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当时五条悟推断出这个结论时还蛮感慨的,若让咒术界那群老橘子发现了水上澈也的特性,怕是会为了天元和稳定的结界,强行霸占水上澈也的身体吧?
  毕竟灵魂的永生加上肉/体的不灭,胜利的天平想必会往咒术师方向便偏移。
  更何况那样就不会有星浆体的存在,就不会有那次任务,就不会有杰。
  五条悟强行住脑,不再回忆那段往事,只是又再次为水上澈也难得的幸运感慨。
  还好水上家溜得够快
  话说回来,他与江户川乱步也就水上家的宝石这个问题讨论过。
  宝石潜在的表现只是是吸收生命力,而令人复活这个术式却隐藏得很深,想必还有其他的条件。但是复活人的灵魂他们的推测,估计还是要达成献祭这个标准。
  而如今水上苍介强行用自己的生命力供给出了凉宫和树的半复活状态,那么水上澈也能做到什么地步,确实令人想一探究竟。
  五条悟出于私心,在不了解水上苍介和水上澈也的情况下,他反倒更希望这个呆头鹅般的凉宫和树能留下来。
  尤其是他跟杰之所以还能像朋友一般坐在这里,全靠凉宫和树一人插科打诨了。
  一楼到二楼的距离毕竟不长,监控室还是唯一亮着灯的地方,很快门就被敲响了。
  五条悟坏心眼地等他敲了第三次门后才扯着嗓子喊:请进~
  门啪得被打开了,冷着脸带着一身血腥味的水上澈也走进来,见室内只有三条凳子,就直接仗着腿长优势,似靠似坐在监控台上。
  听见动静,面壁似的凉宫和树抖了抖肩,慢吞吞地又将椅子转了半圈,朝水上澈也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啊。
  嗯
  水上澈也没了在楼下对水上苍介那么嚣张的气势,他微微垂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五条悟见他们俩连对话都那么无趣,便也转过身,双手搭在椅背上:十多年没见面了,不应该热情一点打招呼吗?
  凉宫和树认真解释道:从我已有的记忆里,我应该才见他没有多久。
  水上澈也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句:对不起。
  嗯,还好,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身体怎么样?凉宫和树面容平静,丝毫没有急红眼的模样。
  从一开始听到他们的名字就开始恍惚,到现在可以面不改色地对话,足以体现出他的变化之大了。
  水上澈也像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就连眼底都氤氲着浅浅的难过,他低声道:都不在了,水上家的人,只剩下我和你了。
  啊,你是,我不是哦。凉宫和树笑了笑,毕竟我已经改姓凉宫了嘛,而且苍介听到了估计会难过吧。
  水上澈也沉默了有一会,仿佛凉宫和树短短的两句话对他造成了多大伤害一般,过了许久他才道:是他自己叛出家族的。
  凉宫和树收敛了笑容:我也是被你们亲手送走的,没有区别。
  夏油杰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凑到五条悟旁边,两人同时背转着椅子,如同两只好奇猫猫吃瓜般盯着俩兄弟看。
  水上澈也咳了两声,耐着性子道:我跟和树聊天,不如你们二位先出去一会?
  不要五条悟扯着嗓子,万一你要欺负凉宫和树怎么办?
  我不会。
  毕竟你可是狠起来能跟绑架犯打起来的警官大人呢,体术那么厉害。五条悟笑眯眯地道,我们可是良民。
  五条家的人什么时候都能称得上良民了吗?水上澈也不吃这套,他面无表情地道,既然你已经闲到没任务做了,那么我要不打个电话给你问问?
  还有这位诅咒师先生,你的教众亲友团还没见着吧?要不我帮你们约个餐?
  咕了任务出来的五条悟:
  刚刚复活没多久还没去盘星教看看的夏油杰:
  凉宫和树忍不住在旁边哼哧哼哧笑出声,见水上澈也面无表情地看过来,他摊开手道:反正也没什么好说的不是吗?叙叙旧结束就好了,也别告诉苍介我在这。
  水上澈也不喜他满不在乎的态度,啧了一声:我让我同伴去拦他了,凭我同伴的性子,八成会逼水上苍介那家伙去医院看看,估计还能拖延一段时间。
  嗯,然后呢?凉宫和树问,你要拿我的宝石做什么?
