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二章 龙与鹏
依旧是吸纳伤害的阴之力,却在驰宣王者的正面轰击下,被轻易的粉碎。
将拳头,再次烙印在王若晨的阴阳圣盔之上。
只要再向前一步,就可以彻底粉碎这套盔甲,给王若晨一个结果。
但很可惜的是,这也注定只能是驰宣王者的一个美丽遐想。
当王若晨完全意识过来,她这一身盔甲的真正用途时。
战局,也在这一刻发生了扭转:王若晨的身影,消失在了拳头面前。
不是空间的挪移,却比那还要可怕,单纯的极速移动罢了。
之前那一次会被命中,不过是因为王若晨真的被吓到了。
以至于忘记了还有这能力,可现在,面临生死关头,却记起来了。
“后背也是刚刚好,看不见你的脸,我也能正常的战斗!”
身后传来王若晨松了口气的声音,不待驰宣王者扭过身去,一股几乎无法抗拒的规则之力猛然袭来。
只这一瞬间,就将所有能够操纵的规则全部压制。
迫使驰宣王者不得不依靠本来的实力,去抵挡住这恐怖的一击。
力量渗透的刹那,将大地划开一道长逾千米,深逾数百米的巨大裂缝同时,王若晨的巨斧,也在这一刻,将驰宣王者狠狠的劈进这裂缝之中,连带着那溅洒的淡绿色血液一起。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彻底的斩成两半,不过好像也没有任何意义:
王若晨这一斧头,不知道是自己没有注意,还是被驰宣王者躲避开来,竟然没有命中那三个要害中的任何一个。
也因此,在第一皇者的雨落下,这样的攻击,将是毫无意义的:
完全可以在两三秒内,就恢复如初。
“嗯,这是什么感觉?”一击得逞,正准备趁胜追击,王若晨却陡然间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压迫感袭来,明明是从这阴暗的裂缝深处,注视着自己,却发源于什么都没有的身后。
下一秒,不待王若晨反应,驰宣王者的身影从裂缝中冲出。
果不其然,之前所造成的伤势,此刻荡然无存,爆发出决然恐怖的灵压,用那张恐怖的面容为武器,瞬间恫吓了王若晨的战意。
这也是王若晨自己脑子转不过来:既然那么害怕这面容,为何不干脆闭上眼睛呢?
反正修者战斗,也不一定就要靠眼睛去看啊!
光凭神识的感应,就可以做到万无一失。
可惜,已经被彻底吓傻的王若晨,不会注意到这一点,也导致她一次次的被驰宣王者克制。
恐惧之力,一个比较抽象的能力,却偏偏就是驰宣王者的能力,也是他唯一的能力。
恐惧之力有两个层面,一个层面是对敌人,一个层面是对自己,不论是敌人产生了恐惧,还是自己产生了恐惧,都能够成为驰宣王者最大的增益,使得他的实力,刹那间疯狂提升。
面具被撕裂的那一刻,不单单王若晨产生了恐惧,就连驰宣王者自己,也恐惧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长得有多丑,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看到,都一样的受不了。
长时间的被人害怕,到最后变成了连自己都害怕被人看见,所以他找了个面具,挡住脸。
因为有了这面具,他逐渐被其他人所接受,也渐渐体会到了有朋友和爱人的感觉。
正因为这样,他才尤其恐惧面具被摘下的那一刹那,那几乎意味着他所有生活的崩溃。
这种恐惧是无与伦比的,是难以想象的,所以从这恐惧中得到的力量,也是压倒性的。
但请注意,自己所产生的恐惧,虽然能极大幅度增强自己,却无法压制别人。
可从别人那里得到的恐惧,虽然增强自己的幅度不大,却能够极大程度的限制住对方,这才是关键所在。
也正因为这样,当恐惧双方都存在时,驰宣王者是最强大,也是无法战胜的敌人。
可一旦对方失去了恐惧,单靠驰宣王者本人,那不好意思,绝没有这样的压制性局面。
这一点,也是王若晨在第三次碰撞中,通过别过脸去,使得心中恐惧消除时,所察觉到的。
“原来是这样的能力,只要我不害怕,威力就没有那么恐怖是么?既然这样,那我就努力适应给你看看!”依旧忘记了可以闭上眼睛这件事,王若晨所做出的决定,也非常的果断直接。
