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惊华:一品毒医 第186节
说来,夏浅薇确实没有想到卫玄麒会为了夏柔纯贸然出现在此地,果真是恩爱夫妻,但卫玄麒就是有这个本事,撒了一个谎之后还可以天衣无缝的用更多的谎言来圆,无非是多演几场戏罢了。
此时,慕元看向夏浅薇的眼神越发深沉,他好像在猜测着为何这名少女好似十分了解那位卫太子?
而夏浅薇好像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反而笑道,“对于这位即将抵京的云国公主,不知殿下可有何想法?”
反正她身上藏着秘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而慕元也知道就算自己问了,夏浅薇也不会说实话。
“不知县主觉得,本殿应该有何想法?”
第三百六十章 要他娶妃
清风拂来,慕元看着夏浅薇脸上淡淡的笑意,立刻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你与我母后一样,都希望我娶这位云国公主。”他说这话的时候,心中竟有种隐隐的失望。
夏浅薇似是察觉到了他失落的情绪,她知道这位辰国太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要他将自己的婚姻当成巩固权势的筹码,确实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殿下自然是最适合的人选,而侧妃之位,臣女也为殿下考虑了。”
慕元眼中一闪,便听夏浅薇继续说道,“定兴侯府的嫡五小姐魏曼瑶,生得花容月貌绰约多姿,惠质兰心贤良淑德,相信定能好好服侍殿下。”
“本殿可是哪里得罪了县主?”慕元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狐疑,花容月貌不见得,但那魏曼瑶绝对与定兴侯府的几位嫡子一样,眼高于顶傲慢无礼,与夏浅薇口中所说的女子完全是两个人。
夏浅薇含着笑,一副真诚无比的样子,“臣女是真心想帮殿下的。”
定兴侯府的几位嫡少爷个个都是人中之龙,上一次是那三公子魏鸿霖太过轻敌,所以才轻而易举的被夏浅薇戏弄了。
但关于他的用兵之才,夏浅薇却是有所耳闻。
定兴侯府可不仅仅是靠着庄妃才走到如今的位置,朝中有意重轻武,武将之家逐渐落没,唯独定兴侯府的势力不断扩大,尤其是到了这一代。
比起镇国府只有冷玉寒一子出类拔萃,定兴侯府随便一个嫡子站出来,都有过人的本事。
如今庄妃还在冷宫之中,定兴侯府至今按兵不动,就足以说明了他们性子沉稳,皇后至今还无法动他们分毫,就是因为他们一言一行更加小心,让人挑不出半点儿错来。
趁着庄妃有孕的时日抢来的势力,他们已经很好的掌握在了手中,不会轻易的吐出来。
“所以殿下能做的,就是给他们一次犯错的机会。”听着夏浅薇的分析,慕元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倘若这魏曼瑶不是个高傲善妒的女子,她还没资格做太子侧妃了!
“你想本殿利用她的妒心,引她犯错?最好是能牵连九族的大错?”
夏浅薇笑了笑,“正是,所以殿下还需多与皇后的几位侄女和外甥女走动,从中挑出几位良娣。”
据夏浅薇所知,这位魏曼瑶小姐其实对太子倾心已久,可庄妃先前存有异心,一直不肯为其牵线搭桥,担忧她会坏了魏氏一族的好事。
所以只要太子有心,定兴侯府哪怕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想办法拒绝这门亲事,只能把女儿送进宫里,以表他们对皇后的忠心。
而以魏曼瑶的性子,只需太子再对皇后母族送进宫的几位小姐多加关照,必有机会让她暴露本性。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慕元心中一沉,所以不但是太子侧妃,连太子良娣她都为自己选好了?
“本殿就不能娶自己喜欢之人?”
