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原来如此

  我正准备拿纸巾擦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却听到爷爷说道：
  “没有，因为当时我欠人家的钱还没有还清，你妈说婚礼就搞简单点算了，她不但没穿婚纱，结婚照也没拍，还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让我还钱，所以我说我对不起她啊！”
  爷爷说完，也低下了头。
  我不由又喜又惊。喜的是事情的真相不是我刚才所想的，惊的是爸爸妈妈结婚时家里居然比现在还穷！你看，我们家现在虽然还买不起宽敞的新房子，但至少不欠人家一分钱啊。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妈妈知道爸爸家里穷，那就不存在爸爸骗她了啊，她怎么还肯嫁给爸爸呢？外公外婆怎么还会同意呢？
  “这还得从我当年插队到太仓说起了，我年轻时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城里的孩子哪会做农活啊，挣不了工分，只能饿肚子，好在你妈妈的爷爷这个队长心地好，格外照顾我这个插青，最主要的是特别照顾我这张嘴。所以我后来回到苏州日子好过了，也经常去他家走动。只不过队长走得早，没享到我多少福，那时你外公还没成家，你外婆还是我和另一个知青介绍的呢。你妈周岁时，我开玩笑地和你外公说将来当儿女亲家。没想到，你外公当了真，你妈初中毕业那会就让我带她来苏州。我当时说你妈妈来苏州总归比在太仓强些，至于当亲家，那还是算了吧，你妈当时才十七岁，你爸已经二十三了，那时你爸不胖，除了矮些，白白净净的，长得还不错，要不是喜欢宅在家里打游戏玩，应该已经有女朋友了。正好我有个朋友是在虎丘开婚纱厂的，包吃包住，就介绍你妈去了那里，本来是想让她卖婚纱轻松些的，但老板娘嫌她黑了点，就改当学徒做婚纱。我隔三岔五带些吃的去看看你妈，毕竟小姑娘太年轻，又人生地不熟的。两年后，我那朋友的厂越开越大，你妈的工资也涨了不少，我却下岗了。这太没面子了，我于是拿出全部积蓄（本来是打算等你爸结婚时买房用的），并借了不少钱自己开了家食品公司，请客吃饭花了不少钱，但生意还是不行，撑了3年，实在撑不下去了，只好公司关门，没赚到钱，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而你爸在这几年里相了不少亲，不是人家嫌他说话太慢，就是嫌我家穷，不能另外买房子当婚房。你外公老实人，认为你妈工资高是我的功劳，饮水思源，又提起了让你妈嫁给我家。我担心你妈来城里这几年，心思早就活络了，再加上当初我说算了时，她也听到的，会不同意。没想到她心地也好，不计前嫌，居然同意了。我觉得结婚毕竟不是儿戏，他俩还没见过面呢，便让他们先处处看，没想到俩人还挺有缘的，你爸爸一改往日宅在家里打游戏，天天往虎丘跑，半年后就带你妈领证结婚了，结婚一年后，你妈又为我家生下了你。”
  原来是这么一本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