然后接下来,就是非常滑稽的一幕了:第四次碰撞,王若晨瞪着大眼注视驰宣王者,却依旧不可抑制的呕吐了出来,心中的恐惧之意或许没有之前那般强烈,却也让阴之力几乎没用。
第五次碰撞,恐惧依旧强烈,王若晨干脆靠着阴阳圣盔逃遁,避免了无功而返的交锋。
第六次,第七次,慢慢的,十几次的尝试过去了,王若晨几乎都快要吐晕过去,却还是无法克制住心中的那种恐惧:
她的规则之力依旧在被克制,可有些奇怪的,对方的实力却弱了。
一次次的交锋下来,原本王若晨可能还需要躲避来应对,到了后来,完全可以依靠没有太多规则之力增幅的攻击,将驰宣王者的拳头挡住。
就连她自己,都十分意外这样一个结果。
但也并不是没有理由的:驰宣王者自身的强悍,来自于自身的恐惧之意。
事实上,哪怕是戴着面具的时候,驰宣王者心中,依旧存在着这样的恐惧,害怕自己那恐怖的面容。
只是有面具存在的时候,这种心理情绪并没有那么明显,得到了压制,但绝对是有增幅效果存在的。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驰宣王者看上去什么能力都没有使用,却能够和王若晨缠斗那么久。
而现在,因为王若晨的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呕吐,驰宣王者心中的恐惧,逐渐减弱:
不是因为他不害怕自己的面孔,而是因为,被王若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他愤怒了。
甚至遗忘了恐惧才是他力量的根源,而愤怒,不过是制造出破绽的负面情绪罢了。
但情绪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不可控制的:
如果驰宣王者能一直保持极度恐惧的状态,那么他的实力,也将彻底的站在三重境之下第一人。
可问题是,他做不到这一点,也就没有了可能。
第五十次尝试悄然过去,王若晨心中的恐惧,也终于在不断的尝试下,逐渐消退。
也从这个时候开始,胜利的天平,已经彻底倒向了王若晨这边:
失去了两份恐惧之力的驰宣王者,实力已经没有那么凶悍。
能够和王若晨完成对拼,就已经是他全力以赴的结果。
但终究是没有被击溃:害怕失败的恐惧,也在这一刻,成为了他新生的力量补助。
很滑稽的一个设定,却偏偏是完全可以成真的:
面对即将无法战胜的敌人,心中所产生的恐惧,居然能成为战力提升的条件。
实在是让任何一个正常的修者或者魔物,都无法想象。
可驰宣王者就是这样一个异类,一个连魔物都嫌弃的异类,看得王若晨一阵别扭。
巨斧横切,刹那间的移动将速度化为力量,随着斧身上那克制一切的阴阳之力爆发,硬生生将驰宣王者的半个肚子切开,将内里的一切,都放了出来,却无法让王若晨有丝毫动摇。
拜托,连那张脸她都能慢慢适应,就这么一点小场面,又怎么可能会有半点影响呢?
“怎么样,要不要认输?你已经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了,就算你依靠对失败的恐惧,再怎么增幅,失去了我对你的恐惧,你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二重境巅峰强者。”王若晨轻描淡写道。
听起来有点奇特,一个二重境初游的修者,却小瞧一个二重境巅峰的强者,实在可笑。
可这就是摆在驰宣王者面前的事实:
他已经没有战胜的可能性,就连生命,也将失去。
如果他是一个渴望生命的人,那么毫无疑问的,对死的恐惧,会让他再次强悍起来。
可惜的是,驰宣王者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一头魔物。
他从来就不害怕死去,相反的,他甚至很希望自己能一直的沉睡着,永远也不要醒来。
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看见他。
对的,死是一种解脱,也是他驰宣王者期望的解脱,这样的落幕,怎么会有恐惧?