“当然可以,但高处不胜寒,在殿下大业未成之前,只能让她居于人下,否则就等同于把她置于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夏浅薇的意思是,唯有扫清障碍,将来太子迎娶了心仪之人才能想怎么宠就怎么宠,操之过急只会让那女子成为无数人的箭靶。
话音刚落,夏浅薇却发现慕元正认真无比的看着她,四目相对,那男子很快便将视线挪开,声音里似有几分失落,但更多的是理性。
“本殿明白了。”
夏浅薇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她只觉得慕元深知身在其位必谋其政的道理,他不仅仅是个控有抱负理想之人,他懂得为江山社稷而牺牲。
然而一阵沉默之后,慕元却是轻轻问了句,“永乐县主打算何时成婚?”
她微微诧异的看向眼前的俊美男子,慕元当即又补了一句。
“如今京中皆知永乐县主被温氏陷害,相信镇国夫人已经明白她误会了县主,想必你与冷大少爷很快便能完婚了。”
温氏一案报了官后,连带着夏宜海休书一封,她已经不是夏家的大夫人。
“臣女没有这个福分。”
“倘若有呢?”
慕元的语气有些执着,夏浅薇没有多想,而是望向前方,那已然缓缓出现在她视线之中的尊贵男女。
“臣女有定要完成之事,此路漫漫,兴许这一生都不会与人执手。”
慕元分明听出了夏浅薇语气中的决然,他不知这年轻的少女究竟有何执着之事,但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所以他还有时间为她扫清障碍,不必急于一时。
此时戴夫人已经由齐侍卫护送到了马车旁,身后却是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戴夫人请留步!殿下与娘娘有请!”
只见云国的侍卫疾步追来,却是被阎幽军拦在了十步之外。
“放肆!戴夫人乃幽王殿下的贵客,岂容旁人说请就请!”
面对一国的太子,阎幽军依旧是这等狂妄嚣张的态度,可见幽王慕珑渊从未把任何人放在眼底。
“师姐!”
却不想,那绝美的女子在卫玄麒的搀扶下缓缓而来,她的面上一片哀求之色,“师姐能否听师妹一句解释?”
堂堂云国的太子妃竟在人前这般卑谦,戴夫人眼底似有几分动容,她当即深深的看了齐侍卫一眼,俨然打算给她一次机会。
很快,阎幽军让开了一条道路,却毫不客气的丢了句,“只容太子妃一人进去!”
卫玄麒的面上没有丝毫的不悦,而是伸手轻轻搭在了夏柔纯的肩头,仿佛在鼓励她一般。
已经换回太子妃华服的女子,举止优雅从容的走向戴夫人,与其在众人别样的注视下一同进了马车。
远处的夏浅薇冷冷的看着这一幕,身旁的慕元却是略显担忧,“没想到云国太子妃竟与四国女师有此等交情,只怕很快,她便要去云国做客了。”
戴夫人为幽王慕珑渊所救一事,皇族中至今无人知晓。
一想到自己的母后许久前就想见见这位传奇的女师,可苦无机会,谁知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若非这次遇上了云国太子,只怕慕珑渊真敢永远隐瞒下去!
“殿下放心,戴夫人眼下除了辰国,哪里都不会去。”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为人之母
慕元惊讶的看着身旁少女脸上盈盈的笑意,而夏浅薇则望着马车的方向,语气里尽显笃定。
“本殿倒是忘了问,县主为何会与四国女师同行?”其实他想问的是,夏浅薇是否一直都知道戴夫人在慕珑渊的手中。
一阵沉默之后,慕元当即笑着替她圆道,“想必是机缘巧合下的偶遇。”
既然冷玉寒曾经是幽王的人,那么作为他的婚约者,夏浅薇会受制于幽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慕元觉得无外乎是被慕珑渊所迫,倘若自己再三追问,只怕会引得她反感。
夏浅薇刚想解释什么,慕元却是给了她一个宽心的眼神,仿佛在说无需多言,本殿信你。
这一刻他的包容,倒是让夏浅薇深深的体会到他与那刻薄的慕珑渊确实不同,为慕元办事,能多出一份自由和轻松。
而此刻马车之内,夏柔纯的眼中噙着泪,戴夫人看着她缠着厚厚绷带的双手,忍不住问道,“娘娘的伤势如何了?”
