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模棱两可
穆默公使就非常不爽了！如果不是奥匈帝国表明的态度，德国人不愿意和杨打鬼闹出任何的不愉快来，因为从军事层面来说，和杨打鬼的合作，真的双赢的。
虽然双方的合作刚刚开展，虽然那个工厂还没有完全建好，可是效果却非常明显！杨小林无偿的转让半自动步枪和枪榴弹还有榴弹发射器的技术，这些武器装备都让德国军方十分的满意！
德国方面也是投桃报李，他们从德国拉来一批火炮，可以为义勇军组建了两个炮兵师，目前已经在路上，两三个月之后就能到。德国人还专门送来一批机器，并且为义勇军培训技工，让杨小林可以自己生产火炮。
这对义勇军真的非常重要！
双方在地雷的合作上可以说是最顺利的。义勇军的制式地雷目前也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就像沼气发电一样。可以前地雷有一个缺陷，就是撞针的问题。容易脱落和损坏，虽然这个几率不是太高，周同他们始终无法克服这个难题，技术和机器的条件摆在这里，产品生产出来不如人意，谁也没办法。
德国人介入之后，他们专门为撞针这一个小零件研制了生产机器，在双方技术人员的努力下这个问题马上迎刃而解，地雷的款式也在更新，威力加大许多，携带方便许多。
不光德国方面已经在大规模的生产地雷，义勇军这里也是一样，随着德国机器源源不断的运到东北，熟练技工的慢慢成长，军火产量越来越高。
杨小林在一些战略要道也可以大规模的布雷，黑龙江和俄军接壤的地方，还有中朝边境，一个月之内他埋下了三万多颗地雷，这样的手笔是他以前想都不敢去想的。
另外，双方合作还有很多成果是不为人知的，比如火焰喷射器已经正在投入生产。
在一八九八年的时候，一个德国军械工程师为了给军事演习制造焰火效果，研发出了火焰喷射器，然后它就一直作为一种道具，静悄悄的躺在德国人军械库的仓库里面，没有人重视它，包括德国人自己。
直到一战后期，战壕和铁丝网布成的防线让双方的士兵死伤殆尽的时候，火焰喷射器才从角落里面被拿了出来。一出手就是大显神威，把整个西线战场的英法军队在战壕里面一片一片的烧死！
可惜了，德国人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战争很快结束，他们没来得及使用这种极具杀伤力的武器。
杨小林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未来战场上的主要攻击兵器，他提出了研发，德国人马上转让了技术。
这种兵器可以攻击火力点，消灭防御工事内的有生力量，杀伤和阻击冲击的集群步兵。喷火器喷出的燃烧油料形成猛烈的火焰射流，能四处飞溅，顺着堑壕、坑道拐弯粘附燃烧，杀伤隐蔽处的目标。就算无法直接烧死隐蔽工事里面的敌人， 由于燃烧要消耗大量有毒烟气，也能使工事内的人员窒息。在攻击坑道、洞穴等坚固工事时，喷火器具有其他直射武器所没有的独特作用。
最重要的，是对敌人精神上的摧毁！
郝夫曼来电说的非常明白，火焰喷射器经过简单的改良之后，完全可以作为主战兵器配备给士兵使用，而且效果绝对让人惊喜！
像火焰发射器这样的产品，郝夫曼和杨小林签订了保密协议，在不遇到战争的情况下，任何一方都不得泄漏，使用，贩卖。
昨天他还接到了郝夫曼的电报，冲锋枪的研制已经被提上了日程，一旦成功，德国的军事力量必然会上一个台阶！合作是愉快的，所以穆默先生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中断和杨打鬼的合作。
没有想到今天萨道义就提出要灭了那个禽兽。而且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支持英国，连德国的盟友奥匈帝国都站在英国人那边。
这个时候穆默觉得自己应该衡量一下是不是要和那个禽兽保持一点距离了。不是说德国人害怕英国人和法国人，只是穆默觉得德国犯不着为了那个家伙和奥匈帝国闹的不愉快。可终止合作对德国又确实是一种损失，穆默的内心真的非常矛盾。
从萨道义那里回来之后他马上给郝夫曼发了电报，这个问题他需要征询郝夫曼的意见。同时也给柏林发了电报，汇报了今天的事情，并请柏林方面给自己指示。
在等待回电的时间里面，穆默就坐在电报机的旁边，一口一口的抽着雪茄。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杨小林的那一张脸来。
他也很讨厌那个家伙，当初被那个家伙卖了十三万德国马克，还是自己开价的，这简直是穆默人生中的最大的羞辱。但作为一个老道的外交官，穆默早已经忘记了个人的那点恩怨，他的任务是维护德国在中国的利益，他必须每一件事情都考虑国家的需要！
究竟怎么做才最符合德国的利益？穆默在北京找不到答案。
很快，两份电报的回电都来了。让穆默无法接受的是，两封电报的态度居然截然不同！
