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万念俱灰

  我愕然，转过头去看驾驶座的男人。
  是霍停归。
  短短两天之内，我屡次狼狈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老天爷还真是待我不薄。
  可眼下我没更多时间，王城狰狞扭曲的面庞已经快速放大在我的面前。
  内心升腾起的惶恐与愤怒，将我紧紧的包围住。
  不能，我不能被他被抓住！
  “停……霍先生，求你，求你带我走，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
  霍停归转过头来，眼神幽然的看我一眼，继而冷笑出声，“沈安，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廉价了。”
  为了能坐上他的车，就能对他说，做什么都可以这种话来。
  我下意识咬紧了嘴唇，开口想要解释时，霍停归却已经踩了油门冲出去。
  几百万的超跑提速一流，很快，王城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车屁股后头。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要靠坐在背椅上休息。
  还没躺上去，霍停归便已经冷冰冰开口，“别乱动，也不嫌脏了我的车！”
  听闻这话，我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全身僵直，如同雕塑。
  是啊，在我坐上这辆车的那刻，霍停归就让我滚下去。
  由此可见，他有多厌恶我这个肮脏的女人。
  我手足无措，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去哪里？”霍停归不耐烦的问我。
  “去警察局。”我赶忙回答道。
  又想起来我听到的秘密，就告诉霍停归，“王城杀了我的女儿，以此骗来五百万的保险赔偿款，我要去警察局告他，让他坐牢！”
  嘎吱——
  刺耳尖锐的刹车声便应声响起。
  由于惯性的原因，我狠狠地往前扑了一下，额头正中仪表台，疼得我啊了一声。
  整个人还在恍惚，霍停归却已经让我下车。
  现在？
  我糊涂了。
  不是刚才还问我去什么地方吗，为什么现在就要把我扔下车？
  这个位置距离我家那个小区并不是很远，如果我现在下车的话，说不定王城会追上我的。
  想到这点，我就赶紧再求霍停归，“你送我去警察局，就几分钟路程了，求求你行吗？”
  见我不肯动，霍停归便俯身压了过来，让我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他薄凉的气息尽数喷打在我的脖颈，很不舒服的感觉。
  而他说出来的话，更是让我四肢都泛凉。
  “沈安，你有什么资格差使我为你做事，他杀了你的女儿，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那个回答，近乎就要脱口而出。
  可身侧已经传来咔哒一声响动，车门，随即被打开。
  霍停归面若冰霜，直接将我推下了车。
  他俯身过来，不是想要和我近距离接触，而是方便解开我的安全带，让我滚而已！
  如同离弦的箭，霍停归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团尾气，熏得我不断地往下掉眼泪。
  当然有关系啊。
  那是我的女儿，也是霍停归的女儿啊……
  可这些，他都不知道。
  尽管还掉着眼泪，我却还是拼命的往前跑，不时踉跄几步，狼狈不堪。
  我怕停下来，就会被王城给发现抓住，然后像那晚一样，被他狠狠地殴打。
  甚至像小星一样，被他杀死。
  如果我死了，那么小星死去的真相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跌跌撞撞的，我跑到了警察局去。
  坐在问询室的椅子上时，全身都因为害怕在发抖，以至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件事情实在是令人惶恐。
  谁能想到，当年和我结婚时那样温柔尔雅的男人，居然会对一个朝夕相处的孩子痛下杀心。
  甚至为此，早已经做好了完全的计划。
  “你别害怕，有我们在，难怪坏人还敢冲进来欺负你吗？有什么说什么。”警察端给我一杯热水，开口道。
  我捧着纸杯抿了抿，才感觉好受些。
  焦急又语无伦次的，将整件事情告知了警察。
  警察把我的话全部写成口供，然后，抬起头来又问我，“除开你听到的这些，还有其他证据吗？”
  这还不够吗？
  我亲耳所听，难道还会有假吗！
  可警察却摇头，告诉我说，“你听到也不能当做所有证据啊，有录音之类的吗？或者，有他杀害你女儿的实质证据，比如说凶器指纹之类的。”
  没有……
  我都没有……
  小星被杀害的时候是在国外，只有王城在她身边，而回来的时候，只抱着一盒骨灰。
  除开我听到的那些话，我再也没有证据了。
  “就不能把他抓起来吗，小星就是被他杀的，我拿我的性命担保，你们把他抓起来，好不好！”
  这一定是真的。
  不然的话，婆婆和王城不会在家里面无缘无故说这话的。
  王城也不会这么着急出来追我的。
  要把他们都抓起来，一定要抓起来！
  可不管我怎么哀求，警察也只能按照流程办事。
  他会去调取出入境记录，同时也会去抓王城回来询问。
  另外，他让我再找找其他的证据，否则就算是抓住王城，也只能是拘留四十八小时而已。
  我忙不迭点头，转身就往外走，想着立马就要去找证据。
  警察又叫住我，“你东西掉了。”
  接过来，才发现是昨天霍停归施舍给我的那张房卡。
  当时情况实在是太混乱，我被打得不省人事，而后被送到医院醒来，又被婆婆胁迫去撤案。
  一来二去，房卡就留在了我的身上。
  盯着那张房卡半晌，我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往外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