地方，神州西境边陲。
辜雀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忽然消失，大陆却传出我已死的消息是怎么回事？”
乌先生道：“早已提前把你的身体做好了，甚至黑白双环和泣血刀，还好没人注意到你胸口的玉石，不然很可能会露馅。”
辜雀右手一抹，感受着玉石的冰凉，心中却不禁慨叹起来。
这是媚君留给自己的东西，不知道她知道自己消息之后会怎么样。
一时之间，辜雀的心思已然不知到了何处。
乌先生道：“反正东方不能待了，去西方吧！那里是独立的文明，没有人会认识你，以你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留下来。”
是啊！轩辕旷这厮演得太逼真，根本没有留手，狂暴的元气让自己经脉严重受创，即是已然半个多月了，却还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辜雀不禁问道：“你们费这么大心思救我，到底是为什么？”
乌先生深深看了辜雀一眼，沉声道：“因为你是异数。”
辜雀摇头道：“我不懂。”
乌先生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也！这句话听过吗？”
辜雀点了点头道：“听过，但太深奥，根本不懂。”
乌先生道：“大衍之数五十，是宇宙所有变化的涵盖。混沌生宇宙，为一；宇宙生时空，为二；时空又生日月，再为二。日月生四时，四时生五行，五行生十二月，十二月生二十四气，这加起来，就是整个宇宙的变幻，大衍五十！”
辜雀眉头紧皱，不禁道：“算出来确实是五十，那其用四十九也又是什么意思？”
乌先生道：“无论是二十四气还是十二月，无论是五行还是四时，无论是日月还是时空，这些东西的变化终究是可以算到的。但唯一算不到的，是混沌啊！混沌即道，即太极，变幻莫测，千古不息，无论是盖代强者，还是万古大能，都算不到那最后的一丝太极变幻。所以，才有这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也，另外则是不定性异数。”
辜雀身影顿时一震，不禁道：“我就是那个不定性的异数？”
乌先生眼中似乎有光，点头道：“是的，你的家乡，离这里到底多远？恐怕就算是无上不朽，也不可能在顷刻之间把你送过来吧？这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东西，但是你毕竟是来了！你恐怕就是那千古不息的异数！”
辜雀顿时瞪大了眼，不禁想到，莫非穿越能说明这么多东西？
恐怕是的，地球，或者说银河系，离这里也不知道多远，就算是无上不朽，也不可能把自己瞬息弄过来吧？这种绝对的事情出现了变数，那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乌先生道：“任何绝对的事，只要有了你的加入，就会变得截然不同，至少，它有了变数，有了生机！”
辜雀皱眉，沉声道：“莫非你们要做一件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事？所以我便是这事情最后的一丝生机？”
乌先生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奈何，师尊已然逝去了。”
辜雀沉默了良久，他忽然觉得，自己自穿越过来，恐怕就不是什么巧合。
这种感觉让人心头发慌，像是一切的一切都被盯着，都被算到，都像是被人安排的。
他摇了摇头，抛开这些飘渺无际的烦心事，无论如何，只要自己变得强大，一切都可以解开。
只是，到底怎么样，才算是强大？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向前走而已。
乌先生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前面便是西州和神州的交界处，也是金海和罪孽森林接壤的地方。这是神州去西州的唯一一条路，左有金海，右有魔兽，这条路，并不好走。”
辜雀淡淡道：“无妨，再难走的路，我已然走过。”
乌先生道：“保重吧！你是异数，任何变化都有可能在你身上发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辜雀点了点头，大步朝西而去。
变化？异数？去你妈的吧！
我辜雀手中有刀，便不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