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赵大柱做的局
赵大柱这张嘴,说用不着的一套接一套,可从小到大读起什么正经东西,可就抓瞎了,小学课本上的课文都念不顺溜。
然而,怀仁在墙上写的东西,他却用最快速度从头读到尾,中间连一个字都不带落下的读下来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什么,说明怀仁写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正经东西,而是一篇,带着动作、冒险、恐怖、血腥、外加一点小暧昧的小说。
“老大,你真不愧是老大,别人洞房的时候,顶多滴滴蜡,玩儿玩儿小皮鞭。你这可倒好,一边那啥那啥,一边在墙上写小说,真刺激。”
既然从郑然那里得知,怀仁什么都没想起来,赵大柱干脆很放松的发挥自己的特长,信手拈来的调侃起怀仁。
这个时候,表现得越放松,越不容易引起怀疑,要是表现出反常,反而会让怀仁猜测里面有事情。
可是,哪怕赵大柱表现得很放松,该来的还是要来,怀仁没理会他的调侃,而是在墙上找了块空白的地方写道:“大柱我问你,我是不是已经结婚了,你之前怎么没有提过这件事情?”
写完之后,怀仁就连眼都不眨的盯着赵大柱,等着这小子给出答案,而炯炯的目光直盯着赵大柱的眼睛,给他压力,让他不敢说谎。
然而,人的眼睛,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展现出内心世界,但后天的训练,却能将这条连通心灵的路,给堵上。
侦察兵除了日常训练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科目,反审讯,便是其中之一。
假设发生了战争,侦察兵去探查敌情,结果却被敌人俘虏,那么到底是探查情报还是送情报,就看侦察兵,能否扛住敌人的审讯了。
赵大柱虽然嘴欠,但基本的军事素养没的说,而古灵惊怪的性格,更是让他很好的掌握了反审讯技巧,同时也能进行自我伪装。
根据训练的要领,看着怀仁的眼睛,赵大柱很是真诚的说道:“老大,我刚才那说的是酒话,可能是让你误会了。我想表达的是,我那个本家赵长歌结婚的时候,我想去听墙根儿,结果二队长没有让我去,不是你结婚,你可就别自作多情了。”
赵大柱这个谎话说的很自然,内容也符合逻辑,最关键的是,最后还保持了自己的风格,非要发挥一下他那张破嘴的功力。
有关赵长歌与杨翠花结婚的事,怀仁之前听赵大柱说过,只不过那一次想回忆具体细节,却头痛欲裂什么都想不出,怀仁也就放弃了。
而这一次,赵大柱又把话题扯到赵长歌身上,理论上不是没有可能,怀仁再次尝试回忆,可一阵刺痛又让他无功而返,只能琢磨着赵大柱的话,先将这件事揭过去。
至于说,到底是赵长歌结婚,还是自己结婚,依旧没有一个定论,怀仁要一边自己琢磨这件事,一边看看以后等赵大柱放松的时候,能不能在得到有用的信息。
总之,关于自己结没结婚这件事,只能先告一段落,因为后面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既要帮郑然训练角斗士,又要想办法找到王毅,用他身上的通话器和基地联系。
此刻时间已经不早,怀仁决定洗一洗上床睡觉,在一周之前,这些基本的自理,他自己就能完成了,不再需要赵大柱帮忙。
赵大柱见怀仁准备休息,以为自己的事情躲过去了,心里想着以后千万不能再喝酒,万一再说漏嘴那可就麻烦大了。
向怀仁打了个招呼,赵大柱就要离开,在怀仁能自理之后,他们就不在一间病房睡觉,赵大柱住在怀仁隔壁病房。
之所以着急和赵大柱分开,主要是怀仁想耳根清净一点,免得让赵大柱那张破嘴,惹得自己整天生闲气。
前脚走出怀仁的病房,赵大柱就感觉有个什么东西,砸到自己后背上,不用看他就猜到,一定是怀仁的圆珠笔,看来事情还没有完。
弯腰捡起圆珠笔,赵大柱回到怀仁身前,因为之前犯了错误,现在他还算老实,不敢乱说话,乖乖的将圆珠笔交到怀仁手里,等着他写下指示。
怀仁没有注意赵大柱的态度,因为他要写的事,跟之前的问题没关系,就见他在墙上写道:“今天晚上,我睡在你房间,你睡在这里。睡觉之前,把墙皮刮干净,不能留下任何字迹。”
写完之后,怀仁就背着手离开病房,去隔壁赵大柱的房间休息。
而怀仁刚迈出门,赵大柱就意识到自己被拉做苦力,还是半夜干活的那种,立刻发挥特长,不着调的喊道:“我说老大,你刚在这里和郑然那啥那啥完,我住这里不合适吧,万一床单上你们俩留下点啥,多腻歪人啊。”
怀仁无法还口,只得停住脚步背对着赵大柱,举起右手伸出一根中指,将所有想法都集中在上面,作为对赵大柱瞎扯淡的回击。
