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有人拉动了他对面的椅子,然后轻狂地坐了下来。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对面的声音冷漠狂傲,散发着霸道的气息。“我只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罢了。”
  林朗的双眼渐渐恢复下来,但是他依旧不能直视对方。
  因为光线太强,他几乎不能完全放下遮挡眼睛的手。而对方却隐藏在光线阴暗的对面,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你也是花文轩找来对付我的吗?”林朗猜测道,“你们最好放了我,要知道,你们是没有权利对我动用私刑的,我要告你侵犯公民的人-身-自-由权利!”
  “我有对你运用私刑吗?”对方无所谓地笑笑,“你确定你要去告我吗?好啊,那你去告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公安局呢?”
  去公安局,他无异于自投罗网。
  虽然说最终他并没对沈心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他已经有了投药、意图迷-奸这样的犯罪行为,就算不被判处死刑,也够他把青春岁月全部葬送在高墙里面的。
  眼前这伙人,不知道想怎么对付他。
  他们在云南边境把他抓住,然后蒙了他的眼睛,把他押上了一架直升飞机。
  深更半夜地能够调动直升飞机的,不是超级有钱的,就是手中有权的。
  直升飞机不知道飞了多久,他猜测大约两三个小时的样子,然后就被押解到了这里。
  下直升机的时候,他听到押解他的人对来接他的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称呼对方为“陆少”,想必这人大有来头。
  “你想怎么样?”林朗咬牙切齿地问道。
  如今形势比人强,他只有静观其变了。
  “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指使你那么做的,是谁指使你的?”被称作陆少的人由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疾言厉色起来。
  “没有人,没有人指使我!”林朗挺直脊背,语气坚决,“是我一时色迷心窍,想占沈小姐的便宜!”
  “你哄鬼呢吧?”陆少怒极反笑,“听说上海有两百块就能满足你的人,你想用什么体位就什么体位,用得着下药?那个药就不止这个价吧?”
  “我……我说了,是一时色迷心窍,我已经后悔死了,我也觉得愧对沈小姐!”林朗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听出你的声音了,你就是那天在宾馆里出现的那个男人!”
  林朗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想确认一下对面的人是不是就是宾馆那个人,却被身后的人用力按住肩膀,强行将他按回了座位上。
  “没错,就是我!”陆白倒是并不回避,径直点燃一根烟,悠然地点上了。“怎么样?觉得我很帅吗?假如我在唐韵娇的水里下这个药,然后再上她的话,不算侮辱她吧?”
  ☆、第111章 敢冒犯沈心棠者,杀、无、赦! ☆
  “你敢?!”林朗目眦欲裂,再一次的愤然起身。“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许你动她一根手指头!”
  “你很爱她?”淡淡的,不夹一丝感情的问话。
  “是,我爱她,我爱她爱得发狂,我愿意为她牺牲一切,我为她而生,为她而死!”林朗胀红着脸,几乎是咆哮出声,仿佛宣誓一般。
  “哇,真是好感动啊!”陆白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睛,“所以她叫你去给沈心棠下药,你就二话不说地去了?”
  “是……不是!”林朗差点被陆白诱出真相,恨不能把自己舌头咬掉,幸而他赶紧改了口,“我说过了和nancy没关系,是我自己对沈心棠起了色心……”
  “那你就该死!”陆白掐灭了烟头,蓦地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探身到林朗面前,一张脸阴沉如罗刹。“所有敢冒犯沈心棠者,杀、无、赦!”
