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强者的束缚
地下堡垒，副总理办公室。
赵慈面色难看的坐在办公桌后，桌面上摆着两盏清茶，一盏在他的身前，一盏在对面青年的手中。
艾斯低头吹了吹气，啜饮了一小口，然后淡淡的问道：“为什么...要提议取消我的魔晶供给？”
赵慈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想呼叫守卫，但是嘴巴却紧闭着，怎么都开不了口。
“只有我允许你说的话，你才能说出口。”艾斯重复问了一遍：“现在，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赵慈的脸上一片灰暗，指了指他，说道：“这，就是原因。”
窥视别人的思想，操控别人的行为，这种能力，简直比魔鬼还要邪恶，决不能让其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艾斯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双手十指交叉：“段磊团长，言烨，彭奕他们，都不是你能控制的，不是吗？那么又何必纠结于我的能力呢？”
赵慈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厌恶的神色，说道：“至少，他们杀人，别人能知道是谁杀的。”
“看来你是认定了，我就是杀死隆尼的凶手。”艾斯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神色：“对，就是我杀的，所以呢？”
他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老者：“我杀死一个该死的人，有错吗？”
赵慈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但眼底的神色依旧无比坚定：“那除了他以外呢？你可以随意杀死任何人，而没人可以抓住你的把柄。只要是招惹了你的人，都会死的无声无息，死的不明不白，不是吗？”
艾斯微微皱眉，说道：“我有自己的行为准则......事实上，我目前唯一杀死的人，只有隆尼而已。”
“你也说了，只是目前。”赵慈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谁能保证，你将来不会成为全人类的隐患？”
老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我得罪了你，现在你找上门了，我随时随刻都会‘自杀’而死，不是吗？”
“杀了我之后，你能保证不出现第三个，第四个吗？当你杀的足够多了，却没人能抓住你的把柄，没人能制裁你，到时候，规则对你来说，真的还有意义吗？”
面对老者慷慨激昂的质问，艾斯用手扶了扶眼镜，低头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根本没打算杀你，我只是想要你取消那个提议。”
赵慈越说越勇，眼睛里冒出了猩红的血丝，质问道：“取消这个提议，方便你以后能更加为所欲为吗？为了你以后能更加轻松的随意玩弄别人的命运吗？为了......”
他嘴巴突然合拢，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呜呜声，却再也难吐出一个清晰的字。
“我问你，如果段磊选择了直接武力夺取政权，血洗了一切与他作对的人，你有什么办法应对？”
“如果彭奕或是言烨对堡垒心有怨恨，决定将其毁灭，你又能怎么办？”
艾斯俯**子，死死的盯着老者的双目，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们都没有这么做，不是吗？’，那请问我呢？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会成为一个被力量冲昏头脑的人？”
赵慈终于能够重新说话了，气愤道：“因为你在获得能力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去杀人！”
“怎么，难道我明确告诉你，我明天要上你的老婆，或者是你最好的兄弟的老婆，你今晚还会放鞭炮庆祝？！”艾斯猛然摘下自己的眼镜，低吼道：
“你为什么只纠结于我做了什么，而不问问我为什么那么做！你凭什么因为这一件事就要否定我的全部！？你他妈活了这么多年，难道全他妈的活到狗身上了吗？”
面对青年的怒火，赵慈的嘴唇紧抿着，整张脸皮都在微微颤抖。
发泄了一通过后，艾斯随手将眼镜装进了兜里，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算了，让我们先回到之前那个话题。”
“段磊，言烨，彭奕，他们三个人不论做什么，堡垒都无法阻止，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那么，究竟还有什么能控制他们的行为呢？是他们的思想，与三观。”
艾斯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说道：“在这末世之中，强者身上唯一的束缚，便是他们自己，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赵慈犹豫了一下，最后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说法完全是对的。
“相信我，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艾斯叹了口气，说道：“我，我的老师，还有庄教授，都写了无数次报告，可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你到底看过没有。你的毫无回应，逼得我不得不直接上门找你。”
这个独断专行的老头，先是毫无理由的停止了艾斯的魔晶供给，然后对一切相关报告不予反馈。
在又是无奈又是气愤的情况之下，他这才选择了直接找上门来。
“你知道的，我能获得魔晶的途径有很多种，直接从科研院仓库调，甚至直接从矿区仓库拿，没人能阻止我，也没人会发现。而我选择找你正面谈判，已经是对规则和法律最大的尊重了。”
“你可以把今天的事告诉段磊团长和周翰墨总理，我不在乎，因为我相信他们要比你更明事理。”
艾斯缓缓坐回了椅子上，眼神无悲无喜：“我希望，你不要把目前唯一的s级进化者，硬生生的逼到堡垒的对立面。”
......
离开堡垒的行政大楼后，艾斯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科研院，而是斜倚着街旁的路灯，神色微妙的看着这片有些空旷的街道。
他渴望力量的理由很简单，也很复杂。
他答应了兰卡斯特要帮他恢复情感，他想要将魔鬼的意识从王伟的身上剥离。
而最重要的是，言烨曾说过，要去拯救世界。
当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开玩笑，但艾斯知道，那并不是个玩笑。
君落尘说了，不用过多久，西方就会来一群所谓的“神”。
虽然他分辨不出那是真的，还是对方臆想的故事，但他的潜意识还是选择相信了这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家伙。
堡垒里的大家都很忙，忙着改革，忙着寻找自我，更忙着拯救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处理那些跳梁小丑的任务，就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