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为了给我们镜头量，节目组真是良苦用心啊。”段又宁数了数手上的钱，不过一天，他们就花了三千块，那后面的打卡，不完成节目组的任务怕是不行了。
一直到睡觉前，段又宁还在想明天要去做什么。
“你怎么这么早？”
第二天早上八点，段又宁刚起床就看到祁然已经在餐厅摆弄什么了，有些惊讶。
“刚好醒了，就去买了个早餐，”祁然把牛奶倒好才做回座位上:“这边离闹市挺远的，我找了好久没找到中餐店，就随便买了点，你看你吃不吃的惯。
“这有什么吃不惯的，”吐司三明治，段又宁看了看，拿起一个鸡蛋敲开：“今天我们要做什么任务呀？”
此话一出，段又宁明显感觉工作人员中有谁叹了口气，祁然十分自得地笑了笑：“你今天就在家看书就行，或者去找陈曦玩也可以。”
段又宁花了十秒钟知道了祁然在早上跑步的时候顺便给自己找了一个钢琴班代课的工作，花了十分钟听他对自己的表扬和赞美。
“节目组给的任务我也看了，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工作，从我们这儿收钱的时候毫不客气，给钱的时候倒是磨磨唧唧的，”祁然十分嫌弃地看了眼导播：“谁不做他们的任务会饿死似的。”
“今天要去看看他们怎么上课的所以要早点去，中午不回来，你自己记得吃饭，钱不都在你那吗？想吃什么吃什么，不够先找陈曦借，我回来还他就是了。”
祁然一顿输出，段又宁还没反应过来，他人就已经到了门口：“我先走啦，你慢慢吃！”
段又宁：......
这一刻，祁然的形象跟他在看的那几章小说里契合的异常完美，段又宁有些无语，这就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吗？
祁然这边找到了合适的工作，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说实话，我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节目组，你让我们做服务员刷盘子就算了，我就想问问，帮老奶奶找到丢失的猫这种任务，到底是哪个策划想出来的？”
b户公寓楼下，程声瘫倒在草坪上，一边喘气一边控诉节目组：“还有，我们昨天不就是吃了个水果和泡面吗？你竟然收我们一百欧！你们有事吗？”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就连陈曦也正沉迷于撸猫不可自拔，程声看了会儿，实在是受不了冷落，整个人转个身压在他腿上。
“你怎么啦？”陈曦吓了一跳，连忙把猫抱到一旁：“你别吓到kitty。”
“我吓到它？”程声气不过地哼哼两声：“你怎么不说它吓到我了啊！”
想到方才程声地窘境，陈曦失笑：“谁知道你刚好就撞上了它呀，而且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胆小诶。”
那是他胆小吗？程声毫不客气地在心里犯了个白眼，那是敌人太狡猾好吗？谁知道密不透风的绿植里会突然窜出一只浑身漆黑的猫啊？
“我不管，”程声仰头亲了亲他的侧脸，语气不满：“你今天已经忽视我很久了你知不知道！”
“你干嘛呀？”陈曦抬头飞快地看了看身旁的摄像机，脸色通红：“我们明明就刚找到它。”
“好啦，”程声扶着陈曦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杂草：“时间不早了，奶奶应该也等急了，我们先把kitty送回去然后去吃个饭可以吗？”
陈曦单手抱着猫，另一只手打上程声的手上，刚准备起身，就听到他的恶魔低语：“看时间，晚上的药也该喝了。”
“啊？我还不饿诶，要不我们先在附近转一转？我觉得这风景还挺好......”
