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7)

  [那个挟持了陆生少爷的奇怪家伙, 难道真的还和总大将认识不成?]
  [你在说些什么啊, 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来过奴良组, 总大将又已经很多年闭门不出了他看上去也就是一个十几岁的人类,不管怎么想,都理应是同总大将毫无交集才对吧?]
  巧了, 奴良陆生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与远坂樱的关系不错,也曾经听女孩儿不止一次的,用极为尊敬和孺慕的态度去提到过那一位将她从黑暗痛苦的过去当中拯救出来的、宛若是救世主那样的老师。
  再加上人类又的确是一种标准的视觉动物, 而无可否认的是利姆露的确是拥有着一张好看到挑不出瑕疵的脸来,因此再有了远坂樱的前提铺垫下, 奴良陆生对利姆露的初始好感度其实还蛮高的。
  所以眼下, 他就差竖起耳朵来探听利姆露同自己的爷爷都在谈论些什么但是作为人类的劣势在这种时候便显露无疑,无论奴良陆生多么的努力, 他也听不到任何的东西。
  奴良陆生就有些急。
  他并非是对于这样的情况就毫无办法的,如果调动和活跃自己身体里面的那另外的一部分属于妖怪的血脉的话,这样近的距离里面,想要听清楚那两个人究竟都在谈论些什么, 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更不要说,利姆露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想要遮掩的意思。
  但是一直以来, 奴良陆生对于自己身上妖怪的血脉总是抱有着一种厌弃和不愿意接受的态度,就像是每一个叛逆期的孩子一样,固执的不愿意接受任何的、来自于父母的,已经安排好了的道路,即便是磕磕绊绊的鲜血淋漓了,也一定要朝着自己所认可的那一个方向走下去。
  这就造成了奴良陆生现在的捉急。
  可恶!真的好好奇老头子在和樱的老师说什么啊!
  然而奴良陆生的这一点小心思显然并不会被照顾到。
  电话那头的奴良滑瓢在沉默良久之后,才像是终于消化掉了利姆露带来的这一个重磅炸弹,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态度已经与之前并无二致了:利姆露么?
  他长长的喟叹了一声:那的确是好久不见。
  能够得知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面,真是让人觉得振奋的一件事情。
  利姆露眉眼一弯:那我就把这句话当做夸奖收下了。
  那么。滑瓢的语气一转,你就是之前他们说的,劫持了陆生的家伙咯?
  利姆露:喂喂!话怎么说的呢!我根本没有做出劫持这种事情啊?
  他忍不住给自己叫冤:滑瓢!我像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么!
  然后听到的便是属于奴良滑瓢的大笑声:开个玩笑罢了。
  如果是利姆露你的话,自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这一个玩笑似乎冲淡了他们之间那一种因为过久的时间而带来的疏离感,像是时间一下子又回到了千年前,双方都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好不痛快。
  所以利姆露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滑瓢这样问,但却也并不是真的指望利姆露就此给出一个答案来,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让我猜猜安倍晴明?
  奴良滑瓢可还没有忘记,当年利姆露甚至是带着安倍晴明去参加了鬼王盛宴。仅仅只是这一点,多少都能够看出来他们之间交情甚笃。
  不过这倒也是让滑瓢迷惑了很多年的事情。
  因为他还依稀能够记得的,当初那个被利姆露带去的青年的确就像是外界所盛传的那样,是披了一身的风花雪月的白狐贵公子,举手投足之间全部都是风流倜傥。
  而这样的人,奴良滑瓢真的是很难想,究竟得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选择用那样凶残和血腥的方式,决意重新诞生,降临到这个世界上面来。
  利姆露叹了一口气,也跟着严肃起来:没错。
  我为他而来。
  这件事情背后有着非常复杂的因素,我知道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奴良组与以羽衣狐为首的势力周旋对敌,所以才会想来见一见。
  因为说不定我们会有共同需要针对的目标。
  坐在自家的古宅里面,奴良滑瓢闻言,眉头微挑:你会对安倍晴明出手?
