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他被那移动着的黑影吓了一跳,想大叫却被自己死死的捂住嘴巴。那黑影虽然很是快速的在地面移动着,却是没有向他这边游走来,若是自己这猛然间的大叫,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给吸引了过来,那就真的是想跑都跑不掉了。他一边小心的继续跑着,一边回头看着那黑影的举动。那黑影的举动也是颇为奇怪,从河岸边上游走而来,却是直奔河中央而去,他只看见那个黑影一个猛子扎下水面,以为会直接沉到河底,却没想到那黑影竟然直接漂浮在了河面之上”
  “真的是漂浮这一说法。那醉汉给我信誓旦旦的保证,说错一句就让我给他十个大嘴巴。他说那黑影从河岸边滑进河面上,竟然没有下沉下去,而是直接漂浮在了河面之上。从始至终,那个黑影却是从未动过,按理说那么重的一个人,如果什么都不做,不可能还能够浮在水面上,可是他的的确确看见那人影就那样浮在水面上,逐渐往河道中心漂流而去,最后在中心停顿了片刻,才是终于沉入河底,消失不见了。他趴在地上却是一动不敢动,生怕那可怕的东西又突然浮出水面直奔自己而来,于是就那样一直待到了天亮,却是在再没有出现过其他的怪事,他碰到了清晨顺着河道跑步锻炼的人,这才壮着胆子去昨晚那黑影经过的地方看了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最后也只能当做见了鬼回家烧香拜佛去了。”
  吕布韦的故事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这里面含有的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先不说那醉汉所说的那晚经过是否属实,首先光是那黑影的描述就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没有任何的动作,却能够在地面上爬行,在水面上漂浮,光是想要做到这两点就让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实现这些的。
  “会不会是那个人看错了,没有他说的那么诡异,根本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塑料袋之类的,只是当时天色比较黑,他也是被自己吓住了,所以才产生了那么多的自我催眠般的感觉,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提出了我的怀疑。
  “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因为照常理来说,那个黑影根本不可能存在,更何况还是以人的特征存在,他也没有任何的证据特征表明那个黑影存在过,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只不过——”吕布韦顿了顿:“传言想要流转,光是这一件怪事,恐怕是远远不够的。而接下来的几天,就又发生了一件很多人都亲眼看见过了的怪事,这一点,却是他没有办法作假的了”
  “另外一件怪事?”我张了张嘴,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啊。”
  黄河鬼沼【八】第二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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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鬼沼【八】第二件和?
  吕布韦从附近村子里的那个无业游民那里打听来的故事,却是让我狠狠地大吃了一惊,先不说到底那个所谓的黑影存不存在,光是他对那个人影的描述,就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只是我对这个故事的靠谱程度颇有怀疑,吕布韦也不着急解释,却是讲了一件被其他人看在眼里的,另外一件怪事,而这件事情,却是彻底让水鬼的传言传遍了附近的所有村子,连带的村民近些时候晚上都不敢出门了。
  而吕布韦之所以住在这里,也多多少少是因为这个原因。村里人似乎已经有些恐惧那个东西的出现了。
  “什么事情,难道是那个是人非人的东西又出现了?”我有些略带激动般的问到。
  “那倒没有,不过却出现了一样让所有人都觉得会与那个所谓的水鬼有关的东西——一具尸体。”
  “尸体?”我有些疑惑:“不是说过了吗,黄河上游不时就会飘下来一两具浮尸,村民应该已经对这个习以为常了,他们又怎么会害怕这个东西?”
  “普普通通的尸体他们自然是见过,但是那样诡异的尸体,他们却是第一次看见,也难怪他们会觉得这里最近出现了一只水鬼了。”吕布韦的眉头皱了皱,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亲眼看见过他所谓的诡异的那具尸体。
  “多诡异?三只手还是三条腿?”
