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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零章 这个儿子比他爹还狠

  对不起,母后,这复仇,虽然是淡了,但无法清除,总会在我夜梦醒来后出现,似有若无,不知该怎么面对,我不想见到父皇。
  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看母后夏雨瞳,如今已经是黑发里银丝多过了青丝,皱纹爬上了脸,不是以前美丽的母后了,她老了,五年里就可让母后老成这样吗?华定觉得是自己的错,从自己逼宫篡位开始,母后就伤心难过到现在吧。
  “没有复仇,母后,你坐下,告诉儿臣,为何你没有食欲,儿臣叫人做些开胃的东西来。”华定和夏雨瞳面对面坐下。
  夏雨瞳摇头道:“不是吃的问题,是母后孤单啊。前些日子你五叔来说你有六个皇子四个公主了,可是却没有哪个来看望我这老骨头,你是想让我和你父皇想地心发慌啊。”
  华定低下了头,他其实呢,就是刻意不让他的孩子来看望华延钧夏雨瞳,主要就是气华延钧,谁让华延钧以前对华滔不好啊?但这也伤了夏雨瞳的心了。
  到现在,华定想着该放下以前的怨恨了吧,至少在白天不要去记仇了,对华延钧的恨不该连累到母亲夏雨瞳。于是华定决定:“明日,所有孩子都来看望你们。”
  “真的?华定你不说假话?”夏雨瞳都不敢相信华定了,这个儿子虽是在眼前,但是离自己很遥远了,夏雨瞳难摸准他心思。他随时可以食言。不怪他,以前他的处境太危险,所以难免做出让人难接受的事来。
  “大少爷冤枉大少奶奶了,”还是海星站出来:“昨晚她也难眠,怕你难过又怕自己睡不着影响肚里的孩子。于是她就帮你收拾书房,说是收拾好之后,那样心情会舒畅些,睡地容易些。”
  外面一群小乞丐又围着他耻笑地唱着那首《反正都姓华》,晚上回来也如此。
  华延钧艰难地蹲下,与肚里的孩子说着:“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踢娘一下,娘就站起来,记得我们这事在给爹收拾书房,你要乖一点。”
  腹中子似乎能懂华延钧的话,很乖,华延钧坐在地上,尽量不压着肚子,将地上的纸张一张张捡起,按顺序摆放好。
  至于砚台和压纸石,她还是叫海葵来摆好,还有她的琴,已经断了几根弦,她就令海星:“这是我小时候家里女先生送我的,制造精良,我用了多年,已舍不得了。你拿去看能不能修好,不管花多少钱。”
  这一切过后,她依旧睡得好,她就是有这能力,能控制好自己的心绪,不让别人得逞。
  夏雨瞳有些不堪重负,见到华延钧已经起来了,气色还算不错,也没担心她什么,就自顾自地卧倒在躺椅上:“不要烦我。”
  “雨瞳,有什么不开心不要憋着。”华延钧准备好听到大怒。
  他真的就是那样,一跃而起,对着华延钧一顿痛骂:“路上的人都认得我了,知道我是花大了,华家大少爷,”他指着自己的脸痛苦不堪:“我的妻子有了孩子,却不知是谁的,他们劝我别在意,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是自家人的就可。你受得了吗?我是男人!我受不了这再三的折磨!”他跪倒在华延钧面前,拧紧了脸,捂着耳朵,在挥去那首打油诗的回声。
  夏雨瞳去了疏影斋找韦萱,但被拒绝出来了,回来书房拿他的文书,看一片整齐有序,回头责问海葵和海星:“你们动我的东西?”
  “我们不敢动,也不知怎么摆放,都是大少奶奶收拾好的。”海葵回答。
  夏雨瞳去看看华延钧:“睡地挺香啊,一点也不知羞。”说完就自己去休息了。
  第二日他起来用早膳,见华延钧还未来,就问着:“海葵,大少奶奶呢?”
  “我没拿他做挡剑,他才多大,受得了你这么一天一闹吗?”华延钧指责着他的不是:“摔了多少东西啊?就为了别人的谣言!要是你真的那么受不了,等我生下孩子后,随你怎么骂我,现在让我好好养着他!”
  “华延钧,你能说,我说不过你。”夏雨瞳坐在椅子上,眼眸中空虚无望:“去,叫韦蕉过来弹奏一曲江南小调,今日本少爷烦地很,让她给我弹好听点。”
  海葵回答:“昨日收拾书房到半夜才入睡,想着是腹中小少爷也要睡,所以这就起晚了。奴婢想着让大少奶奶和小少爷多睡一些,那样对母子都好。”
  “不要一口一个小少爷!”夏雨瞳对海葵吼着:“我就不信,她真能睡那么久?这么不要脸的话都传开了,她还能相安无事地睡。”
  韦蕉来了,带着她的琵琶,还是那么有礼貌的“奴婢给大少爷大少奶奶问安了”,之后是一曲弄情的曲子:花儿开,花儿败,落花流水尽是泪,只恨无人来采摘;花蕊藏,花蕊旺,花蕊支支向外生,盼望有情人重逢。
  夏雨瞳和华延钧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已经很容易听出这调子低浅,歌词庸俗,是调情的吧?
  华延钧怒视着他:“你敢拉?拉倒了,伤了孩子,那我也不要活了!”
  这次比上次生孩子更痛苦,竟然在怀孕时就要说着和孩子一起去死。
  夏雨瞳呆呆看着,一会儿嗤笑:“好,你去休息,不要出来了,我一人在这听!”
