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师 第1531节
还有的人说他痴迷风水道家,长生之术,假托去世,其实是去求仙问道了。
那个位子传给了他的儿子,他被葬在一个著名的陵寝,到现在还在,是个名胜古迹。
“既然有传言,未必是空穴来风。”我问道:“他的死因,是不是真的有蹊跷?”
赵老爷子一愣,压低了声音:“那,这事儿我只跟你们说——那个玄英将军的皇陵,不对。”
不对?
赵老爷子点了点头:“除了我,没几个人知道——那个陵寝前些年塌了,是我徒弟过去参与修复的。”
这个传奇的皇帝,死因又是这么扑朔迷离,工作人员自然也好奇,借着修复的机会,也保护性抢修了受影响的龙棺。
龙棺也怪——他们看到,那个龙棺上,缠绕着很多东西。
是一重又一重的锁链。
那些人面面相觑,在龙棺上下锁,什么意思?
要这位皇帝永不超生?可史料记载,这位玄英将军,跟他的继承人关系很好。
打开了一重一重的锁链,棺材里有三个人。
两个女人,一个男人。
看清楚了这三个人的姿势,工作人员也愣住了。
乍一看,三个尸首身着盛装,端端正正的躺在棺材里,尸身不腐,宛如睡着了,两个女子的脸,甚至是红润的。
可工作人员几乎一眼就看出来,这三具尸体,不是好死。
怕是被秘药毒死,才会保持不坏不腐。
谁敢毒死皇帝?
再一拨开盛装,他们更是一惊。
手掌,脚踝,全部被三长两短的钉子贯穿,之所以这么整齐,就因为尸首跟蝴蝶标本一样,是被钉死在棺材板上的。
那几个工作人员激动了起来,认定这是个大发现。
不过这件事情是个未解之谜——谁也没法解释,为什么一个皇帝会有这种待遇。
说着,他把从手机上,划了几张照片给我看。
果然,尸体保存的很好,拆下了那些衣服之后,看得出来,是个体格健美修长的男人。
我一看,心里就有底了:“还真是个假穴。”
“假穴?”苏寻来了兴趣:“怎么说?”
“你没有发觉——这个尸身全身虽然萎缩,可能看出来,皮肤却还是完整的,没有任何伤疤?”
玄英将军是个武将。
武将就不可能这么细皮嫩肉。
这么多年征战下来,他不可能一个疤痕也没有。
而且,刚才赵老爷子讲的蚁书历史里,提过玄英将军曾经以命换命,拿自己的身躯保护景朝国君,是景朝国君最信任的人。
那个伤差点要了玄英将军的命,那个伤呢?
那个男尸,并不是玄英将军。
程星河已经听明白了:“难怪,又是铁索,又是毒。”
是啊,钉在了他们几个身上,是防着他们出现什么变故,铁索,也是一个意思。
这几个,不过是冤死鬼,一个萝卜一个坑,是来填坑的。
玄英将军根本没有葬在这里,这几个也许是阿四一样的替身。
既然这不是真正的玄英将军,那他上哪儿去了?
就一个解释。
程星河他们全明白过来了。
真正的玄英将军,也许,是去了真龙穴。
不过,黑龙金龙,相生相克,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想起了那个古早的壁画,两条龙,是缠绕在一起的。
一切,都是从真龙穴里开始的。
现如今,十二天阶被困的地方,是不是就是真龙穴?
我知道那是个局,就是为了把我引过去消灭了,可十二天阶,不能放着不管。
遇上了坑,不能直接往坑里跳。
可除此之外,怎么救十二天阶?
真龙骨长出了很多,但离着完全长成,恐怕还有点距离。
也许,我得找到一些帮手。
程星河跟我想到了一处去了:“你跟李茂昌不是有亲戚吗?过去找找他?”
可天师府的全部力量,都在镇压九尾狐上,根本分身乏术。
对了——我还想起来了,不如去找摆渡门的来帮忙。
“你们对玄英将军很感兴趣?”赵老爷子不知道里面的事儿,接着就说道:“别说,这个玄英将君生前,确实喜欢求仙问道。”
我听出来了:“有这方面记载?”
