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王俊杰愣了下,这就要走?可他还什么都没搞清楚呢!
  “哎?等等!你至少吃个饭再走……”
  看着王俊杰追着郝芷离开的背影,闺蜜意识到自己居然被这个乡下来的泥腿子吓到了,一时恼羞成怒:“神经病!管天管地还要管我说话?牛鬼蛇神牛鬼蛇神!我就说!封建迷信,以为我会怕她不成?”
  话音刚落,她忽然感觉脖子上一凉,像是有人在朝她的耳后吹气。
  她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扭头就朝身后的人大骂:“干什么?你们也要吓我?”
  身后的两个女生一脸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呀?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不是你们难道还是鬼吗?!”甄静的闺蜜气得要死,正要跟她们好好理论,谁知一句话刚说完,那种冰凉凉的感觉又来了。
  她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的回头,可这回别说是人了,她身后就是空旷的走廊,连个空调出风口都没有。硬要说的话,只有对面包厢门口挂着的一副美人图。
  闺蜜瞧着那张画上的美人,脸色骤然白了一层。
  众人瞧见她这个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各自对视一眼,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默默离她远了一点。
  *
  郝芷被王俊杰烦得不行,借口要上洗手间才甩开他。
  老实说郝芷大概猜得出他想干什么,也能理解,可别说她和甄静之间压根没什么好聊的,就算有,她也不喜欢有人替自己做决定。但凡王俊杰邀请她之前说清楚情况,她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原本还以为今天晚上能做成几单生意,至少攒出一件制作法器的材料需要的钱,现在看来是没可能了,还把好好的心情搞得乱七八糟。
  郝芷找到机会,从会所的另一个方向溜了出去,跟着服务员进电梯下到一楼,却发现这里的大厅跟自己进来的地方长得完全不一样。没有出口不说,她回到电梯里想自己回去,却发现按键根本没有反应,得刷卡才能回去。
  她初来乍到,哪儿有这种地方的电梯卡?
  没办法,只能找人帮忙。
  正好这时一群人从拐角处的包厢出来,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郝芷眼睛一亮,赶紧开口:“不好意思,我好像不小心走错了地方,能麻烦借我刷一下电梯卡吗?”
  然而这群人理都不理郝芷,其中领头的一个走到郝芷身边,还因为她站在一个包厢门口,挡了自己的路,非常粗鲁地把她推到一边:“闪开,别碍事!”
  说罢领着一群人进去了。
  “……”郝芷无语极了。
  她不就想借个电梯卡?这群人也太凶了。
  本来看这群人额头发黑,像是不久就要倒大霉的样子,她还准备借到电梯卡之后提点他们几句的,现在看来完全多余。不过她刚才注意到,领头那个的面相有点熟悉,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到底是谁呢?
  郝芷一时间没想起来,干脆就不想了,专注找人带她离开这里。
  带她下来的服务员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郝芷找了一圈没瞧见人,顿时没了耐心,随手推开旁边一个员工休息室的门,正要开口,瞧见里边躺着那人的模样时,却不由得愣住。
  季星淳。
  他怎么在这儿?
  季星淳倒在休息室的地毯上,轮椅被丢弃在门旁,看起来是想起身走两步,却失去重心摔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
  可他今天不是跟王俊杰的父亲有饭局么,怎么临时起意,跑到员工休息室来做复健练习?
  连一直跟着他的助理都没带上。
  仔细看了看季星淳的眉眼,郝芷忽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走廊遇见的那群人眼熟了。
  领头那个人的面相,跟季星淳有几分相似。
  独自晕倒在休息室地毯上的当家人,失踪的助理,还有跟当家人有血缘关系,却满脸凶恶,带着打手四处搜人的家族成员,几个关键词联系起来,郝芷瞬间就明白季星淳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也不想卷入到所谓的豪门恩怨当中,当机立断转身就走。
  就在她迈开脚步的时候,脚腕却被抓住了。
  季星淳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死死抓住郝芷的脚腕,盯住郝芷的眼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帮我,条件随你开。”
  一双眼睛幽深到了极点,分明连聚焦都做不到,明显是没有神志的状态,却莫名让人有种脊背发寒的危机感。仿佛如果不答应他,他就算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会拉着郝芷当垫背。
  郝芷相信这个男人真的能做到。
  简直无法相信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在陷入昏迷的时候,还能在感知到危险的时候,立刻强迫自己醒过来,解决掉所有威胁到自己的因素。
  但也只是惊讶罢了。
  郝芷对自己的武力值很有信心,只要她想走,别说是半昏迷状态的季星淳,即使是全盛状态的他,也根本留不住自己。
  “不好意思,这生意我不接。”
  郝芷说完,不顾季星淳眼中骤然爆发出的凶光,伸手就去掰他的手指。
  事实证明季星淳确实有点实力,她的力量是用符咒加持过的,比寻常人类强许多倍,然而就是这样,还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掰开季星淳的手指。
  要知道季星淳现在还是半昏迷的状态,基本是靠本能行事。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季星淳明明有机会攻击她,却始终没有动作,只是用尽力气抓住她的脚腕,直到被掰开所有手指的刹那,才脱力一般晕了过去。
  怪人。
  郝芷嘀咕了一句,正准备起身,视线不经意落在季星淳身上,却一下子愣住了。
  不得不承认,虽然总是臭着一张脸,季星淳的长相还是十分得天独厚的。鼻梁高挺、眉眼深邃,皮肤本就苍白得仿佛从来不见阳光,此刻大概是因为脱力,嘴唇褪色成淡淡的粉,光看脸,完全就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美人,跟平常的形象大相径庭。
  郝芷的目光顺着他因挣扎而敞开的衬衫领子往下,划过精巧的锁骨、劲瘦的腰肢,缓缓落在他坐轮椅多年,却依旧修长美型的双腿上。
  他刚刚是不是说,条件随她开?
