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季秋心中翻了个白眼想凭什么言言什么都要跟你说，脸上却换上了一副娇羞的态度，甚至说话还带了点紧张时期特有的结巴：他，他也还没跟我表、表白，我只是偷偷知道的
做戏，就要做足。
他装O的第一天，就对自己明确贯彻了这个宗旨。
趁言言不在赶紧浪！
他的紧张是假的，结巴是真的。
毕竟话抛出去了，戏就要演完。
至于后续他已经不敢想象自己会怎么死了。
他就赌江星澜不会告诉梁言。
可江星澜毕竟也不是这么好骗的，他狐疑地看着这个奇怪的Omega，说道：我不信。
于是再抬起头时，季秋的神色间多了一份视死如归：你要是不信，我打电话给言言说！我，我也正好跟他解释一下
说完就掏出手机，快速找到了梁言的号码。
江星澜这才有点急，毕竟他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要是让梁言知道了岂不尴尬。他连忙制止住了刚按出拨号键的季秋：那算了，我就这么一问，你先别
季秋手比江星澜还快，听见他这么阻止，刚刚按下的拨号键还没接通第一声，就被他火速按掉了。
还好自己手快，强行瞒天过海唬住了江星澜。
季秋在心里悄悄庆幸。
这还不够，他还要倒打一耙委委屈屈地收起手机：那好吧。正好我也没有想清楚。
江星澜眉头一跳，表情精彩得难以形容。
直到江星澜离开，季秋才重新回到座位上。
赖秋彤正好进来，疑惑地看着盯着手机发呆的季秋，戳了一下：？
季秋没动。
赖秋彤再戳一下：？？
季秋慢吞吞侧头看了她一眼。
毕竟刚刚她也看到了江星澜来找季秋，联系一下前后背景就能猜到个大概，赖秋彤单刀直入：自闭了？
季秋又把脑袋缩回去：没有。
赖秋彤观察了一下季秋的神情，确认了一下没有太大问题，这才继续做自己的事。
季秋一个人把头闷在桌子下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姐。又过了一会儿，季秋的声音闷闷地从桌下传来，我不想等了。
赖秋彤愣了一下才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言言不能再被抑制剂折磨了，不管是2.0还是3.0。季秋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想等了。
虽然我们的力量很微薄，甚至可以说是自不量力的。
但总不能因为一只大手遮住了大部分人的眼睛，就选择与他们一样放弃光明。
无论是KB，还是别的，他忽然都不想等了。
梁言连着几天拒绝了江星澜的邀请。
对方试探的意味很明显，但碍着父亲的面子总不能拒绝得太直白，况且对方也很有分寸，只要梁言表现出一点不愿意，就立刻打住，说下次再约。
这让他有些头疼。
之前有Alpha想追他，但大都因为自己完全不搭理最后都作罢，但江星澜似乎又跟那些没眼色的Alpha不同，总之就是不太好处理。
不过在这之前，向来不上学校论坛的梁言还是在尹同光洗澡的时候瞥见了一个帖子。
【震惊！！！一A泡两O！！政法知名Alpha竟然如此花心？】
楼主大概是个浸淫网络小说和X组X区多年的人，修辞断句深得网文精髓，还能带节奏，煽风点火能力极强。
帖子声情并茂地描述了这段时间以来频繁出现在医科大的那名政法Alpha，先是对高冷梁言殷勤不断，可近日似乎是发现果然高岭之花不好泡，迅速转了攻势，开始重新对那名天使阳光小O季秋展开攻势。
压下楼主一堆神奇的修辞手段不表，梁言看见一句江星澜以前约梁言都是休息时间，没想到换成季秋居然等都等不及！直接大课课间就请人把他喊出来了！我的天哪！
梁言心情有点微妙。
在那条言论下面，买股的众人几家欢喜几家愁。
我就说吧！买秋秋！！入股不亏，稳赚不赔！！看看我们秋秋吧！！
虽然我押了秋秋，但我还是莫名支持梁言，唉。
你们为什么不涛一下这个Alpha！！！虽然苏断腿但短时间内迅速切换目标泡两个不太好吧！！！而且秋秋和梁言好像关系挺不错的！！！
1，果然顶端Alpha的思维我无法理解。
说个屁，你有江星澜那个条件你不去泡？？酸什么。
对，而且信息素说了算好吧，万一人家只是想选一个信息素适合自己的呢？
小声，赖姐条件不好吗，赖姐也没这么张扬啊。
小小声 1
小小小声 1
