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不过为了显得这段友谊不太过塑料情, 除了心里的支持, 面上还是要关心的, 明彦问他的好室友：“所以你有把握吗？有关沃顿商学院的申请。”
乔锐风轻云淡的对着他问：“你觉得呢？”
该话题就此结束, 几人可以继续谈论其他事情了。黎素还在念着要去小学部那边看顾南祈, 比宋如一这个亲姐姐上心多了。明彦对此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关注如一的弟弟？”
“因为南祈弟弟很可爱啊。”黎素温柔的说道, 她也算是亲眼看着对方长大了的那种, 即使现在依旧还是一个小豆丁。
“所以，”宋如一对着她问：“那么多年过去了，你有了自己的侄子和外甥了吗？”
黎素迷之沉默, 她不用开口，每一个人都看懂了她的意思，宋如一拍了拍她的肩膀, “也许, 你到时候可以期待一下你自己生的小孩。”
“咳，”一向沉稳的乔锐听到这话不由咳嗽了一声。黎素同学的脸则是腾的一下红了, 她气的伸手打宋如一的手臂：“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宋如一无辜极了：“我没有胡说啊, 你马上就要满十八周岁了不是吗？”
“可是我还没有谈过恋爱, 更没有到法定婚龄。”黎素鼓着脸道, 她看上去有些不高兴了。
而明彦很莫名其妙：“你喜欢孩子, 到时候肯定会生小孩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激动的反应, 还有乔锐。”他看向乔锐说道：“你是被宋如一的话给噎住了吧，我在华国这么多年, 还是不懂你们的内敛。”
宋如一摊开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应援队友明彦同学, 表示两人和黎素一比二，黎素小声的说：“可是谈这个太早了。”
而乔锐眯起了眼睛，突然对着宋如一问：“如一你知道我国的法定婚龄是几岁吗？”
众目睽睽之下，宋如一像是不经意的拿起了手机，一副准备浏览信息的样子，她口中还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么常识的问题？”
已经非常熟悉她举动的乔锐沉默了，他终究还是站在了宋如一这边，没有开口拆穿她。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喜欢在悬崖边自拍的人里面总会有一两个会被摔死的，黎素拉下了她的胳膊，凑近看她的手机界面。
只见百度搜索框里问了一个问题‘我国的法定婚龄是几岁？’
黎素：“……”她瞪圆了眼睛看宋如一。
宋如一张嘴解释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并不是不知道。”
哼，黎素放开了她的手，但是没有对她这个举动进行指责，只是喝着自己面前的果汁。
好在宋如一喜爱道教文化的印象太过深刻，黎素没有怀疑之前问她是正一派还是全真派道士时，他她拿出手机的动作。唉，其实还是因为太过傻白甜，傻白甜是不可多得的存在，需要好好照顾维护的那种，不然会有一定的概率产生黑化。
不过下午，两个女生还是逃课……不，向老师请假之后去小学部看顾南祈同学了，两人头上都戴着大檐帽，一路往有树荫的地方走。
宋如一调整了一下头上的帽子，但这总是无用功的，夏天的阳光是让人想念冬天的存在，觉得要是在寒冬腊月，也会比大夏天好过很多，反之亦然。
“所以要听我的，在下午三点之后过来，不然来回走这么一趟，你的体重就能减轻一公斤，因为水分都蒸发了。”黎素瞄了她一眼，而后有些不可置信：“为什么你一点汗都没有出。”
“因为我挂了聚灵符。”
黎素：“我也挂了！”等等，聚灵符还有冬暖夏凉的功效吗？
宋如一道：“这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我是修道者，这辈子我从十三岁开始修炼，每日孜孜不辍的打坐，现在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
“所以你学有所成了吗？”黎素双手扶着帽子，问了这么一句。
“……还没有，不过变化都是潜移默化的，比如说我这五年就没有生过病，感冒都没有。”黎素听着她的话，心想，你尽管编，我相信了算我输。她再也不是曾经宋如一说什么，就相信什么的小可爱了。
瑞英的幼儿园就在小学部的隔壁，不过在师生们的眼里，它就是在小学部的里面。因为天气炎热，祖国的花朵们并没有在课外活动，而是在一个宽大的玩具房里，地上都扑了爬爬垫，可以在上面打滚的那种。
要说顾南祈对这里有什么满意的话，是玩具房比家里的要大很多，而且玩具也多很多。两人从窗户外面朝里看，宋如一问黎素：“我们要进去吗？”
“还是不要了吧。”
