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节 盛放
在格拉汉姆等人尚未回到战场的时候，防卫线上的状况却愈发的紧张了起来。
虽然由于阵线收缩和天人的有力支援，己方舰船的损失速度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抑制，但是无奈敌人的力量愈发的强大了。
吞噬了不少贝加尔级，甚至于伏尔加级的els，不仅仅是将被吞噬的舰船再现出来，更是自发的融合，构建出了更多的ms与舰船！
渐渐地，与其说是人类在对抗着els，倒不如说更像是在面对着数量以百倍、万倍计算的自己——
“散开！让ms部队散开！不要被舰炮擦到了！”一名舰长疾声呼喝着，想要身边包围着自己的ms远离。
在这般密集的阵型前，仅仅是没有gn立场之类的保护装置的舰船。就已经很难保证不被击中，或者就算击中还能够保持不受影响的运作了，假如这时候，阵线之中的ms还不散开。那么视线和回避路线都受到限制的ms，无疑也将出现巨大的伤亡了。
而对于数量上有着绝对劣势的联邦军而言，这任何一点的损失，恐怕都是事关重大的吧。
作为守在最前线的天人二机，除去有着密集的近防阵列的凤凰座之外，托勒密的状况也不乐观。
虽然展开着gn立场来抵抗来袭的光束和导弹，但是在第一线的舰船还会与els的实体接触——至于其结果，便是托勒密的表皮外壳受到的点点伤痕。
“米蕾娜。舰船的污染状况——”
“中央区下侧舱室受损，侵蚀率13.2%……”
残留在舰船上的els，已经开始了它的攻势。
“照这个样子下去，我们这边可坚持不了多久啊。”凰的神情很严肃，显然状况确实已经非常不乐观了。
“菲特，他们的状况怎么样了？”凰想了想，这样询问道。
“格拉汉姆先生和妮娜小姐带头，ms队已经开始返航了！”
“看来那边状况不错啊。”心头轻轻的松了口气的同时，凰转而下达了下一个指令，“那么，托勒密所有的炮口和导弹发射口全部打开，不需要考虑弹药消耗了，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至少要把本舰边上的els击退！”
另一边，坐镇最后方的天人号上，卡蒂·马内金压抑着心中的情绪，紧紧地盯着偌大的指挥中心的屏幕。
舰队的总体损耗率已经超过了3%，加之越来越多els从没有多少攻击力的原本形态转变成了ms、战舰等形态，接下来损耗率的提高，显然会以更加恐怖的速度提升……
就在这时，通过私人线路接入的通讯传了进来。
能够在这样的战场上对她接通私人线路的人，目前而言只有一个。
“帕特里克！”甚至对话框都还没有完全展开，卡蒂焦急的声音就脱口而出。
画面中的男子一脸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坐在ms的驾驶舱中，在视野的两侧可以看见细小的晶体一般闪亮的金属的尖刺。正在“生长”出来。
“哎呀，好像是因为太幸福了，‘不死鸟’的运气消失了呢——”
“别说废话了，赶快脱出——”卡蒂紧张之间没有注意到本就细小难以察觉的金属形成的晶簇，如此急切的呼喊，然而却被依旧没有紧迫感，反倒像是犯了大错一样尴尬不好意思的声音给打断了。
“这个好像是不可能了，”是帕特里克苦笑着的耸肩，“不过！我可不会就这么简单就去死的哟！至少也要带上这一个——”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手指轻轻的拨动了操纵杆上的隐藏拨片，随后在弹出的小面板上扣下了那一枚红色的按钮。
原本涂成深绿色的gn-x随着大量释放的gn粒子而染成了红色，还在愈发的明亮起来。眼看着就要突破极限而爆炸——
下一刻，一道光束将机体与融合着它的els一齐击穿，而身穿着联邦军蓝色驾驶服的人影就像是被抛了出去一样惊慌的喊着，翻滚着越飞越远。
开枪的是凤凰座的狙击手，不过他现在显然没有多少吐槽的时间，而是微微偏转枪口，准备下一道射击了。
侦察型机体和狙击型机体的光束步枪，相对于近距离机型的速射强化和中距离在射速和威力上取得平衡而言，更注重的是穿透力和射程——换而言之都是高收束率的武器，精度也相对于前两者更加优秀。
在侦察型机体强大的机载传感器的辅助下，临时将侦察机用作狙击机也是可行的——这便是此时威灵顿所在做的事。
“目标锁定，参数采集。着弹预测，偏差量修正……75……射击！”
