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9。9加上0。5元的复印费,总共花费不到15元的钱,就完成了她未婚到已婚的婚姻状态。
  多么神奇的体验啊!
  手里捧着刚刚盖下红章的结婚证书,沐云溪的心神还是有点恍惚。
  她低头怔愣地瞧着红色的结婚证书,有点不敢相信,这长方形的证书,就是她婚姻的象征,从未婚到已婚身份的过度,多么奇妙的转变。
  从今往后,她就是名副其实的莫太太了。
  为什么她的心,还是没有半点的真切感呢?
  她会不会是害在做梦?
  秋日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从民政局大楼里走出,沐云溪习惯性地想要伸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一道高大的身影体贴地以身体为她档去那刺目的阳光。
  逆着光,男人的脸在阳光下仿佛渡了层金色的光圈,平时有些清冷的面容也有了淡淡的暖意,却也更加添了几许如梦似幻的感觉。
  沐云溪踮起脚尖,伸手抚了抚男人俊逸的脸庞,指尖传来温热、结实的触感,她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如水的秋眸泛着困惑的雾气,她近乎傻气地问。谁能告诉她,她现在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
  “怎么?你做梦梦见过我们来民政局结婚吗?”
  眸光含笑,将脸上的一双略显冰凉的小手拉下来,放进宽大的手心,莫无咎一手环上她的腰身,边走边问道。
  “嗯。梦过的。”
  沐云溪迷茫地望着今日显得特别温柔的男人,她的脑子依然像是被塞进了好几团棉絮,昏昏沉沉的,只是按照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如实地点点头。
  “哦?什么时候?”
  这事他倒是从来没有听她提过。
  男人挑高一边眉,暗暗收紧手中的力道,引诱佳人倾吐内心的秘密。
  “就那时候刚回到a市,几乎每天都梦见我们两人去登记结婚,我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没有姐姐,没有沈萌萌,没有蓝秘书,你是我一个人的老公。”
  以为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美梦一场,沐云溪没有了平日里的顾忌,将心中所有的心声都说给男人听,就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带进车上都没有发现。
  闻言,莫无咎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原来,他的小野猫对他也是有如此强的占有欲的,他还以为,只有他会介意她与沈奇轩还有宋景辉的事情。没想到,这小女人也偷偷的把他的事情都记在了心上。
  他低低地笑了笑,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清爽的清晰喷薄在她的脖颈处,以一种低魅、诱人犯罪的声音沙哑地宣誓,“没有沐嫣然,没有沈萌萌,莫无咎从头到尾,都是沐云溪一个人的。”
  “只是溪儿一个人的?”
  沐云溪呐呐地重复,那双如水的秋眸一下晶璨了起来,娇俏的脸蛋娇美不可方物。
  “对,只是溪儿一个人的。所以,溪儿必须也会是无咎一个人的,知道了吗?除了我,谁都不可以碰你!”
  大掌抚上她白皙凝华的脸庞,莫无咎的黑眸闪着独占的光。
  他可以不去计较她的第一次给的人不是他,因为那是她在遇见他之前的事,事已至此,他除了接受毫无办法,只是,他绝对不允许她在和他在一起之后,还对他作出背叛的事情来!
  “嗯。谁都不可以碰我。溪儿也不会让其他人碰溪儿的。溪儿是无咎的,无咎也是溪儿的。”
  沐云溪近乎傻气地抬头对莫无咎嫣然一笑,她喜欢这种彼此相属的专属感!
  “记住,这一辈子都不能背叛我,否则后果是你绝对负不起的,知道了吗?”
  男人俊逸的脸庞在此时看上去竟有一些危险的气息,沐云溪有些奇怪,为什么姐夫会在这时候做这种要求。
  可她现在的他已经一点也不怕他了,她知道在他冷漠的背后有着火山般的深情。
  “嗯。知道。”
  沐云溪用力地点点头,此生,她绝对不会有背叛他的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背叛姐夫呢!她宁愿伤害她自己,也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姐夫的事情来的。
  “溪儿,真乖!”
  莫无咎的眸光半眯,他赞许的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接着,他的吻沿着她的鼻尖,脸颊,再缓缓烙印上她的唇。
  “嗯!”
  沐云溪发出一声暧昧的呻吟,男人的眸光暗了暗。他的大掌滑入她的衣领,大掌在她凝如绸缎的肌肤上游移。
  身体仿佛被人放了一把火,沐云溪忍不住将她身体敏感地躬向他。
  男人实在太过熟悉女人身上的敏感点,轻轻地这一撩拨,就足以让沐云溪沦陷。
  仍然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的沐云溪,少了平时的矜持,她大胆地主动配合男人的索取,也不管他们现在是在车上。
  沐云溪少有的大胆配合鼓舞了男人,他加深了他的索取,墨色的眸子漾着情欲的色彩,两人在车上很是缠绵了一番。
  激情一触即发,在最后关键的时刻,莫无咎还是生生地克制了一触即发的欲火。
  地点不对!
  虽说这辆阿斯顿·马丁车窗做过特殊的处理,从外面并看不见里面,先前两人也有过“车震”的体验。但上次毕竟是在没什么车辆经过的国道上,这次可是在人来人往的民政局路边。
  饶是莫总裁的心里素质再好,也还是没有达到冠希哥那种如入无人之境的。
  “无……无咎……”
  沐云溪的声音染上了情欲的沙哑,她睁开一双泛着雾气的眼,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忽然停止了动作。
  意乱情迷的时候,沐云溪都会叫莫无咎的名字,而不是那生疏客气的姐夫。
  莫无咎听见沐云溪的称呼,就知道她此刻也是动了情,当下眸光转身,吻了吻她嫣红的唇瓣,以同样沙哑地声音回道,“坐好,我们回去再继续。”
  “哦。好”
  其实也没有听懂男人所为的回去再继续是继续什么,莫太太只听懂了坐好这两个字。
  她乖乖地坐好,任由莫无咎替她系上安全带,思绪还是飘忽飘忽的。
  一场盛大的中式婚礼,几乎告白的求婚,还有民政局注册结婚,怎么想,都不会是真的。
  她现在应该还是在做梦吧?
  可是这梦真的好真实,也好美好,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莫先生听到莫夫人说的那一声好,那就像是打了鸡血般的亢奋。
  他踩下油门,跑车以时速130码的疯狂速度在路上行驶,忽然,一声剧烈的碰撞声将沐云溪飘离的意识给拉了回来。
  她还没意识到发什么了些什么,只感觉身体受到猛烈的撞击,就在她觉得五脏六腑都有可能会移位的时候,有一个温暖有力的身躯护住自己。鼻子满是呛人的烟味,沐云溪咳了好几声,紧接着她感觉到呼吸不畅,接着就眼前一黑,彻底地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痛,全身都像是被火烧般的疼痛,沐云溪呻吟着,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白色,白色的窗帘,白色的柜子,白色的床铺,白色的天花板。
  触目所及,全是白色的一片。
  一时间,沐云溪想不起来她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她的头有些刺痛,她伸出右手,想要揉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扯动右手背上的输液,痛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醒了?”
  手里捧着病历夹的顾卫哲疾步走了进来,见到沐云溪醒了,斯文俊逸的脸庞出现惊喜的表情。
  作为她的主治医生,能够看见她平安无事的苏醒过来,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他总算对无咎有了一个交代!
  不太清楚为什么顾卫哲会在这里,沐云溪眨了眨眼,困惑地问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她的声音有些暗哑,苍白的脸蛋没有什么血色、顾卫哲见她想要从床上坐起,忙将病历夹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他竖起枕头,扶着她靠在柔软的枕垫上。
  “你想不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沐云溪茫然地摇摇头,她的大脑和这房间里大面积的白色一样,都是一片空白。
  想不起来了?
  顾卫哲的表情出现短暂的错愕,这下子,他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那么惨烈的车祸,他以为她会刻骨铭心才是。但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云溪刚醒过来,大脑还没有恢复正常功能的缘故,当下宽慰她道,“没事的。可能是昏迷了好几天,大脑还没有彻底地恢复过来的缘故吧。这几天你好好地休息,等身体恢复过来了,自然就什么都能够想起来了。”
  事实上,顾卫哲甚至觉得,云溪想不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好。那么惨烈的车祸,对谁而言都是一个痛苦的记忆,她现在想不起来,反而又利于她身体的复原。毕竟对于发生的当事人而言,很多时候身体的创伤比较容易平复,但是心里的阴影就比较难驱散了。
  很多人在发生车祸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过正常的生活,潜意识会对车祸那一幕特别的深刻。但愿云溪不要有车祸后遗症才好。
  “为什么我会什么都想不起来?”
  听了顾卫哲宽慰的话,沐云溪不但没有释怀,反而用手敲了敲隐隐刺痛的脑袋,搜索记忆只搜索到白茫茫一片的感觉糟糕透了!
  “别这样,云溪。你的头上还缠着纱布呢!”
  赶紧放下手中的病历夹,顾卫哲拉下沐云溪敲打自己脑袋的小手,俊秀的眉头皱起。
  他可一点都不喜欢她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
  “为什么我会什么都想不起来?”
  沐云溪仓皇地抬起小脸,慌乱的眼神凝睇着顾卫哲,固执地想要要到答案。
  她完全想不起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以及她是怎么来的医院!
  为什么她她总觉得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被她给遗忘了?
  她想要快点把它给想起来,可是她现在只要一思考,记忆就好像被一面白色的城墙给堵住了似的,她越是想要冲破那堵城墙,她大脑的疼痛感就越是是剧烈!
  紧紧地咬住苍白的下唇,沐云溪感到相当的挫败。
  “没事的。总会想起来的。我不是说了吗?你是昏迷了太久的缘故,大脑一下子没有回复运转。你这几天好好在医院养病,等身体好了。那些记忆就会一点一点的回来了。”
  顾卫哲的双手搭在沐云溪的肩上,示意她冷静一点。
  她才刚刚苏醒不久,情绪实在不宜太过波动。
  “昏迷了好几天?我昏迷了很久吗?”
  “嗯……差不多有将近两个星期吧。你都不知道在你昏迷的这段期间……”
  她昏迷了两个多星期?
  沐云溪怔了怔,大脑的那堵白色城墙在刹那间倒塌,记忆一下子变得没有阻碍。
  依稀之间她好像听见了剧烈的碰撞声,她的身体被什么给狠狠地撞了一下,只是很快,就有人把她给护在了下面,她再也没有感受到像先前那么猛烈的碰撞,只感觉到一阵安心。
  她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在昏迷之前好像有一辆车撞上了他们高速行驶当中的车子,接着是剧烈的爆炸声!
  她还记得当时她感觉到全身的疼痛,是姐夫,是姐夫不顾一切地用身体将她护在了下面!
  那么猛烈的撞击,车子都会有成为废铁的可能,那么姐夫呢,姐夫他怎么样了!
  “姐夫呢?姐夫他人在哪里?”
  总算把什么都想起来的沐云溪一把掀开被子,她拔掉手头上的输液,翻身下了床,激动地攀住顾卫哲的手臂,焦急地问道。
  为什么她醒来之后没有看见姐夫?
  他该不会是……不,不会的,姐夫他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
  沐云溪慌乱地摇着头,越发激动地要求顾卫哲带她去见莫无咎。
  “他……”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对不对?那么剧烈的撞击,他还把我给压在身下,我都昏迷了这么多天,那无咎岂不是……快点带我去看他。”
  她被姐夫护在身下都在床上躺了这么久,那姐夫受的伤岂不是要更加的严重?
  不行,她要过去看看他!
  “云溪,你听我说……”
  “带我去看他!顾大哥!”
  莫无咎的话没有说完,再度被沐云溪给打断。
  她用力地扯住顾卫哲的手臂,小脸哀切地恳求道。
  “我没有办法带你去看他。”
  顾卫哲仍旧杵在那里一动不动,面色为难地望着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的沐云溪。
  “什么意思?难道他……”
  老天,难道……
  沐云溪的脸色为窜入脑海的这个可能而变得白如纸片,她的身体晃了晃,脚步一个不稳,要不是顾卫哲眼明手快地扶着,她现在铁定已经跌在冰冷的地板上。
  “云溪,你看你,站都站不稳,你还想急着去哪里呢?你才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的休息,别着急下床活动。你听顾大哥的话,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你身体好一点了再说,好吗?”
  扶沐云溪在床上躺好,顾卫哲柔声劝慰道。
  沐云溪却不肯配合,“不!顾大哥,我求你,我求你让我见见他好不好?求你……”
  “云溪,真的不是顾大哥不肯带你去看他,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带你去看他!”
  顾卫哲强行把沐云溪按在床上,无咎走前,他答应过无咎要好好照顾云溪,现在她好不容易才苏醒过来,他怎么能够让她在身体还很虚弱的现在就让她到处走动!
  “怎么会没有办法呢?莫大哥,我拜托你想想办法好不好?求求你,让我见见他,哪怕只是最后一面,我只想要见他最后一面啊……”
  成串成串的泪珠自沐云溪的眼眶里奔涌而出。
  “云溪,你别哭啊!你才刚醒过来,情绪不宜太过波动的。更何况,住了两个星期多的院,你现在终于够醒过来了,相信过几天很快就可以出院,应该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啊!别哭了,天哪。你是不是以为……”
  顾卫哲郁闷了,只想着千万要让沐云溪好好休息的他,总算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之间是不是存在一些误会了。
  “什么最后一面?见谁的最后一面?说,你刚才是想要见谁?”
  一脸怒气的莫无咎踩着生气的步伐走了进来,脸色铁青地望着沐云溪伤心欲绝的样子。
  该死的,她这眼泪是为那个见鬼的男人流的!
