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巅峰之战
浑山，自古就有‘中原第一山，九帝封禅台’之说，是整个大梁境内最为雄毅的大山，诸岳之首，十岭之源，但凡做出点‘丰功伟业’的帝王都会封禅浑山，以彰显文治武功。
也因此，浑山是朝廷对所有江湖势力的底线，常年有一支驻军把守，决不允许任何江湖人在浑山上建立什么宗派驻地或是分舵分坛。
但今日不一样了，在浑山脚下游荡着大量的江湖中人，那些兵丁却视而不见，只是如临大敌一般把一些来观战的朝廷重要角色保护起来。
五年前，为了逼迫刘铮应战，那一封战书不仅只是传到了大江帮总舵，更是传遍了整个江湖，整个武林，也因此闹得沸沸扬扬，一直是无数武人谈及的对象，议论的焦点。
也因此，不管是江湖武人还是公门中人，上至达官显贵，下到贩夫走卒，都在期待着这一战。
五年之期已到，有能力的人都迫不及待早早来到了这里守候。没能力的人也在各地等候着飞鸽传书带去战报结果。
“咱们李圭老祖可是活了八十多岁的武圣人，一身武艺功参造化，刘子义才多少年纪，现在才不过三十吧？能是武圣人的对手？”
有公门中人一脸不屑，自李圭下战书后，上一个时代江湖中种种关于李圭的传说再一次被这一代人知晓，也因为李圭曾经煊赫的战绩让不少朝廷中人都表现得十分乐观。
“放屁！武林盟主又岂是凡人？整个武林历代武林盟主都是天下第一高手！天下第一好汉！上一代武林盟主黄老前辈是，这一代武林盟主刘帮主更是！武圣人徒有虚名，假的！就是假的！”
这话说完立即就有膀大腰圆的江湖人怒斥。
“哼，江湖匹夫。”
“朝廷走狗！”
“我支持武圣人！”
“支持也不行，没有人比我更懂谁更强。”
...
就在这一声声热议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所有的视线当中，他纵身一跃，瞬间出现在了上山的路上。
刘铮微微抬起头，看向磅礴大气的浑山，他已经感受到，在那里有一股十分强大的气息，似猛虎盘踞以逸待劳，俯视着这山下苍生，纵看着这人间变幻。
“紫金冠，玄龙氅，是武林盟主！”
有眼尖的人第一时间大叫，所有人的目光统统聚集到那一身影之上。
刘铮没有理会任何叫嚷和喧闹，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那一位盘坐在浑山之巅的身影。
他放开脚步，一步踏出数米，每一步像是缩地成寸一样向着山上一闪一闪而去。
并非他不想以高绝轻功闪电般消失在所有人眼中，而是他要聚势！
李圭不愧是老牌宗师，虽只闻其名一直不得相见，但如今观之他的气势已经隐隐与这浑山之势交联揉搓在一起，仿佛一座大阵一样完美融洽，就仿佛这座古今名岳山川已在他的司掌之下，山上有一位绝顶的天神静候来人。
刘铮不知道李圭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或许需要提前来这里好久，或许是他的某种秘法。
但刘铮同样会聚势！
本就有老牌宗师的经历和实力，再加上他五年来开阔视野见识整个天下的武道，对于如何聚势他早已熟络于心。
每闪跃一次，他的气势就提升一点，每迈出一步，他的气势都在凝聚浓缩。
这气势叠叠攀升，就仿佛他那一颗武道之心面对强敌的无畏无惧一般在有力跳动，武道真意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般内敛凝聚，似狠狠攥紧的拳头在蓄力。
山下的无数双目光注视着那道不断攀登的身影，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那扶摇直上而升起的磅礴气势，仿佛是一位巨人的要硬撼山川一般，掩盖了他们的心头。
不到先天绝顶的人是无法清晰明白这种感觉的，先天武人虽有势，但其势不凝，到了他们这一步才会深刻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境界。
“武林盟主！天下第一！”
“剑扫江湖！拳压天下！”
“盟主神威！天下无双！”
....
来自心头的阴霾让许多人感觉很难受，在望着那一道在视线中渐渐渺小但却无形变大的身影，他们终于用声音宣泄了出来。
相比之江湖武人与有荣焉的兴奋呐喊，朝廷公门中人的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他们担忧的望向浑山之巅。
武圣人毕竟是几十年前江湖的传说了，而这位武林盟主是当今的传说，新老交替乃自然之理，那位皇族老祖能为已在风雨飘摇中的大梁争取到时间吗？
···
当刘铮的气势凝聚到顶点，如一头金猊上山发出震天咆哮的这一刻，浑山之巅那一位眉发皆白盘坐的‘武圣人’骤然睁开了双眼！
这一睁眼，在刘铮武道真意的灵视当中就仿佛整个苍穹在瞬间暗了下来，唯剩下那一双散发滚滚精芒和无休战意的眸子。
“武林盟主？”
“武圣人！”
双方视线交错，气息也在陡然间发起碰撞。
吼！
咆哮的金猊周身燃起熊熊怒焰，张牙舞爪扑向山巅。
呖！
雄武的大鹰展翅高飞，鹰眸中闪过不屑光芒，振翅飞扬，鹰爪抬起，俯冲而下。
瞬时间金猊鬃毛飞散，血光浮现。
而雄鹰也毛羽乱飘，怪叫不停。
两者纠缠搏斗，鹰爪与獠牙交锋，铁翼和兽爪相斗。
就在这武道真意碰撞至最为激烈之时，金猊一个打滚化作巨大的方天画戟狠狠劈下！
也正是映照现实的这一幕，刘铮踏步一跃十几丈，拳出无悔，单臂撼山，朝着那位盘坐的老人狠狠砸去，嘴中同时怒吼出最为冲天的厉喝：“杀！”
老人无言无语，顷刻之内身影离开座下怪石，一掌凝聚龙形气流，居高临下宛如江水一泻千里般爆发滚滚洪流，掌出惊天，要淹没一切。
轰！
拳掌交锋碰撞，爆发出巨大刺耳的铮鸣和空气被折磨后产生的气爆。
哗啦啦...
