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9章 保护好你自己(3)
言洛希经过主卧室时,想到厉夜祈睡前说的话,她咬了咬牙,没有再进主卧室,他那么敏锐的人,如果她再进去的话,他一定会醒,那么到时候她就走不了了。
她疾步下楼,楼下客厅亮着两盏壁灯,光线昏黄,她穿过客厅,迅速来到玄关,换上运动鞋,然后开门出去。
九月底的天气已经转凉,尤其是山里比市区还要低几度,她一出去就感觉冷得直哆嗦。
她抱了抱胳膊,疾步走向停在那里的白色沃尔沃,刚开了车门,身后传来一道比夜还凉的声音,“希儿,你就打算不告而别么?”
言洛希浑身一僵,她紧紧攥住车门把,在她的设想中没有这一环。
她没有回头,毅然拉开车门,然而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握住,然后她整个人被扳了过去,后腰被抵在了车门上。
厉夜祈垂眸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抹恨意,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起头来迎视他的目光,“不打算和我告别么?”
她晚上异乎寻常的热情就让他起了疑心,他故意装作累得睡过去,等了一会儿,就等到她拿开他的手臂轻手轻脚下床。
那一瞬间,他甚至想将她拽回去,然后绑在床上让她一辈子都下不了床。
他在别墅外等着她,等到她走出来,他彻底心凉,她真的打算独闯毒蛇窝,甚至连通知他一声的意思都没有。
他怎能不恨她?
言洛希被抓了个正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沉默不语。
厉夜祈声音里夹杂着一抹痛色,“你要抛弃我和儿子,都不给我们一个理由吗?希儿,你当真心硬如此?”
言洛希的心狠狠一抽,她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薛长空通知我,今晚凌晨三点就要回金三角,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不告诉你,是怕你……”
“怕我挡你的道?”
言洛希眉尖微蹙,“厉夜祈,你说话不要这么尖锐,我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哦,你不告而别,等明天天亮,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你,那就不是担心?希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了?”厉夜祈字字都带着控诉。
最近他总在担心,担心她会不告而别,担心一天不见,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这种担心终于变成了现实,他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痛。
他知道,夺权之争迟早会殃及到她,却不曾想她会这么绝决。
言洛希心口钝钝的痛,就好像有人拿刀在割着她的心脏,她满目都是歉意,“厉夜祈,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我只考虑了我自己。”
“别去,希儿,那是龙潭虎穴,再说我已经安排了人,根本就不需要你去。”厉夜祈不愿意她以身犯险,她只是个普通人。
哪怕近来学了不少防身术,可与那些穷凶极恶的犯罪份子相比,她依然如没有敷鸡之力的弱女子一般,不是他们的对手。
更何况如果她跟着薛长空去了金三角,到时候鞭长莫及,她若生了什么变故,他就算想施以援手,都会非常困难。
言洛希闭了闭眼睛,“我不去不行,厉夜祈,我向你保证,我会保护好自己。”
厉夜祈盯着她越发坚决的目光,他用力将她扯进怀里,低头用力咬在她肩胛骨上,这一口充满了恨意与绝望,直到齿间都染上了鲜血,他才隔着衣服舔了舔她的伤口。
“如果我执意不让你去呢?”
“那么你们就再也拿不到那份文件了,这是薛长空的原话。”那份文件对总统对厉首长有多重要,厉夜祈心里有数。
厉夜祈:“拿不到便拿不到。”
言洛希强忍肩膀上的刺疼,她仰起小脸望着厉夜祈,“厉夜祈,你知道这份文件事关重大,既然那是她保管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就必定会放在一个妥当之处,无论是你还是总统想要拿到都不容易。薛长空再阴险狡诈,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会动我,所以没有人比我更适合。”
“倘若他逼你吸.毒呢?”
言洛希摇头,“他不会的,你放心吧。”
“你要去送死,让我怎么放心?”厉夜祈险些失态咆哮,可到底还是忍住了,“希儿,你不是非得去,之前在帝都,你想接近薛长空,我可以保证在你遭遇危险时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但若你去了金三角,我根本没办法支援你。”
言洛希:“可是我想去看看她生活过的地方,想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或许我就能够理解她当年的选择,更何况去了薛长空的老巢,说不定我就能找回烟儿了。”
厉夜祈:“……”
他最终也没能说服言洛希,他从家居服裤袋里取出一条项链,亲自给她戴上,他说:“希儿,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这条项链你要一直戴着,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就转动中间的钻石,我就知道你在哪里,会迅速去接应你。”
言洛希眼睑微湿,她知道他让步了,她伸手紧紧抱住他,“厉夜祈,原谅我的任性,等我回来,我许你余生不离不弃。”
厉夜祈无声的拥紧了她,“希儿,保护好你自己。”
两人静静拥抱了一会儿,言洛希将言零托付给他,然后毅然上车,她发动车子驶出去,远远的都还能看见立在停车场的男人。
她眼前一酸,心中不舍之情令她好几次都想掉转车头回去,然后告诉他她哪里也不去,就待在他身边,哪怕外面天崩地裂,她也不管了。
然而她还是逼自己狠下心来离开,不解决薛长空这个隐患,他们这辈子都不得安生,现在短暂的分别,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守在一起。
三点整,言洛希准时赶到码头,码头上站着十几个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不远处停着一艘快艇,言洛希一看这架势,倒不像跑路。
白骁就站在那十几个男人前面,看到她步行过来,他眉眼间掠过一抹诧异,似乎没想到她真的会来,“走吧,船马上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