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姥爷是盗墓贼 第663节
“程峰你说话呀”一上午,俩人就坐在院里的凉亭中看着那拼凑在一起的地图发呆。
“你让我说什么”马程峰冷冷地回道。
“去不去,几时去你得拿个主意呀哎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贪心。”常小曼叹了口气。
“掌柜的,小爷走前留下话说十日后他在长春等你们。”一个手下走上来小声提醒他说。
叫了好半天,马程峰也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常小曼捅了他两下说人家叫你呢,你现在是大掌柜了。
“什么十天虽说凤凰山不似峨眉武当那么大,可连绵几十里的山麓给我十天时间还不算路上耽搁的,这”
“程峰,我觉得他是在考验你。”常小曼冲他点了点头。即刻动身,一分钟都不能耽搁了。
自古以来承德的交通就不发达,或者说并非是承德人不注重交通,而是地理条件决定了承德市的发展,四面环山,无论是高速公路还是火车,全都要穿过群山峻岭。就连距离承德最近的北京市,穿过盘山道到达承德也得至少四个钟头。
马程峰和常小曼在沈阳中转了一班车,最后是隔天才到了丹东。丹东与朝鲜是隔江相望的,连绵起伏的凤凰山那时并没有当做旅游开发给丹东市带来多少收入。倒是鸭绿江的渔业很发达,许多老百姓放弃了这么好的青山,更喜欢在鸭绿江中劳作着。
在旧时江湖中,行行都有行行的讲究,倒斗属土夫子的勾当,土夫子不比专业的摸金校尉,没有像佟四喜那么好的金点师给他们观山定穴,他们若想寻那些荒野中的大坟就得靠踩盘子的。论起踩盘子,顺风耳刘麻子绝对是头一号的。
土夫子跟以前的卸岭力士差不多,没有什么绝对意义上的手艺,靠的就是把子力气,唯一的手艺也就是踩盘子的活。你可不能走到哪见着人就问,你们这片有没有坟,那你就等于讨打,自古以来挖坟掘墓都是世人所不齿的,就算法律允许,搁谁谁也不愿意自己家祖坟被挖,那是损阴德的。
凤凰山下那时候有几个屯子,别看现在凤凰山一带开发的不错,可那时候是真穷。屯子里边十天半拉月都不来个外人,除了在附近种地的农民,就是在鸭绿江打鱼的渔民。
“唉呀妈呀,这那嘎达来的小姑娘小小子呀真带劲”这不,刚一进村口,二人的打扮立马就被认出来了。大柳树下,几个膀大腰圆的老娘们一边嗑瓜子聊着那些荤段子,一边张望着对面江里打鱼忙碌的爷们。自家柴米油盐和孩子学费可就指望这个了。
马程峰长的不如无双那么菱角分明,但放在乡下可是个帅小伙。他微微一笑,冲着几个老娘们点头说我们二人是沈阳大学的学生,听说咱凤凰山风景好,所以赶没课的时候想来走走。
第109章 山野怪谈
那年头,谁家说城里有亲戚啥的了不得,乡下就是乡下,穷乡僻壤,城里在他们眼中满地是金子,更别提见到两个省城的大学生了,那都赶上大熊猫似的。
“孩子来,住婶儿家吧,十块钱一天,包吃!”一个姓唐的老娘们最有生意头脑抢先一步把买卖抢跑了。
这个唐婶家就在凤凰山南麓的山脚下,几间大瓦房,房后就是青山绿水,环境不错。
中午时候,常小曼带着围裙跟唐婶在厨房忙活着。农家女人平时没啥事干,说好听的就是相夫教子,说不好听的那就是在家等着老爷们回来吃饭的。每天中午唐婶都要给男人做饭,然后送到山里去。
他男人是护林队的,在山里边一走就是一天。有的时候忙起来,可能晚上都不能回家,护林队的工作很辛苦,大多风餐露宿,没吃的不说,那年头山里不太平,偶尔还会碰上熊瞎子和狼。
“你们城里丫头还挺能干活呢啊?这小菜做的真好,丫头,你跟那小伙……是不是搞对象啊?哎呀,郎才女貌的,别看唐婶是农村人,也懂你们这些城里孩子的事,嘿嘿……”一边做饭二人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唐婶,瞧您说的,我和程峰只是好朋友,你可不要胡说。对了,您爱人在护林队上班是吧?我听说咱凤凰山里边保护动物不少呢。”
“那可不,丫蛋你是不知道啊,咱凤凰山是个好去处,以前唐朝的时候就听说有只凤凰落山顶上了,就在罗汉峰那儿,后来才得了这么个名字。我家老唐跟我说,山里边地气足,老多动物都成精了,那可贼邪乎,你俩呀,没事在山下边转转就得了啊,可千万别往山里走。”
常小曼问她说为啥呀?