  “也不是——那具尸体是被魏老爹打捞上来的,魏老爹就是这一带的捞尸匠, 几乎所有的浮尸全部都是被他从河水里打捞出来的,他也因此有了一个外号,叫做——算了,这些事情明天我们再谈吧,反正等天亮了我们也会去找他的。” 吕布韦顿了顿,接着说道:“他本来以为只是一具跟往常一样的尸体,他用快艇将尸体带到河谷边的大树下用绳子系住,然后跟往常一样的开始检查尸体的衣服口袋,看看有没有手机钱包一类的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存在。”
  “那具尸体腐化的程度不高,死亡的时间显然并不是很长,因为他的体表明显跟那些浸泡了很久的尸体差别很大,浮肿现象并不严重,照道理来说他是不会漂浮起来的。魏老爹只当是今天河水比较急,将这具尸体给冲了起来。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而且最近几个月尸体突然地增多也成了习惯,所以魏老爹也未曾多想,还是照着从前的步骤对尸体进行处理。尸体是个老头模样的人,白色的头发仍然挂在头皮上并未脱落,他干瘪的脸也因为浮肿显得越发苍老,看样子更像是得了绝症而自杀的老头。”
  “可是,就在他翻开尸体的衣服,想要看看尸体的衣服内兜里有没有装着钱包的时候,尸体被衣服遮盖住的里面,却是将看惯了尸体的魏老爹都是吓了一跳。那尸体虽然外表保存较好,被河水浸泡的时间不长,可是他的躯体内脏,却是统统不翼而飞,只留下了近乎空荡荡的骨架。这就好比有一个暴露狂突然在你的面前掀起他的大衣,你却只看到里面的骷髅架子一样,实在是诡异之极。”
  我被吕布韦的这个故事又一次调动了紧张的情绪:“然后呢,然后呢?”
  “魏老爹自己也是极少见这种情况,当时在场的有好几个人,都觉得这是有些不详的征兆,让魏老爹不要留着这具尸体了,尤其是听说了那个醉汉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之后,他们却是不可避免的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都劝说魏老爹松了绳子,让这尸体随着河水飘走算了。魏老爹想了想也是觉得这尸体的死状颇为诡异,不是被变态死后鞭尸就是碰见什么不详的事情了,哪一样都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到了一个钱包,于是只将钱包留下,尸体却是直接松了绑,顺着绵绵不绝的河水滚滚而下,再过几秒,却是在河水中沉沉浮浮,再也看不见了。”
  “魏老爹看着那消失的尸体,终于也是松了口气,然后才打量起了手里的这个钱包,如果能够在钱包里找到身份证一类的东西,他就有必要将这个汇报给公安局,让他们去处理所谓的失踪人口。可是,就在他打开钱包拿到身份证的时候,他自己却是又一次呆在了当场,几人凑上前去,看了看魏老爹手里的身份证,顿时大呼可怕,四散而去,只留下呆呆的魏老爹一人在那吸着闷烟。而自此之后,那有水鬼的说法便是不胫而走,传的有些沸沸扬扬了。”
  “身份证?什么身份证能够把这些人吓成这样?难道身份证上写了我是水鬼四个大字?”我有些奇怪,一张身份证怎么就能推理出水鬼的存在了?