就算有那么一点点,毕竟他的苏醒,并不取决于自己,该来的痛苦还是会有,但这种程度的恐惧,不足以令他成为恐怖,不足以让他战胜王若晨:
这个恐怖的对手,强悍到令人发指!
“你觉得,我的脸,可怕么?”甚至可以说是失去了全部的斗志,在阴阳之力的侵袭下,已经毫无抵抗能力的驰宣王者,索性放弃了挣扎。
就这么看着王若晨,看着对方注视而来的目光,问出了这样一个和战斗毫无关系,却能够让王若晨眉头一皱,在这一刻回答的问题。
“想太多了,就是长得比较恶心而已,和可怕扯不上关系,不过,看多了,就习惯了。”
依旧是那轻描淡写地语气,却让驰宣王者那张恐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拜托,我收回,你还是别笑了,你笑起来更恶心了,别让我吐好不好?”差点没被这可怕的笑容给恶心坏,王若晨一边说着,手中的巨斧,也随着那笑容的逐渐凝聚,轰然落下。
“行了,别总是这样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样,长得难看一点怎么了,我就不信,你这副脸,能把人吓死,还能把魔兽给吓死不成?实在不行,你就和魔兽生活在一起呗。”
只留下这样一句话,王若晨飘然离去。
不再去看那已经彻底泯灭生机的尸体,任凭它随着风不断腐化。
“哈哈,总算是比冷墓那小子快一点了,不过跟那丑东西打的时间也太久了,好像没有几个好对手剩下来。”
环视了一周战场,除了发现冷墓还在和冷面王者纠缠外,似乎也再找不到比较合适的对手,能够和她一战,王若晨有些失望:
她所要求的对手,最差也是二重境巅峰。
不是没有想过,去参与风尘和清涟漪的战场。
可想了想,真跑过去,那就变成了三对三。
加上清涟漪的加持,怕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一场摧枯拉朽的歼灭战,将会上演。
与其这么无聊的玩歼灭,倒不如找一些落单的魔物王者,来个一挑几,倒也能解解闷。
只是计划想的好是好,等到王若晨去找,却无奈的发现,似乎连多余的魔物王者,也没了。
这也不难接受,到目前为止,风尘四人杀了四头,风尘和张泽熙合力杀了三头,杨再飞队伍直接干翻了五头,白莫攸杀了一头,清涟漪这边,一共累计杀了三头。
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有十六头魔物王者殒命。
虽然还剩下五十六头,却也被一个个的缠住,实在没啥富余。
“或许,是时候该向上面发起战斗了!等风尘和涟漪,还有冷墓那小子结束战斗后。”
一斧头将一头想要逃跑的皇者护卫生生斩断,王若晨百无聊赖之下,只能一边等待风尘等人的战斗彻底结束,一边收拾着那些还算有点实力的皇者护卫:
可惜,却很难找到挡住她一击的存在。
“得尽快结束了,上面已经有人要坚持不住!”
时刻关注着天空之上的战场,注意到袖舞皇者和沧澜老族长之间的灵棋战,还有洛河图和初炎皇者三兄弟的交锋即将分出胜负,风尘不由暗暗传音给清涟漪。
示意后者,在这一刻,爆发出她全部的力量,完成破局的准备和前提。
“人类,还敢分心,去死吧!”刹那间的分神,换来的便是镇域王者那奋然一击。
甚至直接灌注了他最强的武技:三山五岳共一击!要在这一瞬,将风尘斩杀。
不轻浮的一斩,浑厚刀光上,赫然有那高逾万丈的三山五岳横亘。
一刀劈落,仿佛那万吨重量压聚,却凝缩在那锋刃的一线之上。
似乎只要轻轻地沾染到一点点,便会在瞬间被斩断,纵然风尘凝聚着肆虐咆哮的融合火焰。
也在这一刻,被刀光硬生生坼裂了眼前的空间,将火焰撕碎的同时,整个人也直接从刀前,被一举劈入大地深处。
只这一瞬间,便将方圆千米的土地,尽皆摧毁,连个落足之地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