“还为啥呢?我们屯子里可不就有不信邪的吗?上两天,东头老刘上山里边掏老鸹窝去,一直到后半夜还没回来。那天刚好我家老爷们在家,就带着大伙去找老刘了,你猜怎么着?哪有啥老鸹窝呀,是在一个山沟子里边找着的。”
唐婶说,人是找着了,可老刘人事不省,被抬回家大夫也看过了,都瞧不出是啥病,后来我家爷们一打听才知道,那条山沟子叫勺子沟,听说以前勺子沟里头有个山洞,山洞里边就有条莽大仙修行,还闹出过人命呢!我估摸着,肯定是老刘冲撞了那条莽大仙才得了怪病。
“哦?真有这怪事?那老刘呢?现在怎么样了?”
唐婶把切好的白菜猪肉和土豆全都倒进油锅里翻炒了几下说:“还能咋样?跟个半身不遂似的整天在家躺着他娘们伺候着呗?”
之所以村民们这么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老刘自从那晚的事后,浑浑噩噩地躺在家里已经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时间他别的不吃,专门就愿意吃鸡蛋,而且是生鸡蛋,一闻着生鸡蛋眼珠子都冒绿光。
啥玩应愿意吃鸡蛋?蛇!农村人的迷信思想可不是盲目的,就在二十来年前,据说在勺子沟里发现了一条蛇皮,那蛇皮足有十来米长,身上的鳞片都赶上大拇指加盖那么大了,泛出的光贼亮贼亮的,都能当镜子用。
当地人说,像这种有了道行的蛇一般都得一百年一蜕皮,每蜕皮一次就得百年道行,蜕皮五次后经天劫为入水为蛟。不过蛇蜕皮的时候是他最弱小的时候,有经验的老猎户可以在这个时候想法子抓它,抓住了取出蛇胆那可是价值连城的。
但莽仙乃是东北五仙之一,轻易没有猎户敢去抓。听说这张蛇皮后来卖了不少钱,光是上边的一小片蛇鳞,泡到酒里边,夏天三伏顶着烈日,你喝一口酒,浑身都冒凉风,就这么邪乎!
“得了得了,唐婶可不吓唬你了,给我家老唐送饭去了,你俩饿了就吃啊,不用等婶儿!”
回到屋里,常小曼就把听来的这个黑段子跟马程峰讲了一遍。
马程峰说灵山多出精怪,向来那个勺子沟也不是当地老百姓胡编乱造出来的。咱俩晚上可以去看看,一般山中的精怪都会选那些风水宝地修行,如果真有一条几百年道行的盲仙,那么这个勺子沟的风水绝对不会差了。
在农村,最好的时光是白天,因为太阳下山后,忙碌了一天的农民回到家,除了听听广播,唠唠家常也没别的事,所以一般八点多钟也就睡了。好在常小曼和马程峰都不娇气。
老唐今晚没有回来,唐婶儿说不用等他。
马程峰是个贼,当贼的有个职业病,晚上睡不着,白天犯困。他倒在小炕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月色。
“老刘?老刘?你别跑啊?你上哪嘎达去呀?等等我……等等我……”这时,窗外不远处的村道上传来一个妇女的吆喝声。过了大概十来秒,马程峰突然就觉得窗外刮过一股寒风,那风来的十分邪乎,刮的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个人影嗖地下从窗前一晃而过。
好快的速度,此人轻功怕是不在自己之下。
心里正琢磨着呢,那个喊话的妇女呼哧带喘地也跟了上来。“老刘?我实在追不上你了。”她捂着胸口半蹲在地上再也跑不动了。
马程峰这屋的门被敲响了,门外站着常小曼。“程峰,你听到外头的动静了吗?会不会就是唐婶说的那个在山里中邪的老刘啊?”