  “那身份证确实是这其中的关键,因为那身份证上的人,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吕布韦的表情也是不敢相信。
  “什么二十多岁的青年?不是说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么?”我小声惊呼道。
  “所以才会出现水鬼的这种说法,魏老爹也不敢相信当时的情况,可是他是清清楚楚的看见过那具尸体,他和身份证上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他一看便知,他这些年见过不少尸体,泡的肿成一个气球样子的尸体他都辨识过,更可况只是变的衰老了以后的样子。他自己虽然不想相信,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那个看起来花白头发的老头子确实才是一个二十五岁的青年只是没有人能够解释得了,为什么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尸体会出现如此奇怪的情况,不仅内脏躯干消失不见,更是整个人直接衰老了好几十岁,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里开始疯传水鬼在夜晚吸食落单的人的精气来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而被吸食完精气的人,统统都会变成一个年老的老头,更会被饿极了的水鬼吃掉他的血肉,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怪事了”
  吕布韦的故事讲完,我却是陷入了深深地思索当中,之前那名无业青年看到的情景还没有来的及解释,现在竟然又冒出了一具莫明奇妙衰老的尸体,这一出接一出出现的离奇事件,却是将我也彻底整了个糊涂,也难怪吕布韦在这里头疼不已了。
  “前面一件事情的真实性虽然不能够考证了,但是第二件事情却是有数人都在场,基本上没有办法造假的,所以,邓龙,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知道一点——就在最近,这里的黄河河道里面,出现了一些问题”吕布韦的话说的斩铁截钉,但是我却头疼的要死,我跟他的到来是为了调查黄河浮尸突然增多的原因,但是光现在就突然冒出了两件根本没有办法解释的怪事,实在是让人信心受挫。
  “也就是说,恐怕真的不是用普通常理就能够解释的离奇时间了,是么?”我像是在问吕布韦,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大概就是这样了,我已经两天都没休息了,想这个事情想到头疼。你来了我还能稍微休息一会,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我先睡会,不然真的就得困死了。天亮以后我再带你去找魏老爹了解下更多的情况。”话音还未落,吕布韦就一头栽到,躺在帐篷里的睡袋里睡着了。
  我被他突然地举动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家伙因为过度劳累昏了过去,连忙爬过去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看到他呼吸平稳,面色还不算苍白,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仍然没有解决,首先就是我们不知道这两件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跟黄河浮尸突然增多之间有没有必然的联系,如果没有,仅仅只是偶然的情况,那么就真的只是白费功夫绕了一圈。
  可就算知道这些事情全部都是联系在一起的,我还是没有办法从中得到合理的解释,难道真的只能够用可以解决一切的鬼神之说来解释这一切了么?
  大脑此刻真的是一片混沌,我决定从头整理一下时间顺序和思路。
  这个时候的我习惯性想要翻出一个笔记本,然后在上面记下我的想法,可是这次走的有些匆忙,竟然连整理线索必备的笔记本竟然都没有带来。不过——我似乎带了另外一本笔记本来了。
  那本黑漆漆封皮包着的日记就在我的包里,我从后开始翻找,想从上面找出一张没有写字的空白纸上,可是却发现那日记本的最后一页都写满了字,根本没有给我写下线索的位置。
  而且,照这样看来,我的这本日记似乎还是一面残缺的日记,因为我的暴力拉扯,导致跟封皮粘着的最后两页似乎也留在了家里的书柜里那上面可能记载着爷爷记载的这个故事的最后结果啊
  该死,我现在才后悔起自己当时的冲动行为了,如果我回家发现父亲竟然已经将那个旧书柜处理了,我可能真的没有办法读到爷爷的这个故事的结尾了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现在我只希望能够赶紧帮助吕布韦处理完这边事情然后飞回去,但愿还能赶上老爸处理书柜的速度。
  心里这样想着,手中依旧在翻找着日记本里的空白纸张,既然决定要先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线索总要赶紧整理出来吧。
  “滋啦。”从日记本里突然掉出了一样东西,它原本是夹在日记本的中央,我一直都没有看到,如果不是今天要找这空白的纸页,恐怕也没有办法这么早发现这样东西。
  不过——我慢慢地将它从地上捡了起来,细细的打量了半天,这究竟是——?