你这么巴巴的走了一刻钟过来，只是为了站在窗户门口看小朋友们玩游戏吗？宋如一就听黎素道：“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我们过来，也许会打扰到他们，不管他们是不是只在玩游戏，其实都是上课时间不是吗？”
宋如一道：“那好吧，我们就站在这里看着好了。而且根据南祈的脾气，你要是第一天来来看他了，以后每一天都要来，不然他肯定会跟你生气的。”
“不会吧。”黎素惊讶。
“你只是看到了他天使的一面，没有看到他恶魔的一面。”两人站在走廊上说话，黎素问她：“南祈恶魔的一面是怎么样的。”
宋如一弯了一下眼睛：“我也不知道，因为到目前为止，我看到的都是小天使，好的比不好的多，我就把不好的都忘记啦。”
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两个无所事事的高中生就往回走了。明彦对她们两个浪费时间的举动如此评价：你们就是太闲了。至于乔锐，乔锐不做表态，只是送了一本植物图鉴给她。
宋如一接过来翻看了几页：“这本我刚好没有。”
接下来大部分的时间里，宋如一总是会泡在学校的实验室里，她一个学生可以毫无顾忌的使用学校的实验仪器。虽然有它们价值并不高的原因在里面，最重要的还是乔锐了。
走后门可以说是走的理直气壮了，当然，生物竞赛老师还有明年参赛的选手们都很欢迎她，特别希望她讲一讲参与国际赛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得第一名的感受是什么。
宋如一心想，她参加过的那场比赛虽然也可以称一句国际赛事，但是不过是中学生之间的小打小闹而已。而且面前的这些学生她回答了几次问题之后，就发现有一两个基础实在一般，不说全部将考点背下来，连老师划过的重点都没有记住。
就这样，还一个劲的关心出国比赛是怎么样的一个流程，想的未免也太多了，于是宋如一再去实验室，就和他们错开时间了。
为此黎素很不高兴，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阳台上的遁忧草叶子越来越少了，“我三天两头为它浇水，生蚜虫了还特地淘宝买了瓢虫给它除虫，你就不能不剪它的叶子吗？”
“当然可以，”宋如一回答的毫不犹豫，“我们学校的实验设备只能做最基本的实验，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了。”
黎素：“……”一盆草，你还能拿它做什么实验啊。
恰逢周二，黎叔叔还有杨阿姨照例来看黎素，还有今助理，她今天来的特别早，这让宋如一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会先去看看南祈。”
“我早上就已经在那边了，”今凌对她陈述：“因为南祈不愿意把他的玩具分享给另外一个同学玩，但是另外一个同学吵着要，所以两人发生了一起小小的冲突。”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了，不过是什么样的小小冲突？”
“南祈推了对方一下，对方摔倒了，还好地上铺了爬爬垫，但是你知道的，那也是一个小孩子，小孩子闹起来总是没完的。”说着她摊了一下手：“而对方的家长通过班级的监控看到了这个情况，所以老师也只能通知慕总了。”
宋如一问：“那她是怎么解决的，派你过来吗？”
今凌点了一下头：“是的，然后那个起争执的玩具让我买了很多，起码南祈班上人手一个是没有问题的。”
宋如一突然笑了：“她是不是以为，自己解决的方式特别合适？”今凌没有说话，只见她低了一下头，抬起时说了一句：“不过的确很符合她的性格。”
今凌小心翼翼的问：“你和慕总之间发生什么误会了吗？”宋如一两腿交叠坐在床沿，看着她问：“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今凌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了：“慕总来之前让我看看你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类似于对她的埋怨、不满，所有我以为你们之间产生了什么误会。”
“所以两位助理还要负责观察人的情绪是否平静吗？”宋如一说了一句今凌听不懂的话，但是她很快忘记这句了。
“也不算误会，”宋如一突然站起来往外走，“不过这不重要，我们去安慰一下南祈吧。”
今凌看着她的背影，想要叫住她的话咽了下去，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来之前我已经安慰过他了。”但还是跟了上去。
只是等见到顾南祈才发现，他原来还是非常委屈的，他的眼睛水汪汪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姐姐，我已经说过不要给他了，为什么他还一直要？”
宋如一道：“因为他笨，听不懂。”
今凌：这样说别的小朋友不好吧。
