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救险

  白光直朝那中年男子飞去,声音凄厉,奇快无伦,转眼即至。
  中年男子施展秘功,目光陡然锐利几分,见到白光,并不在意,仅是轻轻一扭身子,脚下斜跨一步,恰到好处的避过白光。
  萧月生手上拈着一枚莹白棋子,“咦”了一声,能这般轻巧的破去自己的弹指神通,这个中年男人,可不是寻常人物,小小的东海帮,真能有这般奇人异士?!
  他不信邪,再一屈指弹出,嗤的一声厉啸,白光破空而去,射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抬头,目光锁住萧月生,眉头轩起,脚下再一滑,斜侧两步,避过白光,身法看似不快,却是恰到好处,显然,他的眼力过人,洞察入微。
  另一边,孙玉如跑到杜文秀身边,唰唰两剑,破开剑网,与杜文秀并肩作战。
  趁着一人退后,压力顿减之机,杜文秀胸前蓦的闪现一团银芒,圆陀陀,光灼灼,看着耀眼,却是剑光所化。
  一人见势不妙,欺身上前,一剑刺至,顿时发出叮叮叮叮的脆响,连绵不绝,似是雨打芭蕉。
  他身子颤动,踉跄后退两步,手上长剑几乎把持不住,一脸震惊的望着杜文秀。
  孙玉如见大师姐施展了落霞剑法,兴奋的娇叱一声,胸前也出现一团银芒,耀眼生辉。
  两团剑光聚到一处,顿时一涨,融合为一,陡然变大,两人身前似乎出现了一面光盾,遮得严严实实。
  两人双剑合璧。威力无穷。随着她们配合地熟稔。默契越来越足。威力也大涨。
  这两个俱是剑法高手。非同寻常地高手。但此时面对二人地合璧之威。却也无可奈何。只绕着二人转圈。寻觅缝隙。宛如毒蛇游走。
  另一边。那中年男子见萧月生一道一道白光地弹出。自己唯有避走。宛如靶子一般。心中愤怒。猛地一甩。将长剑抛了出去。像甩出袖剑一般。化为一道电光。转眼出现在他跟前。
  萧月生侧身一闪。长剑“笃”地一下插到门框上。
  侧身之时。他再次屈指一弹。嗤地一声厉啸。白光射向中年男子。嘴角带笑。
  “啊!”中年男子仰天长啸。郁闷之至。呼啸一声。转身便走。转眼之间。消失在街角处。毫不拖泥带水。
  另两个中年男子正在游走,寻觅良机。欲攻击双剑合璧的杜文秀与孙玉如,却寻不到机会。
  落霞剑法的威力,二女合璧之下,尽显无遗,再加之玉兔步地辅助,几乎寻不到破绽。
  见到那中年男子离开,二人对望了一下,点点头,转身便走。脚步如飞,转眼间消失于街角处。
  孙玉如恨恨瞪着他们消失之处,娇嗔道:“打不过便跑,真是活活气死人!”
  她扭头问杜文秀:“师姐,他们是不是东海帮的人?!”
  杜文秀摇头,沉吟道:“照理来说,这个时候来生事的,应是东海帮的人,只是他们剑法高明。实是难得的用剑高手。……东海帮真能有
  这般高手?!”
  孙玉如点头:“就是呀!……他们的剑法,便是放在泰山派中。也是上乘高手啦,岂能屈身小小地东海帮?!”
  二人扭头望向萧月生,见他正拿着一柄剑,细细端量,便凑过去,一块看他手上的长剑。
  孙玉如圆眸一睁,惊奇叫道:“咦,先生,这柄剑怪得很呢!”
  萧月生点头,翻来覆去的转着长剑,左手扣指弹剑身,发出铮铮的清声,如琴声般悦耳。
  “真是好剑啊!”萧月生感叹一声。
  孙玉如好奇,也屈指去弹了弹,忙一退手,叫道:“呀,好冰!好冰!”
