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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幼崽在玄学直播里封神 第67节

  陶警官走进来,找到了荡秋千的江芜,“人都带来了,就在门外救护车上,然后呢?”
  江芜跳下秋千,拍了拍手,“然后?当然是请演员就位,准备看戏了。”
  陶警官迷茫,“什么演员?看什么戏?”
  江芜看着操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当然是看一场,迟到了二十年的审判啊。
  *
  赖佳妈妈也跟着救护车一起来了,本来她是坚决不同意让这些病人离开医院的,是赖佳跟她单独说了什么,又有陶警官亮出身份,她才点了头。
  而随着救护车越来越接近目的地,她惊奇地发现,这些病人的情况似乎有所好转,生命体征趋于稳定,就连刚才在医院里几乎要破体而出的肿瘤,也恢复了安静。
  等陶警官和车上的医护人员将这些病人一一搬进校园内后,严磊第一个睁开了眼睛,迷茫地望向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他不是在医院里吗?还是他现在在做梦?
  “不记得了吗?这里是你们的母校,城关中学啊。”
  江芜还坐在秋千上,笑眯眯地看着严磊,“故地重游的感觉怎么样?”
  严磊眼中越发茫然,就在这时,他身边的曹欣忽然没命地尖叫起来,“不,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让我走,我不要回来——”
  说完她转身就往大门的方向跑去,可还没跑几步,就被空气中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重重弹了回来。
  其他人试图绕开这个方向,可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道屏障将他们牢牢圈在这方寸之间。身穿蓝白条病号服的八个人,就像八只实验小白鼠,被关在了笼子里。
  “你们在搞什么鬼,快放老子出去!”
  醒来后的金鹏飞依旧凶狠暴躁,冲着赖佳妈妈的方向破口大骂,“你这个庸医,治不好我妈,还想害死我是不是?我要回医院!”
  “曹欣?还有你是……魏玉敏?”严磊终于认出了这两个同班同学,“赖医生说的时候我还不信,为什么我们会这么倒霉啊?”
  曹欣听到严磊的话,突然停止了捶打空气的动作,神经质地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透着一股穷途末路的疯狂。
  她转过来,直勾勾地看着严磊,终于吼出那个让她极度恐惧又崩溃的名字。
  “华星宜……是华星宜!是她回来报仇了!”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个梦魇一般的名字后,曹欣忽然就不怕了,她张牙舞爪地对着空气挥舞着,“你出来啊,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你出来啊!”
  “你在叫我吗?”
  曹欣忽然惊恐地低下头。
  这声音……好像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小腿传来一股钻心的刺痛,她踉跄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疼痛越来越强烈,她的小腿像是被钳子狠狠扭动,裤腿下有什么东西在不断隆起……
  “啊!!!”
  曹欣发出不似活人般的凄厉惨叫,下一秒,蓝白色的布料被撕裂,鲜血如蓬草般漫天泼洒。
  她的小腿扭曲成一个可怕的角度,一颗如人头大小的肿瘤从模糊的血肉中挣脱出来,飘在空中,眉眼五官栩栩如生,赫然是华星宜的模样。
  她慢慢飘到曹欣面前,几乎要贴上她的脸,唇瓣开合,声音也一如二十年前,清澈甜美。
  “你想见我,可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吗?”
  曹欣的脸惨白惨白的,惊恐和大量失血让她无法思考,甚至连晕过去都做不到。
  她终于明白,自从确诊肿瘤之后,那股如蛆附骨般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了。
  她的半条腿已经被撕裂了,肌肉和筋膜暴露在空气中,下面是断开的腿骨,截面粗糙得像是被小孩子随手拧坏的旧玩具。
  就像她当年带着她的小跟班们对华星宜做的那些,居高临下的,傲慢肆意的,恶毒残忍的,欺凌。
  “星宜?你是星宜吗?”
  严磊壮着胆子喊那颗飘在半空的,华星宜的“头”,“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偷偷捂住自己的肚子,紧张得整个胃部都在不停翻涌。
  不敢想象,如果他肚子里的肿瘤其实也是这种东西……
  “华星宜”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又念出了几个让严磊耳熟的名字,“魏玉敏,赵晓秋,李媛,你们当年跟着曹欣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结果这些年混得也不怎么样嘛。”
  三个被叫到名字,已经三十多岁的女人抖如筛糠,像三只瑟瑟发抖的小鹌鹑,眼神里充满祈求。
  “对不起,华星宜,我们当初什么都不懂,都是曹欣……都是曹欣非要我们欺负你的!”魏玉敏大声向她求饶,哭得涕泗横流,“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们毕竟还当过一年的同桌啊!”
  “同桌?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就是你把严磊写给我的情书偷给曹欣的吧?”
  “华星宜”又飘到了魏玉敏面前,贴在她的耳边说,“你也喜欢严磊,所以你看不得我和他好,才撺掇着曹欣来欺负我,对不对?”
  魏玉敏猛地看向严磊,后者正一脸不可思议,“原来你们还欺负过星宜?”
  严磊想起来了,那会儿曹欣是学校里有名的“欣姐”,不爱学习,身后成天跟着几个和她同样不学无术的小女生,据说谁要是被她们看不顺眼了,就会被堵在女厕所扇耳光。
  那时候严磊还是班上的前几名,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跟这些坏女生从来没有交集,更不关心她们每天都干了什么。
  可他没想到,原来华星宜也是她们欺辱的对象。
  “扯头发,扇耳光,用拖地的脏水泼我的衣服和书包,拿美工刀在我胳膊上刻字,还用烟头烫那些伤口……”
  “华星宜”一桩桩数着曹欣带着魏玉敏她们做过的事,光是说出来就带着无法想象的残忍。
  “你们喜欢严磊,就去告诉他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我让他喜欢我了吗?”