  饱含怒气的声音自门口的方向传来,沐云溪和顾卫哲同时转过头去。
  “无咎?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顾不得全身发软,沐云溪跌跌撞撞地朝莫无咎奔了过去。
  她紧紧地圈住他的腰身,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太好了,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太……”
  她的声音原来越小声,越来越小声,接着,她就一个体力不支,彻底地晕了过去。
  莫无咎眼明手快地一把抱住昏迷的她。
  “妈的!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好照顾她的吗?你就是这么好好照顾她的吗?”
  动作轻柔地将沐云溪抱上病床,担心会吵到昏迷中的她,莫无咎压低嗓音,含着抬头怒气问道。
  “我们出去到我办公室再说。ok?”
  尽责地替沐云溪做了一下全身检查,确定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其他的毛病后,顾卫哲帮沐云溪输到一半的营养液给重新续上,抬头询问莫无咎的建议。
  基本上,顾医生认为自己很是无辜,莫总裁不在的这些日子他对莫夫人只能用尽心尽力来形容啊!
  在她的伤势才稳定的时候,她就把她调到他学院所属的医院,方便他对她亲自照顾。还为了能够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给她做一个全方面的身体检查,推辞了好几起大手术。
  每天早、中、晚比吃饭还准时地给莫夫人做定时检查,这样尽职尽责的医生去哪里找啊?
  天知道,云溪早就度过了危险期,苏醒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本不用如此费心的,还不是看在他们夫妇两人都是他朋友的份上才如此劳心劳力的。
  他哪知道会有这么巧,无咎刚回来,就被他撞见这么一幕。
  哎哎!
  他着实无辜啊!
  这年头,好人难为呐。
  闻言,莫无咎站起身,看了眼面露无奈神情的顾卫哲,又看了眼又陷入昏迷的沐云溪,咬咬牙,铁青着张脸,率先走出了病房。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离开的时候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跟我担保,等我回来的时候溪儿就会活蹦乱跳的吗?为什么我一回来,她不但没有活蹦乱跳的,脸色依然那么苍白不说,甚至还昏倒了过去?还有,她刚才那么激动地想要是想要去看谁?”
  两人一走进顾卫哲的办公室,将办公室的门给一脚踹上,莫无咎就怒气冲冲地发难道。
  顾卫哲是一贯的不温不火,他一点也没有受到莫无咎火气的影响,无辜地耸了耸肩,有条不紊地答道,“我是允诺过你回来后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云溪,问题是我以为你至少要一个月过后才能回来,因为溪儿的伤差不都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好全。谁知道你半个月的时间就回来了。这能怪我吗?至于溪儿为什么会昏过去……我想,她可能是误会了我所说的话……”
  说到误会,顾卫哲的语气顿了顿。
  “什么话?”
  听到顾卫哲的解释,莫无咎的脸色已经舒缓了不少。
  他用脚勾了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修长的腿,眯眼问道。
  “咳,咳。”
  顾卫哲清了清喉咙,有些心虚地瞥了莫无咎一眼,寻思了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站定,这才开口道,“是这样的……云溪一醒过来就要我带她去找你。你想想看,你都去a市了,我要怎么带她去找你啊?然后我就告诉她,不是我不想要带她去见你,而是我没有办法带她去见你。然后我估计她误以为你要挂了,情绪就表现得相当的激动。哪知道你在这时回来了,她知道你没事,自然高兴都还来不及。她的身体就受不了心情上的大起大落,昏了过去。”
  也就是说,这的的确确只是误会一场……
  莫无咎听了之后,好半晌都没有说话,只是用诡异莫辨的眼神盯着顾卫哲看了老半天,直到顾卫哲白皙的脸庞上泛出些许的红晕。
  “咳。好吧。我承认,这次我是乌龙了一点。不过,真的不能怪我!云溪苏醒过来,我一高兴,就忘记跟她说你的情况了。她昏迷前只知道是你护的她,却不知道你们两个人的安全气囊全部都打开,只不过因为车子撞向她那边,所以她受的伤比较重。我想她大概是想当然地认为她在有你保护的情况下都昏迷了这么久,认定你的情况只会比她糟糕吧。她哪里知道,你的身体素质过硬,沈萌萌那么撞都没有把你给怎么样不说,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出院了,还有体质好到可以去a市帮忙救人。”
  提起沈萌萌,莫无咎的眼底闪过一抹肃杀,他沉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发生车祸后,他只在医院里修养几天就出院了,又接到在a市的烈的电话,让他去帮忙救出他那个当警司的老婆。他心想溪儿一时半会儿的醒不过来,他的伤又好得差不多了,就答应了下来。
  关于沈萌萌的情况,他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她受的伤比他们两个人都要重。
  即便如此,他的心里对她可没有半点的同情。
  那个女人竟然愚蠢到开车撞上他们的车子,就要有赴死的心里准备!
  要是这一次溪儿出了事,他绝对会要那个女人陪葬!
  “情况很不乐观,据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顾卫哲的语调平稳,也听不出什么同情的心绪来。
  关于沈萌萌这个人,顾卫哲也是有所耳闻的。知道她是省委书记的掌上明珠,身上有着大小姐的娇气。只不过他还真不知道她对无咎竟然存了这份心思,得不到就毁掉,这个小女生的想法也太过可怕。
  心狠还不打紧,最要紧的是那个沈萌萌似乎还不怎么长脑子。她还有大半的青春,犯得着开车撞人把自己都给赔进去吗?都不知道现在的小女生心里在想些什么,男人何其多,何必要在一个有妇之夫的人身上吊死。
  哎哎……顾卫哲难免又想起对莫无咎一往情深的蓝沁沁来。
  “你准备告她吗?”
  甩开那些有的没的,顾卫哲拣了张椅子搬到莫无咎的对面坐下,关心地问道。
  交警早在发生车祸之后就调查过车祸现场,也对沈萌萌的车以及她本人进行了调查。
  她当时开的是宝马x6,车子虽然被撞得面目全非,但经专家调查,她的车子并不存在刹车失灵等会导致车祸的鼓掌。交警也对她进行过究竟测试,测试结果显示她不是酒醉驾驶。当时又是白天,那段路况也不是事故多发路段。排除了所有意外的可能,再综合以上因素,沈萌萌蓄意开车撞人的可能性相当之大。
  何况,事后交警部门的人调出了事发路段的视频,视频显示沈萌萌确实是故意撞上无咎的车。
  证据确凿,根据我国刑法当中的《交通肇事罪》,蓄意开车撞人足够判以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的了。
  事发后,沈靖国和于丹雅夫妇两人都曾对各方施压,要求媒体务必要压下这条新闻,只不过这一次的车祸造成的连环车祸波及面实在太广,再加上无咎的身份特殊,早就遭到了媒体的大肆报道。
  如果无咎真的下决心要告沈萌萌的话,那么她的牢狱之灾是肯定躲不掉的了。
  要是沈萌萌坐牢,那她的前途基本上算是毁了,而且还会连累到她省委书记的老爸。现在无咎和沈洛天又是合作的关系,要是无咎真的告得他这个侄女做了牢,那么势必对两家公司的合作事宜也产生不良的影响,真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也就是说,这件事如果无咎真的要认真追究起来,那么对四方海运就会有一定程度的影响。但若是就这么放过沈萌萌,这也不像是无咎的行事作风,他向来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现在的他对无咎到底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可是相当的好奇。
  因为不管追究与不追究,都是一种两难,想要将这件事处理得漂亮又不让自己吃亏,是个考验人智商的事……
  莫无咎偏头沉思,关于怎么处理沈萌萌,他还真的没有想好。
  在溪儿昏迷的期间,他的确是动过请最好的律师的念头,他要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蠢事付出代价!
  但现在一听卫哲说她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他就不得打消原来的计划。
  不是他对那个女人动了什么恻隐之心,而是她人没有醒过来,他能告谁?
  到底要怎么处置那个女人……
  莫无咎单手支颐着下巴,陷入沉思。
  火!好大的一场火!她闻到了浓烈的汽油的味道!
  车子,追尾,爆炸,姐夫……
  “不要!不要!”
  沐云溪猛地睁开眼,满头大汗尖叫着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
  “嘘!怎么了?”
  睡在一旁的莫无咎听见她的尖叫,也跟着从床上坐起,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地问道。
  “姐夫,姐夫,真的是你吗?”
  沐云溪的双眸没有焦距,看向莫无咎的眼神充满了慌乱。
  “是我。我在这里,我好端端的,你看见了吗?溪儿?”
  莫无咎亮起床头的灯,握住沐云溪冰冷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要她好好地看清楚自己。
  无神的双眼开始有了聚焦,沐云溪的视线开始慢慢地有了集中。
  长如蝶翼的睫毛眨眨,她的小手抚上他的脸庞,轻声地呢喃道,“姐夫,你没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沐云溪紧紧地抱住莫无咎,小脸依偎进他的胸膛,直到感受到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她的慌乱的心情才慢慢地平息下来。
  “嗯。我没事。我们都没事。继续睡吧。好吗?”
  莫无咎抱着沐云溪再度躺下,健臂搭在她的腰部,传递给她安心的力量。
  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点了点头,莫无咎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关上了床前的睡眠黄灯。
  这已经是她连续好几天都从梦中惊醒了。
  卫哲告诉她,这恐怕就是车祸造成的心里创伤。她的身体早就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她的潜意识里还记得那场车祸给她带来的伤害。再加上她刚刚苏醒的那一天,以为他为了救她发生了不幸,这给她造成了太大的恐慌。以至于她每次只要一睡着,就会做梦梦见他出了什么意外,接着她就会尖叫的醒来。
  这完全是因为太害怕失去他的缘故。
  她能够如此在乎他,他自然是相当高兴。只不过距离发生车祸的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溪儿还没有从车祸的阴影,每晚被噩梦惊醒的她都瘦了一大圈。他看着头心疼。
  心里不免也有一点后悔,那天离开的时候应该交代一下卫哲,等云溪醒来以后要好好的跟她说清楚,他没有事的这么一个情况。也不至于她醒来发现不见他,还以为他出事了这么乌龙的一个误会。
  床头柔黄色的灯光照在在沐云溪最近略显清瘦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密密的阴影,黑眼圈越发地明显。
  再这么下去,溪儿的身体恐怕会吃不消……
  环在自己腰际的手臂一点也没有松开的迹象,小东西这是在装睡吧?
  “溪儿,如果睡不着就不要勉强自己。我陪你说说话?”
  莫无咎试探性地开口。
  怀里好一会儿没有动静,他还以为这一次她是真的睡着了。
  直到他快要睡着的时候,胸前的小脑袋微微地摇了摇。
  “姐夫明天要上班。”
  意思是,她不用他陪聊,因为他明天要上班,如果晚上很晚睡的话,明天会没有精神。
  “傻瓜。我是总裁,就算我翘班,谁又能拿我怎么样。”
  宠溺地点了下沐云溪的俏鼻,黑夜中他略带沙哑的嗓音听上去别有一番迷人沉醉。
  “对不起。姐夫……要不我们分房睡吧。”
  沐云溪低低的道歉,沉默了一会儿,小小声地开口道。
  她知道,这段时间她给姐夫添了许多的麻烦。
  住院的期间,麻烦姐夫医院、公司两头跑。好不容易出院,她以为她总算可以不用给姐夫添麻烦了,可谁知道,她几乎每晚都做噩梦。
  每次都是梦见那场车祸,梦见汽车爆炸的场面,梦见姐夫为了救他满身是血,她怎么叫他他都不应。
  她慌了,尖叫地醒来,浑身是汗,结果每一次都弄得姐夫也没有睡好。
  她实在不想要他天天陪着她失眠了。
  “你说什么?”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哪有一对正常夫妻分房睡的道理?
  “我总是做噩梦,会害你睡不着。”
  沐云溪的声音低低的,有点鼻音。
  这几天她没有睡好,姐夫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她还可以在家里想睡的时候就睡,姐夫却还要顶着黑眼圈去上班,这对他而言多不公平!
  “可是没有你,我睡不着。”
  沐云溪的心因为男人难得的甜言蜜语而漏跳了一拍。
  “骗人,我不在z市的这段时间,你岂不是天天都没睡了?”
  “呵呵。这都被你发现了。”
  男人轻笑,低低、沉沉的嗓音,佛一颗小石子投入在一潭碧波里,有说不出的低醇撩人。
  沐云溪的心也仿佛那一湾的泉水,荡开晕晕圈圈的涟漪。
  她的心里忽然涌上很多很多的感动,小手抱住他结实的腰部,头轻轻地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说说道,“无咎……我爱你。”
  “你说什么?”
  男人一下子来了精神,翻身将怀里的小女人压在了身下,黑暗中他墨色的瞳眸善良如天际最耀眼的星辰,灼灼光华。
  “我说,我爱你。”
  沐云溪双手捧住莫无咎的的脸,望进他热切的眼底,勇敢地又说了一遍,“我爱你。”
  谁先爱上谁,就意味着谁会先出于被动的地位,那又有什么关系,感情又不是一场竞赛,何必非要计较谁输谁赢。
  她先承认,她就是真的爱上了他,又能够怎么样呢?
  她的心早就爱上了他,只不过因为害怕受伤,害怕他对自己的爱不屑一顾,才一直不敢开口言爱。
  经历过这一场生死,沐云溪认为自己也应该为了爱情勇敢一次。
  只是,沐云溪怎么也没有想到,勇敢的代价会是那么地高昂。
  “你再说一遍。”
  男人魅惑的引诱。
  “我……唔……”
  接下来的话语全部都消融在男人来势汹汹的吻里。
  “记住,你只能是我的。”
  在激情的最后,男人仍不忘宣告主权。
  女人回以最热情的喘息,她的人,她的心,至始至终,都会只属于他一个人!
