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朱荷:是罗家的项目,最后落成时已经是海湾区最贵的商业楼了。
  女人看她的目光更怜爱了些,一旁地萧舍有些不忍地掩了下眸子。
  算了,我没听过。
  罗纤笑着略过这个话题,伸手捏了捏朱荷单薄的肩膀:好歹这是我和梁第一次见面,不希望有什么不愉快的经历。
  就这一次,不要让我再有计较的机会,嗯?
  女人转而上前大力地拥抱了一下梁幕:
  梁幕,你记住我,等我回罗氏就来找你。
  朱荷听完她的话,愣愣地站在原地,似是难以理解这话中意思。
  等人走了,萧舍感叹道:真热情。他问梁幕:宴会要不然让陈长严去得了?
  梁幕木然地摇摇头道:不行。
  萧舍抽回手,活动了两下自己的手腕。示意他继续说:为什么?和罗家很熟?
  梁幕疑惑地嗯?了一声,意识到他说的是刚离开的人后,很快答道:不熟。
  罗家老爷子前段日子刚去世,现在正是各个直系争权夺利的时候。
  罗纤很有名。她在国外创建了自己的公司,这时候回来,想必是对罗家掌权人的身份势在必得。
  梁幕垂下眼睫:爷爷很看好她,想来之后我们也会有合作。
  萧舍哦了一声,心不在焉地想。
  还真是天作之合,一点阻力都没有。
  梁幕见人出着神,解释的声音停了,皱了下眉问:有什么问题?
  萧舍显然兴致缺缺:没有。
  他直白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梁幕讲述的话语明显一顿,心底升上一股,他不可思议问道: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
  萧舍慢吞吞道:她基本上就是罗家以后的掌舵人了,又很喜欢你...
  够了!梁幕被他的话侮辱道一般,难得露出了几分严厉: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这种话。
  萧舍一顿:好嘛。
  他直接走了,剩下梁幕脸色难堪地留在原地。
  从一开始听两人对话,朱荷的表情就没有好看过,等两人不欢而散,她面上更是没了一丝血色。
  心底的后悔几乎翻江倒海,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死死攥紧了手中的手机。
  见萧舍把人甩在原地,梁幕却没有怪罪的意思,她心底突地生出一丝狠毒来。
  梁幕揉揉鼻梁,也准备回去。
  在离开前,朱荷突然叫住梁幕。
  梁幕哥。她咬着唇,似乎被刚才的打击弄得回不过神,眼眶还发红着,却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萧舍真的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吗,
  梁幕转身的动作一停。
  他只稍微侧了下头,朱荷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见面前人直挺的背。
  当然。
  等人走了,朱荷才喃喃道:这样啊。
  她明明是想笑,最后露出了个惨淡的表情。嘴唇被咬得几乎染上血色,早早起床,精心画好的妆似乎成了个笑话。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爸爸。
  朱父道:怎么了荷荷?不用担心公司的事,爸爸已经和萧升国联系上了。
  朱荷轻声道:那家是萧舍的本家。
  朱父:萧舍是小梁幕手下的人,萧家是他家。看来梁幕这是真的想帮我们家,荷荷啊,这次我们家有救了。
  手机那头沉默了许久,直到朱父察觉到奇怪,朱荷一向温和轻柔的声音才缓缓响了起来。
  爸爸,梁幕身边的传闻你听说过吗。
  知道。朱父爽朗地笑道:但是这谁当真?就算是真的,梁老爷子也不会让他乱来的。
  荷荷,你不要乱想,让梁幕记着你的好就够了。
  朱荷一字一顿道:可是梁幕看不见我,萧舍挡在前面,他根本看不见我。
  罗家的女儿我抢不过。萧舍又压在我头上,压得我喘不过气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私生子,凭什么就能把人甩了?凭什么一点都不用担心?
  什么罗家?你遇到罗家的人了?朱父没听懂她说什么,但也意识到了这个素来柔弱的女儿在想什么,他神情犹豫,对着电话里试探道:荷荷,你是想...
  我什么也没想。朱荷冷静下来,很平静地截断朱父的话:
  只是我有更好的挽救公司的办法,爸爸你也知道是什么,不是吗?