“不会吧?不是瘫了吗?刚才他跑的速度挺快,不亚于我。”
常小曼狐疑着想了片刻,没有理会马程峰,披着衣服推开门,门口刚好就是那个妇人,妇人好像是跑岔气了,已经坐在了地上,右手按在自己腰的位置上直皱眉头。
“大婶,你这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干啥呀?”她关切的问道。伸手就为她按了按,常小曼出身江湖,对这穴位拿捏的很准,按了两下,那妇人脸色好多了。
“没……没啥……起夜了,起夜了,你俩也早点睡吧。”她神色慌张,站起身来朝着村里又走了。
第110章 勺子沟
“有古怪,她可能有什么事瞒着咱们,唐家是屯子对北边了,后边就是凤凰山,深更半夜的他老爷们往山里跑啥?我去瞅瞅,一会儿就回来。”马程峰戴上了遮脸的黑巾冲了出去。职业病!
“哎?你当心啊!我等你回来!”常小曼的一双大眼睛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很美。
马程峰是个独行侠,行走江湖独来独往惯了,说白了他只有一个人,想要别人陪也没有。这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
“嗯!”他遮上黑巾,身子一晃,一道魅影迅速消失在了山脚下。
那个老刘头跑的是真快,也就是马程峰吧,换一个人想追他恐怕把腿跑折了也赶不上。马程峰穿梭于群山峻岭中,眼看着前边那个影子越来越近。看身影,那人微微有点驼背,而且脑后已生白发,绝对是个普通农民,但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身手?
而且,更诡异的是,这老头跑的路线很诡异,他不走之前,这条山路是屯子人自己用脚踩出来的,十分笔直,但眼看着他一路上一直在土道上画弧,这个人走到不走直线,而且是半倾着身子走,他经过的地方没有脚印,只有一道扭曲成半弧的痕迹。
蛇!真的很像是一条蟒蛇在爬行!
看到这里,马程峰愈加相信白天唐婶的段子了。
老刘头越跑越远,山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到处魅影重重,他连续在山里跑了都能有三个钟头,依旧大气不喘一口,画着蛇形步伐往山沟子里钻。
跑到最后,脚下都没有道了,四周山中全都是荒草枯树,就算是马程峰这样的轻功高手也是累的气喘吁吁。他心道你要是个正常人,有这身法不当贼都白瞎!这特么比小说里的凌波微步还邪乎,眼瞅着他脚底下画弧,同样一段路,正常人走直线距离得十步,他这个最起码就得二十步,可超出正常人一半的距离,人家跑的还不慢,真是见了鬼了,马程峰浪迹江湖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哪个老前辈会这路身法的。
他停下脚步了,前边是条山沟子,山沟子里泥泞不堪,泥水没过人的膝盖,下边长着不少水草。老刘头就跟魔障了似的朝着这条泥泞的山沟子就冲了进去,噼嗤啪嚓的泥水中穿行着,同样的,他走过的轨迹依旧是蛇形。
马程峰看的心里边直犯嘀咕,想了半天,只要在山沟子上边的土坡上一边瞄着他一边追。
又过了十来分钟,他终于停下了脚步。
马程峰趴在土坡的矮草丛中盯着他诡异的背影,他好像知道背后有人跟着似的,一动不动地就那么站着,二人僵持不下。
突然,他扭过来头朝程峰躲藏的方向看了看,就是这么一眼,看的马程峰浑身汗毛全都竖了起来,那哪里是人的眼睛,分明就是一头野兽的眼神,那眼神极其凶残,他还把舌头半吐在外边,看起来就跟蛇吐芯子似的。
他的目光从马程峰藏身的深草丛略过,好在,他是个飞贼,身手矫健又善于伪装,只要他不想露出马脚,没几个人能找到他的踪影。
马程峰注意到,老刘头面前已经是这条山沟子的尽头了,这条山沟子前边虽然有些泥水,但地形笔直,越到了后边,弧度越大,最后,老刘头脚下的位置竟然是个“大洼兜”,看起来,整条山谷真的很像个勺子,勺子沟果然很贴切。
老刘头面前是个黑漆漆的山洞,洞口直径一米五,人弯着腰可以进去,里边寒气很重,距离这么远都能感觉到那一股股阴风从里边直往外吹,那气息就跟老刘头身上的一模一样。
他很小心,好像生怕背后有人跟踪似的,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恐怕除了马程峰能跟上外也就是他爷爷了。在确定无人跟踪后,老刘头面朝洞口方向,突然啪嚓一声跪在了泥水中,泥水溅了他一身,衣服全都打湿了。
他不停地朝那个洞口磕头,一下两下,每一下都把脑袋插进了泥水中,然后哗啦一声顶着一头的泥水又抬起来。连续磕了三个头后,他目光呆滞地站了起来,朝着那黑漆漆的山洞就钻了进去。
马程峰看在眼里,心中也狐疑着,他到底搞什么名堂啊?自己跟还是不跟?他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敢进去。
马程峰还是以前那个马程峰,性格没有变,独来独往惯了,想去哪就去哪,没有人拦得住。但也许正是因为常小曼那句“我等你回来”让这个独行侠犹豫了。
她在等自己回家?是啊,小时候奶奶也是这样,每次自己出去玩,奶奶都说早点回来,奶奶等你回家!这是家人的感觉!