  用恋人的体温来温暖微凉的秋夜,嗯,自然又环保的取暖方式……比电热毯还要热力十足。
  在沐云溪的身体逐渐恢复的过程当中,四方海运的危机也随之解除了。
  没有人知道莫无咎是怎么说服z行银行行长于百川,在四方海运内忧外患的情况下还毅然注资,成功地帮四方海运摆脱了这次的债务危机。
  人们只知道,这位年龄才三十出头的年轻总裁,又在商界创造一个奇迹。
  “我没想到,你会就这么便宜了那个沈萌萌。”
  莫无咎的总裁办公室,从事摄影师工作,刚从法国普罗旺斯取景拍摄回来的裴仲初翘着腿,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啧啧称奇地道。
  关于沈萌萌蓄意撞车,有意要他们两个人的性命的这件事他多少从卫哲的口中听了个大概。
  按照无咎以往的做事风格,应该会赶尽杀绝才是。
  外界都以为四方海运的财政出了问题,需要沈洛天的资金支持,以维持他们这次合作案的顺利进行。但是身为四方海运的投资人之一的他却再清楚不过,无咎在海外还有其它利润相当可观的投资。
  别说四方海运这次的财政危机并没有外界传的那么严重,就算是有,以无咎在外海的资产,也完全可以力挽狂澜。他实在找不到他会对沈萌萌手下留情的原因。
  “你要我对一个植物人如何展开报复?”
  办公桌后方的男人抬起眼,冷冷地道。
  这一次车祸发生的时候,虽然他车子的速度很快,但他们撞上的隔离带,多少缓冲了冲力。撞上他车子的沈萌萌却没有那份运气。她的车是彻底地飞出了隔离带,翻身倒在了路边,安全气囊又打开的太慢。
  苏醒遥遥无期。
  “她成了植物人?”
  这下子,裴仲初都有不少的惊讶。
  嗯……好吧。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生成了植物人,这本身就是上帝对她最大的惩罚了吧……
  不过……
  “这下我就更加不懂了。如果沈萌萌成了植物人,你没有打算再找沈家的麻烦。那为什么于丹雅还会帮你说服她老爸于百川那只铁公鸡,给你的公司注资?”
  如果说今天的沈萌萌没事,于丹雅为了女儿下半辈子的幸福着想,用这笔庞大的资金买沈萌萌的自由,那还说得过去。
  可是现在沈萌萌都已经是个植物人了,无咎根本不会对一个植物人会怎么样,于丹雅也不用担心沈萌萌会面临;来自无咎这方面的诉讼。既然如此,为什么四方海运还会获得于百川的资金支持?
  “你以为是于丹雅说服的于百川?”
  莫无咎挑高一边眉,单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仿佛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般,语气里是浓郁的嘲讽。
  “于丹雅那个人那么护短,你认为她有可能会帮我说服于百川吗?沈萌萌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你认为她难道不会把错都怪在我的头上来?”
  “不会吧?你的意思是,于丹雅一点也不认为自己的女儿做错事,反而认为错在你吗?”
  老天,有没有这么极品的母亲啊?
  裴仲初一下子坐直身子,抚额道。
  莫无咎没有回答,无疑证实了裴仲初的猜测。
  他薄唇微抿,淡然地道,“于丹雅现在恐怕是恨我都还来不及。如果不是她心里清楚错是在沈萌萌,早在我和云溪在医院里就来闹了。溪儿住院期间,也没有见她有过什么表示。倒是沈靖国和沈洛天来了几趟,说了几句道歉和关切的话。”
  “所以那于陆川是沈靖国给说服的吗?”
  如果不是于丹雅去收服于陆川,那应该就是他的女婿沈靖国了吧?否则那个精明的老头怎么会答应斥巨资贷款给四方海运?
  “嗯。应该是吧。”
  莫无咎到淡淡地应道。
  他没有问于陆川为什么要贷款给他的原因,因为他能够隐隐约约的猜到,是沈靖国在当中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同样都是出车祸,他和溪儿的运气实在好到让人嫉妒,相比之下沈萌萌的情况的确要糟糕许多,那天沈靖国和沈洛天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他知道他们想要他能够原谅沈萌萌的所作所为,只不过也知道那项要求太强人所难,才会退而求其次,向于陆川开口,要于陆川给他个人情,希望能够得到他和溪儿的谅解吧。
  “那你和溪儿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因为一场车祸,就顺利解决了四方海运的危机,怎么算,都不亏啊!
  “你以为区区上千万的资金会我放在眼里?”
  莫无咎淡淡地斜睨了裴仲初一眼,眉毛上挑,淡漠的语气听不出嚣张的成分,只是配合那气势,给人一种傲睨天下的的冷傲感。
  上千万买他和溪儿两条命,也太廉价了一些。
  光是他海外的资产就不止上千万,不要说以四方海运今时今日的股价,就算于陆川把整个z市银行都搬给他,都买不起他和云溪的命!
  “嗯……好吧……”
  裴仲初摸摸鼻子,知道万一这一次无咎和云溪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沈家的确是赔不起。别说是无咎,光是溪儿要是出什么事,对她极为宠爱的的那个笑面虎的少爷皇甫烈以及男生女相,长相妖孽的小少爷就会端了沈家吧。
  现在沈萌萌成了植物人,于百川动用了他在银行的职权,为四方海运放出了这么一大笔贷,也算是他们为这件事付出代价了。
  “溪儿呢?最近好点没有?听卫哲说,她自从出了车祸以后,每天晚上的睡眠质量都不怎么好?”
  提起沐云溪,莫无咎的脸色柔和了下来,眉宇间有着隐隐的担忧。
  知道裴仲初唯恐天下不乱的恶劣性子,莫无咎避重就轻地答道,“比刚开始要稍微好一点,不过还是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要天快亮了才会睡着。睡的也很不安稳。”
  “还是每天都会做恶梦啊?这么说你最近每天晚上都抱着溪儿睡觉咯。怎么的?这会儿还真的心疼上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对溪儿百般羞辱,一口一个贱人的,你这前后反差太大啊,我都有点接受不了了。”
  裴仲初挤眉弄眼的,再配上那刻意拔高的音量,有说不出的惹人嫌。
  “裴仲初,你找死吗?”
  莫无咎咬牙道。
  “嘿嘿。本少爷还没娶老婆呢,怎么舍得去死。呐,给溪儿的。我专门从法国带回来的。”
  笑也笑够了,裴仲初敛起笑容,抛给莫无咎一个精致的瓶子。
  “什么东西?”
  莫无咎稳稳的接住,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只见上面用法文写着薰衣草熏香几个小字。
  “薰衣草熏香?”
  拿这东西给他做什么?
  “嗯哼!从法国带回来的正宗法国熏香熏香,是一家专门为法国皇室供应熏香,在法国已经有上百年历史的顶级作坊手工调制的。对助眠、安神有神奇的功效,据说很有效。晚上点上给溪儿试试,搞不好还能增加你们夫妻之间的情趣呢。”
  裴仲初暧昧地对莫无咎笑了笑。
  增加夫妻间情趣?敢情这家伙以为薰衣草还有催情的效果?
  莫无咎抿了抿唇,眼神颇有些不屑。
  “怎么?不相信它能够改善溪儿的睡眠啊?那就还我咯!”
  裴仲初作势要从莫无咎的手里夺过那瓶精致小巧的玻璃瓶,莫无咎已抢先一步收在了衣服的口袋里,裴仲初咧嘴一笑。
  裴仲初得意地扬了扬眉,嘿嘿,他就知道事关溪儿,再无聊的方式莫无咎都会试一试。只是他的心里也隐隐有着担心,无咎对溪儿越来越在乎,这当然是他乐于见到的,只是他会步莫爸爸的后尘吗?因为太在乎,所以最后反而会弄巧成拙……
  “什么气味,好香!”
  洗过澡,身穿浴袍的沐云溪从浴室里走出,看见莫无咎倾身在床头的柜子上不知道点燃了什么,接着她就闻到一股股淡淡的香气,很是好闻。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有一种置身在薰衣草花田的舒爽清香。
  “初从法国带回来的,说是可以助眠。喜欢吗?”
  莫无咎转过身,将沐云溪抱了个满怀,头枕靠在她的肩上,细闻她沐浴后的清香。
  对他而言,这世间最好闻的香料,也比不上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自然清香,总是让他心情愉悦。
  他温热的气息就喷洒在她的脖颈处,酥酥的,麻麻的,还有些许的微痒。
  沐云溪娇笑地避开男人的拥抱,稍稍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娇羞地道,“别……别这样,痒……”
  “别这样是怎样?”
  男人像是逗上了瘾,环在腰间的手不但没有放松的趋势,反而又收拢了几分,故意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处,薄唇若有似无地滑过她的性感的锁骨,就连那声音都参杂了低沉的魅惑。
  “呵呵,别,真的好痒……”
  沐云溪使劲地躲着,身体往后退,一个不小心,脚勾了下床脚,跌在了床上,原本合拢的浴袍也因此敞开,曼妙的曲线悉数地落在了男人的眼里,深如黑潭的眼眸分明又暗深了几许。
  “亲爱的溪儿,你这是在对我暗示些什么吗?”
  男人的声音沙哑,声线里有不可辨别的低沉,灼热的目光似乎在注视着某样东西。
  不明所以,沐云溪困惑地顺着男人的视线往下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天,她的浴袍的衣领是在什么时候……
  意识到自己严重走光,沐云溪双颊通红地想要用手将敞开的衣领收拢,看穿他意图的男人抢在她之前,将她的手钳制住,高举过头,固定在头顶的上方。她的浴袍也因为男人的动作而大开,比之先前,走光悉数直线攀升。
  如果说她起先还只是三度走光,那她现在完全就是七度走光,只差那么一些些,就是高八度走光了!
  “哪……哪有,溪儿才没有在暗示些什么!无咎……你别这样,你先放开我啊!”
  没有勇气看现在的自己有都狼狈,沐云溪扭动着身体,满脸通红地央求着。
  他不知道这样的姿势有多让人难为情吗?
  “不放。溪儿,你知道你现在这样有多美吗?”
  被浴室热气氤氲过的脸蛋娇俏水嫩,裸露在外的肌肤也仿佛牛奶般水润顺滑,“你看上去可口极了,溪儿。”
  不等沐云溪回答,莫无咎的指腹轻抚沐云溪的脸蛋,一路下滑至她的锁骨处,邪魅地呢喃道。
  身体因他指腹的游走起了微妙的化学反应,鼻尖还萦绕着薰衣草的方向,沐云溪宛若一滩春水,她柔软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再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这一晚,也不知是那熏衣草真的有助眠、安神的功效,还是被某总裁拉着“运动”过度的缘故,沐云溪睡得更外的香甜,半夜也没有再惊叫地醒来。
  日子在平稳当中度过,转眼时间过了大半年。
  这半年的时间里,沐云溪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自从出了车祸以后,莫无咎对她更是疼爱有加,不但每天晚上都会回来陪她,大部分的周末也都会带她出去做短途旅游或者是两个人哪都不去,就那样在床上窝一整天。
  她的睡眠质量在每日薰衣草的助眠,以及莫无咎的悉心照顾下,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提高,晚上也很少会再惊叫着醒来。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幸福的缘故,她的心里总是有着隐隐的不安。
  只是这种想法很快就会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不是会钻牛角尖的人。把握住当下的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就在沐云溪患得患失的期间,她也的论文总算得到了最后的定稿,论文答辩也顺利地通过。
  这一天,沐云溪在书房里看书,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门没有锁,小苏轻声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正方形的包裹。
  “夫人,收到您的一份包裹。”
  “包裹?”
  沐云溪从书桌后方走出,好奇会有谁寄包裹给她。
  “是啊!看邮编是从a市寄过来的,只不过上面也没有写寄件人的具体地址。”
  “a市?会是少爷他们寄过来的吗?”
  沐云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从小苏的手里接过包裹,将她放置在书桌上,迫不及待地拆开。
  三个相框,一封精致的请帖落入她的眼帘。
  三个相框里分别放的是皇甫烈和夏夜的合照,以及他们的大儿子皇甫遇的照片,以及皇甫遇和他的龙凤弟妹胎小珂、小瑷的合照。
  “好可爱,夫人,这三个就是这两人的孩子吗?这未免也太可爱了吧?这大的长得好像天使,小天使怀里还抱着一对小小天使呢!他们的爸爸长得可真好看,一点都不输给我们先生呢,还有他们的妈妈,看上去就充满活力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生了三个孩子的女人啊。夫人,寄来这照片的人是您的朋友?”
  小苏盯着相框上的照片,抬头惊奇地望着沐云溪道。
  她知道上次夫人离家出走是去了a市找朋友去了,但是从来都不知道夫人的朋友竟然如此出色呢!
  “嗯!”
  沐云溪也在专注地看着照片。她在a市的时候,小珂、小瑷还在肚子里呢。后来少奶奶也给她发了小珂、小瑷的照片,那时候两个小家伙都还皱巴巴的。
  现在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水灵可爱。
  沐云溪下意识地往自己平坦地腹部摸去,不知道她和无咎什么时候也能够拥有自己的宝宝呢……
  从他们结婚到现在,不是每一次他们都会采取避孕措施,可为什么到现在她的肚子都没有一点消息呢?
  心里笼上淡淡的赶上,沐云溪看完照片,轻轻地放下相框,她拿起那封精致的请帖。
  是皇甫家特地为两个小寿星准备的百日生日宴的请柬。
  皇甫烈和夏夜当初只是注册结婚,两人并没有大宴宾客。这一次,借着小宝宝们的生日宴会,算是皇甫烈对夏夜的补偿,也是借机介绍给皇甫家和与皇甫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在a市黑白两道都具有相当地位的黑道组织“黑曜堂”的一些元老认识。
  皇甫烈和夏夜的孩子百日宴席,与他相交多年的莫无咎以及从小就在皇甫家长大的沐云溪自然前去参加婚礼。
  至少沐云溪是那么认为的。
  四方海运和卓雅的合作案已经差告以段落,莫无咎手头上并没有特别大的生意要谈。
  难得有空,他在网上搜索了些旅游景点,想要趁最近天气不错的时候,多带沐云溪出去走走。
  “什么事这么开心?”