“那妈妈为什么要给全班的小朋友买跟我一样的飞机？”听上去更加委屈了，“那个飞机我挑了好久，现在每个人都有了，还有人不喜欢，不喜欢为什么要给。”
宋如一摸了摸他的呆毛，干脆利落的说道：“那是妈妈做错了。”
“妈妈是大人，也会犯错吗？”
“那当然，大人比小孩容易犯错。”宋如一说的斩钉截铁：“这是妈妈做错了，不过，南祈你推别人，你也有不对哦。”
顾南祈嘟着嘴：“你明明应该站在我这边的，为什么要帮他说话！”
“我没有帮他说话，只是，你推了他一下之后，是不是所有人都说你做错了？”
顾南祈犹豫了一下，想到了妈妈在视频里要他道歉的样子，点了点头。宋如一对他道：“所以下一次有人做错了，我们也不能动手打人。”
顾南祈左思右想，“可是我要怎么办？”
“可以让他先动手，然后你打回去。”今凌连忙阻止她传输不正确的三观，按着宋如一的胳膊情真意切的说道：“这样不好吧。”
“行吧，”宋如一想了想又对顾南祈道：“第一次发生了就让它发生了，如果再有第二次，我们就离这种傻逼远一点。”
“什么是傻逼？”顾南祈傻傻的问。
今凌再一次连忙阻止她传输不正确的三观：“你怎么可以教他说脏话，……不对，你居然会说脏话，你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脏话的。”
宋如一对着她微笑：“都是三千个常用词中的一个，谁还不会骂人呢。”
今凌看着她的笑容，无奈道：“我知道你可能会心疼南祈，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生气。”
顾南祈其实对宋如一的话有些没听懂，但是他明白今凌姐姐的这句话啊，耶，姐姐心疼他。原先所有的委屈不翼而飞了一大半，接着，他扭扭捏捏道：“姐姐，我一点都不喜欢学校，我以后能不能不要上学啊？”
“不行，”宋如一道：“你要是不上学，那些傻……，那些笨蛋以后总有一天会超过你的。”
和谐友爱的姐弟对话之后，顾南祈开心的，好吧，其实并不那么开心的和姐姐告别，“为什么我不能姐姐一起上课？”
宋如一对他摆了摆手转头走了：“你跳级就可以了。”
回去路上，今凌对着宋如一问：“就算跳级，你们两也不可能再一起上课吧？毕竟年纪相差太大了。”
宋如一：“啊，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而留在原地的顾南祈沉思，他在想，跳级是什么意思，于是哒哒哒的跑到了老师面前：“我有一个问题。”
老师蹲下来和他目光持平，温柔的问道：“什么问题？”她已经发现了，早上的事情过后，顾南祈已经没有精神一整天了，难得现在要来跟老师说话。
“什么是跳级？”本来还想听他倾述一下委屈的老师呆了一下：“啊，跳级？”
顾南祈慎重的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什么是跳级？”
“你这周回家吗？”另外一边，今凌对着宋如一问道。
“我让你搬到玉城别墅的东西搬了吗？”
“我已经搬了，但是我不懂，”今凌问：“难道你以后准备常住玉城这边了吗？”
“玉城这边有什么不好，风景多漂亮啊，去年枫山红了一片，今年可能会变得更美。”
今凌脸色有些怪异：“虽然这么说没错，但是你一个女孩子，总是有些不安全的吧。而且南泽搬出去了，你也搬出来住，是不是不太合适？”
顾家父母孩子五人，在华国算是一个大家庭了。还在上幼儿园的顾南祈暂且不说，父母事业心强盛，很少待在家里是常态，现在年龄较长的都一左一右要搬出去了，这算是什么，顾家的风水不好吗？
宋如一停下了脚步，很感兴趣的问：“哥他也搬出来了吗？”
你的语气听上去怎么有点雀跃？但是宋如一并没有对她说什么，今凌也无从知晓她的想法，还对着她挥了挥手道：“今姐姐，你回去吧，等一下高峰期堵车就不好了，我自己回宿舍就行了。”
今凌：现在才中午十一点，哪里来的高峰期。不过她还是对着宋如一告别了：“那我先回去了。”
宋如一回到宿舍之后，黎叔叔和杨女士还在，除了黎素的一应用品，杨女士还专门给小兔子带了新鲜的牧草和胡萝卜。见到她回来，招了招手道：“如一来尝尝阿姨学的新菜，蜜汁排骨，素素可喜欢了。”
黎素多诚实啊，听到她妈简洁的话自动补充了一下：“就是有点太甜了。”
杨女士对宝贝女儿笑着说：“这句话就不用说出来了。”黎素哦了一声，低头乖乖的继续啃排骨。
在吃完饭后，两个大人再陪孩子说了一下话，就收拾收拾离开了。黎素捧着一盒切好的凤梨问宋如一：“你要吃水果吗？”
“不用，”于是黎素自己吃了，只不过正在拿手机好像要通电话的宋如一自己不吃就算了，还回到房间专门给她拿了一盒健胃消食片是什么意思？
黎素看着手中的凤梨，又看了看那盒健胃消食片，想了想把它盖上塞到小冰箱里去了，决定午睡起来再说。
宋如一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铃声，并没有人接听，她也没有继续拨打，就这么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过二十多分钟，电话被打了回来，那边有一个暴躁的男声响起：“喂，你不在学校里好好上课，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宋如一没有在意顾南泽语气里的暴躁，反正他十次有九次说话都是这个态度，也不是真的烦她，她已经习惯了。