  “但求速死!”林朗正对上陆白的双眼,一脸万念俱灰的神色,“所有的错都是我自己犯下的,我愿意为此承担罪责,但请你放过nancy,她只是个骄傲惯了的公主而已,她的人生不允许有污点……”
  “你想速死啊?你想得美!”陆白凉凉一笑,站直身子,伸手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朝旁边打了个手势。
  立即便有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的人走上前,他的手上,还握着一支针筒,此时正将针尖朝上,推出里面的空气。
  “你要给我注射什么?”林朗惶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慢慢逼近的针头,挣扎不已。
  他身后两双铁钳般的手臂死死地按着他,他挣扎也只是徒劳。
  手臂上传来蚂蚁啃噬般的痛感,他眼睁睁看着白大褂木无表情地将针筒里的药剂一点点推射进他的血管之中。
  “姓陆的,你不得好死!”林朗突然惊惧起来,大声地咒骂着陆白。
  “啪”“啪”两个结实的嘴巴子狠狠地抽到了林朗的脸上,阻住了林朗的叫骂声。
  “唉,真是头疼!”陆白伸手揉了揉额头,“这该死的混蛋,害得小爷今晚觉也没睡好!”
  “陆少请早点回去安歇吧,这里有我们呢。”旁边有小弟殷勤地说道。
  陆白轻轻“嗯”了一声,拖着略显疲态的身体慢慢朝外走了出去。
  沈心棠最终还是向公司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正高高兴兴地收拾东西。
  花文轩说等一下去商场给二老和她老家邻居们买点礼物。
  沈心棠夸他想得见到,难得主动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花文轩哪里会就这样便满足了,硬是又拉着她狠狠地缠绵热吻了一番才作罢。
  两人几乎是去百货公司里大扫荡,有给她父母的,还有给她外公外婆的,还有叔叔婶婶邻居家的小朋友,等等等等。
  因为沈心棠难得回去一趟,她以前每次回家也是会把身上的钱花上精光才作数,这次刚好拿了奖金,花文轩的钱也不用还了,她正好用来给家人购买礼物。
  不过花文轩怎么可能让她花钱呢,都是他直接用金卡付帐的。
  “上次你去见我妈,是你花的钱吧?我没有说是我付吧?”花文轩笑着安慰她,“所以喽,这次去你家,也应该是我出钱买礼物才对嘛。”
  沈心棠一听他说得有道理,想想反正他也不缺这个钱,而且这是他的心意,所以就没有再坚持了。
  本来小两口买东西买得挺开心的,花文轩一想到拜访过沈家两老后就能娶到沈心棠,心里忍不住地兴奋激动。
  要不是因为接到王有德的电话煞了风景的话,今天的日程真是无比美好的一天。
  王有德打电话来说把人追丢了,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生生把林朗给带走了。他们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是哪路来头,还问花文轩是不是他不相信自己,另外派了人手来。
  花文轩骂了对方一句“没用!”,又让他继续寻找,要是完不成任务,是不会拿到协议佣金的。
  而日前花文轩拜托朋友查的那个给他发通知短信的号码也断了线索,是个废弃的号码,这个号码只有两个联系人,一个是花文轩,一个就是林朗。
  和花文轩是发的短信,和林朗则是通话。
  这个人到底是谁?
  花文轩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
  好巧不巧的,他们在商场里遇到了正在母婴店里买东西的叶清欢。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蝙蝠衫,松紧带的七分裤,将墨镜推在头顶,正专心地看着一罐孕妇奶粉的详细说明。
  红裂感点。“清欢!”沈心棠松开花文轩的手臂,欢快地冲了上去。“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住在静安区的人怎么跑到黄浦区来东西了?
  “咦,心棠啊?”叶清欢见到沈心棠也是意外加惊喜,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衣服很漂亮,气色也很好,”看到跟过来的花文轩,叶清欢不由打趣了一句,“果然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
  “嗨!”花文轩主动和叶清欢打了个招呼。
  “嗨!”叶清欢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淡淡地回应了一下。然后就只顾着和沈心棠说话。“我刚刚去过亦明的画廊了,所以在这附近转一转。”因为瞄到花文轩手中拎了不少袋子,所以就问了句,“今天来大采购吗?准备要结婚了?”
  “是啊。”沈心棠甜蜜一笑,把这次回家看望父母的事情和她说了。
  “行啊,那真是恭喜你了。”叶清欢笑得有点敷衍,“王宝钏终于等来了薛平贵,你一定要幸福哦。到时记得给我喜帖。”
  “第一个就给你发。”沈心棠笑着回答。“等下一起吃饭吧?”
