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张羽教子

  “犯汉者——虽远必诛！”
  这句话深深的印在了曹操、高顺、荀攸、沮授等人的心里。
  “好了。高统帅和张军长留下，其他人都下去休息，好好想一想如何完成朕的话，如何完成数千万百姓的嘱托，以及，慰藉上十万士兵的英魂！”张羽整了整衣衫，恢复淡然，冷冷道。
  “是，陛下！”众人知道了张羽的态度，心生敬佩！
  曹操等人很快离去，屋内只剩下高顺和张武，还有张羽，三人。
  “子言，说说你的看法吧！”张羽走到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瞥了一眼张武，然后说道。
  高顺回道：“陛下的意思是？”
  “咦？怎么回事？难道子言也不知道镇魔营和神武大炮的事？”
  张羽眼现疑惑之色看向高顺，见他依旧满脸淡然，便问道：“不是你请调镇魔营和神武大炮的吗？”
  高顺闻言，略一沉吟，摇摇头，道：“没有，臣只是将这边的情况传到了军事院那边。”
  “嗯？”
  张羽明白了过来，肯定是戏忠收到消息后下达的决定，只是不知为何并未上报于他，也并未向向曹操、高顺等人传递相关消息，或者命令。不过转瞬间又回想起在路上碰到郝昭一行人之事，立时明白了戏忠的打算，分明是不想争功，想让我来点燃这份复仇的火焰。
  想到此处，张羽不由暗暗苦笑，摇了摇头，道：“那好，你镇魔营和神武大炮到来的消息，传达给其他人，让他们将这两者的因素考虑进去，好好计划下如何为还未远去的英灵复仇！”
  “是，陛下！”
  高顺恭敬一礼，转身离去。
  张羽目送高顺离去，到消失在门口，整个人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不由用手抚头。
  “父皇，你没事吧？”张武见张羽满脸的疲惫，脸上泛起担忧之色，
  张羽摆摆手，道：“没事！”然后又道：“小八，坐到近前来！”
  “是，父皇！”张武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但转瞬就恢复了，看了两眼，立马搬了把椅子来到张羽身前不远坐下。
  张羽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满意，张武并未察觉到，只听他说道，“小八，今天，我不是皇上，你也不是皇子，我们仅仅是父与子的关系。你觉得如何？”
  张武搞不明白张羽是什么意思，只是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张羽问道：“小八，你可曾怨愤过父亲将家主的位置传给你大哥？”
  嘭~
  张武慌忙拜倒，俯身道：“父皇，我……”
  “哼~”张羽打断道，“好了，都说了今天我不是皇上，你也不是皇子，你我之间仅仅是父与子的关系。”
  张武这下是真的愣了，呆愣愣的跪在地上，看着张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你啊你~”张羽没好气道，“起来吧，坐着好好说。”
  张武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依言站了起来，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我是你父亲，又不是洪荒猛兽，你不应该有畏惧，有的应该是父与子的感情。”张羽尽量放缓语气，尽量不使张武感到压力。
  张武心头一松，点了点头。
  张羽面上挂起了欣慰之色，道：“那刚才的问题你怎么看？想当家主吗？”
  张武猛烈的摇头，道：“不想，当家主太累了。”
  张羽听到这话，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脸上的表情颇为滑稽。结果，张武好似放开了束缚继续道——
  “我还是喜欢这种征战沙场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简直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样。”
  只是，这语气，也太兴奋了点吧？
  张羽摇头扶额，本来他还在想着是否要开解一下张武，免得因为这次大战，帝国士兵牺牲太多，而且又还前所未有的惨，坑你会让他感到不适、害怕、畏惧等等。现在这模样，哪点畏惧了？
  “父亲，我想成为和高顺统帅一样的大将，面临危机没有半点慌乱，而比其他人早先一步做出反应，首先打破城池，挽救弟兄们的性命。”
  “我也想像叔父一样，凭着强大的实力，让敌人感到畏惧。颤抖！”
  叔父，即是张飞。张羽和张飞是堂兄弟，自然称之为叔父。
  张羽听到这话，心里有点吃味儿，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崇拜的人竟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那个暴躁易怒的堂弟，实在是……有些失望，还有伤心啊！不过，转瞬又想到张武想要的是沙场征战，自己除了早年还有真正亲自出马以外，其他时候，顶多也就临场坐镇，自然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儿子崇拜了。
  心底摇了摇头，将醋味甩出去，继续倾听。
  “我还想像荀副院长，沮副参谋长那样，每临战，能够制定出合乎当下情况的计划，以尽可能的保证最后的胜利。”
  张羽感到无语，道：“你这是上天吗？”
  “啊？”张武没搞懂这话，想了想，道：“是啊，我就是在天上啊！”
  额，天兵部队还真是~
  咳咳~
  这么一想，张羽一下子就噎住了，猛烈咳嗽起来。
  张武当真是完全放下束缚了，来到张羽身侧，轻轻的拍了拍着张羽的后背，帮他理顺气息。