  “雨瞳听得开心些。”华延钧反讽着。
  夏雨瞳不许她这么做,盯着她双眼道:“明日,让海葵带华宸去房里吃,你陪我一起在这听琵琶。”
  说好了,没得拒绝,夏雨瞳是主,他要生气时,华延钧也没法拒绝,但是华延钧不想听韦蕉的艳曲。
  几日下来,韦蕉弹奏的都是那些暗中勾搭男子的歌曲,华延钧不愿再听,就起身:“雨瞳,妾身需要早些休息!”
  “听完再去休息!”
  “我不休息,孩子也要休息!”
  “你给我站住!”夏雨瞳抓住了她。
  华延钟摇头道:“不想去,不如在此想想小时候。”
  “延钟你和雨瞳同岁,小时候和雨瞳是一起念书长大的吧?”华延钧对此也来兴趣了,虽然夏雨瞳辜负了她,可她还是那么想知道夏雨瞳的一切,更多更清楚的。
  华延钟点头,不敢直视她:“我和雨瞳大哥常来这里玩水,那时我们一同在爹的教导下学习剑。雨瞳大哥就在这里玩木头剑,还常欺负我,我总是哭着去找我爹。然后雨瞳大哥就会被我爹打一顿板子。”
  在韦蕉处,夏雨瞳也会发怒:“你只会弹奏这也艳曲吗?能唱点其他的吗?将士行军抗敌的会唱吗?”
  对此,韦萱努力想着怎么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窑子”,韦蕉就练着唱其他的歌曲。
  但都无济于事啊,这事取决于男人,夏雨瞳不愿意,韦氏姐妹再怎么使尽浑身解数也无用。
  夏雨瞳只是宿在她们这里,将华延钧一个人丢在冰冷的广祁园里。
  十一月底的家宴上,大夫人就佯装责怪夏雨瞳:“雨瞳,现在延钧怀着孩子,还要照看华宸,你却每日宿在韦萱韦蕉那里,这让延钧多伤心啊?”
  “可我终究是输了,输地彻彻底底,”华延钟回忆着自己的小半生,无限凄惨:“念书,练剑,回答先生的提问,治国治家方略,等等,雨瞳大哥都在我之上,什么都赢得家里人赞叹,我渐渐在他的影子下被人遗忘。我也不想再与他说话,以免自己难受,有时甚至恨自己为什么要出生。”
  华延钧关心起他的情绪来,为他释怀:“延钟怎么这么想?你说雨瞳处处在你之上?可我知道,他的书法就不如你。”
  华延钟许久未说话,在回味着华延钧说的这些是不是可以变成现实,但他实难和夏雨瞳以好兄弟之名共处。
  华延钧见他难回答,猜他一时半会是难加开多年的心结的,就再为他解忧:“其实在我看来,雨瞳好动,这事大家都看出来的,延钟你喜静,却没人看出,爹将雨瞳和你一块教导,却没能做到因材施教,也是爹的过错。但爹终归是希望你们兄弟两兄友弟恭的,将华家的祖训传承下去,所以延钟你别怪爹对雨瞳偏爱了。其实你定有你的长处是雨瞳所不能及的,只是没有人发现,你自己也没用心去找,我一女子也难知晓。只可惜你这喜静的性子现在却被人说成暴躁乖戾,延钟,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慢慢改变吧,你会受人欢迎,像延钢那样,就为你今生打算,难道你就这样一辈子活在雨瞳的阴影下而不能自拔?人生短短数十载,你这样是为他人而活了,多没意思,不如早日想通来。”
  她说的话都对,就连自己的娘亲也没这么深刻掏心窝的为自己操心未来,所以不管怎样,华延钟都要对她感谢地说一句:“嫂嫂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让延钟感觉胜读十年书。”他说起来有点结巴。
  对不起,母后,这复仇,虽然是淡了,但无法清除,总会在我夜梦醒来后出现,似有若无,不知该怎么面对,我不想见到父皇。
  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看母后夏雨瞳,如今已经是黑发里银丝多过了青丝,皱纹爬上了脸,不是以前美丽的母后了,她老了,五年里就可让母后老成这样吗?华定觉得是自己的错,从自己逼宫篡位开始,母后就伤心难过到现在吧。
  “没有复仇,母后,你坐下,告诉儿臣,为何你没有食欲,儿臣叫人做些开胃的东西来。”华定和夏雨瞳面对面坐下。
  夏雨瞳摇头道:“不是吃的问题,是母后孤单啊。前些日子你五叔来说你有六个皇子四个公主了,可是却没有哪个来看望我这老骨头,你是想让我和你父皇想地心发慌啊。”
  华定低下了头,他其实呢,就是刻意不让他的孩子来看望华延钧夏雨瞳,主要就是气华延钧,谁让华延钧以前对华滔不好啊?但这也伤了夏雨瞳的心了。
  到现在,华定想着该放下以前的怨恨了吧,至少在白天不要去记仇了,对华延钧的恨不该连累到母亲夏雨瞳。于是华定决定:“明日,所有孩子都来看望你们。”
  “真的?华定你不说假话?”夏雨瞳都不敢相信华定了,这个儿子虽是在眼前,但是离自己很遥远了,夏雨瞳难摸准他心思。他随时可以食言。不怪他,以前他的处境太危险,所以难免做出让人难接受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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