  如果是想放回祖祠的话,我帮你一起。
  水上澈也扯了扯嘴角,没有立刻回答。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视线在两人时间挪来挪去,心中都门清儿。
  一旦把凉宫和树的宝石放回家族祖祠的话,就等于放弃了献祭的经过,那么凉宫和树就不可能复活,与此同时水上苍介和水上澈也所作所为功亏一篑,但也不会影响到他的生命。
  现在看来,凉宫和树更倾向于他自己死,而不是渴望复活。
  五条悟想起了那个双胞胎传言:既定的少主流落在外,却被误杀,留下来的那个身份暴露而叛逃。
  想必开始也只是凉宫和树不想自己弟弟离开而提出的建议吧。
  只不过看水上澈也的态度,他似乎并不想放弃,可对于他来说,这明明只是个没见过几面的兄弟罢了
  为什么呢?
  五条悟很好奇。
  毕竟水上澈也这个人一看就很寡,对水上苍介的态度也很恶劣,没什么道理对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人有什么感情,他们相处的时间怕是还没和水上苍介的多。
  果然,水上澈也的沉默让凉宫和树也收敛了笑容,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毫无波动的黑眸里映不出水上澈也的身影。
  啊,你不会还想补偿我吧。他道,没必要,我从来都不需要,一开始就只是我的选择。
  此时夜已深,不知贝尔摩德有没有逃离一群人的围堵被琴酒捎走,但水上澈也此刻的模样却让人很想拨打救护车把他捎走。
  他似有些晕眩地撑着监控台,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连唇都化作了缺血的浅淡色彩。他微微仰起头,似乎想要止住突兀升起的难言心情,脆弱得似乎随意来阵风都能让他倒下。
  对不起他嗓子哑得不像话,我当时不知道是你。
  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不会
  不,你会。凉宫和树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话,在我仅存的记忆里,我只见过你两面。
  第一面是东京街头的偶遇,你完全漠然地无视了当时正好被打劫的我的求救,即使你当时从我的外貌已经认出了我的存在。
  第二面则是你作为监督的存在,带领着水上家还仅存的几个暗卫,将我亲手葬送。
  有意义吗?水上澈也。凉宫和树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只想对得起家族那腐朽的规矩,而不是选择我、对不起我,你还想骗自己多久?
  我没有水上澈也虚弱的辩解声消散在空气中,带着他自己都说不清的逃避。
  五条悟无声地哇哦了一句,跟夏油杰同样惊诧的眼神对上。
  两人都没想到开始还平静的问候在三言两语中就变成了这番模样。
  看似胸有成竹、掌握全局的水上澈也反倒是成了被诘问的一方,而平日里看起来有些天然呆的凉宫和树则是爆发一般,几句话就将水上澈也想躲避的东西揭露了出来。
  当时水上家想要传承下去选择的的少主是水上和树,因此影响他存在的水上苍介要被送离家族、剥夺姓氏,而你水上澈也作为辅佐的一方,对此毫无疑义。
  凉宫和树平静语气下涌动着极其强烈的情绪:起初真相没有被揭穿,苍介的身体也没有很差,所以说,你确实不知情。
  因此你在发觉了我的求助后,也只是有着水上苍介已经成为一个外人了,那么就没必要帮忙的这种心态对不对?
  我当时水上澈也想辩解,却又说不出来什么话,只能无措地重复几个无意义的词汇。
  确实,长期的生病让他对外界一切事物都提不起劲,家族便成了他唯一所能接触到的事情,作为长子,他选择全盘接受,自然也就不想去救助一个完全没有意义的存在。
  这是他的罪。
  夏油杰眼神复杂地看了两兄弟一眼,自凉宫和树说是他曾经帮助了受欺负的他因此心怀感激这么多年后,他现在对这种词汇就格外敏感。
  没想到作为亲兄长的水上澈也,竟然能在认出来的情况下还视若无睹,明明只是举手之劳,就连普通的同学都能会去帮一帮的程度,他却选择无视。
  剩下那些我应该就不用多说了吧。凉宫和树不想看他这么狼狈的姿态,也不想去回忆那冷冰冰的家族,所以说,你没必要现在玩什么惺惺作态。
  毕竟在法律上,对亲属的见死不救,我记得也是犯罪的吧?
