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离瑛州城还有十来里,离着西谷镇早已百来里。
  马车上,几人见赵渚一路来已经三天,几乎一言不发,身后都能感觉到巨大的阴暗之光。
  “你们说,公主的计划能成吗?”敬浩嘀咕着,眼看就快到瑛州城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不说是敬浩心中所想,连着其他人,都忧心忡忡。最难以置信的是,赵渚居然答应公主!
  眼看着快到城边,赵渚总算开口了,“郭子,你留给公主的药真的管够吗?需要我再送点回去?”
  “就算不够,我也写了几张方子,公主那过目不忘的本事,早就记熟了。”余郭说着,“我也给了公主其他应急的药,至少能等到我们回来。”
  赵渚沉默了,眼看离着瑛州城已经到了眼前。
  如同白风所想的一样!
  车刚驶进城里,瑛州州府方津伯出城迎接!
  方津伯领着一方官员乡绅富豪等候在城门下。几十人见到两辆马车越来越近,领头的车停在城门下。
  只见车里下来了安顺与赵渚,两人纷纷走向后面的马车。车帘一拉开,余郭、敬浩依次下车。
  两人下车后,余郭伸出手,抚着车里的纤纤细手,帘子拉开,白裙少女下了车。娇人美艳动人,凌目如炬。
  “瑛州州府方津伯,带一方乡士,恭迎公主殿下驾临寒舍。”众人拉开距离,行拜朝礼。
  女子说道,“方大人免礼。”
  梁双儿,换上白风的衣服,虽然比白风长了几岁,些是风华出众的人,风姿虽不同,但称得上绝丽佳人。
  出发前一晚,白风曾跟双儿等人说道,“宫中早有心术不正的人,此行出游,若不出意外,早有人提前通知瑛州府的人。”
  “所以你们此次,必须先稳住瑛州城。”白风说道,“有些事,我想亲自去查一查。”
  不论是双儿还是余郭,早已对白风佩服得无体投地,十五岁的少女,若不是神人转世,怎会如此天才!
  方津伯等人喜迎公主,早已在城中布置得喜庆,“公主想必周车劳顿,属下已经备好饭菜酒水,请公主等人到属下备好的酒楼里一聚。”
  赵渚应道,“多谢方大人好意。”
  “赵公子,有礼了。”
  “方大人客气。”
  双儿便上了车,由方津伯带来的手下牵着马进了瑛州城。
  西谷镇。
  白风白日跟着鹤笠学习着陈国的知识。
  “令枫,可是心有所虑。”鹤笠今日见白风心不在焉,“想必他们今日已经到了瑛州城。”
  停下手中的笔,白风答道,“应该已经到了瑛州。今晚,想必西谷镇也有所动作。”
  “妙哉,令枫能想到这一步,妙哉。”
  师徒两人相视一笑,七十来岁还能得有这样一个神徒,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晚饭还是由白风下厨房准备,正听后门传过来敲门声,她放下锅铲往后门走去。
  她将插销拔开,原来是刘大娘,“大娘怎么了?”
  刘大娘赶忙将白风推进屋里,关上门,“姑娘,这几日千万不要到街上去,赵知县又准备要招民女进府了。你这几日可千万别上街去,听大娘的话啊。”
  “大娘,我知道了,不会到街上去的。”
  刘大娘看着白风,就会想到自己的女儿,又忍不住多看两眼,梦娘若是还在,定会带着她远走他乡。
  白风心里笑道,赵日新居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难道没有收到瑛州府里来的报信吗!不过,既然送上这条尾巴,她还不能抓住那王八!
  送走了大娘,白风接着回到了厨房,将两三盘菜做好。小松闻到香气,“枫姐姐是不是做好啦!”
  将两碗米饭端好,“小松,晚饭就不陪你们吃。姐姐有事,出去一会儿。”
  “姐姐这么晚要去哪儿呀!”小松问道,稚嫩的脸上全写着担心,“老翁说晚上外面很危险。”
  就算白风平日里显得冷冰冰地,但是却心里十分喜欢这个孩子,忍不住伸手去掐掐这孩子的小脸,“小松,姐姐有些事,必须要去做。”
  “嗯……”小松低头考虑了一会儿,“那姐姐要平安回来。不然,”小松红着一张脸,“不然小松会伤心的。”
  小松从小缺少母亲的疼爱,虽然鹤笠对小松十分疼爱,更像是长辈,但白风对他,则是一种更亲切的感觉。这几日来两人相处,感情格外的好。
  换上了夜行衣,白风从后门出去。一身男装打扮,比梧桐更加有英气。她腰间别着斩晴刃,寻着街角,绕了七弯八巷,熟练到了赵日新的府邸。
  府衙灯火通明,歌舞笙箫,白风贴着墙寻视了前后,确保安全,一个后腾翻,跳进了府里,动作轻盈,不动声色。
  府里的图纸见过一次,她清楚地知道落下的是柴房,要去赵日新的书房还要过三个回廊。她从容,不作片刻停留。
  白风躲过几个小厮,顺利到了房外。
  看到房中有三人的身影,交谈着些什么。
  “你懂什么,方津伯不过是想公主此行,不惊动圣上,与我们有何干!”赵日新说道。
  一旁的蓝衣男子接道,“可是已经派人,若是不改……怕是日后还要刁难我们。”
  赵日新又道,“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一个儿子,懦弱无能。”
  还有一黑衣男子,“老赵,就算你不怕,唉……可是那方津伯,你又不是不明白,他和何丞利都是一丘之貉。”
  “若是你们怕,就走啊。西谷这山不见水的地方,老子还怕他一个何津伯!”赵日新说道,“莫说是来了一个公主,就算皇上来了,还能奈我何!”
  “爹!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休得胡说!”
  “哼,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掐死你!你长这么大,帮为父分担过什么!”赵日新怒斥赵蓝卓,两人一晚上都在劝说他。
  他在西谷八年以来,除了何丞利,他还怕过谁!如今他已经死了,那方津伯还有什么好怕的,就是一个狐假虎威的怂包!
  赵日新见两人也不支持自己,正夺门而出。白风一个灵巧转身,与夜色混入了黑色之中,从原处返回。
  落在了街角,只见另一头有火光,两个男人似乎在监视着这座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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