本是千百年来历经风吹雨打不曾被撼动的山体被波及，滚滚石块因两者之间的动手离开山体炸向四方。
真气乱舞，罡气爆发，杀气沸腾，煞气弥漫！
在这一拳一掌相撞的瞬间让浑山之巅的肃杀之气，无穷战意凝聚到了最为癫狂顶点的时刻。
穿着大氅的身影骤然跌落，却在下一瞬间于空中不可思议的蛇形流窜，落点为一棵古劲苍松的枝上，然后又一次带着滔滔漫天，无坚不破的拳力轰向那一道苍老的人影。
武圣人原本弓背衰老的身体在同样被击出后落在山体巨石上，似乎是有什么枷锁被打开，衰老的身躯刹那间有无尽精气在流淌复苏，身形拔高，容颜恢复，变成一位九尺高大，面目似有邪气魅力流淌的中年男子。
“呔！”
他大喝一声，双手掐印，整体气势与山岳气息勾连一片，飞身而起，手印狠狠砸向来袭之敌。
山川大势，尽在掌中。浑岳绝巅，镇压不臣！
挥拳的刘铮感觉自身瞬间被一道道枷锁缠绕，一股带着沧桑古老气息的浩大之意就压在身上，宛如深陷泥潭般难以挣扎。
“给我开！！”
他面色冰冷至极，面对敌人这似仙法一般的武学，把自己丹田气海中全部的功力爆发而出，五百年的浑厚功力瞬间如汪洋席卷一般钻出体外四周，和他整个人形成一体，硬抗这气息威压，决死不归，宁折不弯！
武圣人在这一刻眸子中的波澜不惊终于被惊讶所取代，他想不到这位青年竟然身负如此庞大的功力，竟然能硬撼山川印法，他一身武道精华的威锁来袭。
“死！”
青年破印法而来，整个人似乎化作一道道幻影，拳掌指爪，腿印臂肘等诸多霸道武学悉数打出：
天地正奇、阴阳五行、日月风雷、生老病死！
苍茫天道——至尊天罡拳！
雄浑地道——川泽地煞掌！
无双正道——正气冲霄指！
诡门奇道——断心绝脉爪！
玄阴邪道——无生至煞手！
至阳霸道——至阳焚天印！
...
这些统统不是武道真意的用法，而是单出对内功、对真气、罡气的应用！
自从刘铮晋升宗师，明白了这条武人之路最终将舍弃功力而精炼武道真意后，他便两者兼修。
能上感天心，体悟天道，领会无穷异力异能，最终能靠之武碎虚空的武道真意他要！
有着五百年深厚之多，虽不见前路但持续增加亦能看见显著威力的这一身功力他也要留着！
而这一身所学——【宗师武道】，现早已变得更加完美。
此刻所击出的武学招式，无不是所综合熔炼的最强之招！
在刘铮五百年浩瀚功力下，武圣人果然岌岌可危，犹似沧海中飘摇随时可能倾覆的一艘小船，他周身那一座山巅都生生在这庞大的功力之下被轰平了一层。
但李圭虽然看起来危险，实则无恙，将近百年的功力也并非弱小，与周身凝成护体罡罩，任凭风吹浪打就是不倒。
虽然无声，但那真气在空气中发出的撕裂鸣叫就是最好的声音！
虽无怒吼，但那真罡砸碎山石草木让山头颤抖的狂啸就是最大的战吼！
双方贴近搏杀，拳掌指抓都是信手拈来，腿印肘手都是无比精熟，刹那间就交手了数百招，至数千招都未分胜败。
这两道身影在山巅大战，似乎令上苍惊动天上的云气被卷起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斗旋涡，而他们就在旋涡当中浴血而战，不死不休。
刘铮中了三掌一拳，肩头被打碎，胸前被打的凹陷进去。
李圭中了一指两爪，腹部出现触目惊心的爪痕以至血肉外翻，眉心差点炸裂。
李圭不愧是有着武圣人之名的强人，一种古怪的律动在他胸腹传出，诡异的功法让他体表的伤势尽数恢复，血不在流。
刘铮同样施展‘生老病死’这四道中的‘不死生道’，让真气把血肉伤势恢复，又催动血脉中‘血肉再生’的异力使这恢复伤势的速度只在顷刻之间，比李圭更快。
···
山下，虽然不见他们具体搏杀的如何，但见山巅传出阵阵爆响，一块块顽石及古松被打的落下深渊，就足以让众多观战之人惊叹不止。
再观那肉眼可见的云起凝成的巨大旋涡，更让人感叹这交手双方的武功是何等超出他们的想象。
“宗师武人之威，竟强至如斯？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不敢想象！真是没有白来，没有白来呀...”
有人发出惊叹，大感此生无憾。
“宗师...宗师...”
有先天武人呆傻喃喃，喜极而泣。
武林盟主与武圣人之间的对决不仅仅只是体现在功力上，更体现在武道真意的碰撞厮杀，那散溢而出的武道真气让这些求路无门的先天武人似乎抓住了上升的梯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