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寻人

  萧月生与江南云蓦然闪现,宛如一直呆在此处,只是被人忽略,此时方才注意一般。
  陈公子慌忙见礼,抬头急急问道:“杀魔教的人,是萧先生罢?”
  萧月生神情温和,点点头:“嗯,是我。”
  “陈公子,”江南云抿嘴一笑,嫣然而道:“你可不要说与别人听,魔教势大,咱们独木难支。”
  陈公子马上拍胸脯保证,绝不与旁人说,随即问道,要不要告诉张员外与张小弟。
  “他们两个不能再呆在这儿了。”江南云黛眉轻蹙。
  “怎么了?”陈公子讶然,终于敢扭头直视江南云。
  江南云坐下来,动作轻盈,语气严肃,道:“死了这么多人,魔教的人岂能罢休,很快会查过来,……张员外父子须得马上离开,否则,你的一家子可是性命难保!”
  陈公子脸色一变,沉吟一下,最终摇了摇头,苦笑道:“当初救张伯父时,心中有数,难免有这一天……”
  江南云明眸光华流转,露出赞许之色,微微一笑:“放心罢,我保他们安然无恙离开,去一个安全隐秘之处。”
  “这……”陈公子迟疑。
  “魔教之中,奇人异士无数,他们的手段,你根本想不到,莫要再耽搁了!”江南云黛眉轻蹙,略有几分不耐烦。
  “不知张伯父他们如何走?”陈公子聪明地没问他们去何处。
  “放心罢。”江南云摆摆手。
  陈公子想了想。一咬牙,点头答应,转身出了大厅。
  脚步声响起,张员外与张小弟跟在陈公子身后,进了大厅,便倒地磕头。二人已经听陈公子说了。
  萧月生挥袖一拂,将他们扶起,温声道:“不必多礼,咱们走罢,如今魔教势大。暂且躲一躲风头。”
  转身对陈公子道:“放心罢,过一阵子,待张老爷子他们安顿下来,会给你捎信儿的!”
  陈公子苦笑着点头,看这架式。摆明是要抢人,自己若是不答应,怕也不成。
  萧月生自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册子泛黄,仅有薄薄的几张丝帛,似是古籍。
  他掂了掂小册子,信手一抛。扔给了陈公子。
  陈公子急忙接过。动作矫健灵敏。
  萧月生温声道:“这是我无意中得来的一本剑谱,虽说算不得什么绝世奇功,用来防身,倒也够用,你若有兴趣,便练一练罢。”
  陈公子大喜过望,急忙抱拳躬身:“多谢萧先生。”
  萧月生摆摆手:“不必谢我,你能如此急公好义,若是轻易被人杀了。实在可惜。”
  陈公子了然。看来是萧大侠见自己救人有功,这本剑谱算是激励。心中顿时有无限的满足之感。
  做了好事,虽然心喜,但这次之事,委实太过凶险,动辄有灭门之祸,下了如此的决心,被人见到,并被赞赏鼓励,心中自然极为畅美。
  能被萧大侠看上眼地剑谱,自不会寻常,他心中期待,恨不得马上翻看。
  萧月生看了看他,见他怔怔发呆,便不多说,拉起张员外,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江南云袖中倏的钻出一条白绫,宛如灵蛇,灵动的卷上张小弟,身形闪动,也消失不见。
  当陈公子睁开眼睛时,却已经不见他们的影子,若不是手上轻若无物的古籍,还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张员外与张小弟二人,被萧月生施展了易容之术,完全变成另外两人,大模大样地行动。
  他们二人雇了一辆豪华的马车,慢慢赶回临安城,那里,刘菁会带他们到桃花岛上。
  将此事办妥,萧月生与江南云师徒上路。$$
  萧月生与江南云抵达山脚下时,已值黄昏时分,夕阳西下,余晖照得恒山瑰丽多彩,说不出的壮美来。
  刚开始往上走,便自山上冲下一人,身形轻盈曼妙,如同御风而来,轻盈的娇躯似能被风吹走。
  “大哥!”一道清脆如玉珠的声音响起,仪琳人在空中,便迫不及待地娇唤。
  “呵呵,妹子!”萧月生开怀大笑,迎上前去。
  仪琳仍穿一件宽大的僧袍,看上去甚是单薄,惹人怜惜,僧襟飘飘,飞至萧月生身前,轻飘飘的落下来,如一片羽毛落地。
  萧月生上前拉她小手,白玉似的小手被他握在手上,感觉到她手心汗漉漉的。
  “大哥,你可是来看我的?!”仪琳殷切的望着他,明眸黑白分明,熠熠闪光。
  萧月生轻轻点头,温声道:“正是。”
  仪琳顿时眉开眼笑,嘴合不拢嘴,秀脸似是放着光芒。
  半晌过后,她心绪稍平,见江南云似笑非笑,便有些扭捏,低声问:“大哥要见师父么?”