柏林方面的回电最快，他们的意见是马上终止和东北的合作，因为柏林方面和穆默一样，认为英国人态度坚决的要支持袁世凯剿灭杨小林的时候，杨小林没有机会。他们犯不着为了那个禽兽惹得奥匈帝国不快。
同时柏林还做出指示，让郝夫曼做一些工作，尽量把东北的那些军火专家也弄到德国去，当然，如果杨打鬼愿意就这样放弃，德国方面也可以接受他作为一个德国公民生活在德国，毕竟这是一个军事上的人才。
而在这件事情上更有发言权的郝夫曼先生从东北发来的电报则截然相反。郝夫曼非常肯定的告诉穆默，袁世凯真的不是义勇军的对手，就算有英国人的支持也不行。
关于外国人直接军事介入的可能，郝夫曼认为确实存在。但是他同时强调，就算英国人直接出兵，想剿灭杨打鬼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郝夫曼说义勇军正在进行整编，杨小林把整个义勇军整编为十个师。每个师一万人到一万两千人。虽然人数上面不多，但是这帮家伙非常有战斗力，他认为义勇军也许不是英国人的对手，但杨小林有能力让东北变成一个战争的泥潭！
英国人想赢得战争的胜利绝对不会那样的轻松！只要德国人继续和义勇军合作，让他们的武器更犀利一些，英法俄很有可能陷入其中不得脱身！
郝夫曼说这符合德国的利益，所以，他坚决反对这个时候终止合作，相反，现在应该把脚步放的更快一些，甚至因为在某些领域里面给义勇军一定形势的帮助，让杨打鬼更强壮一些！
两份电报截然不同的态度让穆默十分的为难。一方面是柏林的最高指示，一方面又是在这件事情上最有发言权的郝夫曼发来的电报，自己究竟是执行指示还是支持郝夫曼？
穆默把两份回电放在自己办公桌上面，看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最后给郝夫曼又发去一封电报：“你确定那个禽兽能把东北变成泥潭么？”
郝夫曼的回答非常干练：“我确定！”
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穆默先生终于做出自己的选择。这个日耳曼民族的外交官的血液里面也流淌着喜欢冒险的鲜血，柏林的指示看上去非常的正确，却没有那种博弈的精神。
他支持郝夫曼，尽管郝夫曼说的话在他看来有些不切实际，他对那个禽兽是不是能和英国人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是穆默还是选择了郝夫曼。
因为，一旦杨小林做到了，对德国的好处是巨大的！东北如果变成战争的泥潭，将成为英国人无法甩掉的包袱！同时，这里也将成为德国人军事产品的试验场，义勇军的战斗也会给德国未来的战斗提供范本。
说起来英国这个世界老大已经好多年没有打过大仗了，他们的军事战斗力是不是如同他们武器一样犀利？他们的士兵还是和从前一样勇猛么？让那个禽兽去试试吧。
穆默给柏林发去电报：“首相阁下，我认为关于关于东北的问题你们做出的决定有些草率，郝夫曼先生在东北的调查非常详细，他的回电附上，希望您能考虑一下他的态度。”
这一次柏林给他的回电就慢了许多，直到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穆默才接到柏林新的指示：“公使在北京的行动要和各国采取一致，如需直接武装干涉，可出动德意志在青岛的部队。东北的局势由郝夫曼把握，各项合作可如期进行，适当的把消息透露，让禽兽准备拼命。”
穆默笑了。
脚踩两只船这句话是中国人说的，但是这样的事情显然不是只有中国人才会做。特别是在外交上面，所有的国家在拿不准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这个立场，不能说德国人卑鄙，国家利益才是至上的和唯一的，所有的合作都是要看价值的。
穆默想看看杨打鬼是不是真的有那个价值！他马上给郝夫曼发去电报，指示郝夫曼，尽快把这个消息传达给义勇军方面，让杨小林提前知道，越早越好！
郝夫曼接到穆默发来的指示的时候也笑了。在这个问题上面他真的是整个德国最有发言权的人！
随着和义勇军军事合作的全面展开，他对义勇军战斗力也是越来越了解。郝夫曼先生认为义勇军是一支完全不同于世界各个国家的军队！在这个全世界都把火炮当作战场决胜力量的现在，义勇军甚至没有一支像样的炮兵。
杨打鬼的炮兵队伍基本上就是载涛留下的那一套班底，而且义勇军的炮兵一向是他们步兵的配合。假如让义勇军现在和俄国人还有日本人打炮战的话，杨打鬼必输无疑。甚至可能他连北洋军都打不过。
可这并不代表义勇军的战斗力不行！相反，和世界上其他军队不一样，义勇军把精力全部都放在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和小集团火力配合的完善上面。他们打堂堂正正的炮战绝对不是日俄的对手，但是义勇军步炮结合的战术是最完美的，日本人和俄国人已经吃够了这上面的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