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王之证 第248节
那就是人心不齐。
贝勒加的远征军主要由安格朗德氏族的难民和其他王国的勇士们组成，对于自己安格朗德氏族的难民，他们和绿皮之间有血海深仇，他们无法忍受长时间在防御工事后面躲避。
其他矮人王国的勇士们则是被贝勒加通过演讲和重金聘请、甚至是口头许诺光复八峰山之后能够分享财富。
现在这些都没有，他们如何能够忍受？
又继续战斗了几天，贝勒加开始感到了沉重的压力，火炮的炮弹和矮人游侠的弩矢、火枪手的子弹数量告急，哥布林的骚扰永无止境，好不容易建设的防御工事在哥布林滑翔投石机的攻击被摧毁。
矮人的士气开始动摇，在这种情况下，贝勒加被迫同意了离开防御工事，出来和史卡斯尼克与它的邪月部落野战。
这正中史卡斯尼克的下怀，这个哥布林军阀终于等到了它想要的结局，在它的命令下，成千上万的绿皮军队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出来野战的矮人远征军。
连日苦战，弹药缺乏，士气低迷的矮人远征军被绿色的潮水淹没，矮人们虽然善于抵抗，作战英勇，可还是抵挡不住绿皮的猛攻，大败亏输，被迫放弃了山脚下的防御工事，朝着大门撤退。
然而，矮人的速度太慢，他们很快就被绿皮大军追上。
为了掩护远征军的撤退，一部分矮人军队朝着绿皮大军发起了决死反冲锋。
“我的国王，我们掩护你！你快逃！”安格朗德氏族的一队铁锤勇士朝着绿皮部落发起了一波接一波的冲锋，想要拖住绿皮大军的进攻。
贝勒加眼见自己的远征军正在溃败，心如刀割，他只得疯狂逃命，安格朗德的国王抬头一看，一大群暗夜哥布林狂热者已经拦在了矮人远征军撤退的路上。
左边，是数百欧克兽人小子和哥布林史奎格骑手。
右边，是成百上千的哥布林座狼骑兵。
就在他的背后，数量起码两万的哥布林小子和大群欧克兽人，史卡斯尼克甚至将自己的两支亲卫队“八峰山战将亲兵小子”和“八峰山狂徒”派上了战场。
“我们被包围了！”有矮人大声地悲呼道：“葛朗尼啊！请赐予你的子孙们力量！”
“我们逃不出去了！”
“战斗！战至最后一人！”
矮人远征军陷入深深的动摇之中，四面八方的绿皮潮水将矮人的远征军逐渐蚕食、淹没。
贝勒加在亲卫队的掩护下仓皇逃窜，安格朗德的国王忍不住嚎啕大哭，他为这次远征做好了非常详细的准备，结果还是败得如此容易，氏族的力量已经非常衰落了，这样下去，要何年何月才能光复八峰山？
一想到这里，贝勒加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他看见许多矮人勇士正在用自己的血肉拦住绿皮军队，铁锤勇士们正在发起一波接一波的决死冲锋掩护同胞撤退，雷鸣枪手和矮人游侠都被迫近战，然后被绿皮屠杀一空，加农炮队为了不让绿皮得到矮人的攻城武器，引爆了火药桶和冲上来的无数绿皮同归于尽。
就在不远处的高台上，史卡斯尼克正在指挥着这场战争，眼尖的它马上发现了贝勒加的身影，这位狡诈的哥布林军阀立即大喊道：“那个穿着蓝色披风！上面有红色锤子图案的矮垛子是贝勒加！”
贝勒加听见了之后心底一凉，他很明白落在史卡斯尼克手中的结局是什么，所有被绿皮俘虏的矮人会被剃光胡子和头发，在脑门上烙印一个绿皮的刺青，这对矮人来说比杀了他们都要难受，被这样做的矮人精神会变得不正常，再也无法恢复。
安格朗德氏族的国王赶紧将自己的披风扔在了地上，率领着亲卫队继续逃命。
“啊啊啊！”史卡斯尼克看见绿皮们都抢着朝那个披风冲去乱成一团，放着贝勒加逃走了，气得大叫：“那个长胡子的是贝勒加！！！”