  在妖怪的世界里面很难有能够被隐藏的太久的秘密,因为他们拥有着太过于漫长和悠久的寿命,而任何的事情在时间的反复冲刷和淘洗下,只要存在过,那么必然都会留下痕迹。
  这种时候,都不需要如何的费力,只要顺着那一点点的痕迹摸上去,便能多少窥见些许全貌。
  正因为如此,所以利姆露跟安倍晴明之间的那点联系自然也被日后和羽衣狐长期正面对上的奴良组给扒了个精光虽然说关于利姆露所能够收集到的消息,实际上也没有多少就是了。
  有这样的前提在先,所以奴良滑瓢会对于利姆露产生这样的疑问,也并非是什么无的放矢的言论。
  唔。利姆露眨了眨眼睛,没有正面的回答奴良滑瓢的问题,这就要看,那个是不是我所认识的【安倍晴明】了。
  奴良滑瓢从不是愚钝之人,几乎是立刻的就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
  嘘。
  少年人问。
  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的鬼王宴是为了什么而开的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 魑魅魍魉之主
  鬼王宴, 听起来似乎是十分了不得的、过于高大上了的某种聚会,然而实际上大部分时间,这都只是一个门槛稍微高了点的小范围内的聚会而已。
  毕竟就算是鬼王级别的大妖怪们, 也是会有交际需求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鬼王宴, 也是会出现某些的确是要谈论正事的时候。
  比如曾经的那一次, 由玉藻前所告知的、关于八岐大蛇可能会从封印当中苏醒和归来的预警。
  即便是人类才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土地与生存的资源,但是无可否认的是, 在单纯力量的比拼、以及谁才能够更好的在这个世界上面生存下去这一点上, 还是妖怪们要来的更高一筹。
  所以在那些年月里面, 实际上真正在暗地里面掌控着这个世界的走向和进程的,从来都不是人类,而是妖怪。
  只不过那也是很多年以前了。
  因为伴随着时间的流逝, 人类的确是已经越来越多的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宰。
  而与此同时,妖怪们的领地在不断的收缩,更有诸如黄金之国这样的庞大国度自行封闭, 与人类的世界彻底的划开界限。
  人类终究是成为了这个世界名正言顺的主人但是与此同时,他们也失去了来自于那些古老而又强大的存在的庇佑, 不得不开始自己去面对这个世界上的诸多危险与困难。
  妖怪与神明一起, 从这个世界上面退场,只留下极为少数的一小撮还留在这个世界上面。
  他们在暗处展开了网, 用一种更加隐秘的、而又不是多么引人注意的方式,在守望这个世界。
  而基于这样的原因,在千年前的那个华京落幕之后,鬼王的盛宴便再也没有举办过。
  因为缺少举办的条件了。
  鬼王们要么陨落, 要么就是自主的踏入了隐秘之界当中,而新生的妖怪当中, 强悍者不乏,却少有能够重现当日鬼王盛景的大妖。
  所以利姆露如今这么一提,奴良滑瓢自然也是联想到了当初的那一场盛宴以及别的一些什么。
  奴良滑瓢的眉头顿时就是一皱。
  你是说
  他几乎就要将那个名字说出来,但是却被有所预感的利姆露给提前的制止住了。
  噤声哦,滑瓢。
  利姆露的声音里面带着笑意,但是那一双眼睛里面却是冰冷而又清醒的,若是仔细去观察的话,说不定还能够从中窥见几丝并不是非常明显的杀意。
  那个名字,现在可还不是能够被说出来的时候。
  虽然看上去神神秘秘的样子,但是这句话本身便已经在无形当中透露出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这样么老夫明白了。
  某些存在的名字是不可以被随意的呼唤的。
  因为他们本身过于强大,而又影响力惊人,以至于即便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用来指代和称呼的名字,也受到了影响,拥有了某种纵使不明说也依旧惊人的能力。
  而这当中,最为基础的一项或许便是只要念诵对方的姓名,那么即便是远在数万里之外,也依旧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到这呼唤,并且循声而来。
  八岐大蛇当然在这之列。
  奴良滑瓢闻弦歌而知雅意,几乎是在瞬间便理解了利姆露话语当中未尽的含义。
  让陆生带你回来奴良宅吧。
  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功夫。
  我们也有千年不见,老夫会准备最好的佳酿来迎接故友的。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利姆露满口应下,在雪女冰丽警惕的目光当中伸出手,将手机递还给了奴良陆生。
  喏,谢谢了。
  啊哦
  奴良陆生愣愣的接过了手机,听着电话那边自己家的老头子那意思是颐指气使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却是第一次并不想对着对方发火
  至少。
  奴良陆生一边心不在焉的点着头,嗯嗯啊啊的答应着滑瓢的话,一边小心翼翼的用目光朝着利姆露的方向偷瞄。
  至少,不想要在对方的面前表现出一副、呃,姑且算是蛮横无礼的样子吧。
  一边身体十分诚实的这样做着,奴良陆生一边在心底暗暗的唾弃自己的表现。
  什么啊
  这样未免也有些太奇怪了吧?