  “既已来此,不见师太,太过失礼,是不是?”萧月生温和笑问。
  “嗯。”仪琳乖巧地点头,偷瞥一眼江南云,脸颊绯红:“我先去禀报师父!”
  说罢,她如逃跑般转身便走,冉冉而去,宛如一朵白云,似慢实快,转眼间消失在山林中。
  萧月生转头。横一眼江南云,粗重地眉头动了动。
  江南云一缩粉颈,轻吐香舌,仪琳师叔实在可爱,她忍不住生出捉弄之意,故刚才没有避嫌。
  两人没走几步。前面传来沉缓的喝声:“萧先生大驾光芒,老身有失远迎,失礼了!”
  声音透过夕阳的余晖,在清风之中,悠悠而来。不疾不徐,显示出深厚而精纯的内力。
  萧月生呵呵笑道:“师太多礼,折煞小子了!”
  他身法陡快,宛如一抹轻烟,顺着山路。悠悠飘去,转眼之间,已是上到了半山腰。
  定逸师太僧袍飘飘,走在最先头,身后是十余个女尼,宝相庄严,一阵风吹来。众是僧袍飘飘。
  定逸师太脸色沉肃。目光炯炯,顾盼之间,带着威仪。
  萧月生身形极快,眨眼间来到她跟前,站定抱拳,微笑行礼,一幅晚辈姿态。
  定逸师太却并不拿他当晚辈,双手合什,郑重见礼。依足了武林规矩。寒暄两句,她侧身肃请。与萧月生并肩而行。
  “萧先生这次来,是见仪琳的罢?”定逸师太脚下飘飘,声音依旧沉稳从容,不见换气之兆。
  萧月生点头,温声道:“我途经此处,顺便上来看看,见一见义妹,也探望一下诸位师太。”
  “上一次,仪琳她们去临安,叨扰你了。”定逸师太笑道,没有了平常的严肃之态。
  “师太何须见外?!”萧月生笑着摇头。
  他们脚头极快,几句话地功夫,已经上了恒山,来到了庄严肃穆的白云庵中。
  诸尼散去,禅房中,唯有定逸师太陪着他,江南云与仪琳她们一同退了下去。
  待送上了茶盏,定逸师太忽然说道:“武当派的徐少侠送信过来,说是辟邪剑谱可能被左冷禅盗去。”
  萧月生自在喝茶,闻言一怔,抬头自茶盏上望去,见定逸师太眉头紧锁,似是担忧。
  因为仪琳之故,定逸师太并未将他拿外人,萧月生仍感有些突兀,沉吟一番,放下茶盏,点头道:“我在华山时,岳先生跟我说过,冲虚道长所猜不无道理,方证大师也如此猜测。$$”
  定逸师太脸色沉重,缓缓说道:“若是真地被左冷禅所得,他若练成辟邪剑法,岂有咱们地活路?!”
  萧月生点点头,左冷禅野心勃勃,非要将五派合一,并成五岳剑派,可与少林武当并肩。
  凭他如今地武功,五岳之中,已是第一人,若非顾忌少林武当,早就强行并派。
  即使如此,他阴险地手段也令人防不胜防。
  若是一旦练成了辟邪剑法,武功大增,怕胆连少林武当也不放在眼中,到那时,再也无人可制,并派之事,别无选择。
  “师太有何主意?”萧月生双眼望着茶盏,淡淡问道,心下猜测,为何定逸师太将此事说与自己。
  “我也没有主意,总不能杀上嵩山派吧!”定逸师太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萧月生默然不语,左冷禅固然阴险,但若是自己想除去他,却是轻而易举。
  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急于动手,如今看来,尚未到非除他不可的地步,毕竟还未真的伤了自己。
  半晌过后,脚步声响起,房门被打开,走进两人,也是两个女尼,年纪与定逸师太相仿。
  “这是我大师姐,二师姐。”定逸师太起身道,分别指向一个女尼,神色端重。
  两个女尼皆面带微笑,和煦如一团春风,令人心旷神怡。
  萧月生观之心生好感,洞悉二人心性,这两个女尼皆是心胸不俗之辈,佛法修证极深,非是凡夫俗子一流。
  萧月生分别见礼,笑道:“久闻定静师太定闲师太大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两尼分别一笑,温声回礼,坐了下来。
  “师姐,我刚与萧先生说起左冷禅。”定逸师太坐下,扫了萧月生一眼,说道。
  “左冷禅?”定闲师太身为一派掌门。却没有什么架子,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萧月生,道:“不知萧先生可曾见过左冷禅此人?”