  水上澈也的指甲无意识解开了缠绕在手上的布条,深深地嵌入到已经有些泛白的伤口中,重新带起一抹血色。
  我他轻轻启唇,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门咚得一声直接被踹开,连带着有些凉的夜风,一齐涌入室内。
  作者有话要说:  [1]关于天元的百科。
  凉宫和树(狂笑):剧本快要演完了哈哈哈哈!退休就在眼前~
  作者君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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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在凉宫和树的剧本里,这场惊心动魄的修罗场应该就是他的谢幕剧了:当着三个片场有瓜葛的人的面,直接送走其中的两个马甲,剩下一个马甲则是抱着失去兄弟痛不欲生的情绪去国外度假,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在他的设定中,只要水上澈也的血混上水上苍介的灵魂,就可以凭借着执念复活水上和树,也就是剩下的那个身体。他只需要找个适当的时机,让水上苍介和水上澈也能同时握住宝石,并且沾染上鲜血,就可以让剧本完美谢幕。
  虽然按照水上苍介和水上澈也的性格来看,想要达成这个条件还蛮难的,不过这对已经在脑海中排演了n遍剧情的凉宫和树来说,问题不大。
  反正现在能量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收回马甲还能反一些点数,自然是一点也不缺。
  至于柯南的主线在凉宫和树给江户川柯南剧透之后,黑方在明、红方在暗,这本就是一个成定数的结局,完全不需要他再掺和什么。
  因为系统加上一堆脑补帝擅自添加的flag,他这剧本一路走过来可谓是摇摇晃晃、跌跌撞撞,但凡他演技稍微那么差一点,就是极其惨烈的翻车。
  尤其是水上澈也这个马甲,被诸伏景光和文野片场的一堆剧本组不知编排了多少坑,害得他不得不以疯批的形象来掩饰尴尬。
  凉宫和树回顾以往走来的一系列场面,心中万分感慨这可是他号称无限世界no.1的男人炸出来的剧本,一般人哪里承受得住那么多个世界主角的关注。
  现在水上澈也的戏份已经快要结束了,只要等待水上苍介带着宝石过来,哪怕有五条悟和夏油杰在场,他相信他的手速也来得及直接表演一波奇迹。
  胜利!就在眼前!好耶~
  不过在场无人知晓凉宫和树内心的激动,更不知道他已经连自己跑路后去哪里度假的路线都安排到位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关注点全然落在水上和树对水上澈也的诘问上。
  在他们看来,凉宫和树和水上澈也双方的情绪在无形中激烈地碰撞,又像是尖刺般,反弹回他们自己的身上,实乃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尤其是出身御三家的五条悟,他其实还是比较能理解水上家的这些骚操作,只是从来没想到水上澈也竟然还能毫无芥蒂地执行下来。
  毕竟现在也算是新时代了嘛,出国接受教育的水上澈也竟然还能有那么老橘子的思想,除了说他死脑筋外好像也没什么词。
  就像是凉宫和树能为一个笔记本惦记夏油杰那么多年,水上苍介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力被宝石吸收一样,水上家的人,脑子里似乎都是直的,连个拐弯的余地都没有。
  五条悟看得出来,水上澈也希望保的、救下来的,只是那个拥有水上和树这个名字的人而已。
  因此哪怕是见到受到伤害的凉宫和树他也不会去帮忙;在水上苍介暴露本名逃离后,他也没有多去积极地找寻。因为那时候的水上苍介已经不再是家族确定的继承人了,而那个继承人已经被他和水上家的其他人亲手杀害。
  水上澈也自顾自地耗费力气去找那个他亲眼所见被杀害的凉宫和树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欺瞒的现象。
  哪怕是走到了现在两个弟弟都与他反目这一步,他也依然用自己内心的愧疚去驱动着这个念头,如同抱有最痴狂理想的殉道士。
  只要活着的是水上和树,那么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五条悟心中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就凭水上澈也这种对自己都下得去狠手的心理,那些亲自动手杀害了水上和树的族人他们还活着吗?
  他想起了夏油杰。
  2007年9月,下定决心坚持自己大义的夏油杰,为了断绝一切后路,杀害了自己身为普通人的双亲,屠杀了一个村落,随后叛逃,成为特级诅咒师,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五条悟无数次反问自己,在新宿街头碰面的那次,若是直接动手的话,会不会就没有下文发生,就不会引起百鬼夜行,就不会让羂索有机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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