  张羽感受到张武的举动，咳嗽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张武并未察觉到，依旧轻轻拍着张羽的后背。
  咳咳~
  又轻咳了两声，张羽终于理顺了气息，看向张武，道：“小八，没想到你还懂这个，从那学的？”
  张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以前我每次被咳嗽的时候，母亲都会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让我觉得很舒服，每次都会很快停止咳嗽。刚才……父亲你那样，我就想到母亲，然后……”
  张羽知道他说的母亲是指蔡琰，因为孩子的教育，除了学校以外，都是由蔡琰亲自教导。莞尔一笑，道：“嗯，不错！”
  “我听你之前说高顺是最先反应过来，也是最先打破城池的，还有张飞……这些都是你亲眼看到的？”
  张武闻言，兴奋道：“是的，父亲，你是不知道，当时我都吓坏了，那火焰一下子就冲天而起，即便我们是在天上，都能感受到一股庞大的热量传来，带着我们不断升高。正是这个原因，让我们有五个飞艇出事，其中四个摔成肉饼，飞艇和其中的兄弟都成了一团，分不出谁是谁。另一个虽然没有这么严重，但也不能再升空了。”
  说到后边，张羽又一脸的心有余悸，不过很快脸上又被震惊取代。
  “这些都是后来我才知道的，我记得等我回神的时候，飞艇已经再次升高了数百丈。于是我赶紧拿出父亲你给我的神眼，看向战场。”
  张武眼中满是异彩的继续说道：“父亲你给的神眼确实比军中的神眼好用，哪怕莎车城已经只有脸盘大小，我还是清楚的看到城墙上的动静。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帝国的士兵都被烈火驱逐到了城下，都在对城墙发动狂攻猛打，但是只有西面最快。在他们快要将打通城门的时候，其他三面才刚刚登上城墙……”
  啪、啪、啪！
  等张武说完，张羽鼓起了掌。张武顿时满脸涨红的看向张羽，就好像一个受到父亲鼓励的孩子。
  “你很好，第一次真正上战场，还是如此惨烈的战场，你还能保持镇定去观察战况，这已经代表你有着成为一个合格的将军，甚至是统帅的潜力。”张羽满是赞赏的说道。
  张武脸色再红了三分，眼中满是兴奋与自得。到底还是个孩子啊，受到父亲的鼓励，难免会兴奋得差点找不着北。
  张羽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今天是怎么回事，当曹操、高顺，以及荀攸、沮授等人请罪的时候，你为何踟蹰不前，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
  这话犹如一盆凉水浇到了张武心头，刚刚挨夸窜起的火焰一下子就熄了下来，脸上满是不知所措。
  “父亲，我……”张武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觉得他们根本没错，没有必要请罪啊！而且，他也觉得自己的父亲，并不会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不可能将这次战事的过失安到曹操等一众人的头上。
  最后事实也证明了张武的想法是对的，可是，现在张羽突然问起，张武不知道有哪里想错了。
  张羽站起身，缓缓说道：“你应该想的为父还不至于那么昏聩，将这次战事失利的罪过安到曹操他们头上，所以你觉得没有必要请罪对吗？”
  张武茫然的点点头。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那就是曹操、高顺、荀攸、沮授他们想不到这些吗？还有黄忠，他想不到吗？除了曹操以外，其他四人都是跟随为父征战多年的老人。可以说，帝国能走到现在，有他们一半以上的功劳。他们会不知道为父的为人吗？”
  张武身子一震，好似有些明白了。但还是有些关节想不通，不由看向张羽。
  张羽见此，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因为他们这是在向朕表达一个态度，表示他们不想推卸责任，不想底下的士兵寒心，想要复仇！”
  “复仇，懂吗？”
  “要不然，你以为不是这个原因，为父只是发泄了几句就会放过他们？怎么可能！那是十万个鲜活的生命啊！代表的不仅仅是十万个家庭，还有帝国军队全军上上下下的每一个人！”
  “他们想说的是，哪怕要承担责任，他们也要复仇！为帝国的牺牲的将士复仇！”
  张羽的语气变得激烈起来。
  “而你，是怎么做的，茫然、无知、不知所措，不合群！”
  “可以这样说，你要是不能消除这次举动带来的影响，今后你很难真正融入到他们之中。”
  张武听到这话，心头有了慌了，急忙问道：“父亲，那我应该怎么办？”
  张羽闻言，略带失望的摇摇头，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去弥补，让他们看到你的心，是和他们同样的心！”
  “当然，这个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做好长期受到排斥的准备，一定要让他们重新认可你。能做到吗？”
  张武郑重道：“父亲，我能！”
  “能吗？”张羽声音蓦地拔高。
  “我能！”张武亦是高声回道。
  张羽点点头：“朕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张武，便挥手让他离去。
  张武对于张羽身份的忽然转变，还未适应过来，刚想回话，便见到张羽摆手，只能咽下到嘴的话，躬身一礼，然后转身昂首挺胸的离开了。
  张羽见此颇觉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