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醒来
峦山医院特护病房里，季蔓双眸紧闭，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季淮安和季母的尸体已经存放在医院，现如今，病房外，除了刘山外，还有四位临时叫过来的保镖，外加六名警务人员。
刘山站在房门口，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以视死如归的架势阻挡着六位警务人员的靠近，少爷让他把人留下，那就必须留下来，除非踏着他的尸体把人带走。
双方对峙，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众人望去，只见一胖乎乎，穿着一身警服的人快步走过来。
刘山垂头，眼眸微转，在抬头时，嘴角挂着憨厚的笑。
“汪局长怎么过来了？”
来人是江城管辖北城公安局的汪局长，刘山认识，也打过交道。
汪局长苦笑一声，过来握手：“刘管家啊，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证据确凿的事，哪里有什么隐情啊。”
凶器上的指纹检测出来，确定就是季蔓，这么明显的证据，若不抓人，说不过去。
刘山神色微变，似是想到什么，引着汪局长走到一边低声道：“不是我为难你们，汪局长也清楚，我不过是个下人，是少爷吩咐我让把人留下来的。”
“霍总是个什么意思？”汪局长为难问道。
刘山不动声色道：“最多还有一个小时，少爷就会赶到，到时候让他和您谈。”
两人正说着，突然又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来人朝这边看来，瞧见汪局长，来人明显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递上自己的名片：“你好，我是温陵，季蔓的律师。”
汪局长面色有些难看，却也友好的打了招呼。
请律师是正常手段，但在汪局长看来，这次的案件纯属多此一举，毕竟证据确凿，算得上当场抓获。
温陵有些心急的想去看望季蔓，但在来之前也清楚了解了案件全过程，也知道季蔓精神状态不好，被注射了镇定剂正在休息，只好压下了担忧。
“温律师，季小姐尚在昏迷当中，还请你等等。”见到温陵，刘山松了口气。虽然律师过于年轻，但能被找过来，必定是少爷允许的，能力肯定有保障。
温陵先是朝刘山点了点头，随即朝汪局长说道：“我的当事人精神状态出现问题，有权利接受治疗，还有案件有很多疑点，我有权提出。”
专业人士开口，必定不同。
病房旁的屋子已经被警方征用，温陵随着汪局长进去后，立即提出了质疑。
案件看似明了，有因有果，凶器还在案发现场，指纹也能表明，凶手就是季蔓。
但疑点确实不少。比如网约车，探查下单信息，是个陌生账号，在付款后已经被注销，无从查证。
第二点，从监控显示，季母是凌晨两点半被转移出医院，却在下午两点钟去世，这其中的十二个小时，为何没人通知季蔓，也无人报警。
还有季淮安的去世时间，显然是在季母之后，而当时季母的离世，大大刺激了季蔓的神经，先不说那时的她有没有杀人的能力。
就算有，就算真是她杀的，但根据当时的精神状况，很大可能是在无意识情况下发生的。
说到最后，温陵所强调的所有疑点，只为了表明，警方现在无权带走季蔓。
不得不说，温陵的到来，省去了很多麻烦，最起码，警方已经放弃把人带走，至少，在确定季蔓真实犯罪前，很难带走。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温陵查看了有关案件所有的相关讯息，得到的结论不太乐观。
霍霄回来的很快，前后一个半小时，人已经到了病房外。
风尘仆仆，只短短时间内，脸上满是憔悴。
推门走进病房，霍霄放轻脚步，目光凝视着床上，即使昏睡着，仍紧蹙着眉头的季蔓。
触及到她苍白无丝毫血色的脸颊，霍霄心中一痛，眉头紧紧拧起来。
就那么静静地看了五分钟。
霍霄转身，利落的走出病房，吩咐金铭守好，转身进了隔壁房间。
“霍总。”温陵起身，手握材料，难言道：“情况不乐观，只能等蔓蔓醒来，才能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现在什么情况？”霍霄冷声问道。
温陵叹了口气：“季淮安肾脏破裂，失血过多而死。伤口和凶器吻合，而凶器上只有蔓蔓的指纹。”
“精神状态。”霍霄毫不避讳的提醒。
旁边，两位驻守在这儿的警察目瞪口呆，他们还在呢，就敢明目张胆的抓漏洞？
霍霄不在意，但出于职业素养，温陵却是在意的。
引着霍霄来到阳台，关上门隔绝了两人的声音：“警察到时蔓蔓精神确实出现问题，但之前，无法证明。”
很明显，真靠这一条来躲避杀人罪责，很勉强，也很难成功。
霍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周身气压骤然降低，显然是对温陵的回答表示不满。
再要开口，却被手机的响声打断。
听到季蔓醒了过来，霍霄猛地转身朝外走：“醒了。”
温陵闻言神色激动，急忙跟了上去。
特护病房里，季蔓双手环抱膝盖，坐在床头，双目无神的盯着一处。
房门被大力推开，霍霄快步走到床头坐下，见状心中一痛，伸手将人揽进怀里，柔声唤着季蔓的名字。
不知唤了几声，季蔓动了动，似是才反应过来，仰头直勾勾的盯着霍霄，好一会儿，才猛地大哭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撕心裂肺的哭喊，即使两位警员走进来，也没能引起季蔓的注意。
“为什么啊，他怎么能那么狠心的把妈妈带出医院，为什么啊？我没有妈妈了。”季蔓紧紧的抱着霍霄，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
霍霄沉默的抱紧她，大手在她后背轻拍安抚。
失去母亲，让季蔓难以接受，几年的支撑，全靠着母亲，若没了母亲，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知哭了多长时间，季蔓的情绪才算稍稍稳定，止住哭声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季淮安在哪？
屋内几人，皆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