  她越发的好奇,这柄剑看上去,平平无常,与寻常的青锋剑没有什么不同。
  “先生,我看看,我看看。”她夺过剑去,放在手上,细细打量,圆亮的眸子睁大。
  萧月生看了她一眼,摇头一笑:“这柄剑比寻常的剑长上与两寸。”
  “真的?!”孙玉如抽出自己腰间地长剑,两柄剑并在一起,果然,多出一根手指来长。
  她翻来覆去看,终究摇头,看不出究竟来,歪头问萧月生:“先生,你说,这柄剑怎么这么冰人?!”
  萧月生抚着小胡子笑了笑:“此剑材质不同,你觉没觉得,比你的剑轻快一些?”
  “嗯,是呀。”孙玉如点头。
  萧月生沉吟着道:“这种材料,我只是听闻,从未说过,据传是海底的石英所铸,既比铁轻省,又坚硬异常,可谓难得。”
  “还有这般来历?”孙玉如喜洋洋道,捧到胸前,可怜兮兮地望向杜文秀:“师姐,你看这柄宝剑……?”
  杜文秀手上乃是烟霞派镇派之宝落霞剑,自然不会与她争,眉头一皱:“先生至今还没有一把趁手的剑!”
  萧月生呵呵笑着摆摆手:“我不必什么宝剑,寻常的青锋剑足矣,既然玉如喜欢,便让她留着罢!”
  杜文秀摇头:“先生天生神力,寻常的青锋剑受不住,极易折断,这柄剑恰合适!”
  孙玉如忙点头:“先生,师姐说的是,还是给您罢!”
  说罢,依依不舍的递给萧月生。
  萧月生一伸手,摘下了她腰间长剑,笑道:“你留着它,我用你的剑罢。”
  孙玉如怔一怔,大是心动。
  她的剑也是一柄宝剑,只是与此剑一比,便有些逊色,只是又心中不安,觉得自己留下最好的,却给萧先生差地,委实不该。
  萧月生摆摆手:“行了。就这么定了,剑嘛,我素来不在意,只要能防身杀人便成。”
  说罢,向前而去,不给二女置疑之机。
  杜文秀狠狠剜孙玉如一眼:“你呀你。真是不懂事!”
  孙玉如怔怔捧着剑,莫名的委屈,自己只是喜欢这柄剑,想拿来用用,最后怎么成了罪大恶极了呢?!
  不知为何,看到这柄剑,朴实无华,但拿在手上,却是称手之极。仿佛与手臂长在一起,血肉相连之感涌上心头。
  见二人走远,她忙紧走几步。跟上去,凑到萧月生身前,道:“先生,你不会生气了罢?”
  萧月生步履从容,沿着青石小道,摇头一笑:“我使剑无所谓好坏,玉如多想了!”
  这是一条巷子,青石铺成,约有三四米宽。两侧墙壁高耸,有参天之势,青苔斑驳,年代久远。
  “可是……”孙玉如仍觉心有愧疚。
  萧月生伸手拍拍她香肩,笑道:“你既得了此剑,须得苦练剑法,莫要埋没了它“嗯!”孙玉如点头。
  “嗤!”一声轻啸,自头顶响起,三人顿时被漫天的乌光罩住。无一遗处。
  三人同时抽剑,挥舞成一团,将自身护住,叮叮叮叮声中,乌光四散,溅到高墙上,跌到地上,却是一颗颗铁棘子,满是硬刺。若是击中。定会深陷肉中。
  挥舞着长剑,抬头上望。高耸的墙壁上,空空如也,只有晴朗的天空白云朵朵。
  孙玉如跺脚,恨恨骂道:“他们欺人太甚!”
  杜文秀摆摆手:“算了,这等小伎俩,是为了逼你心浮气躁,莫要上当,走罢!”