他耐心地蹲在草丛中等待着,他是个优秀的猎手,就像猫儿发现了耗子洞,它会耐心地守在耗子洞口饿着肚子等上一天,什么时候耗子出来了,什么时候它才会露头。
长夜漫漫,天上的星斗泛着璀璨之光,时而,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美极了。他笑着看着美丽的星空。不知为何,这几天马程峰竟然学会笑了。头两年,李二毛子跟他打赌,说你只要笑一下,我就给你一万块钱,马程峰酝酿了好久,终于还是没有挣到这一万块钱。
不是他不想笑,而是生活中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他不会虚伪的笑。
可现在他终于知道笑是什么滋味了,很甜蜜,由心往外的甜蜜,就像……就像是恋爱!都是因为她吧?
他咯咯地看着星星傻笑着,幻想着未来会有那么一天,自己晚上回到家,一推门,看到那个她接过自己的衣服说句“饭在桌上还热着”。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从洞里传出来,惊的马程峰收回了心绪。坏了,莫非是那个老刘头遇到危险了?
他抽出匕首就打算进洞去救他,可他刚站起来,突然就听到洞里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那不是人的脚步声,有点像蛇用肚皮在地上磨蹭时发出的动静。马程峰又低身藏在了草丛中,片刻后,老刘头出来了。还是一身的泥水,不曾有异样。
第111章 千里一夜行
那他刚才叫什么?难道是这洞里还有其他秘密?
他仔细观察着老刘头从洞里钻出来后的表现,老刘头依旧是蛇形着步子朝沟外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异样。马程峰有心去探一下那个山洞,但思前想后,稳妥起见还是回去先跟小曼商量商量吧。
这事如果换做无双,二话不说就得进去瞅瞅。都不用等人走了的,他都敢跟着老刘头进去,若是被发现,大不了一刀解决了!
无双和马程峰有的地方很像,但又不像,这就是二人之间的本质区别,马程峰比他更谨慎。因为他没有强大的后援,他孤身一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犯了错误只能自己一个人承担!
马程峰这路身法叫“千里一夜行”,乃是马二爷独门所创,讲究的是行走时把身体重力降到最低,迈着小碎步走,有点像竞走运动员。不过这些江湖贼匪都有点压箱底儿的功夫,马程峰生来体质异于常人,身姿矫健不说,而且走道没动静,再加上他爷爷留下那本轻功秘籍,您说说,他这千里一夜行能差了吗?
可纵使马程峰轻功了得,跟了大半宿,累的这孩子满头大汗,若不是想着那句“我等你回来”,估计现在一头倒在草地里就不起来了。
他都这样了,那老刘头呢?人家健步如飞,脚下画着蛇形步子连大气都不喘一口。他要是人,那真是个人精了!
东方太阳微明,马程峰站在院子里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弓着身子拄着双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衣服已被汗水打透,嘴唇也十分干涩。这半宿,都赶上跑马拉松了。自从他独闯江湖以来,也凭借着自己出色的轻功做过几个大买卖,但还没有一次像昨夜那么累过。
“回来了?看把你累的,来喝口水吧。”常小曼推开门,把马程峰扶了进去,为啥他个大小伙子还得人家姑娘抚啊?累的他双腿都直打晃了。
他咕咚咕咚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地儿朝天。常小曼捂着嘴想乐又不敢乐,盯着马程峰一直看,就跟动物园里看猴子似的。
“你这样看我干吗?我脸上又没有字?”马程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来来来,我的马大侠,看看你自己的脸蛋吧。”小曼拿着镜子对着马程峰照着,镜子里,马大侠比猴子也好不到哪去,头发上全都是草梗子,满脸的泥水,都赶上野人了。
“你还笑?我腿都要跑断了!再给我找点水好不好?”
常小曼又给他倒了一杯水,问他该不会是昨天跑了整整半袖吧?你的轻功那么好,怎么累成这样?
“姐姐呀……你可别提了,太坑人了,那是老头吗?跑的都不比我慢呀?我都怀疑这老头年轻时候是不是专业马拉松运动员出身啊?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今儿晚上他要是还跑我可再不追了。”马程峰叫苦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