  他合上手机,觉得自己终于是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抬起头来去看利姆露,并且与对方搭话:爷爷让我带你回去。
  话音都还没落下,冰丽顿时就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惊叫声:可是他刚刚才伤害了您!
  冰丽!这是爷爷的决定!
  既然是总大将的意思的话。
  冰丽闻言,抿直了唇角,她看上去虽然极为不甘,但还是依言退下了。
  那么,请跟我走吧。
  有着奴良陆生的带路,他们很快便穿过了古韵十足的京都,一路朝着某处旁人平日里很少会靠近和接触的方向前进而去,最终停在了某一处占地极广的宅院前。
  能够看见碧瓦飞甍,还有那些隐约的生在墙壁后面的连绵不绝的樱花。
  雕金描朱的大门正对着外面敞开,奴良陆生惊讶的发现,站在门口的除了妈妈、以及平日里面见到过的奴良组的大将之外,领头之人
  咦,那是谁?
  他此前从未在奴良组当中见到过。
  那是一个穿着和服的青年,衣襟并未拉好,露出来了大片的胸膛。
  对方拥有着金色的发与金色的眼,面上生有暗色的妖纹,容貌极为俊美。
  不过有一点极为怪异。
  那就是,对方的发型是支棱着向一侧延伸出去的长发,引得奴良陆生多看了几眼。
  话说起来,爷爷呢?不是爷爷让他将利姆露带回来的吗?
  奴良陆生左顾右盼,他身后跟着的利姆露却是毫不犹豫的迈步上前,来到了那个陌生青年面前。
  好久不见,滑瓢!
  等等。
  奴良陆生瞳孔地震。
  你喊他什么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利姆露:魑魅魍魉之主?
  滑瓢:糟糕,装逼被抓了个现行。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将终结一切
  这你
  奴良陆生颤抖的伸出手来, 却不知道应该去指向谁。
  他的目光在利姆露和那个陌生而又英俊的青年身上来来回回的徘徊,觉得自己的思维一片混沌,根本没有办法去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
  奴良陆生的表现可实在是太过于奇怪了, 以至于那边原本在交谈的利姆露和奴良滑瓢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陆生是你的呃,儿子?
  奴良滑瓢顿时笑了出来:不, 是孙子。
  哎哎哎?!
  利姆露瞪大了眼睛, 面上的讶然表情看上去和一旁的奴良陆生简直是有的一拼。
  孙子?!
  利姆露不知道应该用怎样语言 去描述自己的古怪心情。
  他还是单身,结果昔日的小伙伴别说儿子了, 居然连孙子都有了?
  这个世界太过于玄幻, 利姆露觉得自己理解不能。
  奴良陆生这个时候也带着自己混乱的脑袋上前来。他颇有些气势汹汹的停在了滑瓢的面前, 想要张口质问的时候却又有些不知道应该问点什么好。
  反倒是奴良滑瓢大大方方的、完全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开起来了自己孙子的玩笑:陆生。
  他问。
  怎么,看老夫看呆了?
  但是说实话,如果是之前倒也便罢, 他如今用着这么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和这样的自称,气氛顿时就变的奇怪了起来。
  而奴良陆生也终于找回来了自己的节奏:等等,老头子?!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利姆露还在旁边看着呢, 陆良滑瓢顿时就觉得有些裂开:你小子怎么说话呢?
  然而奴良陆生显然并不能够理解自己的爷爷那一点微薄的、多少还想要给自己留点面子的想法,声音极大的将对方卖了个彻底:你怎么不秃了?个子也长高了?还有着、这
  奴良陆生极为艰难的, 朝着奴良滑瓢表达了自己的情绪: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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