  孙玉如恨恨跺脚,刚得的长剑轻轻一划,地上数枚铁棘子随即变成碎片。
  转过一个拐弯,他们出了巷子,不再有人暗算。睡。
  小院之中,忽然出现两道人影,明亮皎洁地月光下,一身漆黑的夜行紧身衣,露出身材来,俱是修长窈窕,峰峦起伏,曼妙动人。
  一道温柔的女子声音响起:“师姐,咱们要不是跟先生说一声?”另一人摇头,压低声音,慢慢道:“不成,先生定不会同意,说咱们胡闹。”
  这二人说着话,转头侧看小院东屋方向,月光下露出脸庞,却都是带着黑面罩,遮住了脸庞。
  即使遮着脸庞,四道目光却明亮清澈,宛如秋水,顾盼之间流光溢彩,光华动人。
  “走罢!”轻声说道,两人飞身而起,跃上墙头,扭头再看一眼东屋,见没有动静,方才放心地跳下去。
  这二人自是杜文秀与孙玉如。
  二人出了小院,贴着墙脚下而行,猛一看上去,她们埋在墙角下的阴影里,看不清楚。
  很快,二人出了巷子,在大街上疾行,一转眼的功夫,来到了东海帮地总坛前。
  二人停下,远远跳上一棵大树,俯看斜下方。
  两只灯笼高高挂在门旁,朱漆的大门,数排铜钉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黄光。
  门前的石狮子静静卧着,没有人防哨,声息俱无,死一般的寂静。
  孙玉如猫着腰,抓着一根树干,低声道:“师姐,白天来时,这里松懈得很,不知道现在如何,有什么布置。”
  杜文秀点头:“嗯,不必理会,咱们硬闯进去。”
  孙玉如盈盈眼波一闪,迟疑一下,犹豫道:“师姐,咱们能闯进去么?”
  “事在人为。”杜文秀点头,略一沉吟:“况且,咱们也不是想真闯进去,只是多伤几人,算是给东海帮一个教训,莫要以为咱们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揉捏。”
  孙玉如拍手,恍然笑道:“好呀,原来师姐是这番主意。怪不得呢!”
  杜文秀轻声道:“走,进去罢,不必留手。”
  说罢,二人一同飘下了大树,飘身掠向东海帮总坛大门。
  东海帮总坛,一片沉寂。像是所有的人都睡了过去,没有人放哨,静得让人心慌。
  两女冲上前,飞身而起,双脚齐齐而出,猛地一蹬朱漆大门。
  “砰!”四脚同时落到门上,发出一声闷响,仿佛重锤击鼓,声震长空。
  很快有人自墙上跳出来。跃到二人跟前,近十个人将二人一下围起来,喝道:“你们什么人?!竟敢到咱们东海帮来撒野?!”
  杜文秀低喝:“动手!”
  两人同时出剑。长剑卷起一堆雪光,剑光闪闪朝着众人袭去,宛如狼入羊群,不时传来“当啷”声、惨叫声。
  两人毫不手软,剑下无情,只是避开要害,不害其性命,但手腕,肩膀一些位置。却是毫不留情,凡是受伤,即使性命无忧,一身武功却也要废去。
  转眼之间,这十余人尽皆倒下,惨叫声、呻吟声不绝于耳。
  吱吱声中,大门被拉开,四个大汉昂扬而出,目光如电。按剑而立于台阶上。
  一人沉声喝道:“两位阁下到底是什么人,深夜来此闯我东海帮,下手如此恶毒?!”
  两女一言不发,只是轻哼一声,双眼紧盯着四人,倏地飘然上前,剑光一闪,卷向四人。
  这四人的剑法却非等闲,四人联手。顿时形成四道剑网。拦在二人地身前,足以自保。
  另有十来人自墙上跃出外面。低身查看那些人的伤势,不时的抬头望向杜文秀与孙玉如二人,目光愤恨。
  他们眼前所见,手筋被斩断最多,其余是肩膀地筋,或是腰椎,或是大腿,即使恢复,也成了废人。
  如此狠手,便是平常与别的帮派相斗,也从未有过,他们纷纷生出疑问,这二人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恶毒?!
  杜文秀与孙玉如长剑挥动,剑光如雪,映亮了二人地如水明眸,只是面前的四人剑光绵绵,苦苦抵挡,二人寸步难进。
  孙玉如娇哼,忍不住喝道:“师姐,咱们跟他们拼了!”