  萧月生摇头,拿起茶盏,苦笑道:“左冷禅是何身份,岂能是随便得见?!小子怕是不够格罢!”
  “萧先生地大名。可是轰传天下,左冷禅虽然一派之主,但在萧先生你面前,却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定闲师太微笑着说道,一派清风明月的气度。
  萧月生摇头一笑。不以为然,显然觉得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他如此谦逊,定逸师太三人倒有几分意外,这跟传闻可不相符,原本以为年轻气盛才是。
  几人又聊了一些话。多是一些武林之事,言语之间,颇有几分考校之意,令萧月生疑窦大生,却莫名其妙。
  随后,他回到到了恒山下面的小山谷中,那是他养伤之所。一直以为。成为了仪琳地练功之处。
  山谷之中,树林郁郁葱葱,深处的小水潭,清澈如鉴,江南云一看便喜欢上了这里,笑道:“不愧是师父所选之地,风景清丽,令人超凡脱俗!”
  潭边地小屋中,萧月生地东西摆放如旧。但却有些旧了。显然是被人时常摆弄。
  “妹子,我便睡在此处。让师太她们不必再准备禅房了!”萧月生指了指木屋,呵呵笑道。
  “是。”仪琳点头,眉开眼笑,见到萧月生站在这里,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时光一般。
  江南云坐在水潭边,欢喜地瞧着清澈的水潭,纯净的水,令她的心一片澄静,索性直接盘膝,微阖明眸,入定起来。
  萧月生与仪琳见状,对视一笑,摇了摇头,远远走开,来到了小树林旁。
  萧月生倚着一棵松树,懒洋洋的与仪琳说一些闲话,多是些她平常在派中地琐事,微不足道,他却听得津津有味。
  在仪琳的感觉中,仅是一眨眼地功夫,天便黑了下来,她无奈地看了看天色,叹息道:“大哥,我得回去了,晚膳时间到了呢。”
  “快去罢,明日再来,我会多住几天。”萧月生点点头,笑呵呵的道:“呆到你烦大哥为止!”
  “大哥一直在这里,最好不过!”仪琳秀脸绯红,小声说道。
  萧月生呵呵一笑,点头道:“待过些日子,大哥功力有进境了,来去方便,少不了多来烦你!”
  “那最好不过!”仪琳忙用力点头,虽不明白大哥会如何做,但只要他常来看自己,便心满意足。仪琳离开,消失在夜色之中,萧月生来到了木屋中,将火把点上,整个屋子顿时充满了光亮,远远看上去,给人温暖之感。
  虽然天黑,但在萧月生与江南云眼中,却如白昼无异,两人架起一堆火,坐在火边,一边煮着茶,一边烧烤着野果。
  这里地潭水清澈见底,乃是地底之泉水,甘甜冷冽,用来煮茶,最好不过。
  “师父,茶快没了!”江南云自怀中掏出一只油纸包,从里边倒一些茶叶入壶中,摇头道。
  “没了便去跟定逸师太讨一些。”萧月生摆摆左手,右拿着一根木棍,棍上穿着一块儿甘薯,在火上翻滚,香气四溢。
  江南云将油纸放入怀中,摇头笑道:“定逸师太那里的茶,岂能合师父你地口味?!”
  “唉,将就一下罢!”萧月生摇头一笑。
  两人边烤边吃,一边喝着茶,谈天说地,天空升起了一轮明月,清辉洒在山谷之中,照在两人身上。
  很快,吃完了饭,萧月生与江南云便进了屋,这间屋子并不大,还好,后来他又添了一间,变成了东西两屋,中间客厅。
  萧月生睡在东屋,江南云睡西屋,里面地被褥一直温暖干燥,显然是被频繁的拿出去晒太阳。
  他躺在榻上,摇头一笑,仪琳确实有心了,想必是经常一个人呆在这里。
  江南云这一晚屋得格外香甜,仿佛世界都安静了许多。所有地心思都放下,宁静安详。
  随后的几日,萧月生与江南云颇是悠闲,呆在山谷之中,练功散步,闲来可以逛遍整个恒山。
  定逸师太她们也不来打扰。仿佛知道他特意是来探望仪琳的,故并不多事。
  这一日,谷外忽然传来大笑声,声震山谷,整个恒山上下仿佛都听得到。
  “哈哈。仪琳,仪琳!”粗豪的声音响起。
  萧月生正躺在木屋之顶,晒着太阳,忽然听到这个声音,不由摇头苦笑。
  江南云正在水潭边。缓缓的演练着剑法,仿佛练太极剑法,招式慢而滞,如举千钧重剑。
  见萧月生的模样,江南云大感好奇:“师父,他是谁呀?!”
  “仪琳地父亲!”萧月生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是一个大和尚。法号不戒!”