  一回到家,莫无咎走到玄关处,就看见沐云溪小跑地跑向他,还主动地对他投怀送抱。
  他抱住往他怀里冲的小女人,扬眉,兴味地问道。
  受那次车祸的影响,溪儿特别敏感。
  每次都会在他差不多快要下班的时间等在客厅,只要他的脚步声响起,她就走到玄关,亲自为他换下拖鞋。
  他说了很多次,她是他的老婆,不是他的佣人,不需要做佣人的事情。
  但是他的小女人每次都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底,不管他在外面应酬多晚,回来还是照样能够看见她神采奕奕地迎上来。
  只不过像今天这样,这么人情主动地扑到他怀里来,还是头一遭,他不由地猜想,她是不是今天心情特别好的缘故。
  “嗯!你看!”
  沐云溪挣脱开莫无咎的怀抱,将她带下来放在茶几行的请帖以及相框献宝似地拿给他。
  随意地瞥了眼相框上的照片,莫无咎在请帖上扫了一眼,就拉着沐云溪在沙发上坐下,脸上完全没有沐云溪以为的惊喜的表情出现。
  “怎么了?”
  沐云溪坐在莫无咎的大腿上,抬眸有些不安地问道。
  难道无咎不替少爷和少奶奶开心吗?
  小小少爷和小小姐长得多精灵可爱啊!
  “我们不会去小珂、小瑷的百日宴会。”
  “为什么?”
  沐云溪吃了一惊,诧异地望着莫无咎。
  因为他不允许她和烈再见面!
  开始的时候他不了解她,以为她是一个随便的人,所以对于她的第一次给的是谁他一点想要知道的兴趣都没有。但现在不一样。他知道她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孩子。他知道她的第一次给的人一定是她所爱的那一个人。
  除了烈,他想不出她的第一次给的人会是谁!
  他可以坐到不去介意她的过去,但是他没有办法忍受她和烈见面的场景!
  尤其是上一次他去a市,她在烈的怀里的场景深深地刺痛了他。
  烈是他的好友,现在他又有了他心爱的女人夏夜,他和溪儿之间自然不可能会再有什么。
  可溪儿呢?
  他始终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真的能够做得到对他彻底的忘情吗?
  他承认,他是嫉妒!嫉妒烈是夺走溪儿第一次的男人。可他能如何?时光又不能倒回。
  只是要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看着她和烈叙旧,哪怕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他也做不到!
  “无咎……你怎么了?”
  他紧绷的脸色令她的心有些害怕,沐云溪轻轻地推了推他的手臂。
  “因为我们下一周要去普罗旺斯度假。”
  稳了稳心绪,莫无咎尽可能不泄露内在的狂风暴雨,用一种相对温柔地语气说道。
  “去普罗旺斯?怎么会这么突然?”
  沐云溪抬起惊讶的脸,之前怎么没有听他提过呢?
  “不突然了。难得最近公司比较不忙,我也没有特别的事情,就想带你出国去转一圈,就当是补过一个蜜月吧。”
  “可是……”
  出国的事情并不一定要急在一时啊!
  “我机票还有当地的房间都部订好了,本来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莫无咎随意地扯着谎,吃准了沐云溪不怎么懂得拒绝他人的温顺性格。
  原本他是没有哪个特别想要去的国家或者是城市。但是他知道自从初给他们送了薰衣草熏香之后,溪儿就特别想要取薰衣草的产地普罗旺斯,去亲眼瞧一瞧漫天的薰衣草花海。
  他相信,拿普罗旺斯诱惑她,成功率会比别的城市要高上一半!
  “啊?机票和房间都订好了?那少爷那边……”
  少爷、少奶奶他们特地寄了请帖过来的,他们不去,多失礼啊……
  就算是真的很想要去普罗旺斯,沐云溪还是觉得不应该选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去。
  “烈那边我会去和他说,我相信他一定能够体谅我们的。”
  “这……”
  “就这么决定了。”
  男人专断地做了决定,沐云溪无可奈何地轻叹了口气。
  她真的好想看看小珂、小瑷呢。
  法国。普罗旺斯。
  普罗旺斯是法国南部一座很大的城市,其中包括阿维尼翁、马赛、尼斯都这三座城市,薰衣草花田是在阿维尼翁。
  阿维尼翁没有飞机场,只有火车站。莫无咎和沐云溪就是从巴黎乘坐高铁抵达的普罗旺斯。
  沐云溪不晕机,平时也不晕车,没有想到,乘高铁的时候胃部就隐隐传来不舒服的感觉,等到两人抵达阿维尼翁的火车站,沐云溪近乎是站都有点站不稳了。
  好在,在来之前莫无咎就已经为两人在普罗旺斯的一家干净、清爽的民宿定了房间,一下飞机,直奔那间提前预定的名宿就可以了。
  经营民宿的杰罗是一个很热情好客,且相当年轻的农场主,当他接到莫无咎的电话,得知沐云溪晕机的消息后,亲自开车来接他和沐云溪前去民宿。
  民宿在郊区,离火车站有一定的局里。等杰罗将莫无咎和沐云溪接到民宿的时候,太阳已经悄然地没入山的那一头。
  金黄色的碎光洒在紫色的薰衣草花海上,交织成如梦似幻的海洋。
  在车上差不多把能吐的东西都吐了,沐云溪的胃部空得难受。
  脚步虚浮,莫无咎索性打横抱起她,跟着杰罗走过一大片薰衣草花田,走向一间白色的建筑。
  靠在莫无咎的怀里,余光瞥进那一大片的花海,沐云溪心想,如果不是虚弱到靠自己一个人都没有办法站立的地步,她一定会在这片美如童话的花海里奔跑。
  7、8月,是薰衣草盛开的时节,也是普罗旺斯一年当中最为热闹的时节之一。
  每到七八月份,来自全世界的游客就会向阿维尼翁蜂拥而来,这座宁静、古老的城市也会因为人们的到来而显得热闹非常。在阿维尼翁经营的民宿的房间往往也会在这时候被预订一空。
  人一多,就难免嘈杂。
  然而,这一情况,在罗杰的民宿里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一望无际的薰衣草花田,是由杰罗和他的妻子凯琳两人共同管理着的。杰罗做事喜欢亲力亲为,除非在忙不过来的情况下才会雇佣一些工人过来帮忙。因此,民宿里除了他们夫妇两人,并不住着其他人。
  确切的来说,杰罗和凯琳的民宿是不对外开放的,他们对外开放的别墅并不在这一片花田里。
  这一次之所以会接待莫无咎和沐云溪来这一间,全是因为裴仲初提前打了招呼的缘故。
  原本,杰罗的生意很普通,全是因为去年裴仲初采风时经过这里,为他拍摄了一组薰衣草的宣传照片。那组宣传照片还在法国当地一家有名的报社举办的评价活动里获得了金奖,杰罗的民宿和他的薰衣草花田也因此而名声大噪。
  杰罗欠裴仲初一个人情,自然会对莫无咎、沐云溪夫妇好生招待。
  领莫无咎和沐云溪走进一间收拾干净、布置温馨的房间后,罗杰就带着凯琳就出去为沐云溪准备晕车的药物去了,体贴地也为这对才刚到的夫妻留下彼此独处的时间。
  离去之前,漂亮、性感的法国女郎凯琳一双大眼睛大胆地盯着英俊帅气的莫无咎看。
  只不过莫无咎的注意力一直在沐云溪的身上,对凯琳抛来的媚眼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感觉好点没有?”伸手在躺在床上的沐云溪的额头上探了探,体温没有升高……莫无咎松了口气。
  “嗯……好多了。”少了坐在列车里那种密闭的,闯不过气来的感觉,现在的她感觉身体好都了。
  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饿了?”扶沐云溪在床头坐好,男人好整以暇地低头问道。
  “嗯……”沐云溪的耳廓都红了,声如蚊呐地应道。
  从巴黎来阿维尼翁的这一路,她几乎把中午吃的所有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现在肚子只感觉到空空的。
  “叩叩叩!”身材高挑,一脸含笑的凯琳端着法国地道的蓝山咖啡和美味的起司草莓蛋糕,出现在门口。
  “请进。”莫无咎以一口标准的法语请凯琳进来。
  “这位美丽的姑娘身体好一点了吗?”将放有咖啡和乳酪的餐盘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凯琳弯腰站起身,虽是问得沐云溪,那勾魂的视线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莫无咎。
  多么出色的东方男人啊。
  “无咎,这位夫人在说什么?”沐云溪只听得懂英语,对法语是一窍不通。她只能从凯琳的表情上大概猜得到她好像在问自己什么问题。可具体都问了些什么,她是真的一点也听不懂了。
  “她在问你的身体好了一点没有。”假装没有发现凯琳过于炙热的目光,莫无咎从头到尾都只盯着脸色苍白的沐云溪,为她做现场的翻译。
  “哦。你帮我谢谢她的关心,我的身体好都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法国女人对自己丈夫的虎视眈眈,沐云溪对着凯琳甜甜一笑,要莫无咎帮她转达她的谢意。
  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聪明的凯琳轻易地就猜到,这对年轻的夫妇当中,先生精通法语,太太对法文一窍不通,这为她在接下来他们住在民宿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因为那意味着,不管她和这位先生说什么,那个身材娇小的东方芭比都不会知道。
  凯琳回以沐云溪风情万种的一笑,只不过那笑容隐隐地有些挑衅的意味。
  莫无咎的眼神眯了眯,他不是很喜欢罗杰这个妻子投注在他身上太过炙热的视线。
  莫无咎和沐云溪的晚餐是罗杰准备的。
  之前沐云溪曾在书上看过,法国人一般午餐吃得比较丰盛,晚餐会吃得比较简单。她还因此担心,自己晚上会不会饿肚子。
  直到坐在餐桌上,她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得大错特错。
  因为罗杰为他们准备的竟然是地道的中国菜!
  看着满满一桌的,诸如麻婆豆腐、糖醋白骨、茭白炒腊肉等几个地道的中国菜,沐云溪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对此,莫无咎仅仅是挑了挑眉,别有深意地瞥了眼坐在罗杰旁边的凯琳。
  “你怎么会烧中国菜?”惊讶之下,沐云溪脱口而出的就是中文。她才想要用英文解释一遍,因为在罗杰接他们过来的途中,她和他就是用英文沟通的。
  “呵呵。只会一点点。”坐在主位位置的罗杰用他那生涩、别扭的中文笑眯眯地回道。
  “你还会说说中文?”
  “呵呵。也只会一点点。”罗杰似乎很爱笑,不管沐云溪说什么,他都是笑呵呵地回答。
  “我听初提过,罗杰的妻子凯琳很喜欢吃中国菜,所以罗杰一旦得知民宿里的住户谁会烧中国菜的时候就会要求对方传授他厨艺,如此一来二去的,他会烧的菜就多了。”
  传授厨艺,就免不了沟通,估计罗杰的这“一点点”中文,也是在学习厨艺的那时候学会的吧。
  莫无咎的眼睛眯了眯,他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女人对别的男人露出崇拜的神情。只不过他还是将过来法国之前,裴仲初告诉他的关于罗杰的小八卦与沐云溪分享,因为难得出来一趟,他只想要的小女人能够玩得尽兴。
  因为听裴仲初提过罗杰的有关情况,这也是为什么他见到这一桌子的中国菜,一点也不惊讶的原因。
  出于礼貌,他这话是用英文说的,方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懂。
  罗杰听了之后微微一笑,无声地肯定了这则八卦的可信度。
  相比之下,凯琳的反应就冷淡的多了。
  她既没有表现出开心,也没有表现出不开心,只是那勾魂的眼神却若有似无地往莫无咎的身上飘。
  没有注意到凯琳的眼神,沐云溪听了莫无咎的眼神之后一阵惊呼,她热切地望着罗杰,“法国男人可真浪漫啊!”
  “亲爱的溪儿,你的意思是,我对你不够浪漫吗?”
  莫无咎故意绷着张脸,佯装吃醋地问道,只是眼底闪过的独占欲可是切切实实的。
  “啊?啊。”小嘴张了张,莫夫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莫先生在问什么。
  从头到尾都没有得到莫无咎注意的凯琳不开心地打断丈夫的笑声,任性地道。
  罗杰似乎是个典型的妻管严,凯琳这么不给他面子,他也没有表现出一点的不悦,仍是笑眯眯地招呼他们用餐。
  以为凯琳是饿了,才会表现得这么不耐烦,沐云溪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唯有莫无咎的眉头,微微地蹙起。
  到了夜晚,没了白天游客的喧闹,整座阿维尼翁都沉浸在薰衣草的芳香里。
  沐云溪推开房间的窗户,闭上眼,张开双臂,尽情地呼吸阿维尼翁连空气都散发着的沉醉香气,感受与大自然的亲近。
  “身体都好了?站在这里吹风,也不怕头疼。”从后面抱住沐云溪,莫无咎将下巴枕在她的肩上,语气里有淡淡的宠溺。
  “才没有那么娇弱呢!会晕车是个意外。”沐云溪收回视线,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小小声地反驳。
  现在的姐夫对她真的算是疼爱有加,一点也没了之前的冰冷和羞辱,这让她渐渐地敢在他的面前做最真实的自己。
  虽然他的独占欲有时候相当的可怕,比如别的男人,包括裴大哥还有顾大哥一旦离她很近,他就会冷着张脸将她给稍微地带离他们。
  可她想,那应该只是他在乎她的表现吧。
  无论如何,面对他能够开心时就笑,不开心时就表现出来,还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对他撒娇啊……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最初还很不好意思,现在是越来越习惯了。
  “嗯哼。是啊,只是一个意外,差一点因为晕车就晕过去的意外罢了。”
  “嗯……真的只是个意外……”
  听出男人的揶揄,沐云溪鸵鸟般地又往男人的怀里钻了钻。
  真是的,姐夫就不能给她留点面子么?虽然说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这么取笑她,她还是会有些难为情啊……
  “好,好,好。意外,意外。这几天不是在转机就是在坐车,你的身体自从车祸后都还没有怎么恢复过来,还是早点上床休息为好。”
  “现在?才八点呢。会不会有点太早?”
