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求证
早在决定婚期后，郁可樱就把家里的东西收拾好，搬去了夏侯禹家里，而自己则回学校父母家里住。最近几天，柯玫明显感到郁可樱好像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樱樱，你怎么了？”再次试了中式礼服后，郁可樱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柯玫看着她脸色古怪。
“妈，我……我心里有点事情，不知道该怎么求证？”
“什么事情？”
“我记得您以前提过，因为您无疑继承外公的产业，所以外公一直都有培养继承人，是吗？”
“怎么好好地提到这件事情？”
“妈，你就回答我吧。”
“其实，不是我不继承家业，是你外婆不希望我卷入你外公的那些产业，所以从小就让我更多地接触文学、学校生活。后来，我也的确没有心思继承你外公的产业，所以你外公就另找他人了。”
“他人？”
“你爸爸呀。润清是你外公偶然捡到的孩子，跟我是一起长大的。一开始，他是被当作继承人培养的，所以你爸爸在经济方面的造诣才会那么高。但是后来……”柯玫说着还有些不太好意思，“后来，你爸爸和我相爱，你外公就放弃了让他继承家业的计划，还允许我们俩一起回国来上大学、读研究生。”
“那爸爸之后呢？外公还有培养继承人吗？”
“有呀。你外公常常会到福利院、孤儿院收养一些孩子培养。”
“那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吗？”
柯玫蹙眉，摇摇头：“我不太清楚。我和你爸爸决定不继承家业后，就几乎没有再过问过关于你外公生意方面的事情。每次视频或者去看他们，也只是聊他们的身体，最近的趣事，不会涉及企业方面的事情。”
“这样啊。”
“不过，”柯玫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不过，之前听你外婆说，你外公已经退休了，所以应该是找到了。”
“退休！”郁可樱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不过外公也快80岁了，的确该休息了。
“樱樱，你怎么好端端地想着要问这件事呀？发生什么了吗？”
郁可樱点点头，缓缓地说出了这些天心里的事情。原来，领完证隔天，郁可樱就联系上了柯睿，两人约在咖啡馆见面。
因为好久不见，郁可樱见到柯睿先是一愣，感觉他似乎憔悴了一些，既而就问道他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总是找不到人？柯睿给出的回答是有些忙，工作的事情挺多的。
然而，郁可樱觉得不是工作。她虽然现在没有做记者，但是还是关心经济动态的，这段时间上市公司都在准备年报，一般不对媒体采访，也大多没有什么新动静。而且以前也没见过柯睿会这么忙，忙到没时间接她电话、回她电话。
“对了，恭喜你要结婚了！有什么礼物想要，尽管说。”
“谢谢！没什么想要的。本来想着让你当伴郎，可是你跟大禹也不熟。到时候来观礼就好了。”
“我可以帮你挡门呀。”
“你说要当伴娘吗？”
“不是，我就是说到时候可以帮你拦着新郎，要红包彩头。”
“可以呀。”
“礼物真的没什么想要的？那我就自己看着办准备了。”
“好。”郁可樱喝了口咖啡，想起来惦记的事情，“柯睿，你有女朋友了吗？”
柯睿端着杯子的手一顿，抬头看向郁可樱：“为什么这么问？你知道是不可能的。”
郁可樱咬了咬嘴唇：“我前几天在你家门口，好像看到你跟一个女孩子走在一起。”郁可樱边说边看着柯睿的脸，但是他始终脸色如常，一点都没有改变，“不是你女朋友吗？”
“你看错了，我没有女朋友。”柯睿说这话的时候，直视郁可樱的眼睛，完全不像说谎。
“后来，我就把话题带过了，当作没有这回事。”郁可樱对柯玫说完了那次的见面，“但是我直觉认为，柯睿在隐瞒什么事情。”
“这就是这些天你总是心不在焉的原因？”
“妈，柯睿是因为我才会来中国的，我不希望他做什么错事。”
“那，这跟你外公有什么关系？”
“妈，我看到的那个女孩子，是有陷害我嫌疑的。柯睿他是知道的，所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跟她那么亲近？柯睿说他没有女朋友的时候，绝对不是说谎，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我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他想从她那里知道一些事情。”
“一些事情？”
“是的，一些到现在都还没有头绪的事情。但如果是之前的事情让柯睿去接近她，不太可能。我能想到的就是，柯睿从john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
“john不是你外公派过来保护你的人吗？”
“是呀。他是外公派过来保护我的，那么除了外公还有谁能让他言听计从呢？您刚才说外公已经退休了，那么就只能是继承人了。妈，柯睿的名字，并不全是我起的。我跟他说来中国，需要中文名字的时候，他表示要姓柯，让我帮他取后面那个字。我就根据他英文名字，起了睿字。现在想想，柯不就是外公的姓吗？”