赵老爷子答道:“地名叫摆渡门。”
我们全愣了一下。
玄英将军,跟摆渡门还有关系?
“据说在他没继位之前,还跟着景朝国君的时候,就对这方面很感兴趣,所以屡次前往这个摆渡门,这才留下了他求仙问道的传说,”赵老爷子看着我们:“你们要是想进一步了解,我们帮你们考究一下这个摆渡门——也许,这个摆渡门,就是这个玄英将军创立的呢!”
真要是这样的话——难怪夏季常之后去了摆渡门呢!
摆渡门,厌胜门,天师府——这几个跟四相局有关的地方,就全串联起来了。
“那咱们还等什么?”程星河立马说道:“咱们上摆渡门了解一下情况去——现成的外援,不叫白不叫,那个黑龙跟他们有关系,那他们难辞其咎,就得跟咱们去救十二天阶!”
白藿香也来了精神:“那个地方,对你真龙骨的生长,一定也很有好处。”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更不踏实了。
我未必是想不起来——只是,潜意识里,我不敢想起来。
真龙骨承载的真相,一定很可怕。
启程奔着摆渡门去,赵老爷子还千叮咛万嘱咐,一旦有什么内幕,务必要告诉他。
我们答应了下来,就奔着摆渡门去了。
程星河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你说——江辰现在,会不会就躲在了摆渡门?”
我们都看见了那个扇面一样的黑色龙尾。
去看看再说。
这个漫长的旅途,也许很快就能看到终点了。
第1788章 长发女人
“在过去之前,”程星河忽然看向了赵老爷子:“有个很要紧的事儿。”
程狗很少用这么正经的口气说话,我不由自主就看向了他。
他一只手把小绿的嘴暴力撬开,挖出了一大把东西,严肃的说道:“你给我估个价。”
是前面的旅程,从铁蟾仙等地方找到的古董。
白藿香一下就把他脑袋给推开了:“你跟四喜丸子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浇汁儿。”
我倒是想起来了:“豁嘴子山那些小孩儿怎么样了?”
程星河抱住脑袋躲开:“马上就不用惦记了,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以前他给豁嘴子山捐钱,不过是提供一些餐食助学金,后来他摸爬滚打弄到了一大笔钱,竟然搞了个网店卖特产山花椒,别说,还挺赚钱,他惦记着再搞一点设备,以后就能自给自足了。
也对,养育之恩大过天。
我想起了老头儿来了——厌胜门蒙受的冤枉,我也一定要全部搞清楚。
临走之前,去看看老头儿。
回到了商店街,老头儿靠在了窗户下打盹,夕照阳光从玻璃窗洒到了他身上,他穿上了崭新的夹袄,不过被小白脚蹭了一身的毛。
收音机里正在唱:“杨延辉坐宫院自思自叹,想起了当年事好不惨然。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我好比浅水龙困在沙滩……”
他身上散发出了新衣服,阳光和茯苓饼的味道,让人无比安心。
老头儿一睁眼,“咦”了一声:“就看见这两天蜘蛛吊顶,快把门脸盘成了盘丝洞了,感情是你回来了。”
蜘蛛有个别称叫“喜子”,蛛网结在了人头上,是“喜事临门”的意思。
又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
程星河熟练的开冰箱,接着大怒,非说离开家的时候,他的杨梅汁,少了半瓶。
苏寻则直奔自己的房间,把新近在龙凤桥搜罗来的古玩摆了回去。
白藿香一伸手,小白脚就蹿她怀里去了。
家就跟个充电站一样,东奔西跑回来,身上就又充满了能量。
老头儿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显然,那只大手还是跟记忆之中一样干燥而温暖:“我有个老朋友,送来了雷鸡,正赶上给你们吃。”
雷鸡热腾腾上了桌,老头儿故意夹鸡屁股,被我打开,夹了鸡腿进他碗里。
这种鸡软糯肥嫩,咬在嘴里一兜鲜汁,细品起来口齿留香,程星河非要批发一点,说这玩意儿有前景,肯定能赚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