  沐云溪惊讶地张了张嘴,就算她向来都早睡早起,可是八点呢,自从她小学以后就再也没有在八点之前睡觉的情况出现了啊!
  “时间太早啊?不然,我们来做点事情打发时间如何?”
  “什么事情?去参加篝火晚会吗?你不是已经拒绝了罗杰的邀请了吗?”
  晚饭的时候她听凯琳说过晚上附近有一个篝火晚会,热情的罗杰曾出口邀请他们两人也一同前去参加。只不过姐夫认为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篝火晚会又会唱唱跳跳的,担心她的身体会吃不消,所以婉言拒绝了罗杰的提议。
  “不参加篝火晚会,我们一起度过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夜。”
  轻轻地将沐云溪往怀里一带,莫无咎将她打横抱起,抱着她往床铺的方向走去。
  如果这样都没有听出莫先生的言外之意,那莫太太也未免太不上道了一些。
  “不,不行……现在时间也还太早。我们……我们会打扰到凯琳和罗杰的。”
  沐云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她只想要打消男人才不到八点就做夫妻间亲密的这件事情,不曾想,她的话实在给人以太多的想象空间。
  至少,停在莫无咎的耳力,着实撩人。
  “打扰?你的意思是,你发出的销魂的呻吟会被他们听见吗?放心好了,别看这家民宿的门是一扇木门,它的隔音设备一点也不逊给那些五星级酒店的房门。”
  双双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莫无咎在沐云溪的耳畔煽情的呢喃道。
  “不是……不是这个问题啊。”
  沐云溪推拒着莫无咎的胸膛,有些欲哭无泪,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啊!
  “不是这个问题?那就是没有问题了。”
  莫无咎的手开始不规矩的在沐云溪的身上探索,沐云溪紧紧地握住他那双乱动的手,因为挣扎而有些微喘地道,“别……别这样啊。”
  哪有人这么强词夺理的啊。
  她的双颊因为刚才站在窗边被风吹过的缘故,出现胭脂般的嫣红,在卧室柔和灯光的渲染下,宛若初绽的牡丹,娇艳无双。
  就连这一声声带着点颤音的拒绝,在莫无咎听来,都有说不出的娇婉可爱。
  他用极其魅惑的声音说道,“你要的。溪儿。跟着你的心走,放轻松,好吗?”
  “无咎……”
  沐云溪抬起头,泛着水雾的星眸可怜兮兮地瞅着莫无咎,他们之前做亲密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像现在这样才八点多的情况真的很少有啊,又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的心里真的有说不出的紧张。
  “一切交给我就好。”
  舌尖温柔地挑开她微张的红唇,莫无咎动作轻柔地解开她身上的白色浴袍……
  沐云溪被吻得心驰荡漾,隐隐约约之间,她仿佛听见了有人在敲门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敲了许久的门,而里面的人都没有出来应门的缘故,敲门声越来越大。
  “奇怪,莫先生和莫太太不在吗?她明明没有看见他们两人出去过啊……”
  凯琳自言自语的声音悉数地落在了沐云溪的耳里,她一把将莫无咎推开,有些慌张地道,“有……有人敲门。”
  老天,姐夫说的,这民宿的隔音设备超级好,分明就是诓她的!
  要是民宿的木门这有这么好的隔音效果,为什么她会将凯琳自言自语的话全部都听得清清楚楚地……
  噢,上帝,她起先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吧?
  沐云溪鸵鸟般地缩在了被子里,用唇形告诉莫无咎,让他告诉凯琳就说她现在已经睡着了。
  事实上,此时此刻,她巴不得现在的自己是透明的。
  她无法想象,要是刚才她真的有发出了什么声音,还让凯琳都听了去,她会在心里怎么想她和无咎。
  虽说她和无咎是夫妻,可八点的时间就上床,还是夸张极了。
  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凯琳可能会有的惊奇的目光,沐云溪下定决心装睡。
  莫无咎也很想要对敲门的声音置之不理,无奈,沐云溪非要他去问清楚凯琳有什么事情找他们。
  她认为,罗杰和凯琳对他们如此热情,他们也不应该拒人家于千里之外看情形。
  凯琳现在来找他们,肯定是有事情要和他们说,不去不但不礼貌,还辜负了他们的一片热心。
  看来,这只容易害羞的小野猫是不打算陪他去见门外的主人了……
  莫无咎无奈,只好一个人下床去把门给打开。
  白色的浴袍微微地敞开,露出结实、壮硕的古铜色肌肤,俊逸非凡的脸庞因为夜晚即将准备休息的缘故,少了白天的严谨,多了一分夜晚特有的慵懒。
  这样带有一种坏男人的危险气息的莫无咎对凯琳这种喜欢挑战的女人而言,无疑更加具有杀伤力。
  凯琳目光灼灼地望着倚在门口的莫无咎,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将他吃进肚子一般。
  “请问有什么事吗?”
  莫无咎倚在门口,基于对罗杰的尊重,他没有让心里的不悦表现出来,仍是礼貌地询问凯琳的来意。
  事实上,他对凯琳眼中的欲望并不不陌生,如果是在以往,他或许不介意和性格火辣的她来一场露水鸳鸯的欢愉,至于她是不是已婚的身份,对他而言从来就不是问题。只不过现在的他对这些艳遇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快点打发这个热情的法国女郎离开,好让他可以继续回去和溪儿温存。
  只有他一个人过来应门,这说明他也想要和自己独处吗?
  凯琳的眼底闪过不一样的灼热,她视线直勾勾地对上莫无咎的黑眸,柔软的身躯特意贴近他的身体,涂着红色的丹寇轻轻地划过他的胸膛,用只有两人才能够听得见的声音撩人地挑逗道,“罗杰晚上参加篝火宴会去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如……你来我的房间好吗?”
  就算莫无咎早就大概地猜出了凯琳的来意,可面对她如此大胆又直接的邀请,他的心里还是或多或少的有些许的讶异。
  之前他在英国的时候,也不乏会有妙龄女郎跟他搭讪,只不过像凯琳这样,结了婚,还在自己经营的民宿里就对客人进行如此赤裸裸勾引的,他还真没有遇见过。
  可惜,他对什么少妇是的诱惑之类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凯琳你说笑了。”嘴角仍然噙着儒雅的笑意,莫无咎不动声色推开过于靠近的凯琳,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你……”没有想到莫无咎会拒绝她,凯琳瞠圆一双美目,勾魂的眼眸满是不可置信。
  她难道没有看见她晚上特地为他而穿的这间深v领的连衣裙吗?只要他的目光稍稍一斜,就可以将她傲然的曲线都收于眼底。
  何况她说得也很明确了不是吗?她都说了罗杰并不在家,难道……
  “你是在顾忌罗杰对不对?你放心好了,篝火晚会往往到一两点才会结束,罗杰不会回来的这么早的,我们……”
  凯琳自作聪明的认为莫无咎没有回应她的邀请,是碍于罗杰的缘故。
  这样的情况她也碰到过,很多男人都很想要她,只不过他们眼底的犹豫出卖了他们的怯弱。她还以为这个外表看上去温和,其实内心住着一只野豹的男人会有所不同,没想到,仍然只是一个有色心不色胆的人。
  凯琳抬头正欲对莫无咎再进行一番好好地劝说,视线在触及他冰冷的视线时,倏然收回了所有的语言。
  她忽然真正地意识到,他和那些男人是真的不同!
  以往的那些男人不管怎么拒绝她,他们的眼神里都会流露出一种炙热的情欲,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同。他看向她的眼神是冰冷的,甚至带有一种淡淡的嘲讽和同情,他是真的对她没有任何的欲望!
  有趣,这样一来才更加有挑战性,不是吗?
  他不相信他真的对她无动于衷!
  他会臣服在她柔媚的身体之下的!
  “adrian!”
  凯琳风情万种地轻唤莫无咎的英文名。
  她从来没有觉得哪个人的名字能够像人一样那样的具有贴合感觉。
  adrian在拉丁文里意味着迷人、体贴、阴柔和富有。
  这个东方男人身上所流露出来的迷人和相比法国男人而言的阴柔,实在太令她着迷了。
  凯琳的热情一点也没有因为莫无咎丝毫不隐藏的冷峻所熄灭,她越发大胆地贴近他,整个人几乎挂在了他的身上,她白皙的小手探进了他的衣领,噢,他的身材实在是棒极了!
  凯琳陶醉地闭上眼,涂着蜜色唇彩的樱唇缓缓吻上他的……
  一只大掌阻隔了她的亲吻,凯琳睁开眼,就看见罗杰以一种痛心、哀伤的表情望着她,而莫无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关门进了屋。
  该死,他刚才之所以一动不动地任由她亲吻,不是因为他终于受了她的诱惑,而是因为他早就看见了罗杰,他是故意想要让罗杰撞见她亲吻他的画面!
  哈,他以为罗杰能够管得了她吗?
  凯琳并没有因为罗杰的出现有任何的尴尬,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双重环胸,淡漠地斜睨着自己的丈夫,那种冷傲,与方才勾引莫无咎的火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凯琳……”
  罗杰脸上的阳光笑容早就消失,他一脸心痛地望着凯琳。
  她为什么非得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不可呢?他承认,以前他是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可他早就改过自新了啊,为什么她不肯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不要叫我!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
  看也不看伤心的罗杰一眼,凯琳推了推挡住去路的他,冷着张艳丽的脸,径自地回了房。
  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不算大,听得出来,是特地压低了嗓子在交谈。
  但仅一门之隔的莫无咎还是将两人的简短对话都听了进去,他的眼底聚集着风雪,凯琳令他想起了那个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惜的女人!
  坐在床沿,莫无咎低头凝视着睡得一脸香甜的沐云溪,思绪复杂。
  在他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溪儿蜷缩着腿,抱着被单就睡着了。
  口口声声说八点睡会太早的人,结果却是最早睡过去的那一个。
  嘴角才扬起微笑的弧度,想起沐云溪和莫无咎拥抱的画面,又倏然地阴沉了脸。
  他的指腹轻抚沐云溪粉嫩凝化的脸颊,对着熟睡的女人,低低说道,“溪儿,你千万不能背叛我,背叛我的代价,是你付不起的,知道了吗?”
  他没有罗杰那样的大度,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
  七月,正是薰衣草盛开的时节。
  紫色的薰衣草随风摇曳,波荡出一片紫色的海洋。
  沐云溪头戴白色的太阳帽,身穿一身淡粉色长裙,脚上穿着一双干净的帆布鞋,小手遮住额头,挡去略微刺眼的早晨的阳光,站在薰衣草的花海里,舍不得眨眼。
  a市的“在水一方”度假村,也是有着一大片的薰衣草花田,只不过跟她眼前所看见的这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比起来,只能说是有着江河与海洋的差异。
  经过一整晚的休息,她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再也没有昨天徐软无力的感觉,所以她才会起了个大早,就想要趁人不多的时候好好欣赏这美轮美奂的景致!
  “早安。怎么起来了也不叫我一声?”
  从后面环抱住沐云溪,扳过她的肩膀,在她红润的唇上印上一吻,挑眉问道。
  在家里,他起得向来比她早。
  倒不是她有睡懒觉的习惯,事实上她的习惯比谁都好。只不过因为他每天都要早早地浏览当日的早报新闻,又要视线翻阅过一大堆的资料,还要赶着去上班,因此往往他起床的时候她才刚刚转醒。
  他都习惯了每天早上能够拥抱着她醒来,然后轻快地道一句早安,早上手臂一伸,扑了空的感觉还真不好受。不过,看样子她的气色,是比昨天好多了。
  “我昨晚睡得太早了,早上也醒得早。天都没亮呢,我见你睡得熟,这才没有叫你。罗杰去镇上采购食材去了,冰箱里还有一点吃的。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弄点早餐给你吃。”
  挣脱开莫无咎的怀抱,沐云溪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往民宿走去。
  她是天不亮就起来了,还帮罗杰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劳动出了一身的汗,还回去洗了个澡才出来的。
  她进进出出的都没有把他给吵醒,可见他睡得有多沉,她又怎么忍心叫醒他呢。
  “我比较想要吃你。”
  停住脚步,莫无咎一把拉住沐云溪,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轻咬了咬她敏感的耳垂,声音沙哑地说道。
  昨晚没有“吃”成功,天知道他为此有多懊丧。
  “啊……别……”
  芙颊染上一层淡淡地绯红,沐云溪娇羞地躲避着男人的亲近。
  真是的,一大早的就说这么煽情的话!
