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川县县长的选举结果在这火热的七月将近结束的时候终于出来了,在澄川县国民代表议会代表们的投票下,现任澄川县的副县长蒋英凤以微弱的优势,坐上了澄川县县长的位置,选举结果出来的当天,消息就上了澄川本地电视台和省城电视台的新闻,非常的迅速。
老何的落选,在许多人的意料之外,也在许多人的意料之中。
入夜,对这次选举结果非常愤慨的一些人齐聚老何的家里,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
“我日她蒋英凤的祖宗!”一个男人用力的把手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水一阵荡漾,发着火的男人四十多岁,黝黑的脸庞,双目喷火,咬牙切齿,一副澄川本地人的土打扮,“我说老何,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个蒋英凤的做法也实在是太卑鄙了,这次的选举结果,绝对不能算数,为了把你搞下来,这么无耻的手段他们都用上了,你可不能坐着等死啊?”
老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着脸,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一份材料,那份材料有十多张,上面写的都是关于老何的各种“事迹”,捕风捉影,添油加醋,无中生有,要是那材料上面的东西是真的话,老何就是被枪毙十次都够了。
这份材料是今天晚上来老何家的这几个人带来的,这几个人,都是澄川国民代表议会的代表,在临近选举的昨天晚上,在县政府的招待所里,所有的代表都收到了一份这种东西。
“何县长,你是从咱们柳园乡出来的,从村长到乡长一直到现在的县长,这么多年来大伙都差不多是一直跟着何县长你闯过来的,记得何县长你在咱们乡做乡长的时候,每次下乡来到村里视察,那可是从来没有让村里招待过你半顿饭,唯一有一次何县长你的车坏了,在晚上回不去,村里的几个干部就请何县长你在一家小馆子里吃了一顿,第二天你还让秘书把那顿饭的饭钱给送了回来,那时候你做乡长,乡长的工资还不够你开车的油钱,这几年何县长你是怎么干的,大伙都看在眼里,要说何县长你贪污,我老徐第一个不信,这材料上写的东西,明明就是诬陷,也太恶毒了,昨天晚上有人拿着这份东西来找我的时候,我一看就淬了那人一脸的口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说这话的男人五十多岁,是柳园乡选出来的代表,一脸的义愤填膺。
“何县长,按照选举程序和组织章程的规定,这次选举绝对是违法的,选举结果也是无效的。”说这话的是老何的秘书小王,也是一副气愤的模样,“作为县长的候选人,那个女人在选举前不仅违反了选举的程序,主动跑到县里的招待所与所有代表私下见面沟通,更过分的是在选举前一夜还让人把这种捏造的,对何县长你的声誉有极大伤害的这种黑材料交到代表的手上,这严重违反了党内的组织章程,据我了解,那个女人对一些代表私下许诺了许多好处,这分明就是贿选,何县长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前些日子县里到处有些关于您的疯言疯语的,公安局的刘局长已经立案了,可在调查的时候,却一直受到那个女人的干扰,现在都还没什么眉目,现在选举结果一出来,那以后就更难办了……”
“日他娘的,那些人这么急的想把选举的消息放出去,就是想造成既成事实,让老何你吃一个哑巴亏,你可不能在这里装哑巴啊,听说欧阳市长对老何你很看中,我看老何你一定要把这事向欧阳市长好好反应一下……”四十多岁的那个男人呢为老何出了一个主意。
“要是何县长你觉得有什么不方便,我老徐就是闹到省代会,也要为这次的事讨一个说法。”老徐拍着胸脯。
老何的媳妇也是坐在旁边,一脸担忧的看着老何。
老何拿着那份黑材料,脑子里闪过龙烈血对他说的那些话,心里从开始的愤怒慢慢变得平静起来——登高云为帆,望远天做岸,夕阳无限好,正是近黄昏——想要做事,面前的这一点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呢,想着想着,老何还在脸上露出了一个平静的微笑,“我老何可不是这么容易认输的,而且我也不相信咱们澄川的老百姓都是瞎子,这次选举的事,还有这份发到代表手里的黑材料,我会通过正常渠道向组织上反应,保留我的看法,我相信组织上最终会还我一个公正的。”
看老何这么平静,一直当心老何有什么想不开的老何他媳妇也不禁放下心笑了起来,“一个破县长,做不做咱们还不是要过日子,你就是呆在家里我也让你每天大鱼大肉的,家里还缺你那点做县长的工资不成……”
……
在省城,金碧辉煌的某一个私密的地方,刚刚听完电视台对澄川这次选举的一个简短的,模式化的新闻报道,三只装满了昂贵液体的酒杯就碰在了一起。
“干杯!”