仿佛是在高速念诵什么咒语一样的随着思绪而将瞄准射击的步骤念诵出来的同时，扳机再一次扣下，接近大半台ms的高度的枪管之中释放出了高速而收束着的光束，向着下一处空间奔袭而去。
几乎就在十几分钟内，攻击的烈度已经和之前不是一个档次了。
来自els的“舰队”的舰船与ms的光束，几乎在每一块空间里都能看见，舰船首先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快速地溃败……
34%、46%、63%……原本缓慢增长的数字。在短短五分钟里就飙升过半了。
但凡是作为最高位指挥所成员的人，无论是天人还是天人号指挥中心的成员，心中都已经无形间判定，这一次的作战，必然是没有可能胜利了……
本着指挥官的职责，卡蒂想要下令组织撤退，但是显然这里已经退无可退了。
她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
“就算投入了高达们，想要改变这样的状况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站在比利一旁的米娜，似乎已经不抱多少希望了。
然而就在这时，从凤凰座的特列斯传向托勒密的通信，却让凰改变了这种悲观的状态。
于是。她拨通了卡蒂。
“九条！”
“卡蒂，拜托你，让防卫线再坚持一会——”
“你有胜算了？！”卡蒂很是惊讶的问道。
没来得及思考为何会有胜算，以及这是否说明着凰比她更加优秀。仅仅只是在这样的困境下看到几乎超乎常识的希望的震惊。
“不，不过我们还有希望！”
“你——！”
“……相信我吧，卡蒂，相信‘gundammeisters’……”
这一时。卡蒂终于如同想到了什么一般，停止了争辩。
作为天人方面的战术预报员的凰，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信息，才会以如此的坚持来请求她的。而此时不愿意直说，显然是没有十足把握，又抱有着很大的希望吧。
既然都已经搬出了“高达使者”这样的称号，显然是前去进行“对话”的队伍有所突破的缘故吧。这样想着，卡蒂最终还是软化了态度。
“我也不知道还能撑上多久，你要做好准备。”
这里的准备，不仅仅是对于最糟糕的情况的准备，还包括了在这段时间里将会牺牲的生命，是否带来了足以对得起的结果的权衡，和令更多将士牺牲所与之相对的觉悟。
“我明白的。”凰的语气很坚定，就像是心中有着什么正在燃烧着一般充满了力量和温度。
这样的回答，愈发令卡蒂想要相信，这一战局还有转机了。
军人出身的她。理智和直觉都已经告诉她，此刻难以再有转机了——所谓普通人玩游戏时那种“我能反杀”的错觉，在经历了无数的训练乃至战斗，能够随时保持着冷静来判断局势的他而言，几乎已经不存在了。
而此刻的这个错觉般的希望，却令她前所未有的渴求着，想要相信它是真的。
她最终还是按下了手边的按钮，发布了指令。
此时。“绝对防御线”的单位残存率，只有约莫3%。
托勒密的状况，也随着侵蚀率近乎于指数型提升的同时，急转直下。
“侵蚀率已经超过44%了！在这样下去，关键的机能舱室也会受到影响，舰船随时可能陷入不稳定的状态！”菲特的语气有些紧张，声音也可以听出些微的颤抖了。
紧随其后的，是突如其来的巨响和震动。
舰桥的众人立刻抓住了面前的操作台，或是座椅的扶手，这才勉强扛过了这次冲击。
从震动中抬起头来的米蕾娜，只见得面前的光幕上所展现的警告，甚至难以发出声音来——
舰船用gn立场发生装置，被破坏了！
就在这噩耗传来，舰队不成样子的试图反击，而陷入了更凄惨的高速蒸发的时刻开始后没多久，异变发生了。
帕特里克恐怕是最清楚的体验到这一现象的人了。
透过驾驶服头盔的透明面罩，可以看见奔流一般在周身穿行的els的集群，此刻猛然的拐过了九十度的弯，向着某处涌去。
“怎、怎么啦？”一瞬间看到这样的怪异现象，帕特里克没能理解其意义，只能不明所以的发出疑问。
尚且驾驶着已经失去了一手一脚的gn-x与els缠斗的安德烈·施米诺夫，面前的敌人忽然停止了战斗，转而向着某处全速飞去。
他的视野之中，无数els正汇成河流，聚集起来。
而那河流聚集之地，所形成的物体，却是超乎了他的理解力——或者说，常识。
“这是……”
一朵波斯菊，盛开在这片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