  早上七八点钟的时间,许多游客都还没有起来,但也有不少早起的人们漫步在薰衣草的花田里,见到他们亲昵的举动虽没有人露出惊讶或者是惊奇的表情,毕竟在法国,亲吻是司空见惯的是,可沐云溪还是相当不习惯在人前做这些亲密的举动。
  男人是我行我素了惯的,哪里听得见去佳人微弱的抗拒。
  健臂一伸,将害羞的小女人牢牢地锁在怀里,俯下身就是一个法国式热吻。
  直到两人的气息紊乱,莫无咎才意犹未尽地离开沐云溪的唇,远远的人们瞧进这对拥吻的东方璧人,都漾开友善的笑意。
  沐云溪害羞到不行。趁莫无咎一个不留神,她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溜烟地进了民宿。望着沐云溪的背影,莫无咎失笑地摇了摇头,结婚都大半年了,怎么还像两人初识的那样,那么害羞,真拿他这个害羞的小妻子没有办法。
  嘴角绽开一抹宠溺,莫无咎举步优雅地跟了上去。
  沐云溪低头推开民宿的篱笆木门,一双黑色镶钻的细跟单鞋进入她的视线。抬头,化着精致淡妆的凯琳穿着一件极为透明的淡色碎花衬衫,黑色蕾丝bra在早晨阳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那傲人的曲线也一览无遗。
  好火辣!同样身为女性的沐云溪也不由地脸红心跳,不知道姐夫看了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呢?
  余光下意识地瞥向走在后面的莫无咎,见他的视线并没有太过热切的在凯琳的身上驻足,沐云溪不由地暗暗松了口气,旋即,她又在笑自己的多疑。外国人穿衣打扮向来都比过人要开放的,凯琳会穿成这样,应该是很平常的打扮吧。她这是在穷紧张个什么劲!
  “凯琳,早啊!”
  定了定心神,沐云溪愉快地伸手向凯琳打招呼,视线有些不大自然地避开她那过于喷火的身材,脸颊浮现淡淡的红晕。
  凯琳的嘴角轻扯,目光故意在沐云溪的胸前逗留了好一会儿,这才懒懒地点了点头,算是对她的回应。
  奇怪,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凯琳吗?怎么感觉她每次见到她都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沐云溪不解地看了眼凯琳,她的目光已经淡淡地移开。
  是她多想了吧?她和凯琳昨天才见过面,她哪有得罪她的机会?甩甩头,沐云溪一边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一边转过身问凯琳道,“凯琳你吃过早餐了吗?我准备去弄早餐,你要吗?”
  昨天晚上姐夫用英文和她在讲话,罗杰和凯琳都没有露出困惑的神情,依她推断,她是听得懂英文的。
  凯琳的嘴很挑,不好吃的东西她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她本来想要拒绝,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东方芭比娃娃,也对她做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然而,在她想要拒绝之际,瞄见跟在后面进来的莫无咎只后,她眼底闪过一丝狡猾,瞬间改变了主意。
  “我要一个煎蛋,一杯牛奶。”
  凯琳保守地指要了简单和牛奶,煎蛋应该每个人都会,水平应该不会差太多。
  下巴微抬,神情桀骜,那种傲慢的样子,仿佛合该对方就应该为她准备早餐的,天经地义。
  “哦,好。”
  沐云溪性格向来相当的随和,一点也没有把凯琳这种冷傲的行为放在心上。美女的脾气总是有些骄纵的,这一点她可以理解。朝凯琳点点头,抬步走进了厨房,没有发现就在她转身进去厨房的时候,凯琳就调转了方向,往莫无咎走去。
  “嗨!adrian,你昨晚睡得好吗?”
  凯琳媚然娇笑地走近朝厨房方向走来的莫无咎,以身体挡住他的去路轻轻地拨开散落在胸前的金色波浪卷发,故意让她那喷火的“骄傲”以傲人之姿展现在他的眼前。她就不相信,真的有男人能够拒绝她的魅力。
  看也没看凯琳一眼,莫无咎径自绕过她,推开厨房虚掩的门。
  他情愿看着他的小女人忙碌的身影,也不愿意面对这个一天到晚只会发浪的女人。他开始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阿维尼翁的民宿这么多,初非挑选了这么一家女主人如此离谱的民宿让他和溪儿过来投宿!如果不是男主人罗杰还算是热情好客,他今天早上一早就会带着溪儿离开,省得他见到这个风骚的女主人,就会想起那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贱女人!
  凯琳愣了愣,这是他第二次如此明确的拒绝她!很好,相当地好!她会后悔让他这么对待她的!
  早餐是一人一个荷包蛋、玉米葱花蛋饼,还有几片牛奶吐司,简单而又丰盛。在异国他乡,还能根据自己的喜好做自己爱吃的东西,这对沐云溪而言是项很奇妙的体验。
  在莫无咎和凯琳的餐盘里放上她为他们准备的早餐,莫无咎体贴地为沐云溪拉开餐椅,沐云溪对心爱的男人报以浅浅地一笑,两人自然而然所流露出来的亲昵令凯琳餐桌下的双拳骤然地握紧。
  她是有哪点比不上哪个看上去就像是个发育不良的东方娃娃?
  出去采购食材的罗杰最快也要在隔天的傍晚才能回来,在这期间,不管莫无咎和沐云溪去哪,要去做什么,都能看见凯琳的身影。起初,沐云溪也不在意,以为凯琳是因为罗杰不在,没什么事情做才会一直都跟随他们活动。但一个早上下来,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能够碰见凯琳。不但如此,凯琳明知道她听不懂法文,会说法语的她还故意用法语和无咎交谈。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她一个人在那里掩嘴娇笑地说些什么,无咎只是淡漠地应上几句,这种情形还是有说不出的诡异。
  凯琳出现在他们身边的次数实在太过频繁了,就连他们想要两人单独一起在这薰衣草花田间漫步,凯琳都会凑上一脚,而且好巧不巧,每次都选择姐夫要对她做些亲密的事情的时候出现。诸如此类的发生的次数在这短短一天内发生的事情多了,如果一次两次只是巧合,那么接二连三……这让对感情有些迟钝的沐云溪总算看出了凯琳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无咎,凯琳她是不是……”
  傍晚时分,沐云溪早早地拉着莫无咎回房,为的就是摆无处不在的凯琳。站在窗边,沐云溪擦拭着未干的头发,偏头看向坐在床上阅读财经报纸的男人,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将心底的疑问问出口。
  万一真的只是她多心了呢?罗杰这么好心地招待他们,她却这么误会他的太太,他要是知道了,应该会对他们很失望吧?
  “什么?”
  莫无咎的视线从报纸上抬起头,挑眉等着小女人的下文。她是不是终于看出了些什么?
  “没……没什么,我是想问,罗杰和凯琳两个人是不是吵架了?”
  沐云溪本来想问莫无咎,他优美有感觉到凯琳是不是对他有特别的感情。话到嘴边又忽然觉得有点问不出口,只好改成了以上的问句。想想,她问的问题也不是一点可能也没有。
  不然怎么解释罗杰丢下凯琳一个人在农场的原因?特别是早上她和罗杰随意交谈的时候谈及凯琳,罗杰是欲言又止。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他是不习惯和她这个还算是陌生人的住户谈及自己的私事。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罗杰不想对她说他的私事,而应该是两个人吵架了,所以他不想提才是吧?
  哎……好烦,为什么度个假,会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呢!
  “你什么时候好奇上旁人的事了?”
  放下手中的报纸,莫无咎从床上起来,接过她手里的干毛巾,扶着她在床尾坐下,站在她的身后温柔地替她擦干头发上的水珠,斜着眼瞅她。溪儿的好奇心不重,除了事关他或者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其他人的事情除非主动和她说及,不然她是很少主动会去探听的。
  这么反常,如果告诉他,她对凯琳对他别样的企图一点都都没有发觉,他还真不相信。爱逃避的小野猫。什么时候她能够对她全心全意地信任,不会把心事藏在心里,有什么事情直接问他就好呢?
  “我……”
  沐云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她侧着头仰脸看他,见到莫无咎眸光温柔地凝睇着她,仿佛知道她有话要问他,而且他鼓励她问。
  一下子有了勇气,沐云溪贝齿咬了咬下唇,犹豫地问道,“你……你对凯琳有什么看法?”
  她无法擅自去猜凯琳的心意,但是至少可以问清楚姐夫对她是抱有何种想法吧?
  “要有什么看法?她是罗杰的老婆。”
  她总算是问出来了……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莫无咎手里擦拭的动作未停,淡淡地说道。
  “呀?”
  沐云溪困惑地转头看站在身后的男人,这算是哪门子的答案?
  “如果你是要问我,我对她有没有某种特别的想法。那我可以很清楚明白地告诉你,在我的眼里,她只是罗杰的老婆。”
  如此而已。
  摸了摸沐云溪的湿发,已经不滴水珠了,莫无咎去床头柜的抽屉里取来吹风机,亲自为她吹干头发。
  啊!原来他刚才的那句话是这样的意思啊!
  可是,无咎的反应也太平淡了一些吧?他没有看出来,凯琳是一个大美人吗?
  沐云溪转过身,溢满惊讶的大眼奇怪地望着莫无咎,“难道你一点也不觉得凯琳长得很好看吗?她的身材也很火辣,而且她好像很喜欢你,你……哎呀!我在说些什么!”
  一股脑地,把自己内心真正地想法给说了出来,收到男人促狭的笑容,沐云溪懊恼地抢过他手中的吹风机,背转过身假装专注地在吹头发。
  “别吹了,再吹头发都要不止是干,都要枯了。”
  嘴角弯起宠溺的弧度,莫无咎轻点了沐云溪俏鼻,拿过吹风机,拔掉电源,重新将它放回到抽屉里。
  夏天的头发本来就很容易干,他起先都替她擦了那么久,又吹了这么久,早差不多干了,哪里需要吹这么久。
  有人窥视自己的老公,还是当着自己的面,这种感觉就如同你种了一大片果园,日日有人打你的果园门口走过,你知道那人是想要将你果园里的果子全部都给洗劫一空,可她到底是还没有偷,你只能戒备地望着她,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种是相当不舒服且相当无力的。
  就算昨晚问过亲亲老公,确定他对凯琳没有任何的意思,可总是有那么一个女人丝毫不掩饰她对你老公的企图心……之前毫无所察也就罢了,现在是明知道凯琳的企图,沐云溪就做不到装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只是现在的他们还算是在他们的家里做客,她对凯琳的态度又不能太过恶劣。罗杰对他们又很好,她也不可能把凯琳喜欢无咎的事情去和他说,哎……
  沐云溪感觉自己度假的心情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就比如说现在……
  他和无咎吃过午饭,商量着想要去附近看一看。阿维尼翁是一座古老的城市,除了赖以文明的薰衣草花田,还有举世闻名的贝内泽桥,以及至今保留完整的城墙。传言,凯琳就立即表态她也要去。他们是因为第一次来阿维尼翁,来的第一天直奔位于郊区的民宿来了,这才想要去小镇上看看,才不枉出国来这么一趟。最重要的是,出去了就可以摆脱凯琳了。可凯琳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给他们造成了困扰,非但非要他们带她去,还表现得兴致勃勃的样子。
  她真是不明白,法国的女人都是这么大胆而热烈的吗?明知道他们是夫妻,还表现得这么明显。她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对阿维尼翁不知道有多熟悉,真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凑这个热闹不可。
  “你们现在是在商量着想要去哪里玩吗?”
  罗杰手里捧着一大堆食材走了进来,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着走了进来。
  沐云溪晶璨的星眸一亮。
  “罗杰,你回来了。怎么样,生意谈得还算顺利吗?”
  罗杰这一趟去镇上,不仅仅是采购食材,还有与商家讨论农场的一些相关商业事宜,因此才会需要在镇上过夜。
  微笑着上前和罗杰打招呼,沐云溪的笑容格外的灿烂。
  太好了,罗杰回来了,他们总算能够摆脱凯琳了!
  看在莫无咎的眼里,即使明知道她的笑容并不具有别的特别的意思,他的心脏还是剧烈地收缩了,将她和记忆里那个女人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莫无咎眼底的眸光转冷,他双手握拳,极力克制住自己内心蠢蠢欲动的怒气。他不断的在心里说服自己,溪儿是一个好女孩,她跟她那淫荡自私的母亲还有人尽可夫的姐姐都所不同,他不应该对她有所怀疑。
  只是一个微笑罢了,没什么,这并没有什么……
  不动声色地将莫无咎的反应都看在眼底,凯琳的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
  接下来的时间里,凯琳特地制造沐云溪和罗杰单独相处的机会。沐云溪性格随和,罗杰阳光开朗,两个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题。最重要的事,罗杰也醉心文艺复兴时期的画作,以及世界各国的文化,这一点和沐云溪不谋而合。
  难得遇到知音,沐云溪一有空,就会去找罗杰聊天,这给了凯琳绝好的机会。她早就看出来,adrian对这个东方娃娃的占有欲相当之强。似乎只要有异性太过靠近,他就会竖起浑身的刺。
  “看样子,你的东方芭比娃娃似乎很喜欢罗杰呢。不然我们相互交换一下,你看如何?”
  庭院里,凯琳端着一杯红酒款步地朝坐在太阳伞下晒太阳的莫无咎走来,俯身在他的耳畔轻轻地吹着热气,勾魂的媚眼顺着莫无咎视线的方向望去。
  夕阳斜斜地照进白色的画室,金黄色的光圈投在画室里亲密而站的男女。从这个角度能够很清楚地沐云溪又在罗杰的画室里欣赏他的作品,两人交头接耳。莫无咎虽然对绘画也有研究,骄傲如他,却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倒是想要趁这次机会看清楚,她有没有继承了唐婉怜水性杨花的基因,如果有……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也不知道瞧见了什么,莫无咎忽然一把推开过于靠近的凯琳,铁青着张俊脸健步往画室的方向走去。冷不防地被推开,凯琳一个重心不稳,差一点没有摔倒在地上。莫无咎却无心理会,他的额头浮现青筋,阴鸷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画室里相拥的男女。
  画布上的钩子揪住了头发,沐云溪转过身想要解开,偏偏手头发被揪住,她的手不够到。
  埋头与沐云溪讨论作品的罗杰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奇怪怎么说着说着对方就没声了。一抬头,就看见沐云溪努力去够头发的情形。
  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罗杰主动提议道,“别动,让我来帮你好了。”
  “好。麻烦你了……”
  真是有够糗的!她的头发怎么就勾住画布了呢!