绿皮们听到了史卡斯尼克的命令，放弃了披风，开始在混乱的战场上寻找着长胡子的矮人。
贝勒加听到了之后赶紧抽出短刀将自己的胡子割下一截，保持和正常矮人差不多长，安格朗德氏族的国王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割掉胡子固然是无法洗刷的耻辱，但是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光复八峰山的使命永远无法实现了！
目标又失去了，绿皮们找不到胡子特别长的矮人，再次各自为战。
“啊啊啊啊！白痴！”史卡斯尼克气得跳脚：“中等长度胡子的是贝勒加！”
“？？？”绿皮们一脸懵逼，手中的动作就这样停了下来。
战场上都是中等长度胡子的矮人啊。
绿皮的进攻瞬间停止，所有绿皮都没明白老大是什么意思，就依靠着这个机会，贝勒加率领着两千残兵杀出了重围，朝着八峰山大门所在之处逃走。
“蠢货！蠢货！”史卡斯尼克正打算率领部队追击，就在山腰之处，突然炸塌了一个矿洞。
“轰！”
所有人都被这个变故惊呆了。
成群的鼠人军队从大洞里面如海啸一般冲了出来，它们当场将绿皮军队撕成两段，邪月氏族在措手不及下被鼠人打得溃不成军。
幽绿色的矿洞中，一头红色的鼠人军阀正在喋喋不休。
“yesyes！胡子玩意，已经die、die！小、小绿皮玩意，会被我们的大、大、大魔鼠帝国，撕、撕碎，yesyes！进攻！”
数千的鼠人军队加入战场，从侧面袭击了绿皮军队，邪月氏族被偷袭，损失惨重。
“不、不好了！老大！是鼠、鼠人！”哥布林萨满朝着史卡斯尼克大叫道：“鼠、鼠人来偷袭我们了！”
“奎克！是奎克！传令，让小子们别去追矮垛子了！都给我回来打老鼠！”史卡斯尼克愤怒至极，它大叫道：“先打老鼠！”
“是！”
此时，贝勒加收拢了远征军剩下的三千多残兵已经逃出了一小段距离，远方，邪月氏族和鼠人军队正在激战。
“我的国王！是鼠人，它们偷袭了邪月氏族！绿皮们暂时没工夫管我们了！”一位碎铁勇士朝着贝勒加大喊道：“趁着这个机会，快撤吧！”
“撤退！撤退！”
第328章 婚期将近
贝勒加足足逃了五天多的时间，他率领着三千残兵沿着恶地一路逃命，直到逃至巴拉克-海门关的附近，溃兵这才停下了脚步扎营休息。
此时的矮人远征军已经是极为狼狈，而且断粮两天，也就是矮人这种特别顽强的生物可以坚持，即使如此，当贝勒加逃到海门关附近的时候，这群矮人也到极限了。他们胡子散乱，许多人身上都带着伤，有些人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甚至起脓了。
远处，海门关出现在了这支远征军的面前。
海门关是旧世界一座独一无二的矮人城塞，和绝大多数的矮人城塞不同，这座矮人城塞临海，是一座巨型深水港和矮人海军舰队的驻扎地。这座城塞建立在黑湾北边海岸的峭壁上，来自各地的商人们都在此卸货，并通过颅骨河，然后陆路运上永恒之峰和矮人至高王贸易。
尽管海门关的城塞规模距离如永恒之峰和八峰山等地方相比有所差距，但是它却是旧世界除了马林堡以外第二大的贸易中心，除了本地的十万矮人原住民以外，至少有五万帝国人在此定居，流动人口多达十万，在此地可以找到阿拉比的香料，布列塔尼亚的红酒，基斯勒夫的熊皮，诺德的矿石，高等精灵的珠宝首饰甚至是露丝契亚的各种珍贵药材。
海门关的防御坚固程度无比惊人，没有任何军队可以在数百门大炮的不间断轰击中靠近没有道路的峭壁，唯有通过海路进攻海门关的深水港才能靠近海门关的城楼，但是显然，在无数岸防炮台、帝国海军和矮人铁甲舰队的联合保护下，没有任何一次进攻成功靠近过海门关。