  “不了,你们的甜蜜时光,我还是回避一下的好。”叶清欢调侃了一句,然后又解释说,“我和亦明已经定好餐厅了。”
  “那好吧,我还有一些东西要买,那我先忙去吧,回头电话联系!”沈心棠买东西买得兴起,只顾着自己高兴,竟然忽略了叶清欢心不在焉的神情。
  “好,再联系!”她朝沈心棠轻轻挥了挥手。
  花文轩也笑着说了声“再见”,沈心棠便主动勾了他的手臂往扶手梯方向去了。
  叶清欢直勾勾地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甜蜜恩爱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扯了一记不屑的笑来。
  没想到沈心棠那样的人也能有这样的好归宿,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清欢比以前念书的时候更漂亮了你发现没?”沈心棠难得地八卦了一下,“她去韩国做过整-容手术的,不过是局部的,我最羡慕的是她的牙齿,她因为性子豪爽又喜欢笑,所以经常会露出牙齿,而她的牙齿却细碎整齐皓白,所谓‘明眸皓齿’,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吧?”
  “嗯,我记得她以前好像脸盆比较大的,刚才一看竟然秀气了很多,”花文轩接口道,“我猜她也应该是整过容的。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比她好看多了。”
  说到后来,仍不忘拍老婆一记马屁。
  “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沈心棠晕乎乎的还是挺受用的,“明明她比我漂亮很多好吧?”
  整-容已成时尚,变成和化妆一样能被接受的事情。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办法能让自己变得更好看,是无可厚非之事。
  两人说笑着走进了一家卖老年服装的店铺。
  几乎用了一天时间来购物。
  当然了两人也去小吃街吃了不少东西。
  饱了口腹之欲,又满载而归,今天还算尽兴。
  因东西太多,车子放不下,花文轩还另外叫了个出租车,专门用来装礼物。
  沈心棠看到车上满满当当之后觉得好夸张,想想她觉得好像没买什么东西呀,怎么就这么多了?
  想必花文轩的卡上也划掉了不少钱吧,沈心棠又有点心疼后悔了。
  逛街购物是一件体力活,回到家里沈心棠累得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花文轩亲自给她在浴缸里放了水,让她好好泡了个澡,放松一下身体。
  因为泡得太舒服了,沈心棠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还是花文轩把她抱起来,给她擦干身子,再抱回到床上放好后,他才去洗澡收拾了。
  第二天沈心棠就在家里收拾整理,给家里打电话说明天就回家,还带男朋友回来。
  接电话的人是母亲,她听说沈心棠竟然要带男朋友回来了,高兴得扭头就对正在屋外准备收割用具的老伴喊道:“她爸,心棠明天要带男朋友回来啦!”
  老爸一听这个令他头痛不已的女儿竟然想通了要嫁人了,也是高兴得什么似的,扔下手中的竹蔑就跑过来抢电话:“女儿啊,那男娃多大啦?做什么职业的?对你好不好?明天几点到……”
  一直聊了将近两个小时,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从两年前开始,父母就已经着急着催她赶快找对象。
  沈心棠总是拖着,父母很不高兴,每次她回家买的东西或是给钱,父母也不欢喜,只是耷拉着脸说:“我们不要你买的东西,也不要你的钱,我们只想看到你好好嫁人,我们心里就踏实安定了。”
  27岁的年纪,在乡下已经是老姑娘了。
  以27岁待嫁之身,沈心棠的存在,让父母在周围邻居中抬不起头来。
  不是猜测她身体有毛病就是说她在外面乱来的,总之沈心棠也知道这个问题很尖锐,回家的频率不高,父母也不愿意她回家。
  而且有了她这个榜样在,比她小两岁的弟弟也整天在外面晃荡晃荡,既不回家,也不听从父母意志去相亲。
  25岁的男子,在乡下也是没有行情的大龄男青年了,硬件条件不过硬,是很难讨到媳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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