  杜文秀点头,二人同时一退,身在空中,胸前蓦然出现一团银芒,宛如一泓秋泉在月光下晃动,只是更明亮几分,令人不敢直视。
  两女落地,各自胸前的银芒顿时合在一起,蓦的涨大,形成一道光盾,罩在身前。
  脚下轻移,施展玉兔步,轻飘飘再次掠上。
  四人见到异状,忙再施展剑光,绵绵密密,不求伤敌,只要抵住二女,拖住她们,以便帮中高手赶过来。
  “叮叮叮叮”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中,四人同时身子一颤,踉跄退后几步,手上长剑几乎把持不住。
  四人对视一眼,露出吃惊神色,大喝一声,再次振剑而上,明知不敌,也不能退。
  “叮叮叮叮”清脆的声音中,四人再次身退,手上长剑脱手飞出,两女内力奇异。
  他们只觉一波一波,一波未平,另一波已涌上来,刚以为已经无碍,却又忽然涌出一道内力,长剑再也难以把持,脱手钻了出去。
  “让路!”杜文秀喝道,声音清冷。
  四人紧咬牙关,并肩挡在大门口,一人冷冷道:“想要进入此门,只能踏着咱们地身体过去!”
  杜文秀冷笑,飘身刺出,即位刺到他们之际,手臂一横,变刺为削,长剑划出一抹寒光,直向中间两人地咽喉抹过去。
  二人见势不妙,唯有后退一步,避过剑尖,转身纵起,去捡飞远的长剑。
  杜文秀与孙玉如趁机抢上,长剑挥动,舞成一团,银光充满了大门,无人可掠其锋。
  另二人也唯有退后,两女欺身,踏过门槛,冲了进去。
  四人手上已持剑,再次围了过来。剑光绵绵,抵住杜文秀与孙玉如,宛如坚韧的牛皮糖,总是甩不脱。
  “玉如,不必留招!”杜文秀眉毛一蹙,心中警惕。东海帮果然卧虎藏龙,四个名不见经传之人,便能挡得住自己。
  两人胸前再现银芒,融于一处,形成光盾,脚下轻飘飘而行,身子忽焉在左,忽焉在右,仔细去看。模糊一片,怪异得很。
  一个大喝道:“,这两个娘皮委实邪门。咱们抵不住,长老他们还没来?!”
  另一个人沉声喝道:“老李,咱们再坚持几招,长老他们马上会到,给咱们出气!”
  “,拼了!”先前开口之人喝道,猛的一甩长剑,自怀中掏出一物。
  长剑撞到银芒中,被无形的剑芒一撞。忽的掉头射回去,吓得那人闪身避开,一扬手,一团乌光笼罩杜文秀与孙玉如。
  见他施展暗器,两女顿时大恼,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银芒蓦地再次一涨,那蓬乌光顿时簌簌而落,化为了粉末。四人大惊。纷纷后退,如此剑光,若是挨到身上,怕不是得粉身碎骨。
  杜文秀与孙玉如趁机上前,剑光如雪,所向披靡,十几个弟子自里面涌出来,纷纷出剑,叮叮声中。皆是长剑脱手。不得不后退,几有一溃千里之势。
  转眼之间。杜文秀与孙玉如已经冲到了大厅地台阶前,只是身前身后已经站满了人。
  站到台阶上,转身一望,见到这么多人,乌压压地一片,两女心中也发慌,但事已至此,别无他途,唯有振奋精神,鼓起勇气,拼杀出一条血路,方能活着出去。
  二女目光如刃,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逼得他们纷纷转头,避过她们地目光。
  这些帮众虽然人多势众,但皆武功不强,打不过她们二人,故心中已是怯了。
  “赵伯川,出来!”孙玉如站在台上,转头四顾,扬声喝道,声音柔美,在夜空中飘荡,她内力不俗,半个宁海城都听得到。
  “哈哈……,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爽朗的笑声自大厅中响起,厚厚的门帘忽然被挑开,灯光泻出来,照到两女身上。
  她们微眯眼睛,打量里面,在通明处,大厅北墙猛虎下山图下,一个中年男子端坐于太师椅上。
  孙玉如轻哼:“师姐,他便是赵伯川!”
  杜文秀眯眼打量,点点头,低声道:“咱们走!”