安格朗德的远征军就是在此出发，而现在他们战败归来，贝勒加看着自己的胡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安格朗德氏族的首席大工程师哈尔哈弗-捞金者开口了：“我的国王，这次远征失败了，我们要做的是收拢败军，另作他图吧。”
“……也只能这样了，但是现在我们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么？”贝勒加再一次尝到了失败的苦楚，但是在三百年的寿命中他已经学会了坚强，自封的八峰山之王现在手中没有控制八峰山任何一块土地，甚至就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而现在他要面对的是，整个世界屋脊山脉的所有矮人王国，他都已经去借过兵和借过钱了，包括眼前的海门关，海门关的国王名叫拜尔诺夫，是个刚毅顽强的人，贝勒加已经向他借了两千军队，现在只有五百人回来。
安格朗德的国王只觉得自己无颜再去面见这些帮助了自己的矮人兄弟，他不想进去海门关了：“我不想进去，我们继续往西走吧，哈尔哈弗，你进去，让柯玛妮克带着孩子出来，我们马上就走。”
“是……”哈尔哈弗知道贝勒加很痛苦，他低声应是。
柯玛妮克是安格朗德氏族的王后，贝勒加的妻子，她正带着贝勒加唯一的嫡子待在海门关，等着丈夫的消息。
矮人的婚姻十分独特，因为在矮人的总人口中，女性矮人仅仅占总人口的十分之一左右，因此，矮人的婚姻和人类与精灵都不同。
矮人之中，一般是几个兄弟一起娶一个老婆，甚至在贫穷的家庭中，一整个家族的宗室一起娶一个老婆。
这个习俗早有传统，矮人的三位主神，矿洞和铁匠之神葛朗尼、战士之神葛林姆尼尔是兄弟，治疗与保护之神瓦拉雅是他们共同的妻子。
只有像贝勒加这种出生高贵的国王，才能单独娶一个老婆，不用和别的矮人一起共妻。
贝勒加不能在海门关附近久待，他知道史卡斯尼克一旦打退了鼠人肯定就派军队前来追赶，趁哈尔哈弗进海门关去找柯玛妮克，贝勒加解散了所有矮人雇佣军，只留下了三百由碎铁勇士和铁锤勇士组成的安格朗德誓言亲卫和一队矮人游侠，这些人是他最忠心的属下，他们发誓无论贝勒加到什么地方他们都将誓死追随。
等了几个小时之后，安格朗德氏族的王后带着几十个誓言守卫出现了。
这个女矮人衣着朴素，身高大概在一米四左右，梳着两个棕色的大辫子，她牵着一个小矮人，这个小矮人今年才四十多岁，在矮人中还是未成年人，他就是贝勒加的儿子，安格朗德王族卢恩国王的最后血脉。
“柯玛妮克……”贝勒加看着自己妻子衣着朴素，差点又流下泪来，他的妻子出身高贵，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了他，但是贝勒加始终以收复八峰山为己任，几十年过去了，柯玛妮克丰厚的嫁妆早已用尽，现在安格朗德氏族的王后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女矮人，身上没有多少金银首饰。
这对一个矮人王族来说简直就是耻辱，但是柯玛妮克始终没说什么，一直默默地支持着丈夫。
看见贝勒加战败而狼狈的样子，柯玛妮克叹了口气：“我们不能再待在海门关了，贝勒加，我们快没有钱了，海门关这个地方的房租太贵，我们住不了多久。”