第二天一早,怀仁带着两个黑眼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揪着赵大柱的耳朵,把他从自己病床旁边的床上,堤拉起来。
昨天晚上,赵大柱这个劳工没有偷懒,他按照怀仁的要求,一丝不苟的 清理着墙上的文字。
只不过,这小子在清理墙皮的同时,将病房内的音响打开,播放了一首,催人尿下的重金属摇滚,而且音箱的音量还开到了最大。
只隔着一道墙,怀仁听着重金属越听越精神,半点睡意都没有。好不容易,对重金属音乐习惯了一些,想要强行入睡,结果赵大柱又来了新花样。
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电钻,开始在墙上打眼儿,怀仁只是让他刮墙皮,结果赵大柱要在半夜搞装修。
躺在床上,怀仁好几次想要冲过去,胖揍赵大柱一顿,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就赵大柱那张嘴,自己要是现在冲过去,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话,没准污蔑怀仁看上他,说怀仁要半夜趁机取他菊花也不一定。
要么生气,要么有可能更生气,怀仁选择了前者,用棉被盖着脑袋,享受着隔壁传来的各种声响。
不知道到了几点钟,隔壁终于安静下来,可怀仁被影响到,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才睡着。
而就在五分钟之前,隔壁的音乐突然再次响起,把睡得正香的怀仁吵醒,拿过枕头边上的手机一看,才早上6点。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现在天已经亮了,就算再想睡,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是睡不着,怀仁穿好衣服,拿着专用武器圆珠笔,气势汹汹的过去找赵大柱算账。
回到自己病房一看,赵大柱还死在床上打着呼噜,耳朵上居然还戴着耳机,明显这小子是对让他半夜干活不忙,故意在报复。
怀仁拿着圆珠笔走到赵大柱边上,并没有着急把他弄醒,而是在睡得很死的赵大柱脸上,画了一个个比较长寿而且带壳的鱼,王八。
在赵大柱脸上,创作完自己的画作之后,怀仁这才扯下他的耳机,将赵大柱从床上拽了起来。
感觉到耳朵上火辣辣的疼,赵大柱猛的睁开眼睛,看见了怀仁狰狞的笑容。
可在第一时间,他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干了坏事就对着怀仁讪笑,而是很急迫的问道:“老大,几点了!?”
问完之后,赵大柱就知道自己问错人了,怀仁就算知道几点,也说不出来,他赶紧去拿手机看时间。
见刚刚六点出头,赵大柱松了一口气,笑着对怀仁说道:“老大,谢谢你啊,我还以为要起晚了呢。昨天晚上和小徐约的,今天早上6点半晨跑,上了个破闹表早上也没响,要不是你我肯定晚了。”
赵大柱这个说法,听得怀仁一愣,想问怎么回事,看看已经秃了的墙皮,只得拿过赵大柱的手机,在上面输入道:“你小子昨天晚上放重金属干什么,大半夜用什么电钻,还有今天早上6点时候的重金属是怎么回事,都给我说清楚。”
“咱们这个音响,能够连手机,我昨天晚上也是吃饱了撑的,想试一下,结果音箱开开了,手机也连上了,可是最后关不上了,我研究了好久,才把音箱关上。
至于电钻,我研究音箱的时候,发现说明书上写着,这种音箱吊起来,音质才好。所以我就去拿电钻,打了几个眼儿,把音箱给挂上。
这音箱不只能连手机,还能当手机闹表的铃声用,我就尝试着上了个早上6点的闹表。
因为怕早起吵着你,我就又找了副蓝牙耳机,和音箱连上,结果可能是没研究好吧,耳机里竟然没响,反而是音响响了。”
谎言,赤裸裸的谎言,不管是逻辑,还是语气表情,和那闪烁不定的眼神,都代表着赵大柱在说谎。
这么明显的谎言,如此大的破绽,如果怀仁再看不出来,这个老大也不用当了,干脆和郑然洞个房,呆在市中心当赘婿。
然而,怀仁并不知道,赵大柱是故意说的话,故意露出这么大的破绽,故意前言不搭后语逻辑不通,目的就是想让怀仁看出自己在说谎。
之所以这么干,主要是为了掩护,昨天撒的那个大谎。这样一来,就能让怀仁轻视自己的撒谎功夫,确定自己昨天晚上说的是真话,从而让怀仁相信,他没有结婚。
当然,至于大半夜放重金属和打电钻,也有为了报复怀仁让他半夜干活的成分在,顺势为之而已,都是他做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