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讨回公道
伴随着顾清浅的这一席话，屋中众人的脸色都是大变，顾源的态度更加强势冰冷，顾滐刚刚才生出的动容也已经荡然无存。
清河王爷的眉头紧蹙，沈杰原本想要帮姬氏说的话也卡在了嘴里，沈凝香没想到事情到了现在还不能完，欧阳氏心中激动，若不是此刻还在家里，真恨不得拍手叫好。
沈飞没想到顾清浅单纯无邪的模样下，仍旧还有一颗跳脱的心，这般的伶牙俐齿，让他不知道应该觉得惊喜还是别的什么，想要帮姬氏说话，可是又觉得顾清浅的话语十分的有道理，一时之间也是各种纠结。
只有清河王妃轻轻咳嗽了一声，态度恭敬的走向王爷柔声开口：“家门不幸乃是妾身管教不严，还望王爷责罚，只是这姬氏好歹也是杰儿的心尖人，王爷这般贸然将其挪入北院，难免有些不妥当吧？”
说完，王妃还特意看了一眼沈杰，沈杰却是一点都不承她情的样子，甚至还冷冽的看了她两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着这两眼，清河王爷更加生气了，大手一挥，一脸不容有异的样子，睥睨了沈杰，又不爽的看了哭泣的姬氏一眼，就直接让下人将其带去北院了。
后来这清河王府是否又闹了什么事情顾清浅不得而知，不过五日之后，沈凝香和世子妃欧阳氏就收到姬氏又从北院挪回来了的消息。
当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个姬氏，很难缠啊。
顾清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同世子妃坐在海棠院的院子里赏玩那满院的海棠。
望着眼前的海棠烂漫，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浮起。
“王妃娘娘同那姬氏的关系好像处的也不是很融洽啊？”顾清浅不急不缓的吃着糕点，佯装不咸不淡的问了欧阳氏一句。
欧阳氏的脸色就尴尬了两分，低下头喝了口鸡汤，然后露出了苦笑：“王妃娘娘同阿杰也处的不是很好。”
“那同你呢？”顾清浅来了兴趣。
欧阳氏一愣，接着又摇了摇头：“那天的情形你也看见了，若不是后来老爷进屋发话，想来王妃娘娘至始至终都不会发一言一语的，阿杰同凝香都不是王妃所出，想来诺大的清河王府，能够得她真心的，也就只有小飞了。”
听完欧阳氏的话，顾清浅的眉头就禁不住的微微一蹙，沈杰和沈凝香幼年丧母的事情并非秘密，只是她还以为清河王妃对待先王妃的孩子亲厚有佳，却不想竟是这么个道貌岸然的货色。
在王爷面前假装柔弱体谅，可背着王爷却又是另外一番表现，当真是让人不齿。
想到这里，顾清浅突然便想到这世子妃嫁入清河王府已有五年，而有孕滑胎却并不是从姬氏入门才开始的，早在两年前她就已经滑过三次胎了，因着年幼，所以那三次胎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滑掉的，顾清浅并不是十分的清楚。
想要开口问一问欧阳氏，又害怕是揭人伤疤，惹人伤感。
几番欲言又止，终于被欧阳氏给捕抓到了。
“清浅，你有话不妨直说，你我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可是这几日下来我是当真喜欢你，将你当成了自家妹子看待。”欧阳氏握住了顾清浅的手，温柔的说。
顾清浅最抗拒不了这种温婉的温柔了，尤其上一世直到生命结束，欧阳氏都不曾有过任何的劣迹，就更加让顾清浅想要保护她和她尚未出世的孩子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有勇气询问出口：“大家都说世子妃娘娘你同世子爷成婚不到三年，就已经滑了三次胎，后来寻访名医医治，直到两年之后的现在，才让你有幸再一次有孕，可那姬氏不过进门两年，那之前你滑胎的原因又是为什么呢？”
难不成你一个身怀六甲的人会不小心连摔三次？
这话骗小孩小孩估计都是不会相信的吧！
欧阳氏完全没料到顾清浅欲言又止的竟然会是这个问题，若是一开始就知道她想要询问的是这件事，那她刚刚无论如何也不会求着顾清浅开口。
没有回应，只是呆呆的望着手中的鸡汤，眼泪开始在眼圈打转，泪水模糊了视线，然后一滴一滴不争气的落进了鸡汤里，荡漾了一圈又一圈的油腻。
顾清浅的心就开始软了，她想，她是不应该这般贸然揭开人家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的。
可是问题既已出口，伤疤既已揭开，若是还不能知道任何事情的话，徒惹人家一身伤感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刚进门的时候，阿杰身边有一个通房，那时候大家都以为王妃对阿杰和凝香与小飞一般，是一视同仁的，通房叫玉蕊，是王妃贴身嬷嬷的女儿，模样娇滴滴的十分可爱。
我娘同王妃曾是闺中密友，也是因着这一层关系，幼时的我常常在清河王府走动，同阿杰可谓是青梅竹马，自然也知道了那玉蕊的存在。
我阿爹本就是三妻四妾，所以对于阿杰我并没有太过苛责的要求，对玉蕊也从来不曾苛待过，只奈何那丫鬟生了一副丫鬟命，却长了一颗公主心，仗着她娘是王妃身边最亲近的嬷嬷，大闹了我的新婚之夜。
那一晚清河王府因着那玉蕊丢了脸，王爷将其禁足在北院她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她再出来，我已有了两月的身孕，阿杰对我疼爱有加，对她便已没了往日的热情，于是在我们谁都不曾注意的情况下，她在我的胭脂里加入麝香。
麝香本就是女子的禁忌，更何况是一位有孕的女子，我毫无幸免的滑胎了，可却不知道罪魁祸首是她，修养半年再一次有孕，不到三月却又一次滑胎，幸运的是这一次她终于露出了马脚，可不幸的是，因为她的暴露，连带着将另外一件尘封多年的旧事曝光于人前，清河王府永远失去了往日的平静。”
流泪之后，欧阳氏一点点的将曾经的一切都缓缓告知给了顾清浅。
伤口之下的丑陋仍旧不堪，可是藏匿却不是永远的办法，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她隐隐觉得，或许将所有的秘密告知给顾清浅，她的公道也就有望讨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