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远近闻名的老泼妇

  上次她随便说一句那老棒槌看上了自己，回家没少被他那个老婆娘修理。这次要再闹，她还那么说，非得让他家老婆娘挠死他不可。
  边上许多看热闹的无事婆娘瞅着齐花花在，都不敢站的太近，就怕被她抓扯上，没完没了。
  可又好奇这个长的贼好看的男人到底是怎么被小乔给勾过来的。
  姜彦洲看了眼身边的小丫头，说：“没关系！今天村长在这儿，我把话撩下，要是以后小乔说我要买什么，请村长全力支持。”
  杨成康马上笑着应下：“那是，那是，我再不犹犹豫豫的了。”
  眼见自己儿子被怼的满脸乌黑，齐花花恼怒了，把拐杖狠狠地往地板上一戳。
  “咚！”
  声音响亮，威严十足，非常彪悍。
  双眼一瞪，厚嘴唇一掀，恶毒不讲理的话就飞了出来。
  “小乔！你个死丫头，有好事怎么不向着家里人？去，把家里的洋芋都卖了，两毛钱一斤。”
  齐花花中气十足，音量也高，离的远一些的婆娘们都听见了。
  大家齐齐撇嘴。
  “这花花婶还真敢说，人家自己开车上门拉，她居然卖的比自己挑进城还贵？当那个兵哥哥是冤大头？”
  “哪儿呀！还不是想要折磨小乔那丫头，你没见只凶她一个人吗？”
  “小乔跟小军兄妹俩真的很可怜，全都被这个当奶奶的赶出了家门，挤在叶家讨口饭吃。”
  “嘘！可小点声，要是让齐花花听见，当心撕烂你的嘴。”
  说话的人一愣，随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怕被撕烂。
  她怎么忘了？齐花花可不是个什么好鸟，要真被她听了去，铁定要来找自己撕逼。
  小乔为难地看着自己的奶奶，之后视线转到了村长身上。
  小小声地道：“村长爷爷秉公处理，把先卖洋芋的户数已经凑齐了，都是家里条件比较困难的。全村人谁都没有意见，我们家哪里能够搞特殊？这不是不支持村长爷爷的工作吗？村长爷爷！我说的对不对？”
  当然对了。
  刚刚杨成康还怕小乔年纪小，受不住齐花花的逼迫，真的要姜同志先收他们家的洋芋。这样可不就把事情弄乱套了吗？要是大家一窝蜂地都去挖洋芋，都抢着要卖出去，那全村人还不得打起来。
  没想到女娃娃这么懂事，支持他的工作，当即就点了点头。
  “对！齐花花！这事没得商量，我决定了，先让家庭比较困难的卖，数不够，再弄几家凑上去。你家里老二老三整天都没事干，有这闲空闹，还不如挖了洋芋挑镇上去卖。”
  齐花花一听，气的脸色铁青。
  杨大树就更恼了。
  横眉竖眼盯着杨成康：“你当个村长了不起？管我们兄弟做什么？我们吃你家饭了？喝你家汤了？再说了，这人是小乔叫来的，不先把自己家里的洋芋卖出去，倒先卖你们的，凭什么？娘！今天一定要把咱家的洋芋卖出去。不然，都没脸见人了。”
  “听见了吗？死丫头！养你十七年是白养了吗？”
  齐花花狠命地往地板上戳那拐杖，“咚咚咚”的，听着格外渗人，像是敲击在了人的心尖，颇有威慑力。
  “我养条狗，它还会朝我摇尾巴呢？我养你这么个打短命的死丫头，你怎么一点不为家里人着想？”
  小乔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看了看村长杨成康，又看了看齐花花。
  大声地说：“卖家里的洋芋可以，卖了，你让我上学吗？让上，我就卖。不让上，我就不卖。”
  想让我帮着你们卖洋芋？那得付出代价。
  “我现在已经被你赶出家门了，凭什么帮着家里卖洋芋？反正就算洋芋卖出去了，钱也一分不花我身上，我何苦做那无用功？”
  齐花花生平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她讨价还价，小乔话一说完，她提着拐杖就要开打。
  姜彦洲一记冷眼过去，那摄人心魄的威压，骤然而来的冷，生生把个老泼妇齐花花给镇住了，再不敢随意动手。
  杨大树不想老娘把姜彦洲给得罪狠了，他还指望从这人身上捞点好处呢？赶紧跳出来和稀泥。
  “小乔！不就是读书吗？三叔答应你，只要你把咱家洋芋卖了，就供你上学。”说着嘀嘀咕咕地在齐花花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后者脸色一沉，站在一旁，准备闭嘴了。
  死丫头！先哄的你把洋芋卖了再说，给不给钱你上学，那就是后话了。
  可小乔是那么容易就被人忽悠的吗？
  她开开心心地笑着，走到杨大树面前，天真地问。
  “三叔！你说话算话吗？”没等杨大树回答，又拉过村长杨成康，“村长爷爷！今天您也在场，我三叔说，只要洋芋卖了，就让我上学。您给做个证，卖洋芋的钱扣掉我一年上学的学杂费，之后再交给我三叔怎么样？”
  “不行。”
  原本打算闭嘴的齐花花一听，再也闭不了了，开口怒吼。
  杨大树皱着眉头，看奇葩一样看着小乔。
  不再说话了。
  这个时候有老娘上，他不需要出马。
  果然，齐花花那厚厚的嘴唇里，飞出了一连串的咒骂。
  “杨小乔！你个天杀的，你的心怎么那么狠？你怎么可以拿家里的这点卖洋芋的救命钱去上学？你怎么不去死？一家老小的活路你都不管了吗？就为了读你那破书？读好了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的嫁人生孩子？你个天不收的，阎王爷翻错了生死簿的，黑白无常怎么不把你勾走？留着你要这样来祸害家里人。你别得意，我已经让赵媒婆给你物色对象去了，年底前，绝对把你嫁出去。嫁了大家都干净。”
  小乔冷笑，盯着齐花花那张皱皱巴巴的老脸，觉得这个老女人是真的很可恶。
  嫁？呵呵！还好今天一逼迫把这老女人的心里话给逼出来了。
  反正都已经闹翻了，还不如闹的更彻底一些。
  “奶奶！你怎么那么偏心？我读书没用，读了嫁人生孩子，那小娇呢？她读书就有用了吗？读完了不嫁人生孩子？留家里养老？我跟她明明是一样大的，您偏得说我是姐姐，要让着妹妹。就比她大了一个月多几天，怎么她有书读我就没有？你需要偏心成这样吗？”
  小乔故意把话说的很大声，尽量让站在远一些的婆娘们都能听见。
  齐花花当时闹那一出时，邻居们是听见了，可没人敢上门来劝。她这人喜欢独大，谁要敢反对她的决定，她都能把人咒死。
  远近闻名的老泼妇。
  姜彦洲看着小丫头眼里红红的，想着她那天被打成那样，看齐花花的眼神更阴鸷了。
  “今天这卖洋芋的方式是村长爷爷决定的，没轮到的又不是咱家一户，你非得要逼我做什么？你要让我继续读书，逼着我给家里卖洋芋也没关系。你都不让我读书了，把我赶出家门了，还逼我？还要把我嫁了？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谁答应了赵媒婆谁去，反正我是不去。我要读书，我哥说了，他供着我。叶叔叶婶和我嫂子都说了，再苦再难，他们也要供完我这最后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