  朱父在电话那头嗫喏了两声:荷荷啊,这是梁家给我们牵的线,再动些手脚是不是不大好?
  朱荷垂下眼睛,她外表看起来依旧那么无害,站在屋内时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她轻轻道:爸爸,你很熟练的不是吗?不会出问题的。
  第23章
  酒店,
  韩乐下楼吃夜宵,正碰上快步走进大厅的梁幕。
  这人一贯温和的表情冷着,进了大厅也不上楼,反而在原地站着放冷气,来往路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往旁边让了几步。
  见只有梁幕一人孤零零地站在中央,韩乐左右张望一圈,也没找到自己想看见的人。
  他往梁幕那儿靠近了几步,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边走边问道:萧舍人呢?
  不知道。
  韩乐靠近的脚步直接被冻在了三步之外。
  难得看见他这个样子,韩乐好奇心起,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多追问了几句:怎么了?这是吵架了?不行吧我看萧舍最近脾气都挺好的。
  梁幕抿了下唇:我们遇到个女的,是解释道罗家回国的女儿。
  罗家的女儿?不会是自己昨晚查的那个吧。
  韩乐心底一凉,悬着心追问:然后?
  梁幕压着心底的烦躁把事情讲了个清楚,最后皱起眉道:我想不明白,他生什么气?
  韩乐:嗯...我也不知道。
  阿门,拜托不要是移情别恋。
  梁幕眉头拧得更深。
  自己本来已经适应了萧舍阴阳怪气的样子,结果就因为这人最近的好脾气,仅仅是今晚这样的态度,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搞什么鬼。他想,表情不自觉地变得更加暴躁。
  眼前人的状态不大对劲,韩乐想了想拿出手机说:要不我帮你问问?
  他手已经放在了语音键上,等梁幕一点头,就毫不犹豫地摁了下去:萧舍啊,你干什么呢?梁幕又没回来,一起出去玩啊。
  梁幕:???
  没来得及阻止,那头萧舍很快回了六个点,又问道:他人呢?
  韩乐摆脱一旁抢手机的手,对着话筒说:我怎么知道,他不是和你们一起出去的吗,现在应该和朱荷在一起吧。
  那头沉默了更久。
  韩乐胸有成竹地放下手机,示意梁幕看看他的聊天框:看看,是不是来找你了?
  梁幕的手机上居然真的有来自萧舍的红点。
  他正想回复,被韩乐伸手摁下了:慢点,不着急。
  韩乐继续在自己的对话框里催促道:怎么样啊,反正梁幕也没回来,能玩的意外一点。
  萧舍坐在床上,听完这条语音后脸色一黑。
  对女主躲都来不及,天天围着小青梅乱转倒是很开心。
  他越想越心烦,见梁幕迟迟没有回复,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进浴室洗澡去了。
  对话框没了消息,韩乐一愣,接连发了几条语音出去:
  你难受?要不让人给你叫个医生?
  hello
  对话框了无声息,最后就连梁幕的手机都没有动静。
  两人面面相觑,韩乐在翻车的边缘试探道:要不你去敲敲门?
  不了。梁幕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他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韩乐慢吞吞道:反正有罗纤的份,两个总有一份醋可吃,啧,想想萧舍也挺闹心的。
  梁幕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韩乐听他道:我当时真的只是心烦。
  忽然被点通了一般,韩乐精神一振,反而反问梁幕:你又心烦什么?
  这人凑到了自己面前,像发现什么稀罕物什一样双眼放光。
  梁幕自然地往后一避,想也不想道:他误会我,我生气不是很正常的吗?
  所以你和罗纤到底有没有可能?
  ...
  梁幕无奈地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当然不,我们之间一点可能也没有。
  韩乐瞪大眼睛,几乎死缠烂打般追问:为什么呢,你们还没深入接触过啊。
  你是怎么想的。梁幕没有看他插科打诨的兴趣,看我和萧舍没可能,索性就乱拉郎吗?
  韩乐反而高深莫测地一笑,摇摇头:梁生,我发现了华点,只有一句话想多问。
  梁幕:?
  他缓缓道:有话快说。
  国内同性婚姻还没合法,萧舍有没有没名没分的打算?