“少来！”程声一把将他拉起：“这都快冬天了，哪有什么好风景？快走吧，你摸摸你的手的温度，我都懒得说你！”
“哎呀，你不要再说了，”陈曦压低了声音：“我都快三十岁了都不是三岁。”
“嗯嗯嗯，你说的对，”程声勉强地点了点头：“走吧，听说三岁以后的小孩都不会怕喝药了~”
中午十二点，段又宁从本市最大的股市出来。
“段老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小张一脸你敢点头我就敢冲的表情：“确定稳赚不赔吗？”
“你想什么呢？”段又宁笑：“怎么可能有稳赚不赔的投资？”
小张啊了一声：“那你刚刚说的那么确定？”
段又宁轻笑：“你没听懂我说的是什么吧？”
“法语我怎么可能听的懂啊。”小张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虽然他听不懂到底说了什么，但是但从那位女士付钱动作之迅速就可以看出她对段又宁推荐的东西非常满意。
“我只是帮她分析了下她准备入手的股票的涨势规律，帮她规避了一个十分可能会跌的股，”段又宁不甚在意：“而且我推荐的那个也不见得就一定会涨。”
“哦哦，”小张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段老师为什么还会看这个呀？”
条件反射呗，谁让他那一年风险投资人的经历实在是太令人难忘了呢，现在想起那会儿每天跑来跑去，强迫着自己跟不同的人打交道的日子都觉得可怕。
可怕但有用，段又宁笑了笑回避过这个问题：“你中午想吃什么？”
“啊？”小张受宠若惊，刚刚的问题被他抛掷脑后：“节目组会有盒饭的，段老师还是不要买我的了，你们的资金很重要的。”
段又宁还是给小张买了份简餐，看到餐厅里两两对坐的情侣们，想了想又回去买了份海鲜饭。
通过节目组找到了祁然代班的钢琴培训班的老板，本来想在老板的琴室等着他回来，谁知对方太过热情，段又宁只好踏上了前往培训班的路。
老板很是健谈，又对中国充满了好奇，一路上段又宁给她科普了各地的美食和名胜，一直到口干舌燥才到了培训班。
“培训班就在三楼最里面的教室。”
“谢谢你给我讲了这么多关于中国的事情，”分别的时候老板又轻轻拥抱了他一下：“祝你和你先生永远幸福。”
“谢谢。”段又宁礼貌道谢：“也欢迎你到中国玩。”
“我一定会去的，”老板对他挥了挥手：“明天见哦，如果有机会的话。”
目送老板走远，段又宁才转身上楼，刚到三楼就听到一阵悦耳的钢琴声。
祁然的钢琴出乎意料地弹得很棒，应该是还在适应钢琴教学的节奏，旁边还有一个女老师在给他指导着什么，段又宁特意没有走进教室，但是在门口依稀能听到祁然和她对话，标准的法语，配上祁然清朗的声音，十分好听。
羊光透过湛蓝色的窗帘打在他脚下，头顶的琉璃吊灯熠熠生辉，祁然出门的时候为了体现重视专门换了衣服，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衬得他整个人成熟稳重。
段又宁看过无数次弹钢琴的背影，但是看着祁然不断在琴键上跳跃的双手，这一刻，他忽然觉得，钢琴好像也没有这么令人难以忍受。
“祁，门外那个人一直在看你！”给他培训的女老师先发现了段又宁，一脸揶揄地喊了声祁然：“他就是你的爱人吗？”
第25章
祁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对上段又宁有些惊讶的表情，跟旁边的老师道了声谢谢小跑到门口：“你怎么来了？”
没再纠结关于“爱人”的称呼，段又宁有些不自然，将打包的海鲜饭递给他：“我刚好路过附近，想着你可能还没吃饭。”
递到手上的盒子还带着温度，祁然忽然就有些愣神。
“怎么了？”段又宁见他一动不动有些尴尬：“你是不能吃海鲜吗？”
“我能不能吃海鲜你还不知道？”祁然笑笑：“今天上午忙的昏头，刚好饿了，多谢你还记得给我送饭。”
祁然他一年四季泡在剧组，也和不少已婚艺人合作过，真情也好假意也罢，每个剧组都不乏好友伴侣探班，祁然一直对此嗤之以鼻，觉得矫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份海鲜饭，他好像忽然懂了被探班的快乐。
有一个人，不远万里，只为了见你一面，给你送一盒饭的感觉，他好像从来没有体验过。
“那就好，”段又宁笑笑：“那你先吃，我就回去了？”
“诶，”祁然急忙拉住他：“来都来了，要不一起吃？”