“听说你从家里搬出来了？”
说起这个顾南泽眼睛一眯：“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你把我在美国演过的片子给我爸看的？”
“没有，”宋如一微讶：“不过你搬出去是因为这个原因？也小题大做了。”
“不是，”片场一角，封文华就见顾南泽一边接电话一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转过电风扇对着自己狂吹。当然这只是一个迷你电风扇，就算开到最大档，风力又能有多少呢？最多吹乱一下头发丝。
顾南泽道：“只是他居然派了一个傻子过来打听我接了什么剧本！”封文华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内心却在不住的点头，打听时身上还带着顾氏的员工铭牌，要不是他注意到了，还以为是争同一个位置的竞争对手派来的呢，虽然现在想想，也许对方也没有想过要掩饰什么。
顾南泽这次接的片子还没开拍就有很多人盯着，可以说是虎视眈眈。因为剧本靠谱、导演靠谱、编剧靠谱，这样开拍前就知道不错的片子一年也不多见，更重要的是，投资商也靠谱。
在片方跟投资商解释了好片子难得，塞太多人会毁了的话之后，对方也没太为难，只是让开始准备空降的女二号乖乖去试镜了，还对她说：“你行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不行就换一部。”
连最大的投资商都这么说了，别的小投资商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这样开明的投资商，真是太少见了，简直是大熊猫一样的存在啊，一瞬间，他连身上的名片都不够分了。
封文华好歹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混了大半辈子的金牌经纪人，拿到剧本给顾南泽安排一个试镜的机会还是可以的。只是他也没想到，顾南泽不是白长了一张脸，居然是真的有演技的，这可真是太难的了。
在娱乐圈里，有脸的多了去了，可是有才华的不多啊，有演技的就更少了，不看有些小鲜肉的团队拍戏之后费了多大的劲宣传请水军吗？但是片子上映之后，人家就说你是明星，不是演员。
原来封文华面上温和，内心还是不情不愿的，现在已经像是捡到宝了一样，连看那个暴脾气都是一种个性。
手机那端的宋如一问了一句：“所以你接了什么剧本，变态杀人狂吗？”顾南泽拳头一握，手中的矿泉水瓶都快被他捏成麻花了，“重点是这个吗？！”
听上去好像有点生气，宋如一问：“那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他居然派人打听我的私事，不知道世上有隐私这一回事吗？”宋如一想了想认真回答：“我觉得这也不算私事吧！”
顾南泽现在是真的生气了：“你到底是站在谁的那边的？！”
宋如一：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随即她反应过来，这不是顾南祈刚说过的吗？但是这并不重要，她立刻回道：“我当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顾南泽气顺了一些，就听她问：“既然你搬出来了，有没有找到住的地方？”
“咳，咳，”顾南泽的声音小了八度，他尴尬道：“那个，我现在暂时住在封哥家里。”
宋如一：“你说的封哥，是你经纪人的那个封哥吗？”
顾南泽本来就觉得这事难以启齿，宋如一还不断追问，就有些不耐烦了，“当然是他，除了他，你还认识哪个姓封的！”
宋如一挠了一下头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这会不会太打扰封叔叔了。”
“我已经让他在帮我找房子了，过几天就搬出来，”只是顾南泽话才说完，就听到宋如一问道：“我在燕京有一处房产，你要不要拿去住啊？”
“房产，你是说玉城别墅那边吗？那边太远了。”
“不，不是这边，而且你不知道，玉城别墅当初买了两栋，有一栋写的是你的名字吗？”
顾南泽沉默了很久：“……是吗？”
“所以你真的是不知道了？”
顾南泽飞快的岔开了她的话题：“既然不是玉城别墅的，那你说的那处房产在哪？”
“哦，”宋如一回道：“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房子，满十八岁就正式由我继承了，在……在……，不管在哪，总之到时候我让今姐姐把钥匙拿过去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