  江南云惊讶。明眸圆睁,似笑非笑:“一个和尚?!”
  “和尚又不是不能还俗!”萧月生横她一眼,重重哼道,目光带了告戒之意。
  江南云收回笑意,忙道:“我只是好奇罢了,仪琳地父亲竟然是一个和尚,委实令人惊讶嘛!”
  “走吧,去见一见伯父!”萧月生无奈的摇头,往谷外走去。
  江南云抿嘴偷偷一笑。让师父这般为难。倒要看一看这个大和尚究竟是何方神圣。
  两人出了谷,仪琳已经自白云庵下来。正拉着一个身形雄壮地大和尚说话,两人似在争论什么。
  见萧月生与江南云走出来,不戒和尚转身,哈哈大笑:“萧一寒,你可好久没来啦!”
  萧月生上前见礼,无论如何,他是仪琳地父亲,总不能太过失礼。
  不戒和尚对虚礼并不在意,大眼直怔怔打量江南云,半晌之后,方才叹道:“我本以为,仪琳的娘是世上最美丽的女子,如今看来,却也不尽然,……她并不输于仪琳的娘!”
  “爹爹,这是大哥的弟子,姓江,名南云!”仪琳拉一下他宽大地僧袍,低声急道。
  不戒和尚的身子太壮,站在那里,宛如铁塔一般,宽大的僧袍穿在他身上,却并不显宽大,看着有反而些紧窄。
  “呵呵,原来有如此美貌的弟子,怪不得,不常来看仪琳了!”不戒和尚恍然的点头。
  萧月生苦笑:“大师取笑了他也不多说,知道不戒和尚夹缠不清,越是多说,话会越扯越多,令他颇是头疼。
  “爹爹!”仪琳跺脚娇嗔,秀美的脸上露出薄怒。
  “好罢好罢,有了义兄,便忘了我这个爹!”不戒和尚摆摆手,大咧咧的笑道。
  仪琳秀脸绯红,狠狠瞪他一眼,不去反驳,免得越说越说不清,忙扭身往里走。
  不戒和尚自己一个人进不得山谷,这里地阵法,除了步法以外,还需得有萧月生所授内功御使,否则,徒劳无功,仍无法进
  进了山谷,众人坐在水潭边地大石头上,漫话闲聊。
  “爹爹,这一阵子出去,找着娘了么?”仪琳小手轻拨着清水,侧身望向不戒和尚。
  不戒和尚苦笑,伸手摸了摸头顶,油光锃亮的脑壳上,戒疤清晰可见,极是惹眼。
  “爹爹,你何苦白费心思呢?”仪琳轻轻说道,秀脸带着怜惜,隐隐有圣洁之感。
  “我这一辈子,若找不到你娘,便是死了也不安心!”不戒和尚不住摇头。
  仪琳认真说道:“爹爹,娘定是在躲你呢,若是不然,这么多年,岂能找不到?!”
  “唉……,如此最好!”不戒和尚叹息一声,陡然之间,眉宇间仿佛笼罩上一层忧虑。萧月生瞥了一眼,便知他担忧何事,定是害怕,说不定,这些年过去,寻找之人已经不在人世了罢?
  “仪琳师叔,怎么回事?”江南云听得津津有味,柔声问道。
  仪琳轻轻叹了口气,迟疑一下,终于说出来:“我自幼没见到娘,听说,娘抛弃了爹爹与我,不知所踪,……后来,爹爹将我送到师父那里,他整日里去寻找娘。”
  她将事情说得极为平淡,但见到不戒和尚的模样,江南云心下倒有几分敬重,如此痴情的男人,委实少见。
  心怀怜悯,她不由的望向师父,明眸中光华流转,若有所语。
  萧月生忙轻咳了一声,转开话题,笑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大师不必气馁,想必终会团圆的!”
  “但愿如此罢!”不戒和尚完全没有了豪迈之气,儿女情长,别有一番气度。
  “师父!”江南云见缝插针,趁着萧月生停话,忙插嘴道。
  萧月生眉头动了动,道:“好了,你就别胡言乱语了,此事外人不知情,终是不痛不痒。”
  “若是寻人,师父,你何不帮大师一把?”江南云瞥了他一眼,笑盈盈的道,巧笑嫣然,宛如玫瑰怒绽,妩媚娇艳,光彩夺目。
  “你能帮我找人?!”不戒和尚哈哈一笑,满脸不信。江南云抿嘴一笑,睨了一眼不戒和尚,轻笑道:“大师,我师父神通广大,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揣测得出!”
  不戒和尚只是哈哈大笑,摇了摇头,弟子对师父赞叹有加,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必当真便是!
  江南云黛眉轻蹙,有些不悦,却强忍着,仅是深深望他一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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