  黄河鬼沼【九】画和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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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鬼沼【九】画和落日
  我因为想要整理线索而拿出的那本漆黑的日记,却没曾想竟然从里面掉出了一张略微发黄的白纸,着实让我诧异了一番。没想到爷爷的日记里,竟然还藏了这样东西。
  只是拿起那张纸展开来细细打量,心中的疑惑却是更深了,这纸上竟然是一副笔墨临摹的肖像画。那几笔很是简单,却是将一位少年的轮廓够勒得淋漓尽致,从他的眼睛到他的嘴角,每一处都是颇为真实细致的样子。纸张有些发黄发皱,明显保存了不少时间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幅画,到底是谁,在哪个时间放进去的。但是最大的可能性,恐怕还是这本日记的主人,也就是我的爷爷自己放进去的。
  但就是这幅画,却让我有些不明所以,爷爷在这里保存的这张纸,画的到底是谁?
  首先能够肯定的就是,这个人绝对不会是我的爷爷,因为我的爷爷的样子我还是能够模糊的记得的,光是脸上那开圆的眼角就要有着明显的不同,所以这画上的少年自然不会是年轻时候的爷爷。
  但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我自己想到的唯一解释,恐怕就只有是那三位神秘少年当中的一位了,那个时候想弄一张照片怕是不容易,只能找一些画工扎实的人来对着人或者口述临摹,也就是现在照片的作用。
  只是——爷爷留下这个人的样子,又是什么目的?
  我看了那幅画半天,却没能看出其他的蹊跷,画上也没有写字,我能够得到的信息只有这位少年的样子,看起来颇为清秀,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他日记中那位模样清秀的领头少年了。
  日记我才看到开始那里,尤其是三位少年的来历和为何要找到那神秘莫测的万人坑,这其中的原因恐怕都记载在这日记里面,我此刻有些心痒难耐,差点忍不住就抱着日记本读下去了。
  不过现在的确还有正事要做,浮尸的案子我都没有头绪,还是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比较重要。眼见实在没有刻意写字的地方,我只能将那副画像重新塞回日记本里小心保管着,然后从包里翻出一包餐巾纸,从里面抽出一张写了起来。
  餐巾纸很薄,我的字写在上面歪歪斜斜,但也胜过我用脑子去想了。
  按照时间顺序来梳理一下事情的整个经过的话,过程应该是这样——
  首先是黄河兰州段流域最近突然出现了浮尸数量猛增的情况,原因尚且不清楚,但是恐怕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而能够证明这个想法就是半个月来发生的这两起怪事。
  第一件就是那个无业村民深夜回家时在岸边看到的那个诡异的人影,虽然可信度不高,但是我们也实在不可能将它忽略。
  第二件则要靠谱得多,那就是魏老爹这个职业的捞尸匠打捞上来的一具诡异的尸体,这件事是好几人同时看到的,不会作假,也就是说真有其事了。那么至此,那具尸体的诡异之处就暴露了出来,按照魏老爹的说法,那具尸体的内脏血肉却是不见,只留下了空洞洞的骨架子,那到底是什么导致的这样的可能性?
  黄河流域不可能有凶猛的食肉类淡水鱼存在,而且即使要吞吃尸体也不可能仅仅吃掉内脏等方面,所以被正常的鱼类吞食不太可能造成那样的结果。还有就是他们提到的尸体的外貌与身份证上的信息有着明显的不符合,尽管在水中浸泡了短暂的时间,可是尸体也不可能直接由一个青年人变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都不可能。只可惜尸体已经被冲走,想要再去验证引起那种变化的原因怕是已经困难了。
  而这怪事怪事仅仅只是一个开端,至少没有对吕布韦所在的国安局造成太大的影响,真正让吕布韦卷进这个案子里的原因则是调查浮尸增多原因的组员的一死一失踪。
  吕布韦的第一位组员,在大约一个星期以前来到这里,想要调查清楚浮尸增多的理由,可是却被人发现溺死在了岸边,没有其他的伤痕。我们实在无法肯定他死亡的原因到底是偶然或者是蓄意,想要杀一个人很简单,想要出现意外也很简单,我连那个人的尸体都没有见到,自然也没有办法下结论他死亡的根本原因,也许真的是在调查的过程中不小心失足落水也说不定。
