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老头是一个极端自负的人,他始终坚信尽忠肯定还活着,但是他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力量都没有找到尽忠的行踪,最后这件事慢慢的就成为了他的一块心病,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原因,等他感觉到身体不适之后,去医院一检查,结果居然是癌症晚期。
老头戎马一生,没想到生命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终结,他感觉十分窝囊。所以他就憋着一股气,想利用自己仅剩的一点儿时间,把尽忠给找出来,他无论如何也要让尽忠死在自己的前面。
老头这种偏执的想法导致他的行为近乎癫狂,虽然他已经通过各种高科技手段,检测出煜婷对尽忠的去向真的一无所知,但是煜婷作为尽忠留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线索,老头几乎对她二十四小时全程监控,甚至是整个小区的垃圾老头都要通过指纹或者dna检测。
就在他几乎相信尽忠是真的出车祸死亡时,突然从一块半生不熟的牛肉上面,发现了残留在上面的,尽忠的唾液。
“我就说这小子不会这么简单的出车祸嘛,果然还真是这样,赶快去给煜婷的别墅里面假装一些摄像头,里面的每一立方厘米的空间都不能放过。”
老头在确信尽忠还活在这个世间时,原本正在他身上缓慢消失的生命迹象突然迎来了一个峰值,他的思维也变得敏捷了,而且又开始拥有了食欲。
既然是从煜婷居住的别墅区的垃圾中发现的,那就说明尽忠肯定就藏身在这个区域,而且如果尽忠藏身在这个区域的话,就不可能不和煜婷有联系。但是无论是对煜婷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的监控,还是整个别墅区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关于尽忠的蛛丝马迹。
尽忠出车祸之后,煜婷经过一段时间的低迷区后,现在的生活变得十分的有规律。她每天早上就会带着尽忠留给她的那条藏獒出门溜达,那条藏獒自从遭到老头的人枪击之后,虽然得到于天的精心照顾,但是身体还是瘦了一大圈。
而且它除了体型变小了一些之外,上一次的死里逃生还给它留下了巨大的阴影,现在从它的身上已经感受不到一丝的野性。不但找不到野性,如果遇见体型较大的同类,它都会选择绕边。
这只藏獒现在除了煜婷之外,无论谁接近它,它都会不停的狂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它整个看上去比较的怂,但是只要它一开始狂吠,所有人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煜婷溜达完藏獒之后,直到四点钟以前,一般情况下她都会待在别墅里面,看看电视剧,听听音乐,或者补补美容觉。四点钟左右,她才开车到罗干送给她的那家夜总会。
她现在已经是那儿的老板了,所以每次去的时候,也只是十分显摆的走走过场,体验一下当老板的优越感。
一般情况,她都会在网上十点钟左右回到自己的别墅,然后给自己和藏獒洗澡,和藏獒一起用餐,最后甚至和藏獒一起睡觉。
右手反复观摩用高清摄像头拍下的煜婷生活中的每一个镜头,但是没有一样东西,或者煜婷生活的某个细节让他能够和尽忠联系到一起。
老头在被尽忠还活着的消息刺激了之后,经历了短暂的亢奋之后,渐渐的感到油尽灯枯。
他每次只要一清醒,问周围人的第一句绝对是,找到尽忠那小子没。一旦得到否定答案,他的眼神就会迅速的失去光泽,很快有陷入那种难以描述的死寂。
终于,他不得不面对自己失败的事实,他在一起次清醒时,含着泪叮嘱右手说:“你们马上发一个消息,就说尽忠那小子只要露面,我就对他既往不咎,而且我还彻底的恢复他的自由身。”
“老大,只怕尽忠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你的承诺的。”右手有点儿为难的说,其实右手知道,只要老头觉得有必要,他的承诺随时就可以毁掉的,而尽忠既然能够避开老头的各种搜索,那就证明他对老头的各种习惯了若指掌,当然不会中老头这种引蛇出洞的伎俩。
随着死神的一步步靠近,老头其实已经是真心妥协了,在临死之前他的确想弄明白尽忠这小子到底是如何隐藏的,只有他和尽忠之间的恩怨,完全可以一笔勾销。而且严格的说,他和尽忠之间还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
是他给予尽忠新的生命,没有他的话,尽忠早就成了一堆白骨。有些时候他甚至已经把尽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而且从尽忠身上老头也得到了不少实惠,因为尽忠的贡献最终都得归功于他自己。
其实按照尽忠的功劳,在几年前上面都有想法恢复尽忠的自由身,但是老头却把他当成了自己混迹官场的一把利剑,他需要严密控制这把利剑,而不是和这把利剑发生什么公平的交易。
他见右手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解释说:“我是真的服了这小子,虽然我的确有点儿恨他背叛了我,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我是一个将死之人,但是如果不能解开这个谜团,我死不瞑目。”
“而且这么多年来,尽忠对我们整个机构的奉献是无法估量的,其实他的叛逃我占主要责任,如果不是我一时贪婪,他早就已经是一个自由的公民了,所以我希望你让他知道,不是我原谅他,而是我请求他原谅我。”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头不但忏悔了他以前对尽忠的种种不是,还郑重申明,从今以后,就给尽忠完全的自由,而且除了给他自由之外,还给了一系列原本属于尽忠的那些个人荣誉。
这番话老头本来是以十分私密的方式,嘱托给右手的,但是右手刚从老头的房间里面出来,机构里面所有人的都收到了老头嘱托右手的这段视频。
其实右手虽然在权利查找尽忠,但是他并不完全相信尽忠真的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但是当他的手机收到这一段老头嘱托自己的视频后,他不得不相信,尽忠真的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