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慰问
“通知也已经发下去了，那么现在，我们就只等高建华主动找上门了？要是他没来怎么办？”夏雪瑞相信轩辕的判断，不过也好做好与预想好的剧本有所不同的打算，哪怕是对于自家公司，吃下这个项目，也不是一个小事。
“那就我们自己评估，把项目直接接手就是了，反正少一个高建华，只是过程更加麻烦而已。”岳轩辕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主动去找高建华，否则就没有了谈判的优势和立场，也会让这家伙更加认为自己的境况十分窘迫，到时候，他宁愿站在岳凌飞一边。
“那你可要想清楚了，就算是我出面，依靠夏家的资本，吃下这个项目，我们也没有任何宽裕的资金了，剩下的钱，最多只能不影响生活。”夏雪瑞还要留下一笔钱为轩辕看病，和项目的投资相比，这只是小钱，但是真的到了窘迫的时候，这笔看病的钱就觉得不少了。
“放心吧，他会来的，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有利可图的事情，为什么不做？他手里还捏着集团之前给的预算，假如我没现身，那么他还有机会直接占为己有，但是我已经出现了，他知道他吞下这笔钱绝对会消化不良，落下一堆后遗症。”岳轩辕依然相信自己的判断，“你不想一想为什么高建华这样的，算不上有特别的才华，性格也很市井，如此世俗的一个人会成为集团的元老之一？正因为他胆子小，却又很贪，所以在能赚钱的项目上非常积极，又不敢做一些出格的捞钱举动，所以，他才能在集团里一直混下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需要把动静闹得更大一点，公司的广告部会把这个项目好好宣传的。”夏雪瑞也觉得这个地方的前景可以期待，不过再怎么样也需要时间，“高建华就算会出现也不会第一天就出现，我们要不要去搭理一下别的事情？”夏雪瑞的话成功地吸引了岳轩辕的注意力。
“你这么说，是得到了什么新的消息吗？有什么值得搭理的？”岳轩辕当然也知道，事情布局好了，那需要等一等时间，此刻他很想知道岳凌飞在做什么，自己的这个哥哥，不具备长远的目光，冷静的耐心，和运筹帷幄的才华，但是，在玩弄权术耍小聪明上面，的确很有一套，想要夺回总裁的位置，还需要想更多的办法才行，不然，岳氏家大业大，仅仅失去几个赚钱的项目距离打垮他还差得很远，岳轩辕还没有想好，最后会和岳凌飞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了结。
“你没看新闻吗？有一个四十的男子因为被公司辞退而跳楼自杀了，不过没死成，摔成了重伤，他的老婆正在网上求助呢。”
夏雪瑞的话让岳轩辕有些莫名其妙，“所以，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突然善心大发想要去帮别人吧？这天下，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你帮不过来的。”岳轩辕从来不会因为冲动而去同情一些人，谁也不能否认阶层的存在，谁也改变不了整个世界，谁也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成为豪门富翁，所以，贫与富，幸与不幸的矛盾永远会存在，岳轩辕明白，他的出生和童年的经历，已经为他铺平了人生的道理，也关闭了其他的方向，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为了集团的未来而做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当然，我也不会随便去同情一些和自己不相干的人，在困难面前，除了自己以外，没有谁会是救世主，我不喜欢各处博取同情的人，只不过，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情，恰好是因为，跳楼的员工正是岳氏集团里的，石华明负责的网络公司的人，因为石华明被辞退，所以这间网络公司一下子陷入了困境，中年失业又没有什么补偿和存款，于是这名员工就选择了自杀，结果跳的楼层不够高，摔了一个半死不活，导致了下半身瘫痪。”夏雪瑞把网络上的资料和视频都找了出来，视频里企图自杀的这名程序猿的伴侣正在带着自己的孩子哭泣，小孩子未必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跟着自己的母亲，也一直在哭，这种想尽办法展现无助和软弱，企图博取同情的行为，夏雪瑞非常地鄙视，女人的武器绝对不只是眼泪，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面对什么样的困难，完全可以自己去面对，而不是总是理所当然地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上，“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改善你的形象的大好机会吗？让大家意识到，那些谣言都非常地不靠谱。”
