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绝路
夏蕊儿只看到了夏云舒风光的地方,却从来没有想过先前的夏云舒到底经受了多少的煎熬和绝望。
当时整个京城提起相府的这个大小姐都是一脸的嗤笑之色,年纪轻轻成了寡妇,还不是永昌郡主亲生,爹不疼娘不爱的,又险些没了命。
这些,除了夏云舒自己,恐怕旁人都当成一个笑话看了过去,根本不放在心上。
夏蕊儿咬了咬唇,还是不可置信,“爹,难道这件事情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么?”
夏成祥看着自己这个女儿,缓缓摇了摇头,“这些日子外面风言风语传的不停,没事便不要出府了,安心在府中准备婚事,该有的嫁妆都不会少,只是别做傻事了。”
……
说罢之后,夏成祥就起身离去,留下夏蕊儿一个人在屋子中,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赐婚的圣旨已下,没过多久就传的京城人尽皆知。
只不过众人在听说了是赐婚侧妃之后各有各的反应,有些人是在意料之中,觉得丝毫没有意外,夏蕊儿名声都毁了,能做个太子侧妃已经是陛下和皇后手下留情,不想把关系搞得那么僵,有的人则在叹息好好的一个夏家小姐到了这个地步,当真是可悲可叹。
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
李岚音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将人关在府中不让出来,省的听了外面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又心绪难平,只能劝着人开始准备婚事。
战王府中,过年的气氛十足。
顾沉衍和顾非夜二人这些日子也算是闲了下来,早朝也不用上,太子也被关在了东宫,他们二人是出乎意料的清闲。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东宫和相府身上,也根本顾不上理会他们,他们自然乐得如此。
天色才刚刚暗下来,顾非夜和萧以陌二人就拎着酒壶前来,美名其曰来找二人一道过这个年,反正也就是图个热闹罢了。
夏云舒靠在藤椅之上,一旁连月手中还拿着个小木头人在把玩着,一看到来人立马将手中木头人给放在了一边,急忙忙跑上去,“夜哥哥,以陌姐姐。”
小丫头嘴甜,不管对着谁都把人哄得一脸开心之色。
萧以陌捏了捏连月的脸颊,“诶,在干什么呢?”
连月嘿嘿一笑,又跑回去将木头人拿了过来,上面的五官都是她自己亲手画出来的,分外得意,拿着就要给来人展示,“看,是阿月自己画的,送给以陌姐姐。”
听了这话,旁边的顾非夜不干了,“这小没良心的,平日里都是谁带你出去玩,怎么不先送给本殿?”
连月吐了吐舌头,振振有词,“羞羞,连木头人都要和以陌姐姐抢。”
“就是,阿月都说你了,这么大的人脸皮还挺厚。”萧以陌跟着帮腔,一大一小嘴皮子都分外利落,将顾非夜顶的说不上来话。
“皇嫂!皇兄!你们瞧瞧这小丫头厉害的,怎么都不好好管管。”
夏云舒笑着摇头,“连个小丫头都说不过,怎么还好意思找我们帮忙。”
紧接着,就又是一阵笑闹声。
火红的灯笼挂在房顶之上,伴着月光一同投下来,给这院落都更添了几分暖意,仿佛时间都慢了下来,只剩下一院子的欢声笑语。
和连月闹够了之后,萧以陌才抱着怀中的小丫头坐在一边,一边抿着酒一边和夏云舒聊了起来,“我听说陛下赐婚了,你那个妹妹好像是侧妃?”
在京城中待的久了,和顾非夜他们混在一块,萧以陌也对皇家这些事情大抵有了了解。
她性子直,和夏云舒关系好了,说话间也不再顾忌那么多。
夏云舒也毫不在意,听到这件事后就是轻轻一笑,“是,一门心思惦记着太子,现在好了,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先前她也不是没有劝过,可夏蕊儿每次对上她就和老鼠碰到猫一般,浑身上下的毛都炸了起来,只觉得是她嫉妒羡慕,不安好心。
她倒是也没想到过,夏蕊儿陷入感情之后会如此的不理智,想必现在李岚音和夏成祥都被气得不轻。
“啧啧。”
萧以陌一手撑着下巴,将酒樽中的酒尽数喝了下去,“皇家的人心眼果然是多,这弯弯绕绕的算计来算计去,竟也不觉得累。”
夏云舒挑眉,“是啊,这样的生活有什么好的,苦苦追寻百年最后不过也是黄土一捧,倒不如再活的潇洒自在些。”
“知己难求。”
萧以陌勾了勾唇,又给二人都满上了酒,再度一饮而尽。
“行了,差不多得了,还喝这么多。”
一旁,顾非夜有些看不下去,伸手挡了挡,顺便将酒壶夺了过来。
“这么看来,那太子对夏蕊儿并非真心,先是花言巧语将人骗到了手,又哄着让人断了所有退路,现在就剩下他一个选项,我若是那夏蕊儿,必然一刀过去了结了他!”
话音刚落,顾非夜就伸手过来捂住了萧以陌的嘴,“祖宗,你可给我闭嘴吧,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出说。”
按照萧以陌的性子来看,一刀了结了太子这种事她还当真是能够干出来。
夏云舒噗嗤一笑,像是突然被点到什么笑穴一般,看着萧以陌乐个不停,最后还是被顾沉衍给扶住,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喝的有点多了。”
“才没有,现在是过年,你不许拦着我。”
夏云舒扁了扁嘴,看上去有几分不满。
“你捂着我做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云舒你说,若是你,你怎么办?”
萧以陌一向胆大,现在眼前都是自己人,当然也不管那么多。
闻言,夏云舒还真的是认真思考了起来,眨了眨眼,“太子身边侍卫太多,一刀了结了他我是不行,不过要是毒死他还是轻而易举,正巧先前皇后给我的毒还在我这呢,用到太子身上刚刚好!”
……
顾沉衍和顾非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目光中的同情之色。
这两个女人,竟是一个比一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