  “华星宜”微微蹙着眉,十分不解地看着魏玉敏,“还是说,欺负别人的滋味就这么好吗?”
  魏赵李三人疼得脸色煞白,病号服下慢慢渗出细密的血珠。
  原来这些日子她们所承受的痛苦,都来源于二十年前那些几乎被她们遗忘了的“恶作剧”。
  原来刀子割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真的会疼。
  “啊,有点累了,光是曹欣一个人,好像还不够呢。”
  “华星宜”说完,长在那三人身上不同位置的肿瘤纷纷破体而出,手臂,大腿,后背的血肉被撕裂,化作她的养料,她的“祭品”。
  像是玩腻了这种吓唬人的恶作剧,她完整的身体慢慢从空气中浮现,甚至还饶有兴味地转过头,冲秋千上的江芜打了个招呼。
  江芜也冲她挥了挥手,做了个“你随意”的动作。
  地上已经血流成河,却始终绕着一个无形的圆圈打转,一滴都没有流到外面。
  严磊觉得肚子更疼了,他忍着想吐的冲动,艰难开口:“星宜,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其实我这么多年一直都很惦记你,当年是我幼稚不懂事,连站出来替你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你少说几句吧,或许我还可以让你死得慢一点。”
  华星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漠的目光让严磊果断闭了嘴,只是脸上不免露出委屈又不服气的神情。
  他不就是害得华星宜被他妈骂了一顿吗,这也罪不至死吧?
  “让我想想,下一个该轮到谁了呢?”
  华星宜飘向角落里一直紧紧闭着眼装死的男人,看着他咬紧牙关,浑身发抖的模样,咯咯笑了起来。
  “三年二班的潘强同学,逃避是没有用的,睁开眼睛看看现实吧。”
  被叫做潘强的男人哆哆嗦嗦地睁开了眼,入目所及便是一片血红,吓得他当场尿了裤子,毫无形象地跪地求饶,“华星宜,我错了,我不该放学跟踪你,更不该……骚扰你,但你看在我什么都没做成的份上,放过我吧!”
  “骚扰?你可真会避重就轻啊。”
  华星宜语气冰冷,“如果不是我爷爷那天在路口接我,把你吓跑了,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潘强哭得不成人样,“可我确实什么都没做啊……”
  他只是听班上的赵晓秋说,别看隔壁班的华星宜长得纯,其实骨子里就是个骚/货,不光跟他们班的严磊好过,还跟其他好几个男生都有一腿……
  他就是一时动了歪心思,后来也没得手,难道这也要给人判死刑吗?
  “你是什么都没做。”华星宜点了点头,唇角扯起嘲讽的冷笑,“你只是把我‘介绍’给了金鹏飞而已。”
  潘强瞬间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人死了以后就是很容易打听消息。”华星宜语气淡淡的,“你不知道我跟了你好几个月,连你见过金鹏飞几次,跟他说过什么都一清二楚吧?”
  像是一柄大锤从头顶落下,潘强木着脸,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审判。
  华星宜打了个响指,潘强身上又炸开一朵漂亮的血花,他惨叫一声,干脆利落地晕死过去。
  终于轮到金鹏飞了。
  她一步步走近,冲他慢慢绽开一个微笑,“你真该庆幸自己坐了牢,否则你会比你妈先走一步的。”
  “你对我妈做了什么?”金鹏飞色厉内荏地狂吼,“是你害了她,你这个杀人凶手!”
  华星宜充耳不闻,自顾自说着,“张老师可比我想象的要脆弱多了,哎,她当年还说我不够坚强呢。对了,你要见见她吗?”
  她随意地一挥手,一抹灰色的魂魄突然出现,茫然地看向周围,“我怎么在这里?”
  “妈!”金鹏飞激动地扑过去,却扑了个空。
  张桂枝也看到了儿子,面露激动:“鹏飞!你已经出来了?你爸怎么没叫我去接你……”
  说到一半,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死了。
  张桂枝猛地一转头,对上华星宜那张永远年轻的脸,吓得语无伦次,“鹏飞,她回来找我们报仇了,你快跑,快跑啊!”
  金鹏飞丧着脸,“来不及了妈,我们都被关在这里了。”
  张桂枝往四周看了看,终于认出这里就是她教了一辈子书的城关中学。
  尘封了二十年的记忆涌上心头。
  华星宜,她有印象的,是当时她班里最漂亮的女孩子,文文静静的,读书也很用功。听说家里只有她和一个爷爷,日子过得很艰难,但她从来不抱怨。
  但她确实太漂亮了,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哪怕只是静静坐在那里,都会吸引无数追逐的目光。
  这在张桂枝眼里是不可原谅的,学生就该好好读书,女孩子太漂亮就是轻浮,就是不自爱!
  张桂枝是绝对不会承认,她打心底发疯地嫉妒这样的青春美貌,每次看到华星宜清丽的面孔,都会一遍遍提醒着她,自己是多么平庸。
  直到她发现班上最优秀的男孩子严磊,似乎总是偷瞄华星宜,借着讨论功课的机会给她写纸条。两个人还会假装一前一后地离开教室,在操场边上不远不近地散步说话。
  张桂枝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严磊那个望子成龙的母亲,如愿以偿地看到她气冲冲找来学校,把华星宜叫到操场上,当着大半个学校学生的面对她破口大骂。
  张桂枝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浓茶,得意地笑了。
  这是她作为班主任应尽的职责,怎么能让学生早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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