  梁幕活活被这人的不靠谱气笑了。
  他心道韩乐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在心底默念了几遍不要杀生,才开口道:我看你开个相亲介绍所好了,你是红娘吗?
  不是啊。韩乐笑眯眯道:只是我刚才问了那么久,你这个脾气都好声好气的。
  他问道:怎么萧舍三言两语,你就急了呢。
  梁幕脸上的笑意顿时淡了。
  ***
  度假一结束,萧舍又进入了待机状态。家里到公司两点一线,甚至不多去楼上梁幕的办公室一次。
  就连陈长严都本能地离放冷气的萧舍远了些。
  他看萧舍又面无表情地处理完了一项工作,凑到旁边的男人身边嘀咕道:这两天怎么回事啊,感觉楼上楼下的冷气都太强了。
  男人露出被噎到一般的表情: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废话。陈长严道:萧舍跟冻坏了脑子似的,东西处理的比我还快。我刚才偷看了眼成果,居然没找到错。
  不等男人回答,陈长严就自己给出了答案。
  他啧啧赞叹道:还是梁哥的补课有用吗,这才几天人就开窍了。难怪梁哥都不下楼看人了。
  坐在旁边的男人爱怜地摸了摸陈长严的脑袋,没有多言。
  过了会儿,陈长严甩掉头上的那只手,过去把萧舍左手边的一叠文件抱走了:这是要签字的吧?我拿到楼上去了?
  萧舍嗯了一声,盖上笔盖道:顺便帮我请几天假。
  陈长严点点头走了。
  在这几天内,陈长严一直都担任着两人的传话筒角色,负责上下传送修改的文件。
  没过多久,陈长严空手下来了,站在萧舍桌前纠结道:梁哥说假得自己去请。
  萧舍颔首,站起身道:那我去人事部了。
  等等!陈长严叫住人:梁哥让你去找他亲自请...
  听见这话,萧舍略感意外地挑了下眉,转身上楼了。
  看着人离开的背影,陈长严嘀咕道:我怎么觉得他最近越来越凶了,看着我都有点怵。
  男人把人摁回该坐的位置:净想些有的没的,等会他下来就不会凶了。
  毕竟梁幕都服软了,两人应该不会再别扭着了。
  ***
  但男人万万没有想到,梁幕不是来服软的。
  听见办公室门被人敲响,梁幕立刻把电脑屏幕一关,低头假装看起桌上的文件。
  等萧舍走近,才毫无异状地边看边问道:怎么要请假?
  萧舍答的简洁明了:家事。
  梁幕没抬头,伸手将手边放着的平板推过去了:家事要五天这么久?
  被推过来是他人事部的文件抄送,萧舍扫了一眼:要。
  萧舍的答案简直可以作为当今解雇老板的一大秘诀。
  两人间一下冷场了下来,梁幕迟迟无法接话,只好低头飞快翻着文件,指望这人找个话题。
  没想到翻到一半,萧舍突然伸手敲敲桌面说:停。
  梁幕下意识停住了。
  他在看的正是刚萧舍处理完那沓。
  萧舍继续道:翻回去。
  梁幕没动,抬头疑问地看向他。
  萧舍直接伸手给他翻了一面,指道:就是这,翻回来有个标黄的点你跳了。
  何止是跳了,自己是根本没看。
  梁幕沉默着往下一看,果然看见右下角的标记。
  本来是想着等人走了重看一遍,此时被人指出来,梁幕只好道:下次让他们标记做明显些。
  这样啊。萧舍收回手,双手抱胸道:那我下次注意。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梁幕眉头狠狠一抽:你做的?
  嗯。萧舍道:所以仔细看看吧。
  他答得有些心不在焉,两人间又陷入了一阵沉默,梁幕不觉得尴尬,只是有些难过。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要请多久?
  这是批假了?萧舍玩笑道:不知道,得看家里那群人什么时候消停。
  梁幕没接话,动作很利索地摁下内线的按钮,和秘书吩咐完后抬头道:你请五天,我给你一周的假期。
  奇怪的霸总使用方法。
  萧舍道。他似乎对这个时间长点并不在意,刚才也是顺口回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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