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魏哨,你说咋办俺们就咋办。”
  底下士兵议论纷纷,不过大多表示支持魏季尘的决定。
  “兄弟们,走!”
  见此,魏季尘将手一摆,领先一步,迎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向着光明大踏步走去。
  第十七章  大清国的早朝
  当朝阳照进九连城原清政府衙门内的时候,斋藤正起也得知了一小队俘虏逃出城去的消息,他就像是一头发情的公牛,怒不可遏,气急败坏之下一刀就劈了手下一名少尉。
  因为那名少尉就在前一刻刚告诉他,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不会从九连城中逃出,但是转眼之间,不但连苍蝇跑了出去,连狗也逃了出去。
  “把抓来的那几人给我带上来。”
  斋藤正起不得已只得一边让人继续追击,一边派人将消息向上面禀报。
  忙完这些之后,他记起手下抓住了那支逃出去的军队几名俘虏。
  邓大鹏和其他几名中国士兵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双腿更是血流如注,在路上留下了一条鲜红的血迹,倭人有意活抓他,专门朝他大腿射击。
  “支那人,说说看,你们的指挥官是谁?”
  斋藤正起故伎重演,带着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刀刃,出言恫吓道。
  邓大鹏双目圆瞪,直勾勾的看着他,怒吼道:“倭奴,弹丸之国,蛮夷小民,要杀要剐随尔便,大爷我若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你的龟孙子,想要从我邓大鹏嘴中得到半丝消息,那是做梦。”
  斋藤正起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轻轻一笑,说道:“支那人,不用这么愤怒,我只是敬佩你们的指挥官,想知道他的名字而已。”
  邓大鹏脸上表情有些阴晴不定,接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喃喃说了几句,斋藤正起嘴角轻轻一扯,支那人就是这么虚伪。
  他以为邓大鹏已经服软,只是说话声音太小,没有听见。
  斋藤正起向前跨上一步,俯下身子,将耳朵竖在邓大鹏嘴边。
  “我告诉你,他名字叫,”
  邓大鹏的眼珠一转,忽然闪现一丝厉色,紧接着忽然张开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狠狠用力一咬斋藤正起的耳朵,然后死死不松。
  啊!
  斋藤正起惨叫一声,双手双脚不由自主的甩个不停,脸上鲜血淋漓,一边耳朵竟然硬生生被邓大鹏给咬了下来。
  “哈哈,痛快!”
  邓大鹏畅快淋漓的大声笑道。
  “八嘎,八嘎,将此人拖下去,砍掉双手双脚自生自灭。”斋藤正起握着流血的耳朵,一边包扎,一边大声怒骂道。
  “哈伊!”两名倭人士兵连忙上前,按照斋藤正起的吩咐做。
  邓大鹏临死前的惨状让其他几名俘虏心惊胆颤,他们不怕死,怕的是临死前还要受到如此折磨。
  没多久,一名俘虏便将自己所知都告诉了斋藤正起。
  “魏季尘!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斋藤正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脑袋上刚包扎好的纱布,一只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恨恨不已的说道。
  从俘虏的嘴巴中,他得知,魏季尘一行只有大约四十来人,而且大多带伤。
  “来人,备马!”
  斋藤正起点足一百人左右的鬼子小队,杀气腾腾的叫嚣道:“诸君,支那人魏季尘已经彻底惹怒我了,竟敢将我大日本帝国的勇士充作军粮,实在是不可饶恕,我斋藤正起向天照大神发誓,不抓住此人狠狠羞辱,决不罢休。”
  仓库的被炸,池田的惨状,以及监狱里面的森森白骨,最最主要的,是他失去的左耳,都已经让他失去了耐心,已经到了爆发点。
  他准备亲自带人去追,不将魏季尘挫骨扬灰,誓不罢休。
  京师,大清国的政治中心。
  此时正为早朝之时。
  大清国的文臣武将都瑟瑟发抖的跪在紫禁城中太和殿的大厅正中央。
  太和殿的装饰十分豪华,檐下施以密集的斗栱,室内外梁枋上饰以级别最高的和玺彩画。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
  大殿正中悬挂着乾隆亲笔所写“建极绥猷”匾,不过原本应该是金光熠熠的牌匾此刻却稍微显得有些暗淡灰败。
  大清一国之主光绪原本应该坐在殿中央的髹金漆云龙纹宝座上,此刻,他却在了起来,怒视着群臣。
  “你们说,倭人是三万余人,我大清国在鸭绿江边的军队也是三万多人,朕就是想不通,作为防守一方的我们,为何会一败再败!我大清国的祖宗基业就要败坏在你们这帮无能之辈手中了。”光绪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的指着下面怒骂。
  东三省为满清龙兴之地,连龙兴之地都被倭人占领,光绪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啊,由此才大为震怒。
  “咳,咳!”