  然后就是来接替这个死去的组员继续调查工作的第二位,这位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就离奇的失踪了,没有汇报调查结果,没有请假,没有回家,他就像突然在这个地球上蒸发了一样。所幸的是现在我们依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只是吕布韦对他的情况却是没有丝毫的乐观想法,他觉得,我们或许只是没有找到他的尸体罢了。
  吕布韦是最后一个接手这个案子的人,他得为他的这两位组员负责,所以他才会不休不眠的到处打听这边的情况,只是他的脑子似乎不怎么配合,一直保持着一种混沌不清的状态,所以他请了我过来,帮他分析下这边的情况。
  到目前为止,我和他都没有遇见那两位组员所碰到的特殊情况,我也不知道对于我俩来说这到底算不算好结果,有一句话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我们一直碰不到那些人遇见的诡异情况,可能我们根本无法贴近这些事情的真相。
  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了,只是我实在无法联系出上面那些事情当中的奇怪关联,且不说那水中到底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光是那些尸体的诡异现状我都没有见过,恐怕真的没有办法将我的推论继续下去。
  我抬手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早上的五点多,吕布韦还在休息,我也不忍心将他叫醒,他的确是忙得连睡觉都没有好好睡过了,这次就让他睡到自然醒再说吧。
  然后这个时间,我偷偷一乐,反正不等到天亮亲自去河边看看也没办法继续深入思考,不如趁这个时间将日记本再看上一段,也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日记本再次打开,翻回到我上次停止的地方,爷爷的故事再一次开始了。
  落阳岭真的是一个非常古怪的地方。
  这是邓涛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贴近那片被周围人称之为禁地的地方,以前的他偶尔会路过,但是绝对不会有往这边踏出一步的想法,光是那幽暗漆黑的山林里散发出来的诡异味道就足以让所有想要靠近它的人内心不安。
  此刻的太阳已经接近西斜,落日的余晖正在最后的挣扎,试图将它的光热最后的传递给地面上的每一处地方,只是这每一处的说法,并不包括处于山脊背面的落阳岭,那里终年难得照到阳光,却依然生长着稀奇古怪的各种树木,有人说,那是因为里面埋葬了太多太多的尸体,导致地下的养分太好,那些植物根本已经不需要阳光就能够存活了。
  邓涛在前面带路,他一边走一边小心的回头看上一眼,他怕那三位少年只是故意诱拐他去那个地方看上一看,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三人就会突然消失,留在自己一个人在这从骨子里就透出邪气的地方原地打转了。
  只是那三位少年的表情却是跟常人无异,一点也看不出害怕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他们不知道关于此地的传言,还是说他们身怀绝技,所以根本就不怕这里的所谓妖魔鬼怪。邓涛悄悄地看了那个领头的少年一眼,觉得他的表情似乎还带有了一种另外的色彩。
  是兴奋?还是什么?
  邓涛不知道,邓涛也不想知道,他只想赶紧完成任务,然后拿着他手里的银钱开溜,可是那三位少年没有开口,他也不敢提出离开的请求,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往洛阳岭里面走去。他的手紧紧的抓着那十数枚银钱,汗水已经将银钱浸透,在他的手里变得滑腻。
  那三个少年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邓涛,但是邓涛知道那只是暂时的称呼,方便邓涛与他们沟通和区分,因为不会有人的名字叫做赵金,赵木,赵水。不过他们三兄弟都同姓赵这点倒是可以考虑,不过这也不是邓涛需要在意的地方。
  领头少年的称号是赵木,倒是比较符合他那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的云淡风轻的形象,他似乎是队伍的里二哥,性格上比起那个黑壮的少年赵金看起来更加随和,所以也因此担当了这三人当中的主事者,基本上所有的决定都是由他在下达,令外两人却是从来不会有任何非议,好像非常听从这个人的意见一样。
  只是这三个不止来历的少年,背负着那一身好武艺,却不知道是为何跑到这荒郊野岭来找这所谓的万人坑来了。赵木的手里始终提领着那块黄铜色的小镜子,邓涛偷偷瞄过几眼,上面竟是些乱七八糟的符文一样的东西,他看不懂,但是看起来似乎很神奇的样子,而这三个人似乎在根据那镜子上的一些反应在找些什么。
  难道这三人是——摸金校尉?