“干杯!”
“干杯!”
“严总真是神通广大,刚刚录下来的新闻,提前一天,严总就能让它上了电视,哈……哈……看这次那个何志军还能怎么跳,这一杯,就预祝我们旗开得胜,呵……呵……可惜蒋县长不在这里,现在正是她忙的时候,等过两天见到蒋县长,我到想听听她描述一下那个何志军现在是什么嘴脸,那个何志军不是一像挺牛嘛,自己还把自己当成澄川老百姓的保护神了,这次落选就让他好好的受个教训,哈……哈……”方瑞军一边恭维着严昌,一边打击着老何,一杯酒下去,脸上都冒起了红光。
“群众总是孕育着愚蠢,而不是智慧。”毛嘉伟还是那副倨傲的嘴脸,说这话的时候,特有伟人的派头,不过这个时候,他对严昌已经客气了许多,话题一转,“还是严总手段高明,上次的那点不愉快,还请严总不要放在心里了。”
“哪里会,和气生财嘛?”严昌笑眯眯的,要是他的那张脸再胖一点,那就真像个弥勒佛了,可惜的是,严昌的那张略显消瘦和阴沉的脸即使是笑的时候,也带着一丝肃杀和让人难以接近的狠辣意味,“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了,所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毛先生将来靠那个矿泉水发了大财,再有什么门路,可不要忘了我和方总才好。”
“哈……哈……这里的事可还要多多仰仗严总呢!” 毛嘉伟的眼中闪现着贪婪,“那个矿泉水公司的事……”
“毛先生请放心,一切均在计划中,就等蒋县长过几天接手了那个县长的位子之后,我们就可以一步步的来了。”
“好,严总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
严昌谦虚的笑着,心里却是另外一个阴冷的声音——等到时候再让你看看什么叫滴水不漏。
“严总,何志军那边是不是应该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了,这个人留在澄川,虽然已经不在县长位置上了,不过对我们的事却总是一个妨碍,搞不好还会坏事,现在他不那么惹人注目了,想做什么也方便了,以严总的能量,把事情做得漂亮点,应该不难做到吧……”方瑞军端着酒杯笑着,说出的话却如同眼镜蛇吐出的毒液,这种睚眦必报的阴毒个性,实在是方瑞军的特点。
严昌没说话,只是用手摩梭着下巴,方瑞军和毛嘉伟一看严昌这个姿态,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哈……哈……严总不必多心,吉瑞祥那30%的股份,明天就可以办手续,严总你也知道,吉瑞祥是上市公司,证监会这边有许多规定,第一大股东这么大份额的股权转让,有些门面上的手续和过程是要走一走的,既然大家都确定了彼此的诚意,想要一起做大事,我方某又怎么会小家子气,舍不得这点钱呢……”
“那就好,那就好,呵……呵……”严昌也开心的笑了起来,“反正这两天时间也够,一时也做不了什么事,等什么时候方总把手续办完了,让我严昌也尝尝做上市公司大股东的滋味,让手下的兄弟们多个盼头,再做下面的事也不迟嘛……”
方瑞军和毛嘉伟无声的对视了一眼,各自在心里暗骂。
在那次不欢而散的聚会后,方瑞军和毛嘉伟见识了严昌的强势,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方瑞军和毛嘉伟在亿龙巨大的财富诱惑下终于和严昌达成了“分赃协议”——严昌最初要求的吉瑞祥35%的上市公司股权变为了30%,这笔股权转让的费用完全由方瑞军和毛嘉伟协商解决,严昌不出一分钱,在转让之后,北极星公司就成为吉瑞祥的第二大股东,不过这个“订金”也不是马上就付给严昌,而是严昌必须帮蒋英凤在这次选举获胜之后付给,同时还附有一些特别的条件……
不过对严昌来说,当方瑞军第二次来找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北极星这只聪明的熊张着的嘴巴,终于可以合上一半了——方瑞军和毛嘉伟这两条迫不及待想要去上油“产卵”的肥鱼的半个身子已入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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