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节 为了守护

  在刘凌和七号机引发了第三次冲击之后，新世界诞生了。
  过去被击败的使徒也各自重新回到了世界，以与人类相同的姿态行走在世界上。而世界本身，则似乎还有着一些其他的，不为人知的变化。
  不过，只有一个使徒，最终也没有回到世界中去。
  那就是雷里尔，拥有着第五使徒雷天使的身份的使徒。在屋岛作战之后明明已经确认被歼灭的它，以或是游魂或是残魂的什么方式重新回到了被修复的核心中，但过去属于它的躯体却不再听从它的控制。
  没有人说得清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现在的雷里尔是一个胆小又怕生，但是心地善良的孩子。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孩子，总会不由得想要为它做些什么吧。
  因为它是那么纯真。纯粹。
  在eva的阳电子炮之后，这是它第一次感受到直接对准了它来袭的，毁天灭地的威胁。
  但是，仅仅只有维持着灵魂。或者说意识的存在的水平的这枚珠子，并不能让它再做出什么了。
  “怎么办……没有办法躲开……”
  “会被毁灭的……会消失……”
  雷里尔能够明确的感受到那个大小可以用千米记的光束，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接近。
  “为什么要这样……？有没有人可以……”
  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以及一丝丝的绝望。
  天秤座的主炮的光辉，已经可以在巴尔基的观测装置下看见了。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留给这里的人们了。
  “救救我！”
  ——呼救？是谁在喊叫？
  ——是遇到危险了？
  ——声音很无助，可以判断出是面对了无法对抗的压迫力……
  “我们造出理想的ms，可不是为了让它成为战争的道具的！”记忆之中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叫做j博士的男人所说的。
  “要守护世界的平和……最温柔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力量……”这是一个叫做s博士的男人说的。
  “你的使命就是保护……只有知道珍惜和痛苦的战士。才会找到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孕育出无匹的力量。”这是个叫做o教授的人的声音。
  然后，好像经历了很多的变故，最后自己就被送进了黑暗的宇宙中……
  究竟过去了多久了？
  好空阔，好孤独……
  一个人飘荡在宇宙里……
  想要拥有伙伴，想要有能够互相依靠的人……
  光亮，忽然就像是回到了熟悉的空间一般的光亮。但是长期混沌着的状态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我知道你在那里。”有人这么说道。似乎是想要托付什么——虽然不知道这么判断的理由，但是可以这么感觉到。
  “我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听到，但是假如你能听见的话，就拜托你，在后面的战斗里保护好它。”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留了下来，很小，但是对那声音的主人而言，似乎很重要。
  “我相信，以高达尼姆合金制作出身躯，又拥有着‘零式’之名的你，可以做到的……拜托你了……”
  零式……那是我的名字？
  那个声音消失了。
  似乎过了一瞬间，又似乎过了很久，又一次的感受到了呼唤的声音。
  “怎么办……没有办法躲开……”
  “会被毁灭的……会消失……”
  “为什么要这样……？有没有人可以……”
  “救救我！”
  绝望的，澄澈的声音。
  ——没错，我的使命是去保护啊……
  一瞬间，仿佛是领会到什么，又像是抓住了什么。
  名为“意识”的东西就像是从温水之中瞬间浮出一般，忽然变得清晰。
  就仿佛是回应着那声没有人听见的求救。漆黑的驾驶舱正中间，球形的空间显示器首先亮了起来。随后是周围的其他的仪表。
  全周天的显示器亮起了黄色的光辉，将整个驾驶舱照得透亮。
  宇宙要塞巴尔基的中控室，最中央的大屏幕忽然被一条通讯给占据了。
  黑色的底层，显示着纯白的字符。
  “iwillprotectyou.”