  邓涛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可是很快他就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摸金校尉就是盗墓贼,一般都流窜在各地古都墓葬聚集地循环作案。这战乱年代更是让这门职业成了捞钱的好去处,不少军阀组织为了凑够军饷就光明正大的找墓穴,炸墓穴,从里面得到的宝贝统统换成现钱充作军饷。
  历史上上比较知名的盗墓贼头领就是三国时期的曹操了,他虽然不亲自动手,却组建了一只完全是用来寻龙点穴的盗墓贼队伍,而摸金校尉的称呼也就是由此而来,也就是他开创了盗墓补贴军饷的先例,至于项羽那个倒霉蛋,却是一把大火烧了整个阿房宫,估计给他秦朝的民脂民膏他都不会要。
  邓涛听说过这门职业的存在,但他却是深知自己没有那个身手和能力,所以也没有考虑过去做这个,只是这次碰见的这三人,那灵活的身手和手中那个神奇的小东西却是跟他想象当中的摸金校尉的身份很是符合。
  只是他同样知道,摸金校尉这职业跟传统职业一样,一般都是上面几代传下来的,一般都不会派出年轻的后辈单独行动,看这三人的年纪,怕是没能够到那种出神入化的地步,家族里的老人恐怕不会放这三人单独出来就对大墓动手,所以邓涛又觉得这三人不太可能是摸金校尉了。
  “大哥,我们好像真的找到地方了。”邓涛听见背后那个三弟赵水小声说道,那声音里有着忍不住的激动。
  “嗯,这次又能够有一个人完成任务了。你也别太激动,小心应付一会的情况,可不要出了什么岔子。”赵木淡淡的回到,他似乎也注意到了邓涛在偷听他们的对话,眼睛微微眯起,将邓涛吓得够呛,忙把注意力收回到了前面的山路上,不远处,那座漆黑的山林已经近在眼前,一条细小的山路蔓延进入落阳岭深处,再也看不见。
  此刻的落阳岭,却像一个等待猎物上门的血盆巨口,慢慢的等待着他们四人的进入。
  邓涛的心又开始砰砰乱跳起来,他刚刚听到了那两个少年之间的对话,他们似乎知道会在这里面发生什么事情,所有才会说——有什么情况将要发生了吗?
  邓涛吞咽了一口口水,手脚有些发软。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卷入那三个少年的事情当中并且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这里的机会。
  “嘎嘎嘎。”林中突然传出一阵怪鸟的鸣叫声,伴随着这声响的发出,却是有着不少奇怪的窸窣的杂音从林中传来,它们很是配合的让邓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感觉周身发冷,差点挪不动步子。
  而正前方的山谷缝隙中,落日的余晖今天最后一次打在他的身上,却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暖意,阳光,终究要消失了。
  黄河鬼沼【十】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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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鬼沼【十】困境
  前方是一颗歪脖子大树,莫明的歪倒在进入林中那条道路的中央,斜斜的阻碍了进去的路线,邓涛看了看那棵枝桠扭曲的老树,心中却是万般想法翻江倒海。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林子里一定有着什么不好的东西在等着猎物的进入,他实在不想陪着这三人一起进入到这密林当中。
  可是那三位少年全都没有发话,他自然也不敢提出要走的请求,只是他的步子越来越慢,明明十数米不到的距离,却是走了近一分多钟,那步子近乎要停滞了。身后的那三位少年却是似乎没有注意到邓涛的异状,他们的注意力此刻全部集中在了前方的那片阴影中,眼睛里透露出的是一种邓涛有些不能理解的表情。
  是激动,是狂热,是茫然,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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