  说罢,银芒在身前出现,朝人群冲了过去,身法奇快,毫不手软。
  人们纷纷出剑阻拦,但一碰到银芒,便手臂酥麻,无法自控,长剑往往脱手飞出。
  孙玉如虽不知大师姐为何转身便走,但听其号令,见她走便紧跟其后,胸前银芒闪现。
  赵伯川坐在太师椅中,冷冷一笑,鹰目冷电森森,喝道:“宋长老,陈长老,请出手罢!”
  “是!”大厅屏风后忽然转出两人。
  这二人约有五六十岁,都是身形干瘦,面目呆呆板板,毫无生气,似是一张死人脸,扑克脸,眸子缓缓转动间,泛着冷漠淡泊,似是不会常人的喜怒哀乐。
  他们气质相肖,容貌略有差异,一个狭长双眼,另一个小眼微眯,几乎看不见,太阳穴鼓起,宛如藏了四个小核桃。
  两人一抱拳躬身,身子倒退着出去,脚下却如行云流水,毫不因后退而迟滞,仿佛身后长着眼睛。
  飞身出了大厅,两人纵身跃起,在空中拔剑出鞘,俯冲下去,长剑刺出,如苍鹰攫食。
  杜文秀与孙玉如正挥剑冲杀,忽觉身后寒气涌来,汗毛竖起,警惕到危险,忙脚下一蹬,斜斜飘出,转头回望。两个老者落地,隔着杜文秀与孙玉如仅是三四米,眯着眼睛,紧盯着两女明眸。
  双眼狭长的老者淡淡而道:“无论你们是何人,今夜来了,便不要想着走!……出招罢!”
  孙玉如娇哼,白他一眼,娇嗔道:“你好大地口气,咱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可管不着!”
  说着话。脚下一垫步,迅捷冲出,长剑顺势刺其咽喉,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狭长双目的老者轻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长剑竖起来,动作不快不慢,当孙玉如地长剑刚要刺到他咽喉时,长剑恰好挡在咽喉前。
  孙玉如变招不及,剑尖刺上对方剑身,发出一声清脆交鸣声,悠扬悦耳。
  孙玉如身子一颤,想要变招,却是身子发麻。竟似是被点了穴道一般,心下不由一惊。
  狭长双目老者冷冷道:“吃我一剑!”
  说罢,顺势一挺剑。剑尖顿时刺向孙玉如咽喉,眼见着便是香消玉殒之下场。
  那一边,杜文秀所对老者长剑挥动,宛如狂风暴雨,狂攻不止,偏偏剑法又极高妙,内力浑厚,杜文秀仅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自顾不暇,没看到这边。
  关键之时,孙玉如运起阳光三叠,周身内力鼓荡三次,顿时恢复活动之力,忙竖剑挡在咽喉前。
  “叮!”清脆地声音响起,剑身恰好挡住了剑尖,她不由吁了口气,险死还生。冷汗涔涔而下。
  她稍一分神间,眼前忽然闪过灰影,随即胸口一震,顿时绞痛,痛如骨髓,眼前地景物飞快后退,已是身在空中。
  只觉嗓子一甜,一口热血涌上咽喉,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喷出一道血箭来。
  “师妹!”杜文秀惊喝。转身冲过来,想要接住她。
  却不防那小眼的老者轻功惊人。一蹬脚,飞身追至,一掌落在了她的背心处,顿时喷出一口热血。
  “师姐!”身在空中地孙玉如大叫,又喷出一口热血。
  两人落地,站立不稳,却是落到了一起,互相搀扶着。
  杜文秀苦笑一声,脸上地黑巾已经脱落,露出如玉般的脸庞,嘴角带着鲜血。
  她摇头叹息:“玉如,咱们轻敌了。”
  孙玉如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巾,轻哼道:“师姐,不怨咱们,都是他们太狡猾!”
  杜文秀见她如此,便知她已萌了死志,轻轻一叹:“报复不成,却毙命于此,咱们两个实是替烟霞派丢脸!”
  孙玉如轻轻一笑:“师父怪罪,可不能跟来训斥咱们啦,嘻嘻!”