梁言也不知道自己看到这些东西是什么心情，不过还没想清楚，许久不联系的某个联系人窗口忽然闪了起来。
【季秋：言言好久不见！！】
【季秋：言言今天有空可以陪我去图书馆一趟吗！！】
【季秋：卖萌.jpg】
梁言其实才刚从图书馆回来，正准备在宿舍写见习报告，可看到这几条消息，还是鬼使神差地回了个好。
于是半小时后，梁言在图书馆门口看见了季秋。
季秋的着装一直都很随意，怎么休闲怎么来，但今天的他却好像特地捯饬过，身上穿了一件墨绿色的翻领风衣，直筒裤配上一双复古系的高帮马丁靴，之前的随意此刻完全没了踪影，他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双腿交叠，脸上没有笑容，透出一股英挺又清俊的气质。
梁言甚至有点发愣。
他没看过这样的季秋。
不是说不好看。
相反，明明非常吸引人。
可大概是忽然变了风格，他还有些不太习惯。
梁言走过去，季秋像是有感应地抬起头，两人撞上目光。
季秋先笑了起来，不过弧度貌似比平时要小一些：言言，来啦。
梁言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你怎么今天
季秋一顿：你不喜欢吗？
不是，梁言说，就是觉得有点，不太像你。
梁言听见季秋啊了一声，重新笑起来：我一下子找不到别的，将就换上来的。
然而在他听不到的地方，季秋小声嘀咕道：你不是喜欢精英型Alpha么。
然后趁梁言捧着书在阅览室找位置时又嘟囔了一句：我也可以啊。
季秋想起江星澜离开的时候，原本都要走到楼梯口了，却又折返回来，试探地问道：我不会把今天你告诉我的事说出去，但我有句话很想问你。
他当时嗯了一声：问吧。
那你喜欢他吗？那种喜欢。江星澜问。
在这句话说出来后，两人之间安静了一阵。
季秋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心脏倏地提到了喉咙口。
说梁言喜欢自己这话还好，大不了就是被打一顿。
可要是让他回答
季秋闭了闭眼。
这个答案呼之欲出，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此刻却像绑上了千斤重的巨石，沉沉地压在声带处。
他先是张了张口，结果尴尬地没有发出声音。
这句话明明是圆谎，是对江星澜说的。
可季秋知道，自己也需要一个答案。
江星澜还站在原地等着回答。
他看见面前的Omega原本惊惶害羞的神色少了几分，眨眼间却多了些不经意泄露出的温柔。
季秋微垂着眼，勾了勾左边的嘴角，声音轻且快。
嗯，我喜欢他。
第38章 适合
梁言不知道身后的季秋都在想些什么，甚至于说, 他连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出来都不清楚, 只是觉得, 好像没事, 要出来也行。
事实证明季秋叫他出来还真就是看书复习，图书馆又不能聊天, 两人安静地各做各的事, 倒比跟江星澜出来的时候轻松自在。
后来的几天, 季秋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偶尔会来蹭课，时不时跟自己发发消息。
转变的话，大概是在某天的大课之后。
那门课S班跟A班进度不同，季秋今天也有别的课，因此没能蹭得上。
尹同光昨晚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睡得太晚，加上这门课老师不太严格，索性没来上课。
下课后梁言一个人出了阶梯教室，正要回去，就见一个有几天时间不见的人朝自己走来。
是江星澜。
他刚想礼貌地找个理由拒绝他接下来的邀请，还没说话，对方就先开了口：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聊聊？
梁言心想，该来的, 果然还是来了。
两人又来到了那家咖啡厅, 这次江星澜主动给他点了杯奶茶, 这才选了个最安静的位置。
刚坐下时，双方都有些拘谨。
像是都知道要说什么，只差一个人来打破沉寂。
过了一会儿，江星澜看着梁言，努力显得淡定：你你有喜欢的人吗？
梁言对这个话题其实不太有兴趣，但直觉让他觉得他跟江星澜的关系会在此有所解决，摇了摇头诚实道：没有。