“原来如此，有道理，还是你想的仔细，要是我的话，根本不会去考虑一个跳楼的懦夫。”老婆孩子都在，这都能跳得下去，还只是因为中年失业而已，又不是什么绝症，岳轩辕也很鄙视这种人，但是，有些时候，做事情并不看你喜欢不喜欢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人，而是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效果，做出什么样的姿态，以此来调整自己的语言和表情，实现预先想要达到的目的，“那就走吧，去看一看，顺便，可以找机会接触一下石华明。”
“我没记错的话，这家伙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游走于各个势力之间的泥鳅，说起来，为什么岳烨磊身边都是些这种人？”夏雪瑞有些奇怪，原本，她认为像岳烨磊这样的人中龙凤，身边会有很多对他死忠的人，结果，都是一群利益共同体，各自在算计着各自的得与失，这是因为岳烨磊已经退出了高层，所以每个人的本性都不再压抑了吗？但是夏雪瑞不相信岳烨磊会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性格，要知道，他们的地位还挺高的。
“这世上除了极少数值得赞颂的人，没有聪明人真的会无私到完全不为自己考虑，一个集团，本来就是利益共同体，能够让这样的一群人在实现自己的私欲的同时也能为集团赢得未来，这才是真正的用人之道，要求每个人都为了一个想象中的共同体而无私奉献是不现实也是不公平的。”所谓的集团，无非是一个想象的命运共同体，事实上，这个世界上谁都不会离不开谁，一个集体之中除了利益和暴力之外就只能依靠单纯的信念作为纽带了，而这一点，很多时候都证明了并不可靠。
“有道理，手下有再多愚忠的庸才也没有用，只有有用的人才是关键。”夏雪瑞想到了林紫琼，自己会和她搭档得如此默契并不是因为单纯地看着顺眼，而是因为她很有才华。
“走吧，去探望一下这个人，他的医疗费我掏了，我想，这笔钱还是值得的。”岳轩辕知道这点钱不是用来关心一个懦夫的死活的，而是用来表明，这样的情况不是他造成的，而是岳凌飞在集团的肆意妄为造成的结果，对于这种事情，前总裁深感痛心。
夏雪瑞按照新闻上提供的医院，找到了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的自杀者，名叫李建新，其实他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不过可以表明一下自己还是慕名而来的，“你就是李建新的妻子？”
“是啊，你…你们是谁？”虽然有些走投无路，但是这个妻子在见到夏雪瑞和岳轩辕的时候，依然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紧张。
“你不是要找公司算账吗？这公司集团的前总裁岳轩辕在这里呢。”夏雪瑞给岳轩辕让出了道，而岳轩辕戴着帽子，压低了帽沿，低着头似乎不想被人看见脸的模样，显然吓到了这个家庭主妇。
“别紧张，我不是来吓唬你的，辞退他也不是我的主意，我只是岳氏集团的前任总裁而已，现在这个位置不是我的，公司之后的乱七八糟的操作也和我无关，我这次来，是纯粹为了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和善意。”尽管气质阴沉，但是岳轩辕的话还是让对方表情放松了一些，“对于你丈夫的事情，是集团内部斗争和混乱的牺牲品，本不应该由他来承担这份压力，我愿意支付所有的医疗费，直到他治愈为止。”能不能治愈呢？也许能，也许不能，这不是重点。
“你这么做是希望我停止在网上针对公司的言论吗？”这个主妇显然也是个聪明人，否则不会想到网络曝光这种手段。
“不，恰恰相反，我希望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再次强调，我只是前总裁，现在公司乃至整个集团都和我没有关系，但是，作为高层内斗的失败者，是我的失败导致了这些混乱，因此，我再一次说明，我是纯粹地前来表达我的歉意。”岳轩辕脱掉了自己的帽子，这些绷带足以让第一件看见的人目瞪口呆，“作为失败者，我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活下来的，我相信你的丈夫也一样。”
“我…我知道了，我接受你的歉意和医疗费…我对公司里面的事情知道得其实不多，只是听说，他的上司被挤走了，项目中断了，收入和奖金也都没了，家里的贷款还不上，就一时想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