  她并不觉得死有多么可怕,反正有大师姐一块儿作伴,即使在黄泉路上,也并不害怕,没什么大不了地。
  周围众人缓缓涌过来,两个老者一抬手,众人止退,隔着七八米远,冷冷瞪着她们。
  人们举起了十余支火把,照得周围一片通亮,宛如白昼。
  两女绝美地脸呈现在众人跟前,他们目光迷醉,痴痴地盯着看,难以移开。
  两人皆中了一掌,身受内伤,脸色苍白,嘴角带血,却别有一番楚楚楚动人的风情。
  他们情不自禁的想将两女拥到怀里,小心保护,不让她们受一点儿伤害的心思。
  “你们是何人?!”狭长双眼老者走上前,冷漠的目光掠过二女绝美的脸,淡淡问道。
  孙玉如抬头,恨恨瞪着他,哼道:“咱们为何要告诉你?!”
  “说了,给你们一个痛快!”老者淡淡道,眼中冷光一闪:“不说,你们生不如死!”
  孙玉如吃吃一笑,眼波流转:“咱们想死,你能拦得住?!”
  她声音微弱,显然内伤极重,只是强自支撑,身子摇摇晃晃,马上便要倒下。
  周围众人手臂微动,恨不得上前扶住她,不让她跌倒,只是理智尚存,手臂动过之后,马上放下。
  狭长双眼老者冷冷望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感**彩,淡淡道:“你如此美貌,死不了的下场,想必知道。”
  孙玉如摇摇头:“我若想死,你却阻不住。”
  老者眼中冷芒一闪,沉声道:“那便试试!”
  说着,脚下一蹬,猛地扑向孙玉如,想要封其穴道。
  “嗤”一声厉啸声响起,自上空射至一道白光,奇快绝伦。声音刺耳,周围众人恨不得捂上耳朵。
  “叮”长剑荡起,老者反应极快,挥剑斩向白光,发出一声清脆地金铁交鸣声。
  他怒喝一声,沉声吐气。另一手也抓上剑柄,双手握剑,身形已然落到地上。
  他反应极快,左手也奇快,若是不然,长剑业已脱手。
  孙玉如大喜过望,转身扬头叫道:“萧先生!”
  萧月生大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哈哈,你们独自出来夜游,也不招呼我一声。让我也凑一凑热闹!”
  “先生,这厮内力古怪,我敌不过!”孙玉如扬声叫道。她听出萧月生正站在先前她俩所站地大树上。
  那里隔着这里颇远,他却能一指弹来,竟有如此的劲力,果然神力无穷呐,信心大增。
  萧月生声音从天空缓缓传来,不疾不徐,沉稳厚重:“嗯,你们可能行动?”
  孙玉如挺起胸脯,扶着杜文秀。扬声道:“我与师姐受了内伤,走几步嘛,却也能成!”
  萧月生声音淡淡传来:“那便往外走罢!”
  孙玉如一怔,转头望向杜文秀。
  杜文秀一直微阖双眸,脸色红霞布满,正是施展青云功疗伤,即使面临如此绝境,也未曾放弃。
  此时她睁开眸子,轻声道:“咱们走!”
  “可是……?”孙玉如望了望周围。
  “走!”杜文秀轻声道。脚下迈步,慢慢往外走去。
  狭长双目老者站在她们身后,小眼睛老者站在身前,一前一后,形成夹击。
  她们此时迈步,便直直朝着小眼睛地老者逼近,两人互相搀着胳膊,步履缓慢,受伤甚重。脏腑间阵阵绞痛。不敢用力,只能慢慢地移步。
  小眼睛老者微一眯眼。眼睛只剩下两道缝隙,看不出眼睛来,冷冷哼道:“你们若不想死,便站住!”