  眉目低敛,沐云溪任由罗杰绕过她的肩膀,轻轻地解下她缠绕在画布图钉上的发丝,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近的她芙颊染上淡淡的红晕。
  “好了。”
  拍了拍沐云溪的肩膀,罗杰咧嘴一笑。
  沐云溪还来不及向罗杰道谢,她的手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扯了过去。
  “无咎?你回来了?怎么样,有找到银行吗?你……”
  “跟我回房间。”
  不由分说地扯着沐云溪就走。
  “无咎,你这是怎么了?我自己会走,你不要这个样子。”
  “嘿,adrian!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哦?是误会吗?”
  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讽,莫无咎笑容阴冷。
  “adrian……”
  罗杰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莫无咎一拳揍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
  沐云溪生气瞪了莫无咎一眼,她想要挣脱开他的钳制,好扶罗杰起来。她这种袒护的行为更加让莫无咎怒火中烧。
  强行拖着沐云溪回到两个人的卧房,莫无咎大力地将沐云溪甩在了床上,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密密叠叠的吻就朝她汹涌而来,她的吻,她的人,她的体温,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不……不要!”
  拒绝这样近乎发泄的亲吻,沐云溪挥动着双手,阻止他的进一步动作。
  可她的力气又哪是莫无咎的对手。
  将莫云溪挣扎的双手负于头顶上方,莫无咎毫不留情地一把扯开她身上的衬衫。
  “不……”
  沐云溪发出破碎的声音,漾着水雾的眸子渗入了惊恐的神色。
  “无咎,求你,不要这样,我会怕……”
  眼泪仿佛像开了闸的水库,不停地往外冒水。
  沐云溪讨厌这样懦弱的自己,也气不听她解释的他。凭什么他仅仅因为那一幕,就认定了她的背叛?
  沐云溪的央求宛若一盆冬日的冷水,兜头扑灭了莫无咎的火气。
  天,他在做些什么!
  苍白的脸上眼泪未干,手腕上还有清晰可见的勒痕,狼狈又脆弱。
  最狠狠撞击他的心的,是她那双大眼里流露出来的惊恐和惧意,以及她眼底倒映着的狂怒的他。
  “对不起,溪儿。该死的,我很抱歉。请原谅我的失控,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好吗?”
  莫无咎忽然冷静了下来,她将发抖的沐云溪搂进怀中,身体也跟着轻颤。他的脾气已经很多年没有失控过了,可是在遇见她之后,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控!
  “不,无咎。你不是轻易会失控的人,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
  沐云溪从莫无咎的怀里抬起头,她承认,她是被他给吓到了,那是因为她以为他又变回到了以前那个冷酷无情的她,她好怕到头来她的幸福只是一场水月镜花。
  “现在不要问我,等以后寻个合适的机会,我再告诉你,好吗?”
  莫无咎轻轻地拭去沐云溪的眼泪,低声地轻问。
  靠在他的怀里,沐云溪无声地点了点头。
  莫无咎吃醋的这件事,在沐云溪的原谅下算是翻了篇。只是两人也再没有旅游的心情。隔天一早,莫无咎和沐云溪两人就告别了罗杰和凯琳这对夫妇,启程回z市。
  像一直豢养的金丝雀,每天都等待着喂食和主人驻足的一瞥,这样的日子,就是她想要的吗?
  书房里,沐云溪捧着本书,偏头看向院子里叽叽喳喳的麻雀。麻雀还拥有整片天空,而她只有这一栋别墅……
  “怎么了,夫人?”
  进来给沐云溪倒咖啡,小苏一进门,就看见沐云溪望着窗外发呆。奇怪了,窗外有什么吗?小苏好奇地顺着沐云溪的视线望去,除了每日都司空见惯的庭院和小鸟,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啊!
  “没有……小苏,你说,如果我想要去找工作,先生会不会答应?”
  转回视线,沐云溪看着小苏,顿了顿问道。
  小苏在莫家帮佣也有一段时间了,对无咎应该也多少有点了解吧?
  “找工作?夫人您打算出去找工作吗?您何必这么辛苦呢?先生他这么有钱……”
  “小苏,人总是要找点事情做的,我这么天天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你明白吗?”
  小苏点点头,“小苏明白,天天这样无所事事的是挺无聊的。嗯……我的意思是,夫人天天坐在书房看书,也难免会腻。”
  一时心直口快,小苏吐了吐粉舌,希望夫人不要介意她用“无所事事”来形容他才好。
  沐云溪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不,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无所事事。”
  说着,又将视线投到了窗外,神情落寞。
  “夫人,你别这个样子嘛。或许你可以试着和先生商量商量啊,你没有试着和他商量过,你怎么就知道先生不肯呢?”
  这半年多的时间以来,先生对夫人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相信夫人提出的要求,先生应该很难拒绝才是。
  “会吗?他会答应吗?”
  沐云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迫切的想要从小苏的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天知道这半年的时间以来姐夫是对她很好,可是她知道,一旦是他所做的决定,她还是很难动摇的。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凡事总要勇于尝试才会有无限的可能啊。夫人,您别想太多了,来,吃点您最爱吃的抹茶蛋……”
  小苏将抹茶蛋往沐云溪的面前推了推。
  “呕!呕!”
  沐云溪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跑到垃圾桶的旁边,弯腰大吐特吐起来。
  “夫人,您没事吧?您最近常常这么恶心、想吐呢。您还好吗?我看看我还是打电话叫顾医生过来好了,我……”
  小苏围在沐云溪的身边着急地团团转,自从夫人从阿塞你翁回来之后,就经常会这样时不时地呕吐,就算是倒时差,应该也只是回国前几天才可能发生的事情吧?如今都打过了快一个月了。
  “没……没事的,吃坏肚子了吧。”
  拉住欲要去打电话的小苏,沐云溪让她扶她在沙发上休息一下。
  “夫人……您说,您会不会有……”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有宝宝了吗?”
  小苏热烈地点点头。要是夫人有宝宝了,这个家肯定会热闹许多!最重要的是,有了孩子,夫人就有的忙了,也不会总想着出去找工作了。
  “呵呵,我也想要告诉你,我是怀孕了。可惜,先生的避孕措施做的滴水不漏。”沐云溪露出一抹苦笑,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已经结婚大半年了,他还是不愿意让她怀上他的孩子。每次问他,他都是三言两语的模糊地带过,这让她的心隐隐地起了一层不安。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在忙着她呢?
  “任何的避孕措施都有中奖的可能,也许……”
  “我上个星期月事刚来。”
  虽然月事只有来一点点,可它还是来了。而怀孕期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来月事的。
  “啊……”
  小苏的脸上有难掩的失望。
  沐云溪垂下眼睑,盯着自己平坦如昔的小腹,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失望呢?
  小苏说得对,凡事要勇于尝试,才会有无限的可能!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在莫无咎抱着她躺下床的时候,沐云溪温顺地靠在他的胸膛前,试探性地提了提她想要去找工作的想法。
  “怎么忽然想到要出去找工作?”
  原本半眯的眸子打开,莫无咎看着怀里的小女人。
  “也不是忽然。之前半年是因为车祸后遗症,老是失眠,精神不济,自然不适合合作。现在没事了,所以我想如果你允许的话,这个星期我就打算出去……”
  沐云溪盯着男人看不出喜怒的俊脸,小心地斟酌着措辞。她隐隐地感觉得出他对她具有很强的占有欲,她不知道是不会因为他习惯掌控一切的缘故,所以他可能未必会喜欢她出去找工作的这件事,她试着以最委婉的说辞和他沟通。
  “这周末烈和他老婆会举办婚礼。”
  男人没来由地来了这么一句,说这句话的同时,他余光注意沐云溪的反应。她爱过烈的这件事情,始终是他心底的刺。
  上次他们以要去法国补过蜜月为由,缺席了烈孩子百日宴席,这一次,如果再不参加他们的婚礼,实在说不过去。
  “啊?”
  “这周末我们要去参加他们的婚礼,这样,你还急着要找工作吗?”
  “真,真的吗?少爷真的要和少奶奶举办婚礼了?太好了!”
  沐云溪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比自己举办婚礼还要开心。
  看着沐云溪毫无芥蒂的笑容,莫无咎心里的担忧放下了一半,但愿,他的溪儿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皇甫烈和夏夜的婚礼,是一场很传统的中国式婚礼。
  同现在许多人办酒席喜欢在酒店不同,皇甫家选择的是在皇甫古宅摆下酒席,就如同旧时一样,充满了喜庆和热闹。
  前来贺喜的人很多,到了晚上谢宴的阶段,一整个晚上下来,身为新郎新娘的皇甫烈和夏夜不可避免地被灌了不少的酒。
  皇甫烈的酒量极好,几乎是属于千杯不醉的那一款,只是他一般不会喝多。就这东西,只可小酌,不可贪杯,喝多了就容易伤身。性格大大咧咧的夏夜就不同了,基本上是一杯倒。偏偏,自信爆棚的她又对自己的酒量具有相当大的信心,不管是谁来敬酒,她都一干二净了。
  会喝的不怎么喝,不能喝的倒是一个劲的牛饮,没几下,夏夜就东倒西歪,需要靠皇甫烈的搀扶才能勉强站得住,皇甫烈只好扶他的醉喜娘先回婚房醒醒酒。
  “少爷,恭喜你。”
  安顿好夏夜,皇甫烈从房门出来,就看见溪儿言笑晏晏地站在门口,向他道喜。
  “呵呵。溪儿有心了。”
  皇甫烈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溪儿的头,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
  担心会吵到在房间里休息的夏夜,皇甫烈特地牵着溪儿到拐角处的走廊下讲话。
  “无咎他对你还好吗?”
  “嗯。”
  溪儿幸福地点点头。
  瞧这溪儿含羞带怯的模样,皇甫烈总算放心了不少。
  “这就好。你是知道的,少游一直不怎么同意你和无咎在一起,我也多少有点担心无咎那死脑筋要是转不过来会伤到你。你和无咎又离我们隔得远,我这边又有三个孩子要照顾,实在抽开身。就算有时候我想要知道你那边的情况,也只能通过短信或者是电话,见一面都难。现在看你一脸幸福的样子,我也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少爷,溪儿让您担心了。真对不住……”
  溪儿感动地凝视着皇甫烈俊雅的脸庞,动情地说道。从小到大,她都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是皇甫家给了她安定。少爷和小少爷对她又很好,从来没有真的把她当下人看过。
  “傻瓜。说什么傻话。小时候都没有这么爱哭,怎么最近每回见着我都哭这么一次?是少爷我变得不帅了,吓到你了?”
  一手搭在沐云溪的肩上,一手轻轻地替沐云溪拭去眼泪,皇甫烈打趣地道。
  “才不是呢!少爷在溪儿眼里永远都是俊朗都雅的!”溪儿急忙表态。
  “那不就好了?”皇甫烈莞尔。
  “只是……只是溪儿嫁得那么远,上回小孙少爷和小孙小姐的百日宴会都没能前来,这一次见面,孙少爷都长高了,小孙少爷和小孙小姐都能走来了吗?这下一次见面,他们搞不好都会打酱油了,我……少爷,我真的舍不得和你们分开!”
  溪儿边抹着眼泪,边泪眼汪汪地说道。对她而言,少爷和小少爷还有皇甫家的每一个人才是她最亲近的人,想到这次参加完婚宴,她又要回去z市,过那种虽然有人疼,但近似金丝雀的生活,溪儿就一顿感伤。
  “你呀。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小傻瓜。”
  轻轻地将沐云溪拥进怀里,皇甫烈俊逸儒雅的脸庞溢满了怜惜。他和少游这一路成长,周围都是男性,溪儿算是他们几个大男人唯一的开心果了,他是真心把她当妹妹来看待。她如今嫁到z市,说一点也没有舍不得,那是骗人的,只是看见她总算有了自己的归宿,总归是替她开心的。
  “少爷……溪儿这的想要一辈子都……一辈子都……”
  一辈子都不要离开皇甫古宅。
  呜!
  “傻瓜……”
  皇甫烈纵容地让沐云溪哭个够,知道她是真的把皇甫古宅当成自己的家了,这一次回来有回到娘家的不舍,才会哭得这么厉害。
  黑暗中,一双阴鸷的双眼一瞬不瞬地拥抱着的两个人,愤然地转身离去。
  参加完婚礼的时间太晚,莫无咎和沐云溪当晚便留在了皇甫古宅过夜,房间就是溪儿以前的厢房。
  不想要让人知道她哭过这么丢人的事情,沐云溪在皇甫烈的建议下特地去洗了把脸,又和也来参加婚礼了的宁然聊了聊天才过去找和慕容云渊、项亦扬等人许叙旧的莫无咎。
  听慕容云渊他们说莫无咎已经先回房了,溪儿洗完脸之后,没有再参与众人其他的节目,也早早地回了房。
  双手一推开房门,沐云溪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扯了过去,紧接着,头顶上方就响起男人森冷、压抑的愤怒,“沐云溪,你就这么下贱么?你们沐家流的果然都是淫荡的血液!他都是一个八岁大男孩的父亲,你竟然还在他的婚礼上勾引他!”
  “无咎,你在说些什么?”
  沐云溪转过身,对上莫无咎烧红的眼,她的心猛然地颤了颤。
  “你还想在这里装糊涂,把我当成傻子吗?”
  “我没有,我没有。”
  后背抵着房门,沐云溪动弹不得,只能慌乱地摇着头。
  “没有?没有你会在他的怀里哭得那么厉害,还说你一辈子都不想要和他分开?”