  宝座后面的帘子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紧接着一声软绵绵懒洋洋的女声响起:“皇上,今儿个你着相了,要注意皇家仪态。”
  光绪微微一弯腰,对着后面轻声说道:“亲爸爸教训的是。”
  “继续吧!”帘中人又说道。
  光绪这才转过身来,直接注视着北洋大臣李鸿章道:“李鸿章,李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和朕解释一下,为何倭人在花园口登陆了十多天,我们才知道消息,你手下的那些军队都是干什么吃的。”
  倭人第一军在进攻鸭绿江防线的同时,大山岩指挥的第二军两万五千余人却在日舰的掩护之下,从旅顺后路上的花园口登陆。由于李鸿章一心要保旅顺港,清军在此地竟然没有设防,犯下了极为严重的战略错误。
  伏在地上的李鸿章悄悄擦了一把冷汗,用略显惶恐的声音回道:“皇上,臣罪该万死,臣实在没有料到倭人会如此胆大包天啊。”
  “你的北洋舰队呢?为什么缩在威海卫之中不敢出战!”
  “回皇上的话,北洋舰队在黄海之战中损失颇重,如今不是倭人舰队之敌,只要死守港口,占着地势,才能与倭人舰队一决胜负。”李鸿章毫不犹豫的说道。
  李鸿章的话语刚落下,跪在他前面的军机大臣翁同龢却阴阳怪气的说道:“李大人这是在保存实力吧,我大清国上上下下几百万的军队,难道还比不过倭人几万人的军队!如果北洋舰队能够早点出击,击敌于千里之外,倭人何至于侵入我国门之内,对此,李大人恐怕要负全部责任了。”
  翁同龢是光绪的老师,身为清流派领袖,一力主战,大声疾呼对付日本这个弹丸小国只能战不能和,只是这个人有时候公私不分,他和李鸿章在镇压太平天国运动的时候,就发生了龌龊,此刻好不容易找到了时机,那里还不会狠狠的再踩上一脚。
  光绪听到翁同龢的话,心中一阵不悦,如今的大清军队,绿营八旗不堪一战,湘军也渐微,唯一有些战斗力的就是李鸿章的淮军了,要是李鸿章再出工不出力,这个国家就完了。
  尾大不掉啊,光绪暗暗想道:等中日战争结束,朕一定要重新训练一支军队,这支军队一定要掌握在朕的手中。
  光绪虽然心中不悦,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丝毫。
  !