  杜文秀与孙玉如理也不理,只是盯着他,慢慢向前。
  “你们想死,我便成全你们!”他哼道,猛的冲出,长剑直刺孙玉如的胸口。
  “嗤!”一道凄厉地尖啸声响起,众人急忙捂住耳朵,觉得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一道白光划破夜空,如流星般坠向老者,他猛地一顿足,身子顿停下,长剑斩断,奇快绝伦。
  “嘿,受死!”另一个老者同时纵身扑来,长剑划出一道白虹,直贯二女。
  他心思极准,欲趁萧月生刚射出暗器,来不及施展下一道暗器的时机,先要除去杜文秀与孙玉如。
  在他以为,如此威力强大的暗器,必须蓄力一段时间,方能射出,否则,威力全无,算是瞅准了机会。
  “嗤!”尖啸声再起,白光划破夜空,瞬间出现在他跟前。
  他明知不能挥剑硬接,但白光奇快,瞬间出现在眼前,躲避不及,唯有挥剑抵挡。
  “当!”他即使心有提防,左手伸出,却仍不及,长剑脱手,高高荡起,翻滚着坠入人群中。
  “再有阻拦者,杀无赦!”萧月生沉稳的声音在众人耳边轰响,宛如洪钟震惊。
  他虽没有内力,但中气十足,只要放开嗓门,却也极是惊人。
  “帮主!”“帮主!”人群中忽然嗡嗡作响,人们纷纷转头,望向大厅口处。
  赵伯川正站在台阶上,目如鹰隼,顾盼四周,扬声道:“尊驾是哪位高人,请下来一见!”
  “山野鄙人,不见也罢!”萧月生淡淡的声音传来:“我那两位朋友,可能迷了路,误会一场,便算了罢。”
  “呵呵,呵呵……,哈哈…………”赵伯川笑了起来,起先是呵呵笑,后来笑得越来越剧烈,似是见到世上最好笑之事一般。
  他地笑声滚滚如天际的春雷,随着笑得厉害,笑声越来越响,如一道道春雷在耳边炸响。
  半晌,他笑声方停,摇头道:“这可是赵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萧月生的声音淡淡传来:“若是她们不活,我少不得不痛快,我一不痛快,难免做出一些损人不利己之事,……如杀杀人玩。”
  赵伯川抚髯而笑:“呵呵,阁下若真有本事,不妨随意。”
  “嗤!”尖啸声冲天而起,一道白光破开夜空,钻入大厅前地人群中。
  随即一人从人群中飞出,飞到空中,四肢摊开,仰天喷出一口热血,“砰”地一声跌落地上。
  他在地上痉挛几下,双腿一蹬,便不再动。
  萧月生淡淡的声音响起:“你们成心杀她们,我阻止不了,只能替她们报仇,……能让你们为她们陪葬,也算是朋友一场。”
  赵伯川使了一个眼色,朝身后两人摆摆手。
  两个老者须眉皆白,点点头,飞身而起,跃过人群,脚尖在墙头上一点,再次一升,冲向不远处地一棵大树。
  他们内功不俗,自是听出萧月生的说话地方位。“嗤!”一道尖啸声,两道白光分别射出,各迎向一个老者。
  他们身中空中,拔剑出鞘,斩向白光,又狠又准,众人仰头观看,剑光如电,令他们眯上眼。
  “当”“当”长剑斩上白光,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个老者却如一块儿石头,直直坠了下来。
  恰在此时,一道青影一闪,出现在大门,随即冲入人群中,宛如一阵风冲过人群,毫无阻碍,径直来到杜文秀与孙玉如跟前,正是萧月生。
  他一脸微笑,从容打量二女一眼,摇摇头道:“你们呀……”
  说着话,袖中倏的飞出两道白光,分别袭向两个老者,然后一手一个,搂起两女,化为一道青影,穿过人群,转眼之间,已是穿过了大门,扬长而去,消失不见。
  赵伯川站在台阶上,脸色铁青,忽然一扬右臂,沉声喝道:“诸位兄弟,停住!”
  人们地吸引力被两个坠落的老者所吸引,想要出门看看他们的情形,冷不防萧月生出现,他的身法又快,此时乍反应过来,纷纷要追上去,却被他喝住,忙转身回望。
  赵伯川阴沉着脸,摆摆手,冷冷道:“不必再追,……各位兄弟散了罢!”
  人们愕然以对,不解的望着他。
  赵伯川不耐烦的摆摆手,沉哼道:“我已知晓他们地身份,不必再追了!……赶紧散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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