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选择

  咔嚓!
  门扉被打开,然后关上,嘉儿进了屋中,对屋里的人说了一声:“我回来了。”
  “嘉儿!”流月高兴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这么晚还以为他不打算回来。
  流月见嘉儿四处张望,知道他在找谁,感到尴尬,指着楼上告诉他:“叔叔他睡着了。到晚上十点都会很准时。”
  “我知道了。”嘉儿微微一笑,走上楼梯,他可以自己一个人去找自己的父亲。
  缓缓推开门,尽可能不发出声响吵醒屋内的人。
  阁楼被打扫的很干净,整理整齐使室内显得宽敞。嘉儿找了张矮凳子坐下,看着约翰抱着娃娃熟睡,眼泪再一次在眼中打转。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没有出生的话,也不会变得像这样糟糕。”嘉儿不停地向约翰道歉,感到自责。
  “是我害了你和母亲。”声音哽咽,内心异常愧疚,“你们本来可以幸福的。”
  如果他们有个普通一点的孩子,或许没有那么多的阴谋。他是被祝福的,所以从最初开始便不可能会普通,所有人对他虎视眈眈。
  “我有很多的话想跟你说,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嘉儿这一刻开始纠结,大脑混乱,面对这个完全认不出他的人,他要怎么开口告诉约翰,他已经长高不少,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告诉约翰,他已经不再需要他的牺牲保护,他拥有了力量。告诉约翰,他认识了许许多多的人,见到各种各样的事情。但是,约翰已经无法跟他分享这一切。
  “自从你出事后大家都变了,变得很陌生。”嘉儿只能够说起自己心中的痛苦和不解,“大家都想要神塔,想要永生,大家都疯了。”
  他就是力量的象征,受到世界的祝福,令人疯狂,令人羡慕。他有自己最强力的守护者,自己的父亲母亲,所以从来不用顾虑什么。自从约翰出事后,他开始小心翼地活着,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真正的力量,不然现在他已经被禁锢起来,就像他的母亲一样,服食过多的神经致幻药物加上长期催眠,也庆幸她是个大人,还有自我意识。换做是他,可能更加凄惨,失去自我意识完全受人摆弄。如今他们把他当成一个炸弹,必要的时候扔出去炸掉。
  “为了达到目的,大家都戴着面具。”嘉儿觉得讽刺且可笑,他认不清周围人的真面目,“我们都成了他人任意摆布的棋子。”
  在见到约翰现在这副模样的那刻明白自己的天真和懦弱,一直在逃避着现实,大家都是抱着目的在接近自己,随时准备着背后捅自己一刀。、即使他再怎么怀疑魔族也好,也无法否认不可能这一切没有自己身边的人在推动。
  “你说的对,魔界并不适合人类居住。黑暗一点点侵蚀着人心,人也能够变成魔鬼。”嘉儿嘲讽地笑了笑,感到无力。这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任何一个种族都比人类要强大,所有人都在拼命的活着,活在这个能够改变人的体质,活在这个黑暗充斥着每个角落的世界。
  “我不会再一直任人摆布下去了。”嘉儿决定改变这一切,他讨厌这样的人生,对他述说此刻的想法,“他们说的都对,我天生就是一个上位者。但如果一直软弱,无谓的善良,天真,我只是个傻子。”
  “我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多么不对,但我必须要做。”嘉儿第一次深刻明白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第一次想要改变自己。
  “你们曾经告诉我,有牺牲才会有回报。如果牺牲一人能够让所有人得救,那就牺牲他。”嘉儿想起他们曾经对他说过的话,现在感慨万分,“我那时并不明白你们的话,一心想要救全部的人,但是现在我懂了,两者不能兼得。”
  “就算自己会愧疚,会痛苦,也没有办法。”嘉儿明白了话的意思,他必须得要下定决心,“毕竟我无法选择。”
  他也是无可奈何,如果他不改变,不下定决心,一切会变得更加糟糕。他必须选择牺牲和放弃。
  “呵,我怎么这么傻,自己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嘉儿痛苦地流下眼泪,这一刻感觉在跟睡着的人说这些话语的自己一定哪里出了问题,抱有无谓的期待。站起身打算离开房间,在出去前看了躺着的人一眼,嘴里呢喃一句,异常绝望,“你已经不认识我了。”
  他治不好他,就算自己拥有死者苏生的力量但是却无法治好一个有精神创伤的人,又一次无法拯救人,非常的无力。
  然而嘉儿不知道,在他离开后约翰好像有所感应,有所触动般,流下一滴眼泪。
  ······
  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上的修路易扶额感到头疼,“真是糟糕。”
  他也是无意偷听,觉得嘉儿也是个是是非非缠身极多的人,跟他极为相似,也是个烦恼颇多无法选择的主。
  身体向后倾,然后整个人躺在屋顶上,今日真是糟糕透顶,无论是哪一件事情足够令许多原因改变。
  尽管今晚的夜色很美,但是他们都没有心思欣赏。
  ······
  翌日,五人坐在一起吃早餐。因为有客人,餐桌上的食物特别丰盛。
  烤吐司,火腿,鸡蛋,牛奶,米饭,蔬菜沙拉,炒面等等常见的简单早餐样式放满了桌。
  “抱歉,手艺不太好,还请见谅。”一月尴尬地笑了笑,他只会做些简单的食物,流月完全不会做饭。他们两人特地早起弄了许多,也不知道他们的口味如何,也完全不担心浪费,毕竟约翰的饭量很大。
  嘉儿和修路易并不担心这些,异口同声地对他们说道:“谢谢,很好吃。”
  吃着吃着,修路易想起一件事便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嘉儿,告诉他:“嘉儿,我们差不多该准备回去了。”
  “诶?”嘉儿一愣,没想到这么快,不明白他的用意。
  “在外面逗留了太长时间。”修路易并不想停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且他们的身份太特殊。
  “但是···父亲他!”嘉儿有所顾虑,好不容易见到约翰,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安置他,治疗他。
  “我们将他也带上。”修路易看了约翰一眼然后对嘉儿说,“王宫的医疗水平毕竟比这边的要先进。”
  嘉儿一怔,这确实是个选择,但是······
  不能将父亲带到皇都。
  父亲他杀了太多的恶魔,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我无法信任他们。
  这个提议令嘉儿心中生起更多的警惕,约翰的身份太特殊,自己身后还有个魔王庇护着,但是约翰却没有真正护住他的人。脑海中闪过许多的人的面容,现在的他无法相信任何人,他不能够再失去约翰,他每一步都必须确保他的安全,也不能再让约翰成为自己的软肋。
  他必须得要思考,想办法。
  “这确实是不错的选择。”嘉儿笑着答应修路易这个提议。
  吃完早饭后,嘉儿突然问修路易,“我想去附近走走,你要陪我吗,修路易?”
  修路易一愣,想到他此刻心情应该还很糟糕,需要人陪他散心便答应:“当然。”
  临走时嘉儿特地嘱咐屋内的一月和流月一声,“我父亲就拜托你们了。”
  知道他所担心的事情,流月高兴地向两人挥了挥手,“没问题,好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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