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成王府事
成王府水深,太子虽是秘密前来,依旧被看出端倪。谢书引刚出清欢院,就被人拦了去路。
她无意与人争吵,直接绕道。
“让开!”这人是诚心来找茬的!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刚才是不是太子来了?”卫长婳急切地看着她,眼中的火热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谢书引盯着她不说话,直到被看得不好意思,卫长婳恼怒,“本姑娘在跟你说话!”
“哈!你跟我说话我就非得要回你吗?你算什么人?”她本就心情低落,竟然有人故意撞上来,不就是吵架嘛,谁怕谁呀!
卫长婳也不是个善茬,你来我往间,两人吵了起来。
谢书引将袖子一撸,双手相抱,嘲讽道:“我说这位小姐,我们很熟吗?太子殿下去哪里是他的自由,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干嘛要告诉你他去哪儿了?再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总追着别人打听外男的消息,不觉得羞耻吗?”
“你!谢书引你这个贱人,你偷男人都偷到成王府了……”
“啪”的一声响,院中陷入了寂静。卫长婳摸着火辣辣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竟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谢书引压下颤抖的手,刚才用力过猛,现在后遗症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出口就是龌龊事,我倒要问问,这些到底都是谁教你的?别说是打你,如果我告诉老太妃,你觉得自己还能站在这里吗?”
她不愿意将事情闹大,最后收场的也是成王府。这个女人最好别招惹她,否则就没那么容易说清楚了。
自知理亏,卫长婳捂着自己的半边脸,愤愤地看着人离去,眸中闪过狠厉。谢书引你等着,我一定让你身败名裂!
回到合欢院的时候。谢书引的心情依旧低落,坐在大红雕漆的梨花木杌子上不说话。
老太妃知她不快,上前逗趣。“丫头,有心事?”
谢书引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正计量着当讲不当讲。
“有些事可以说出来,说出来后可能就没那么难受了。如果你相信我,就说出来吧。”老太妃已经将她当成自己的孙女来疼爱,谢书引看着慈爱的老人,不禁想到了已故的外公。
“老太妃……我想外公了。”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生疼。
“丫头,生老病死本就是常事,思念也是人之常情,你外公……是个不可多得的人。”初秋渐凉,思人正当时。
“老太妃与我外公是旧相识。”她一直觉得老太妃与外公之间交情匪浅,只是每次说及此,总被略过。
这丫头好奇心太重,有些事情让她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老太妃,您就告诉我吧,近日里我总梦到文国公府的事,总不得心安……”她急切地看着老太妃,眉眼间说不出的难过。
“丫头呀,你这样的性子,保不齐要吃大亏!”京城脚下的事,哪能事事都追根究底呢?
谢书引只看着她,紧抿的嘴角让人猜不透心思。
“其实我与你外公相识,还是因为你外婆,做姑娘的时候,我与你外婆是极好的姐妹……”不知是人老了,还是感怀旧人,谈起往事便是半天。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老太妃与自己的外婆还是姐妹,算得上是半个姨外婆了。外婆走得早,她没有见过,原不知这其中还有此段渊源。
“虽然我没见过外婆,但相信她是个顶不错的人。”听完老太妃的话,谢书引信心满满说着。
“你都没见过,这么肯定?”神秘的眼神打在她身上,带着些看不懂的揶揄。
谢书引毫不夸张道:“人以群分,被老太妃所承认的好朋友,自然不会太差。”
“哈哈哈,你这丫头,要我说,比你娘更像你外婆!”
对于老太妃的一句玩笑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外面传来有人找的消息,谢书引以为又是谢家人,打算不见,却被告知是一位男士。她搀扶着老太妃前去,正纳闷着对方的身份,想着若不是善茬,直接叫人乱棍打出去。
“引儿,我终于见到你了,她们说你在成王府,我还不相信,原来你真的在这。”刚走进大厅就被人隆重接待。
她下意识闪躲,避免了被熊抱。
一旁坐着的卫砥迟眉头微蹙,冷声道:“任公子,这里是成王府,请注意你的言行。”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的模样,他的眼神更冷。
谢书引才想起这号人物,仔细看好一会,将这人与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起来,可不就是害死自己的,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夫任家三公子任远初吗?已近黄昏,府上的晚膳都快好大半,这个时候上门,摆明了没什么好心思。
任家如此迅速搬来京城,短时间内找到了在成王府的她……眸中闪过一抹幽光,心上一计。她后退一步,疏远道:“这位公子,我们认识?”
任远初愣住了,上前的步子顿住,一脸惊愕地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在此之前,他想过两人再见面后的无数种场景,甚至想到她会借助成王府的势力,将他谋杀的事情说出去,以此整垮任家。若不是谢青研多方威胁加诱惑,他是绝不会来的。
她这样的反应,让人方寸大乱。
“我……我是阿初呀!引儿……”
“打住!”她抬起右手,打断对方的恶心话,强忍着心中怒火,说道:“这位公子,如果你还想要继续说下去,那么首先请不要叫那些肉麻的称呼,我觉得恶心。还有,有事说事,无事走人,我很忙,我们也不熟。或者你想要在尝尝王府的饭菜,我可以帮你问问老太妃和二公子的意思。”
对着一个杀人凶手,想要她笑脸以待,她还没有那么大度。
任远初的笑僵在了脸上,他堂堂人家三公子,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只撇了座位上的人两人,不敢轻易造次。
思及来时父亲告诉他的话,他佯装着笑,脸上表情十分丰富,只当她是在装失忆。“引儿,难道你忘了吗?你娘给我们定下了婚姻,这个就是信物,我还带来了!”他扯下腰间系着的玉笛,以此来提醒她。
谢书引眉头紧皱,越发不耐起来。记忆中确有那样一根玉笛,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皇后姨娘的,为什么会在任远初的手中?上一次见到这根玉笛,还是在太子表哥那……
成王府中人站在一边看热闹,唯有卫砥迟的心情差到了极致。
“你以为胡乱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来骗人?我娘不在了,但并不代表我可以随意让人欺负!”言下之意就是想验明真假。
任远初有些犹豫,这玉笛是他偷偷拿出来的,父亲似乎很宝贵,若被他知道自己拿出来,一定会被重罚。
只想起谢青研许给她的好处,不免心下冲动,一把卸下了玉笛,好让她看个真切。
“这上面有文国公府的标志,绝对错不了。”
谢书引并没有听他说话,但凡文国公府的东西,都有一个甲骨文形状的文字。那时外公教她和表哥识字,表哥总能将文与大混了,为此他还被外公罚过……轻触在熟悉的痕迹上,回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