“你不是也没吃吗？”在段又宁拒绝之前，祁然不由分说地将人拉进教室：“这儿离别墅还挺远的，你回去饭都冷了，还不如在这儿吃呢。”
“而且今天艾莉丝给我推荐了一个本地挺有名的海洋餐厅，”祁然笑笑：“本来还想说要不要先提前跟你说让你等我，但刚好你来了，索性晚上一起去？”
于是，当日下午，在祁然的威逼利诱下，段又宁无奈坐上了小板凳，成了一名光荣的钢琴培训班先进生。
“你试一试，”下午四点上课，这会儿还没有小朋友来，简单在教室休息了下，祁然连推带拽地将段又宁按在钢琴前：“你不试怎么知道自己学不会呢？”
“你好烦啊，”段又宁一边吐槽一边坐下：“你真的当老师上瘾啦？荀子劝学都没你认真！”
“还有一个小时上课，你觉得我能学会什么？”
“你想先从哪里开始？”所有的反对被充耳不闻，祁然自顾自在他旁边坐下：“乐理一时半会儿学不会，干脆直接上手吧？我听说你们学霸学什么都快，刚好让我见识一下。”
“我们学霸学习讲究的是自愿自律不是强买强卖谢谢！”段又宁说着，还是照着他的指示打开了钢琴：“说吧，祁老师，接下来怎么做？”
祁然莞尔，将手放在琴键上：“看好啦，我先慢慢弹一遍，你大致记一下琴键，今天祁老师给你表演一个速成现场。”
说是慢速，祁然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宁静悦耳的琴声缓缓流动，段又宁有些讶然地看了眼祁然。
“原来好学生上课也会跑神吗？”感受到他的注视，祁然嘴角噙着笑：“不过也正常，毕竟你身边的钢琴师确实很帅。”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自恋？段又宁一脸无语：“没想到你会谈这首曲子。”
“学会了吗？”祁然微微抬脸，一副你行你就试试的表情。
“让开一点，”段又宁忽然来了兴致，一把将祁然的手挥下琴键：“听好啦，祁老师。”
手指轻按下琴键的时候，段又宁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脏的颤动，虽然许久没碰过钢琴，但这首曲子，原本就一笔一划地刻在他的基因里。
《kiss the rain》，在繁星满天的夜里，突如其来下起的雨，有清新的青草味，和令人烦恼的潮湿空气，一如往事。
段又宁敲下最后一个音符，琴声戛然而止。
“你不是说不会弹钢琴吗？”祁然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很流畅啊。”
他的确不会弹钢琴，段又宁迅速脱离情绪：“我不会韩语不代表我听不懂思密达呀，谁让你刚好弹了这首曲子？”
“你为什么......”为什么对上钢琴会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为什么只会弹《雨的印记》？为什么明明很喜欢却又没学过呢？祁然一瞬间有许多为什么梗在心间，对上段又宁平静的眼神又都慢慢压下。
不合适，也不应该。
段又宁从琴凳上起身：“是不是快上课了？”
祁然静了片刻，看向后墙的挂钟：“还有二十分钟。”
“那我出去等你吧？”教室的桌椅都是一对一的，看时间同学们应该马上就要来了，他在这里也不太好，段又宁想了想：“我去旁边那家书店，等到你这边下课了我再过来？”
书店是刚才出门的时候发现的，段又宁还去里面转了转。
“不是说那儿没什么有意思的书？”祁然起身看了眼，指向教室最后一排的椅子：“你就坐那吧，艾莉丝说那个同学今天请假了。”
“刚好，今天学新的曲子，你可以跟着听一听。”
段又宁当然是不想留着的，他们如果是真的夫夫，陪着另一半上课是情调，但他们不是啊，而且马上连假的都不是了，他在这算什么？
“而且，节目组正拍着呢，”祁然的脸突然放大在眼前，段又宁清晰地听到他的的耳语：“你这么走了，他们连拍摄素材都没了。”
段又宁这才想起来他们是在录节目。
原来就算是真人秀也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段又宁心想，祁然果然比他有经验多了。
“那我在这儿等你，”段又宁接着他的话：“我待会儿弹得不好祁老师可不要嫌弃我。”
祁然满意一笑，从口袋里掏出颗草莓来：“好学生的奖励。”
三点五十，学生们开始陆陆续续地进入教室。
祁然十分熟悉地跟每个同学问好，还没上过课只是看了照片和视频，他竟然就已经能准确叫出所有人的名字了，常年被学生投诉脸盲的段又宁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