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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5)

  有老曹师徒俩在,打从进店后就不曾冷场,这两个活宝能侃又能玩,还没吃上几口就开始瞎闹,变着法儿活跃气氛。
  田卫源喝上头了,满脸通红地站起来敬酒,嘴里叨叨着一堆中二到不行的话,什么自由、热爱与梦想,酒劲儿发作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实在是丢脸丢到家了。
  老曹也是个人来疯,非但不阻止自家徒弟,还随着一并折腾,乐呵呵地让大家多喝点,敞开了吃,说是要榨干明舒的钱包,还说以后让大家都罩着宁知一些,不能让明老板欺负了。
  工作室的员工们都哧哧地笑,乐颠到捂嘴。
  也就老曹和凡楚玉敢在言语上戏耍明舒,平常大伙儿都不敢揶揄她。大老板太严肃了,不像是能开得起玩笑的领导。
  明舒不参与其中,没喝酒,没跟着折腾,不过也不会阻止老曹他们,不至于在这时候扫兴。偶尔她还会开怀地笑一下,帮周围的凡楚玉她们倒酒什么的,或是临时点单再加两个菜两瓶酒。
  而宁知就挨着她坐,虽然没怎么主动说话,但整个聚会期间喝了很多,啤酒、果酒,还有高度数白酒。小鬼不太会应付这种场合,来者不拒,让喝就喝,到后面醉得都找不着北了,眼睛里都有红血丝。
  还是明舒护着她,让小蒋她们悠着点,适度劝酒。
  大家这才规矩了,各自喝她们的,不再凑上来闹宁知一个人。
  宁知这回是真的喝多了,脑袋发昏发胀,沉得都快抬不起来,一个坐不稳,整个人险些往下摔倒。明舒眼疾手快,顺手就扶住她,轻声说:小心点,不行就往后靠着椅子,不要乱动就行,别又摔了。
  宁知只听了个大概,慢吞吞地点头,而后身子继续向这边歪斜,一下栽倒在明舒肩上,不管不顾地靠上去,还往明舒颈窝里挪。
  明舒在桌子的遮挡下推推她的腰,低低说:起开,别挨着我。
  小孩儿闭着眼一动不动,红润的唇张合着,呼吸灼热,等会儿
  明舒抬起手,故意捏她的脸。
  宁知不耐烦,反过来抓住明舒的手,往下一拉,紧紧攥住不松开,还用力地揉了揉。
  小卷毛挺霸道,明明是她不讲理,搞得却像是明舒应该的,被推了一下还有点憋屈了,非得找回场子才行。
  明舒懒得跟这个醉鬼计较,只当她是喝多了不清醒,犹豫须臾,最终还是不推开她了,但抽开了手,不让乱摸。
  宁知晕乎,不一会儿又在明舒颈侧蹭蹭,跟讨吃的猫一样,一下一下地磨着。明舒不搭理她,实在是不乐意了,才在无人会看到的桌子下方打她的手臂,低声说:离远点,一身酒味儿
  宁知不悦地皱眉,再次抓住明舒的手,甩都甩不掉。
  对于她俩这一出醉酒依靠,桌上其他人也没多想,小蒋那几个年轻姑娘亦是这幅德行,醉意上头就往同伴身上靠,有的还直接扭着身子趴关系要好的同事腿上。
  都是女孩子嘛,没那么多讲究,碰碰挨挨的不算什么,很正常。
  对面的田卫源也没好到哪儿去,那小子不太能喝酒,几口白的下肚就彻底倒了,坐都坐不稳,直接软着身子向下滑,差点就大喇喇躺地上了。
  还是老曹及时出手,拉住这丢人现眼的活宝,不让睡地上。
  只有凡楚玉朝这儿瞧了一眼,乍然间感觉不大对劲,可又琢磨不出怪异之处。凡总心细,倒没怀疑明舒,对明舒太了解了,总觉得宁知好像藏着什么心思,但具体的说不上来。
  聚会到最后,明舒去结账,再一一叫车送员工离开,随后亲自开车送剩下那几个回去。
  到玉林苑时,林姨早离开了,房子里静悄悄。明舒没送宁知去对面,担心这小鬼醉过头了,半夜需要人照顾,要是真有事就麻烦了,思量一番还是把人带回去,让住在隔壁客房里。
  这次与上回换了个样,两人轮换了身份。
  明舒照顾人没那么精细,仅仅把人送上床再倒杯水放旁边就完事,擦身子之类的都没管,连给宁知洗把脸都没有。
  客房里的小灯开着,暖色的橘黄光线轻柔。
  夜里,明舒起来了几次,每次都到隔壁房间查看,发现宁知还安然睡着又放心地回去,如此反复直到天亮。
  到了早上是林姨过来接替,明舒没空等着宁知睡醒起床,到点就出去了。
  店里还一大堆工作积攒着没做完,今天还有一个合作伙伴要见,会比较忙,不能留在家里守着。
  宁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一睁眼发现在陌生的房间里,一时半会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宿醉过后的滋味不好受,脑袋突突地疼,她坐在床上很久才缓过来。
  穿好鞋子,开门,出去,径直遇上林姨。
  林姨正打算做饭了,见人出来了便慈祥笑笑,指着桌上的解酒汤说:刚好,应该可以喝了,快过来尝尝。
  宁知揉揉太阳穴,走过去,喊了林姨一声,问:明舒呢?