“我们也不能在这里驻扎太久，邪月氏族暂时被鼠人缠住了手脚，可是我清楚史卡斯尼克，它只要打败了鼠人，一定会派出追兵的。”贝勒加知道自己的王后是在给自己留面子，没有讲他战败的事。
至于割了胡子的情况，由于贝勒加常年戴着头盔，大家也很难一眼看出来他的胡子短了一截。
“号角堡我们已经不能再去了，上次阿里克-卢弗森国王看在先祖的面子上才帮助了我们一次，我们不好再去求助，让他收留我们了，我们朝着更西走吧。”
更西的地方就是灰色山脉，那里有卡拉克荒芜堡和卡拉克微风堡两个矮人城塞。
贝勒加思考了一下，无论是世界屋脊山脉还是帝国南方的黑色山脉，所有的矮人势力他都已经求助过了，自己战败，也没脸再去见这些矮人王，一个连八峰山的一寸土地都没统治的八峰山之王，还算王么？
“去微风堡吧，那里的国王罗雷克-花岗岩之手我熟悉，他应该会愿意给我提供一些帮助。”贝勒加想了半天，最后决定去微风堡：“我们不进海门关了，直接前往微风堡吧！”
“嗯。”柯玛妮克知道自己丈夫死要面子的毛病又犯了，贝勒加实在是不愿意进入海门关，被矮人们耻笑，他宁肯连夜逃走，也不愿意先休整一下。
“走吧。”
…………
时间来到五月份中旬，布列塔尼亚，格拉摩根伯爵领，湖中仙女高塔，下午。
浓郁的雾气正将整座高塔掩盖，在华丽的装修下，房间里四脚大床正在轻轻地摇晃着，里面不断地传出奇怪的声音。
良久，摇晃才停了下来。
湖神女巫莫吉安娜满脸潮红，脸上全是春容，她靠在莱恩的胸膛上，然后使用食指在伯爵的胸口上划圈：“按照我们约定好的算，你还欠我两天。”
“……”莱恩有点无语地点了点头：“我的殿下，真的很严格呢。”
莱恩先是出征打败埃吉尔，出征回来之后花了很多时间处理内政，而他现在最重要的事则是要准备他和苏莉亚之间的婚事，所以很长时间都没来湖中仙女高塔这边。
莫吉安娜等了几周见他都没来，直接说有事商量，让莱恩来找自己。
莱恩又花了几天时间处理内政，苏莉亚也返回了海伦希尔德，在正式结婚之前，两个人不会再见面，这是规矩。
等苏莉亚走了之后，莱恩这才找了个时间来到湖中仙女高塔找莫吉安娜，结果湖神女巫脸色幽怨，扳着手指数莱恩出征了几天，多少时间没来，然后宣布莱恩欠了她几天。
她需要治疗。
莱恩只能可耻地从了，两个人才早上一直弄到现在，一直到莫吉安娜使不出一点力气，连手指都不想动了，她才放过莱恩。
话说为啥有种交公粮的感觉？？？莱恩如是想到，他将莫吉安娜抱了起来：“我的殿下，我来抱你。”
“嗯~”莫吉安娜慵懒至极，她任由莱恩抱起，两个人一起来到楼下的浴室里面洗了一个澡，莱恩帮湖神女巫换好了一条花白漂色镂空低胸裙，戴上金色花冠，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
几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开始商量正经事。
“十多万人在混沌入侵中死去，达尔海德已经卸任里昂纳赛公爵之位，由他的嫡子阿尔德雷尔德继承里昂纳赛公爵……阿尔德雷尔德是个冲动的年轻人，不知道他的年轻气盛会给损失惨重的里昂纳赛公国带来什么。”莫吉安娜双手十指相扣放在小腹的位置上，她思考着王国最近一系列政局的变化，莱恩知道，尽管重伤状态，湖神女巫依然在密切关注着王国的政局。
莫吉安娜小腹上银色的灵纹刻印翅膀已经完全展开，她身上的灵纹已经彻底成熟。
“反正也不会变得更差。”莱恩随口说道，他也在思考：“里昂纳赛现在需要这种活力。”
“休巴尔德呢？”莫吉安娜接着问道：“我知道他也参与了里昂纳赛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