江星澜却没觉得放松，想了想那天季秋的事，又觉得没概括完整，补充道：不是Alpha也行，Beta、Omega都可以。
梁言心中升起一点疑惑，不明白江星澜为什么这么问，心道自己也从来没有过那样的取向。因此迟疑了一下，才说：没有。
江星澜这才松口气，两人之间静默了一会儿，梁言是个不怕尴尬的，倒是江星澜却像是陷入了犹豫，过了片刻才重新开口。
那，梁言，他中途停了一秒，向来斯文谦逊的姿态此时看上去也有些局促，我也不打算拖着，这段时间我确实频繁地找你，因为我想我想跟你建立一层朋友以外的关系。
江星澜这人优雅惯了，就连表白也显得克制有礼：你懂我的意思吗？
梁言也不扭捏，直接点头：嗯。
他脸上的表情很淡，像是早就知道对方会过来跟自己说这个一样。
江星澜摸不准对方的态度，但他一贯的处事方式还是让他觉得先把想说的说完：我觉得，你是一个很适合我的Omega。
对，适合。
起先江星澜对这个人没什么兴趣，可父亲回了国跟老友相聚，自己正好陪同，这才碰到了这个别人口中冷淡安静的Omega。
从小父亲就跟他说过，要努力争取想要的东西。
这个社会就算再怎么为Omega平权，可最终都是属于Alpha的。
他生来就比一般人起点高些，自己也算得上优秀，而在一步一步往上攀登的路上，几乎没有遇上什么阻碍。
江星澜太擅长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向了，聪明，有主见，肯努力，每走的一步都有规划，每做的一个决定都不后悔。
后来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一个Omega。
他不会在意那人的信息素等级和浓度，也不需要去医院做一个匹配度报告，只要是适合他的，这些都不应该成为问题。
而梁言似乎就是这个适合。
双方家庭关系知根知底，年龄相仿，生活经历也相仿，一个医科大一个政法，门当户对。
对方话不多，虽然有时候是冷了一点，但江星澜觉得，比起那些叽叽喳喳的娇气小O，也还挺不错。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是一个太适合自己的人。
于是他便想要拥有。
本想找季秋了解了解情况，谁知道不仅没拿到什么有用信息，倒是被对方砸了一颗猛雷。
如果梁言真的喜欢Omega，自己还会不会有机会？
他第一次开始焦急，难得想早早地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
但很抱歉，梁言打破了江星澜的思绪，也打破了方才的沉默，我并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
江星澜没想到会被这么干脆的拒绝，有些发愣：为什么？我们明明很适合。
梁言这次笑了笑，没说话。
那笑容转瞬即逝，几乎让人看不清，可在笑容的末梢，还能抓住一点浅浅的酒窝。
可我不在乎什么信息素浓度等级，什么契合度匹配度，我认为人生来就不应该被这些东西左右，我只要我想要的，希望你也不要对这方面有什么顾虑，能好好考虑一下我。江星澜当然不愿意轻易放弃，还是继续搬出自己的想法。
梁言叹了一口气。
他抬眼看着江星澜，对方的语气是诚恳的，态度是真挚的，可是
他礼貌地笑了一下：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江星澜顿了顿：是个很优秀，很有主见的Omega。
这句话说完，梁言下意识眨了眨眼，眸色中没有鄙薄，只有一点清浅的倦意。
他重复了一遍江星澜的话：所以，我是一个很适合你的Omega，对吗？
江星澜点头。
你不会关心我的想法，也不需要了解太多别的，要是有一个比我更门当户对的Omega出现，你一定会选择那个。梁言难得说太多话，因为你要的只是适合，而不是伴侣。
江星澜觉得自己意思没有表达清楚：可是别的方式找伴侣，不就是看信息素，看匹配度吗？被本能支配的爱意又算得上爱吗？
梁言第一次觉得沟通困难，再开口时语气也变得冷淡了一些：可要是刻意地摒弃掉本能，就能凌驾在天性之上，然后只按自己所想的人生轨道找一个适合的人那样就正确了吗？
江星澜有点急，语速不自觉加快：找一个合适的又有什么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