  “啪”的一声,是淡紫色丝绸礼服撕裂的声音。
  “我什么时候……”
  沐云溪揪紧礼服,脸色苍白地看着他,她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
  “还在给我装傻吗?嗯?你没有?你没有一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你没有你趴在他的怀里流泪痛哭?沐云溪啊,沐云溪,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不但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你甚至到现在都还对他念念不忘!”
  莫无咎将沐云溪狠狠地逼在房门与他的身躯之间,“撕!”再昂贵的绸缎都经不起男人大力的撕扯。
  “不,什么第一次,你在说什么?你听我解释,我和少爷之间根本就……”
  “闭嘴!不准你再提及他!”
  男人粗暴地打断女人的话。
  “不,不要,无咎,你快点放开我!我和少爷之间明明是清清白白的,我的第一次明明是……”
  小腹倏然传来剧烈的疼痛,中断了沐云溪的想要说出口的解释。
  她一把大力地推开他,慌乱地拾起地上的衣服,遮掩暴露在空气中的雪白肌肤,小手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她的肚子好疼……
  胆敢推开他!
  男人发了疯似地宣泄自己的欲望,在女人泪眼朦胧中,再次狠狠地征服身下的娇躯。
  “不,不要,不要!”女人尖叫着,慌乱地挣扎着。
  “怎么?才看了他一眼,便无法忍受我的碰触了吗?沐云溪,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女人!到死都是!”
  “求你,求你放了我。”
  沐云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哀求着。
  “你还不明白吗?”
  男人扯出一个邪魅的浅笑,在狠狠刺穿她的那一刻,他倾身在她的耳畔低语,“女人,我只要你。”
  她亦捧着他的俊颜,笑意凄楚,“是吗?即便我恨你?”
  她恨他说爱她,却从未给过她全心全意的信任!
  说完,双手无力地垂下,了无生气。
  “云溪!”
  在男人的一声嘶吼当中,苍白如纸的女人昏了过去,身下是一滩艳若罂粟的嫣红血渍。
  “沐云溪,别想要以这种方式逃离我的身边。我告诉你,纵使碧落黄泉,天上人间,你沐云溪都只会是我莫无咎的女人!生生世世!”
  莫无咎对天起誓!
  男人的咆哮划破才刚刚从喧嚣至宁静的古宅。
  听见声音的皇甫烈、秦少游、宁然、慕容云渊还有项亦扬等人齐齐地往沐云溪的房间赶来,刚好与抱着脸色苍白一片的沐云溪的莫无咎撞上。
  精通医术的项亦扬一看就知道溪儿的情况不大妙,他赶紧当机立断地打电话叫了自家医院的救护车。
  “你告诉我,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溪儿会动了胎气?”
  病房门口,鲜少动怒的皇甫烈一把提起莫无咎的衣领,狠狠地揍了他一拳。
  明明前一个小时,溪儿还笑着对他说恭喜,如今,却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性命难保不说,甚至还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烈,你别这样,亦扬不是亲自给云溪做手术了吗?他们会母子平安的,你别怪无咎了,他现在心里肯定也很不好受。”
  慕容云渊赶紧将皇甫烈给拉开,这两人万一真动起手来,亦扬的医院估计要被拆了。
  “他心里不好受?她明知道溪儿的体质不适合怀孕,他还让她怀了。怀了不说,现在还没有把人给照顾好!该死的,既然你没有那个能力把她给照顾好,你当初为什么要把她从z市给接回去?”
  秦少游双手环胸,冷冷地睨着莫无咎。
  莫无咎却像一个木偶,不管众人怎么说,他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秦少游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被烈那一拳给打傻了之际,看见莫无咎双眼无神地问道,“她的孩子是我的吗?”
  “妈的!你在说什么狗屁!”
  秦少游终于忍不住,一拳往莫无咎的肚子上招呼过去,而莫无咎也不还手,就任由他打。
  这下子,慕容云渊也不拦着了,因为他确定无咎的脑子是被他岛上的食人鱼给啃过的了,这么没脑子的话都说得出来。
  在场所有的男人都认为莫无咎疯了,他是疯了才会认为性格保守,生性害羞的溪儿会跟他以为的男人发生关系,还有了孩子!
  只有宁然一下子仿佛想通了些什么。
  忍着怒气,宁然一步一步地走至莫无咎的跟前,要秦少游先住手,她一字一顿地对正在拭去嘴角血渍的莫无咎说道,“沐家,庭院,小花猫。”
  沐家、庭院,小花猫……
  “你在说什么?难道溪儿是……”
  他激动地按住宁然的双肩,要求她再重复一遍!
  “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我相信你也听得很清楚。你是不是以为,溪儿第一次给的人是大少爷,以为溪儿和大少爷有什么?那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刚才已经猜对了,溪儿就是那天晚上被你强暴,后来却傻傻爱上的蠢女人!”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她,怎么可能会是她……”
  莫无咎像受了沉重的打击,身体晃了晃,站都站不稳。
  “什么?妈的,你还强暴了溪儿!靠!你还是人吗?”
  秦少游挥过去,又是生猛的一拳。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手术室的灯熄灭,沐云溪被推到加护病房,项亦扬摘下口罩,一脸惊讶地望着在火拼的秦少游和莫无咎两人。
  有没有搞错啊,里面的一大一小他好不容易才保住,现在是想要他进去告诉溪儿,她要当寡妇了吗?
  “溪儿没事了?”
  “孩子保住了吗?”
  听见项亦扬的声音,皇甫烈和宁然第一时间围上去,秦少游也赶紧撇下大受打击的莫无咎,探听沐云溪的最新情况。
  “暂时是保住了。”
  听到这里,莫无咎的心里不由地松了口气,他总算没有酿成大错。
  “什么叫暂时保住了?”
  秦少游皱眉,保住就保住了,什么叫暂时保住了?
  “溪儿的身体很不好,本来就有先兆性流产的痕迹。再加上,溪儿手术过程当中醒过,她似乎自己也不知道怀孕了的事,因此对身体疏于调理。无咎,你最好要做好心理准备。”
  莫无咎的心,一下子又冷到了极致。
  溪儿在昏迷前的话他还清楚的记得,如果孩子真的没有保住,溪儿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他了……
  七个月后,皇甫古宅。
  “溪儿,你看这件好不好看?粉红色的公主裙。”
  皇甫烈的老婆夏夜献宝似的在挺着个大肚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沐云溪面前变出一件婴儿的裙装。
  “少奶奶,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您前几天才给宝宝买了衣服,今天又买,还都是女装,万一生出来的是男生怎么办?”
  沐云溪不免有些好笑的看着兴致勃勃的夏夜,她并没有特地去问项大哥宝宝是男是女,她都不知道肚子里的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啊,怎么大少奶奶就认准了肯定是女宝宝了……
  “那有什么关系!让他男扮女装呗。我家小遇自从2岁以后,就打死不穿女装了,小珂更精,只要我拿小瑷的衣服给他穿,他就哭给我看。小瑷就更怪胎了,不喜欢穿自己的衣服,非要穿小珂的衣服,一点女生的自觉都没有,他们三个一点都没有把我这个当妈咪的放在心里,只听他们爹地的话,我好失落……”
  “那是因为你这个当妈咪的太胡来了!姨,你要离妈咪远点,傻气是会被传染的,要是你像妈咪一样傻,就会被无咎叔叔给欺负得死死的了。”
  夏夜九岁大的儿子皇甫遇顶着张漂亮到不行的小脸蛋走到院子里来,语气却相当人小鬼大。
  沐云溪的心在听见无咎这两个字时狠狠地颤了颤,都这么久了,他还不死心吗?当初她清醒了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他。她没有办法原谅他害她差点失去孩子的这件事情。
  她一直以为那一次是月经来得特别少,没想到是先兆性流产的可能,因此才会见红。她在加护病房住了很久,孩子才慢慢地保住。她不想要见他,一看见他她就会想起她差点失去孩子的痛苦!
  “臭小子!你说谁傻!”
  夏夜豁然地从躺椅上站起身,揪住儿子的耳朵,这小子,越发没大没小了。
  “爹地,救命啊,爹地,妈咪又残害国家栋梁,蹂躏祖国幼苗了!”
  双耳被人揪住,恶魔宝贝蛋只得使劲地朝这边走来的爹地招着手,援兵快点到啊!他的耳朵要被暴力妈咪给废了啦!
  听见儿子的杀猪般的求救,皇甫烈的步伐依然是气定神闲。
  “夜儿。”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皇甫帅哥只消这么温柔地轻轻地一唤,重色的夏警官就收起母老虎的爪子,很温顺地扑倒亲亲老公的怀里,前后落差之大,让恶魔宝贝蛋只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溪儿,无咎过段日子可能会去英国,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了。”
  对心爱的妻子笑了笑,皇甫烈抬头对沐云溪说道。
  “少爷,您答应够我,不管我在这里住多久,您都不会赶我走的。”
  贝齿轻咬红唇,溪儿抬眸为难地看着皇甫烈。
  “呵呵,对少爷使激将法不管用。”
  嘴角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皇甫烈正色道,“溪儿,我知道,你气他对你的不信任,也气他差点让你们连孩子都失去。可孩子到底还是抱住了。想想看,你的体质本来就不容易怀孕,即使怀孕,生产也会面临很大的风险,这也是莫无咎当初为什么不想要孩子的原因。可现在,你不但怀孕了,在这几个月期间也没有出现特别严重的问题,这说明上天都在给你们一次重来的机会。你自己好好想清楚。现在人就站在大厅。你自己决定见或者不见。”
  “我……”
  肚子突然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沐云溪的额头涔出密密的汗。
  “溪儿,你怎么了?该不会是要生了吧?老公……”
  抚着大腹便便的溪儿,夏夜慌到不行。
  “小遇,打电话给你项爸爸,还有跑到大厅里叫你无咎叔叔过来。快。夜儿,我们先扶着坐下,现在还不能判断是胎动还是要生了。”
  尽管已经生过三个孩子,但依然没有半点经验总结可言的夏夜只能听从没有生过孩子,但显然有过“陪生”经验的皇甫烈显得镇定多了。
  收到爹地的命令,小家伙极为有效率地给他的项爸爸打了电话,再跑到大厅里找来莫无咎。
  一听说溪儿可能快要生了,莫无咎脸色大变地跟着皇甫遇去见沐云溪。
  这几个月以来,每次他来,溪儿都对他避而不见。他有错在先,也不敢勉强她,她答应过他,以后决对不勉强她做任何的事情,也包括如果没有她的允许,他绝对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溪儿,溪儿,你有没有怎么样?”
  莫无咎飞奔至院子,就看见沐云溪一脸痛苦地抚着肚子。
  “无咎……我好害怕……宝宝,宝宝会不会有事?”
  一见到莫无咎,沐云溪的眼泪扑簌簌地掉落下来,她好怕宝宝会出事啊。对他的那些气啊,恨的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了。
  好奇怪,在这样危险的时刻,她刚才脑子里第一闪现的人依旧是他!
  “不,不会的。我们的孩子会没事的。”
  莫无咎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苍白,大掌无措地覆上她颤抖的小手,隔着她的手触碰她滚圆的肚子。
  奇怪的是,肚子里的小宝宝仿佛感觉到了爹地的存在,阵痛的感觉渐渐地减弱了。
  俊逸的男人坐在床沿上,搂着肚子高高隆起的俏丽女人,两人深情凝望……
  接到电话就赶过来的项亦扬跑进沐云溪的房间,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温馨的画面。
  这让他一脚跨进去的腿又很识相地迈了出来,转过身没走几步,就看见皇甫烈、夏夜和皇甫遇一家子站在他的后面。
  “不要告诉我,你们十万火急地打电话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瞧瞧无咎和溪儿破镜重圆的感人场面的……”
  项亦扬双手环胸,语气相当之不爽。他们真当他这个院长是急诊部的吗?天天有事没事地call他!
  “没办法。本来我们以为是姨要生小宝宝了。谁知道,只是小宝宝想爹地了,知道无咎叔叔就在这里,姨却不让他见到爹地,所以小宝宝才闹得这么一出。心机好重的小宝宝哦……无咎叔叔有得是苦头吃了。”
  漂亮的小脸蛋做出苦情的表情,小家伙有声有色地,说得还真向那么回事似的。
  “为什么你无咎叔叔有苦头吃了?”
  对皇甫遇的说法感到稀奇,项亦扬低头问道。
  溪儿的预产期本来就还没到,现在只是剧烈的胎动,这并不奇怪,亏得小家伙认为是无咎的娃子心机重,还认为无咎会有苦头吃。
  “简单呐。因为无咎叔叔还得他差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都没有,还害姨吃了这么多的苦,他长大以后肯定会为姨打抱不平的咯。我猜啊,他之所以现在要成全姨和无咎叔叔,估计也是为了他长大以后可以好好地整整无咎叔叔这个当爹地的。嘿嘿。”
  乌黑的眼珠子转了几圈,恶魔宝贝蛋奸笑了几声。
  “胡说八道,想象力丰富的家伙。”
  不以为意地翻了翻白眼,夏夜弹了记儿子的脑门。
  “不会啊。我认为小遇说的很有可能。无咎那么腹黑,他生的儿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善类。黑吃黑的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嘛。烈,你怎么看?”
  项亦扬冲皇甫烈挑了挑眉。
  瞥了眼关上的门房,皇甫烈诡谲地笑了笑。
  “呵呵,不排除这种可能。”
  “嘿嘿,看吧,爹地都认为我说的有可能。”
  “哈哈。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无咎吃瘪的样子了。”
  于是,在某个八月的午后,皇甫古宅的回廊下,站着两个英俊的大男人,以及一个漂亮的小男孩相视而笑,笑得好不邪恶。
  夏夜看着笑得一脸邪恶的老公,儿子以及好友,翻了个更大的白眼……小遇又不是半仙!
  至于后来沐云溪到底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是否腹黑,无咎是不是被整得惨兮兮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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