  郝芷瞧着眼前所见,摸了摸下巴,缓缓挑眉。
  第18章 秃头少女
  郝芷往季星淳身上贴了张黄符, 便把人拎到轮椅上,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恰逢季家的人从隔壁包厢出来,两方人打了个照面, 领头的季彬彬看了郝芷和季星淳一眼,愣了一下,竟然没叫人冲上来抓住他们,而是继续沉着脸色,扭头进了另一间包厢搜查。
  进门前还低声吩咐身后的打手:“分头行动, 你们去下一个包厢。他现在没了助理, 跑不了多远, 一定还在这。”
  “是!”
  打手们也像是瞎了一样,理都不理郝芷, 越过她搜查员工休息室的时候,还跟刚才一样,推搡了她一下。
  郝芷翻了个白眼, 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等他们进去后, 顺手拿一张符贴在门上, 才不慌不忙地推着季星淳往外走。
  季星淳身上有会所的黑金vip卡, 刷一下,电梯就能正常上楼了,郝芷按照记忆回到会所的大门那边, 当着前台和门童的面,光明正大的将会所的黑金vip贵宾塞上了网约车。
  前台姑娘看着车子离开, 恍惚了一下,问身旁的同事:“刚刚坐在轮椅上那个人,长得好像季先生啊……”
  同事想也不想地反驳:“长得像罢了, 那绝对不是季先生。”
  可要说为什么不是,同事自己也说不上来。
  就这么的,郝芷带着昏迷的季星淳回到了自己家里。郝家夫妇出门卖金砖还没回来,她干脆将轮椅丢在一边,抱着季星淳进了自己房间。
  郝芷突然改变主意救下季星淳,当然不能是馋人家的身子。
  引起她注意的是季星淳的双腿。
  她记得当初看文的时候,季星淳的设定是天生腿疾,每个人都说他打娘胎里出来就是残废。按照这个说法,季星淳这双腿就算再怎么精心保养,也应该是萎缩干瘪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呈现出这么完美的腿型。
  这个不合常理的现象,让郝芷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而就是这一眼,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邪恶、阴暗、粘稠、若隐若现……
  像是一种诅咒。
  郝芷上辈子是赫赫有名的算命大师,见过的诅咒不知凡几,但季星淳身上这种,她却完全没有见过。连古籍上都没有过记载。
  居然还有她不知道的诅咒?
  郝芷一下子起了兴趣,可光是用肉眼观察,她只能做出初步的判断,具体怎么样,还得仔细检查一番。季家的搜查之下,她显然没有那么多时间研究,于是只能将季星淳带回来。
  主要是看腿,救季星淳只是顺便。
  纤细的手臂一甩,将季星淳丢到自己的小床上,郝芷扶住肩膀转转脖子,放松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肌肉,便一脸期待地开始了研究。
  她先是扒了季星淳的鞋袜,抓住裤腿往上薅,试图把裤腿整个掀上去,直接检查季星淳的腿,但很快就发现这个方法行不通。
  西装裤的面料几乎完全没有弹性,作为季家的掌权人,季星淳的衣服剪裁又极为得体,裤腿掀到小腿就卡住了,层叠的布料堵在一起,根本无法再往上分毫。
  郝芷尝试了半天,只把自己累出一头汗。
  给一个瘫痪患者穿这么紧的裤子,这群人真的有医学常识吗?
  郝芷忍不住腹诽,抬头擦了把额头的汗珠,被这顽固的裤腿搞得有些烦躁,正想不管不顾直接撕了了事,抬头瞥见季星淳裤腰上那个国际奢侈品logo时,到底是有些犯怂。
  现在的她穷的一批,可赔不起六位数的裤子。
  好在她很快想到了新的办法,灵光一闪,干脆纵身跳上床,毫不客气地跨坐在季星淳身上,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小芷,你这么早就回来啦?”是郝爸爸的声音,“爸爸有事跟你说,能进来吗?”
  郝芷埋头研究季星淳的腰带,头也不回地说:“进。”
  “是这样,爸爸今天去卖金砖的时候,那老板说他女儿遇到了怪事,想请人看看,我想着你正好会这个,就带他过来……”郝爸爸边说边推门进来,猛地抬头瞧见屋内的景象,顿时愣住了,“小……小芷,你这是在干嘛?这个男人是谁?!”
  任哪一个父亲推门进屋,看到自己未成年的女儿趴在一个男人身上,手还搭在对方的要带上,都无法保持冷静。
  更何况这个男人看起来还在昏睡中!
  想到前一天女儿还跟另外一个男孩儿在房间里待了半天,今天就换了一个明显已经成年的男人,郝爸爸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的。
  在床上摆出这种姿势,明显已经不是做法事能解释的了吧!
  谁知道郝芷的态度比前一天还要自然,忙活了一阵还是解不开之后,便从季星淳身上下来,对郝爸爸说:“人已经来了?我出去看看,你帮我把他裤子脱了。”
  郝爸爸:“?!!”
  哪有做这种事情还让老爸帮忙的啊!
  多少有点离谱了吧?
  郝爸爸不禁怀疑郝芷那天去甄家受到的刺激是不是太大了,怎么性情转变这么大?回想起那天全家人在甄家的屈辱遭遇,郝爸爸一边埋怨自己本事太低,没法给妻女那么好的生活,一边却又忍不住觉得床上的男人很面熟。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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