  我会保护你们（你）。
  停放着机体的格纳库一瞬间被打开了一个口。
  金属的两支翅膀，就像张开羽翼一般的变为四片，在机体的身后伸展开来。
  区区一台，高度不到二十米的ms，站在了宇宙光束之前，将宇宙要塞巴尔基挡在了身后。
  背生双翼的ms。
  就仿佛是那个意识的精神在一瞬间就集中到了顶点，有如什么动物遇到危险时直接炸毛来体现出自己的威胁一般，肩甲、翅膀的散热装置周边的可动机构。膝盖关节侧面的小推进喷口等，都张扬声势一般的展开了。
  从翅膀之中取出的，是熟悉的漆黑的长型步枪状的兵器。
  显示出整个射线的预测图像，对准了来袭的光辉。
  “最温柔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你的使命就是保护……只有知道珍惜和痛苦的战士，才会找到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孕育出无匹的力量……”
  思绪之中涌动着无数的可能性和结果，在那个意志的探寻下，选择出了他所想要的结果。
  澎湃的能量开始向枪口聚集，可是气势汹汹的袭来的光束已经来到了面前了。
  就仿佛是忘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一般，这台机体的动作竟然连一丝一毫的错误和抖动都没有。
  就仿佛现在的状态已经达到了要求，一切尽在掌握一般的，它轻轻扣下了扳机。
  没有足够的能量输入。这道光束没有和以往那样展现出粗大而毁天灭地的气魄，但是依旧高速，就仿佛是雷电一般闪耀着、曲折着，带着凶猛的气势与其争锋相对。
  光束包裹住了这支并不粗大，甚至于在其面前有如针尖一般微不足道的光。
  站在中控室，也是发令所的蕾蒂·安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只来得及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不，好像没有。
  预料之中下一个瞬间就应该中断的意识。依旧好好地存在着，甚至于脚下的地面都没有一丝的震动。
  蕾蒂这才分开手指，从指缝之间看到了现在巴尔基之外的景象。
  光束没能包裹住这股能量，就好像是铭刻着某种超越了物理性的力量的存在一般，这道细小的光在这里却起到了整流罩之于高速空气一般的效果。
  以两股能量交接的那一点为中心，这道恐怖到足以将宇宙要塞巴尔基直接蒸发的光柱却呈现出了锥形四散。
  ——或许所谓“四两拨千斤”，就是这样的效果？
  而那台ms，似乎还在加大着能量的输入，不仅仅是光束开始变得粗壮，甚至还将交界点的位置缓缓地、坚定的向前推进着。
  被引导着散开的能量，无法像着预想的那样再命中巴尔基了，只能擦肩而过一般的。从宇宙要塞的身侧，奔向了另一头的深空之中。
  这台ms的身形，在夺目的光束面前仿佛只是一个漆黑的剪影，但却显得无比的伟大。
  大约。这就是属于为了守护而战斗的人的姿态，所以才有这种伟岸可靠的感觉吧。
  随后经过了多久？一分钟？五分钟？还是更久？
  说不清楚，但是那道恐怖的光束最终还是消散了。
  仿佛是计算好了这一点一般的，几乎没有晚上一毫秒。从双管爆裂步枪之中喷射出的能量也消失了。
  但是就是这相差的最后微不足道的一瞬间的能量，却将射线上最后残余的一丝破坏力也消灭了。
  原本就像是回到了dos操作系统时代一般的主显示屏，现在一瞬间又变成了漆黑无尽，却能看见地球的蓝色边缘的宇宙的景象。
  放大、放大，顺着光束的来路正寻找着发炮的根源。
  最终显示出来的，是一个小正方形连接着四个菱形的形状的金属造物。
  “libra……刚才的是，天秤座的主炮，吗……”蕾蒂·安的视线追随着那镜头的变动，只是喃喃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最终锁定了的是，宇宙要塞级战舰天秤座的主炮，正是处于它的结构的中心的那个位置。
  “youhavecontrol.”这是这台机体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这台ms一瞬间进行了变形，成为了像是穿梭机，又像是飞鸟一般的形态，化为流光，驶向了宇宙中的某处。
  “特校……刚才的是……”直到这时。意识到危机过去的操作员才回过神来，望着显示屏上快速远去的身影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他的名字叫做零，是为了守护而生的ms……”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回答，蕾蒂·安就仿佛是觉得就是应该这样说一样，把这句回答告诉了下属。
  “光……”
  好温暖，不可怕。
  ——你安全了。
  一个声音这么回答她。
  “是你救了我吗？”
  ——我会保护你，为了守护你而继续战斗下去。
  ——还有，世界的平和……
  “……”雷里尔感到了感动。就像当初见到刘凌和雪风时一般，但是似乎也不太一样。
  她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她觉得她想要依靠这个声音，也想要成为他的力量。
  她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也抓住了什么，于是鼓起勇气说道。
  “……让我也，一起吧？”
  在这一瞬间，那枚赤红色的珠子，一瞬间被染成了就像是会自己发光一般的青蓝色，迸发出了能量。
  在概念的空间中，雷里尔向着那道声音伸出了手。
  同时也确实的握住了某只手，不算大，但是很可靠，很有利，也很温暖。
  飞行着的金属的飞鸟，就仿佛在这一瞬间活了过来一般。与之同时，盾牌和头部还有胸部的复合传感器，亮起了翠色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