“师姐可是怪我隐瞒身份?纯儿实在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并非有意欺瞒师姐。”
“妾身一介布衣,实在担不起娘娘的师姐之名。”戴夫人的语气相较之前已然疏离许多,可夏柔纯知道她还肯见自己,就还有一线机会。
“师姐可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的时候?若非师姐急中生智,只怕纯儿早已死于非命。”
夏柔纯的话让戴夫人立刻想起了那一日雨夜,被杀手困于庙中的无助女子。
“纯儿当时是在微服调查朝中的贪污之案,所以才惹来杀身之祸。为了保全性命不得已在师姐面前隐姓埋名,这也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缘分。”
戴夫人完全能够理解作为一国的太子妃,夏柔纯当时的处境凶险万分,可自己想知道的是,为何她会对自己的恩师如此熟悉?
难道不是早有所谋,事先打听好了一切,才蓄意接近?
毕竟一直以来,戴夫人遇见过太多这样的人,可唯有这一次,她交出了自己的信任。
“夏知心确有其人,而且,她也确实师出百晓老人,纯儿在那次贪污案中于牢里结识了夏小姐,当时她已受了重刑奄奄一息,便将信物交给了纯儿,自此便一直用着她的名字。”
依照她的说法,夏知心也是个热血心肠的奇女子,为了替百姓伸冤而被陷害下了牢,正好当时夏柔纯深入虎穴,二人一见如故,夏知心在临死前将身世尽数告知,所以她并不是有意欺瞒戴夫人。
听及此处,戴夫人惋惜的叹了口气,原来她真正的师妹早已死于非命。
“这些年来与师姐相知相助,难道师姐还不清楚纯儿的秉性?”夏柔纯言辞恳切,戴夫人仔细想想,也觉得两人的情谊难能可贵。
而且她对云国太子妃的善行早有耳闻,或许真的只是造化弄人。
“可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戴夫人的语气里似有几分失望,就算真的如此,夏柔纯也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坦白一切。
“都是纯儿的错,因为太子妃的身份实在难得能交上一知心朋友,唯有师姐真诚相待,而师姐也曾说不喜与皇族中人往来,所以纯儿才将错就错。”
她给的理由没有半点谎言的痕迹,戴夫人陷入一阵沉默,夏柔纯当即趁热打铁,“此番纯儿是随太子出使辰国,在途中遭到歹人追杀,上天垂怜才保住一命,否则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师姐了。”
夏柔纯露出了一副后怕的表情,她随后拿出了一样东西,“纯儿不求师姐原谅,这块护身符曾是师姐的贴身之物,愿它今后能护师姐一世安稳。”
戴夫人目光一闪,她还记得这护身符是自己从前送给夏柔纯的,一时间回忆涌上心头,让她难以割舍与夏柔纯共患难的情分。
一声长长的轻叹传来,正用袖子擦泪的夏柔纯心中一喜,她了解戴夫人的习惯,此刻想必对方已经解开了心结。
“那么后会无期。”她佯装恋恋不舍的起身要走,戴夫人果然开了口,“纯儿师姐能这样唤你吗?”
夏柔纯立刻做出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师姐不怪我了?”
两人相视而笑,连戴夫人怀中的婴孩也好似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愉悦的挥舞着小手。
“师姐,不如随纯儿回云国吧?带着孩子在身边总归诸多不便。”她顿了顿,回想着方才卫玄麒交代的说辞,“师姐心系天下苍生,若能有个一官半职,也能为百姓谋求更多福祉。”
戴夫人惊讶的抬眼看她,夏柔纯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师姐品性之高,这世间已无多少人能够企及,玄麒打算登基之后推行仁政,正需要师姐这样高洁傲岸之人。”
她知道不能逼得太紧,所以又退了一步,“师姐若是不愿,纯儿也不强求,只是辰国幽王此人实在太过危险,纯儿放心不下。”
“纯儿,代我多谢殿下美意,但眼下,我哪里都不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