“樱樱……”
“如果我猜的是对的，那么一开始，柯睿接近我是不是就是外公授意的？那他到底为什么要建议我跟他一起做调查新闻？在英国，我们是真的被人发现了，还是那只是幌子，逼我回国的幌子……”
“樱樱，你冷静点！不要想那么多！”
“妈，如果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那么我跟柯睿认识这些年来，到底有什么是真实的？是没有经过计算的？”
“你跟柯睿经历的一切就是真实的。你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就是真实的。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去问他。任何话都不要憋在心里，否则两个人只会渐行渐远。”
柯玫的话让郁可樱逐渐冷静下来，良久她点点头：“我知道了，妈，谢谢你。”
听了母亲柯玫的建议，郁可樱联系柯睿，告诉他有事要谈。
那天下午，郁可樱跟夏侯禹打了招呼，说明去向后，便去了柯睿家里。提前说明，是不想夏侯禹有不必要的误解。
“可樱，你来了。”听到门铃声，柯睿一打开门便看到站在门外的郁可樱。
郁可樱沉默地进了门，看着柯睿家里的摆设，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慌。这间房子与郁可樱之前住的房子一样，都是柯玫名下的。当初，他们俩从英国回来，郁可樱就找母亲谈了租房的事情，正好柯玫名下有不少房产，就把两间空着的租给了郁可樱和柯睿。
柯睿这间房子原本就是装修好的，一直在出租，里面家具都是齐全的，除了一张椅子，基本没有增加什么东西。郁可樱提出要买些盆栽、挂画之类的布置一下，也被柯睿制止了，说就是晚上回来睡觉的地方，不用太在意。如今想来，恐怕他早有打算吧。
“可樱，坐啊。”柯睿端了一杯煮好的咖啡，放在茶几上。
“谢谢。”闻着香味扑鼻的咖啡，郁可樱有一阵愣神，但她知道这些话要是不问出来，不仅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会影响接下来她婚礼的事情。
“柯睿，我们认识到现在多久了？”
“差不多6年了吧。我还记得是你去英国半年后，我在操场边上跟你打招呼的。”
“是啊。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一天的场景。也庆幸在异国他乡认识了一个好朋友，陪我走过了低谷时期。所以，在我听到你被我们举报的那些企业发现真实身份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决定跟你一起离开。你建议说来中国，因为是我们的祖国，又是法治社会，比较安全。在我犹豫的时候，你鼓励我说，回来看看，给自己一个了结。说你会陪着我。”郁可樱转头看着柯睿，“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直到我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是策划与安排的。”
随着郁可樱的话语，柯睿嘴边的笑容逐渐凝固，他看着郁可樱，几次想张口但都没能成功。
“想清楚再说，不要说那种很容易被戳穿的谎言。”
“可樱，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跟你说过谎话吗？或许，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我说的全都是真的，没有骗过你。”
“对不起，我失言了。”
“我知道你肯定是想要问我一些事情所以才会来找我。我也没打算瞒你的，只是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告诉你。”
“既然我来问了，那就现在说吧。”
柯睿拿了两个靠枕一个给郁可樱，一个自己垫在背后，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好。看架势，估计是个长长的故事。
“我是孤儿。从记事起，就在英国爱丁堡的一家福利院。那间福利院不大，但收留的孤儿不少，有我这样的中国人，也有很多欧洲人，还有非洲的人。因为孩子很多，所以常常会有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我还记得那年我大概6岁吧，被要求参与一项考试。院长说，考试通过人就可以去过好日子了，因为有人会带着被选中的人去温暖的家庭。”柯睿喝了口咖啡，“你知道，那时候的我并不能明白这些话的意思，但隐约觉得这是一个改变现状的机会。于是，我卯足了劲儿，想在那场比赛里胜出。”
“什么比赛？你赢了？”
“那是一场残酷的比赛。”柯睿陷入了沉思，好久没有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