  第十八章  勾心斗角大清官
  李鸿章听到翁同龢话可诛心的论调,不由嘭嘭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惶恐的说道:“老臣一片丹心向皇上,不敢存有丝毫保存实力之心啊,如果皇上觉得老臣有贰心,还请皇上准许老臣卸甲归田,以表忠心。”
  翁同龢虽然知道李鸿章这是以退为进,却没有什么办法,如今的淮军只有他李鸿章控制得了,一旦李鸿章也撅蹄子不干了,战事只会越发变得糜烂。
  果然,光绪正色安慰道:“爱卿忠心,日月可鉴,如今中日之战正酣,正需要像卿这样忠心耿耿之人尽力,唉!朕只是没有料到我大清的军队竟然会连倭人都赢不了。”
  光绪确实有些心灰意冷,中日甲午战争之前,朝廷上上下下都抱着一种自负的心态,认为倭国,只是撮尔小国,不足为据。
  当时的光绪也是雄心勃勃,期盼着能够击败日本,一振国威。
  只是,随着中国军队的一败再败,他现在只希望能够击退倭人。
  “难道我大清就再无可战之将了吗?”光绪黯然一声长叹。
  另外一位军机大臣孙毓文听到光绪的感叹,铮铮有声的劝说道:“皇上不必过虑,刘大人和冯将军正在来京师的途中,另外,刘铭传老将军也有一些意动了。”
  孙毓文所说之冯将军,指的是抗法名将冯子材,刘大人指的是湘军名宿刘坤一,甲午战争之后,冯子材极力请求率领军队从两广出发,抗击日军。
  不过当时由于战事不算紧急,光绪也就没有同意,毕竟谁也不知道法国佬会不会从越南过来趁火打劫。
  现在日军已经进入中国境内,光绪就不得不考虑他的请求了,只是,让七老八十的老将再上战场,他感到一阵心酸啊,大清国,从何时开始,已经变得暮气重重了。
  刘铭传是铭军创始人,淮军老将,威望盛隆,如果此人肯再次出山,不说还会不会作战,至少前线的众将不会不服。
  刘铭传从台湾巡抚的位子上下来之后,一直幽居在家颐养天年,他对于当年自己被解职一直耿耿于怀,甲午战争之后,朝廷以及李鸿章都有意让他重新出山,不过他以自己抱病在身为由推了,显然是在对朝廷表示冷落他这些年的不满。
  只是随着日军的脚步踏进国门,刘铭传也终于松了口。
  不过,日军从花园口成功登陆,直接危险到旅顺、大连以及整个辽东半岛,打了清军一个措手不及,战事紧急,此两人就任都来不及了。
  李鸿章对于光绪的顾虑心知肚明,上奏道:“皇上,臣认为可调遣东路军四川提督宋庆驰援,入旅顺节制诸军,在此之前,前敌营务处总办龚照玙可暂为节制。”
  宋庆现如今是鸭绿江防线的统领,把宋庆调走,鸭绿江防线肯定要重新任命一人了。
  李鸿章接着说道:“至于东路军可由聂士成节制,聂士成指挥有度,可堪大任。”
  光绪无奈的揉了揉眉头,说道:“就按爱卿说的办吧,孙卿,你退朝之后再催一催刘大人。”
  孙毓文郑重其事的回道:“喳!”
  光绪又看了看朝臣们一眼,接着说道:“众卿家还有事启奏否?”
  朝臣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起盯着脚下看蚂蚁,就是没有一人出声。
  翁同龢倒是想对战争发表一番看法,奈何他只会嘴上嚷嚷要坚持抗战,但是对具体的作战事宜,就只能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了,这也是方才李鸿章上奏任命两员自己将领上位,他没有出言反对的原因了。
  “无事就退朝吧!”光绪一脸无奈的摆摆手道。
  一帮朝臣一听说要散朝了,尤其是那帮大清王爷们,那是一个两个眼冒精光,想着待会去哪里玩乐。
  一走出太和殿的大门,军机大臣翁同龢就冷笑着对李鸿章说道:“李大人,前线战事糜烂,皇上对你的淮军很是不满,听说朝廷要练新兵了。”
  孙毓文言下之意就是,李鸿章,你丫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李鸿章气的胡子一抖一抖,颤声说道:“前线的将士浴血奋战,翁大人却在这里冷言冷语,也不怕寒了前线将士的心。”
  “浴血奋战?”翁同龢冷哼一声,接着说道:“老夫怎么没有看到,老夫得到的消息却是我军将士溃不成军。”
  “两军作战,互有胜负,倭人有备而来,我军措手不及之下战败并非不可原谅。”李鸿章为自己军队找借口道。
  翁同龢一甩衣袖,转身而走,临走之前还冷声说道:“老夫倒是要看看,你的军队何时能够打胜仗。”
  等到翁同龢离开之后,李鸿章才面显虑色,战争是衡量军队的最好手段,中日战争进行到现在,他比谁都清楚,现如今的淮军,已经早非往日他亲自指挥的那支军队了。
  尽人事,看天命吧。
  李鸿章此时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时战,一时求和,万一辽东之战再战败,盖时也只有求和这条路了。
  大高岭,扼堵由凤凰城通往辽阳之唯一通道,地势险要,峰峦叠嶂,易守难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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