  林姨说:去店里了,早走啦。
  刚起床的记忆是细碎且断层的,霎时间还想不起来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宁知回忆了一会儿,慢慢的才记起是怎么一回事。她有些难受,胃里很不舒服,站着都还有点晕。
  林姨拉着她到桌边坐下,叮嘱道:阿舒特意让给你做的,快喝了,喝完回去洗了澡收拾一下,洗好了来这边吃饭。
  听到明舒的名字,宁知迟钝地一顿,咬了咬唇。
  。
  。
  这个星期余后五天的温度仍是不高,还一度持续下降,从周二的最高29c一路下跌,有一天甚至才22c。
  末伏还没来,z城却早一步向着初秋进发了,凉意席卷整个城市,地板不再热烫,路边的树木叶子也不再被晒得泛出油光。
  周三至周五的三天时间里,宁知每天都会去工作室报道一次,处理与本身相关的事宜,或是有空就开车搬点东西过去。
  这人对接下来的兼职模特生涯接受良好,也对mf工作室极其有归属感,不仅天天都请各位同事喝茶饮,还把自己的一些用品放进三楼的个人休息间里,俨然将这儿当做日后的常来地了。
  每次到这边来,宁知都不会打扰明舒,有时会在一楼的接客区坐着打游戏,有时会去二楼找小蒋她们,帮着大家打打下手或唠嗑一阵。
  小蒋等人对这小鬼的好感度直线飙升,起初不熟悉的时候还以为她会是那种难搞的大小姐,结果截然相反,完全不是预想中的那样。
  年纪大点的姐姐哥哥们都稀罕宁知,念着她还在读书,有什么好事都会知会她,吃的、用的就更不用说了,都会留一份给她。
  明舒对此都清楚,对店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一楼盆栽旁边的那束玫瑰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被扔了还是被谁拿走了,不知何时就不见踪影。
  这段时间里,花店那边每天都会送一束花过来,桔梗、百合、满天星日日不重样。
  前台美女全都签收,并通知明舒一下。
  明舒对那些玩意儿没兴趣,从来就不喜欢这般所谓的浪漫方式,多来两次就没耐心了,直接让前台自行处理,再有那家店送来的花也不用通知自己。
  前台美女机灵,知晓老板这是不高兴了,自此便将那些花都私下处理了,要么拆开放花瓶里养着当装饰,要么随意扔那儿,谁要谁拿走,或是让保洁来清理。
  周五那天,宁知捧着一束月季上楼,径直到明舒办公室里放下。
  以为又是那家店送来的,明舒看都没看一眼,边做事边淡声说:拿下去,这里没地方放。
  宁知哦了声,抱着月季出去,拖长声音说:行吧。
  明舒的心思都在纸上,在画设计图,便没管那么多,未曾察觉到这位的情绪变化。
  三四分钟后,宁知回来了,还是捧着那束月季,但手上多了两个不规则形状的花瓶。
  月季被拆开了,分两份放花瓶里。
  明舒不解,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
  宁知留下一个花瓶,拿走另外一个,勉为其难地解释:不是别人送的。
  明舒问:哪儿来的?
  学校宿舍门口摘的,宁知说,晃了晃瓶子,要换新品种的绿植,原先的就被挖掉扔了,我捡了一些回来。
  明舒听得一愣一愣,捡的?
  宁知一本正经地说:嗯,捡来包装了一下。
  明舒不记得宿舍楼旁边是否种有月季,印象中好像是有的,但都是在校门口附近了,离宿舍楼很远。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让宁知把花瓶放窗台那里,小心些别摔碎了。
  周末不上班,店里大部分员工都休假。
  作为老板的明舒不放假,两天都待在店里,连玉林苑都没回去,吃饭都靠林姨送。
  宁知趁这时候回了趟家,回去陪陪宁老太太,顺带送那个糟心的亲爸去机场,送他出国旅游,避避风头。
  许是被上回的事气得够呛,宁老太太身子骨越发差了,这阵子的精气神都不太好,肉眼可见地瘦了。
  宁知比家里那几个更有心,回去一趟就带着老太太再去医院检查,看看医生,陪着散散心。
  检查结果还好,老太太没病没痛,医生说是心情郁结导致的现有症状,不给开药,只让多疏导一下老人家的情绪。
  为此,宁知又在家里多待了几天,直到老太太心情舒坦了,人也精神了,才抽空和李林泽他们聚了一次。
  小团体里有人被甩了,初恋头一回,结果还没咂摸出味道就没了下文。
  被甩的是个十九岁的男生,那位初恋对象则是二十八。九的女士,分手的原因也很简单,大姐姐认为小男孩不够成熟,再这么交往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于是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就一刀两断了,说什么也不回头,转身得万分潇洒,求都求不回来。
  男生动了真心,被伤得深沉,彻底掰了后便一蹶不振,成日消沉颓废,都有些自暴自弃了。
  一众朋友拉着他出来透透气,轮番劝导。
  李林泽站着说话不腰疼,骂道:有没有出息,为了个女的把自己搞成这样,这个没了再找一个不就得了。行了,别板着个死人脸,哥们儿,好歹争口气。
  男生听不进去,眼泪花花都出来了,无法接受现实。
  几个损友不能感同身受,对此不仅不同情,一个个还被逗乐了,憋不住笑了起来。
  男生更加难过,一面抹泪一面说:我都十九了,马上就二十岁,早都成年了,她硬说不成熟,非要分
  李林泽来气,一巴掌拍男生头上,人家随便找个借口而已,你还当真了。
  一损友噗嗤地哈哈哈,看热闹不嫌事大,赶紧补刀:也不能这么讲,好像还是挺有道理的,你们想啊,往前推几年,人姐姐都大学毕业了,咱大部分还在读小学呢,确实太小了,差得有点多。
  另外一个朋友更嘴贱,附和地说:的确。要是出生在古代,指不定孩子比我们家睿哥都小不了几岁。
  一群小年轻嘻嘻哈哈,越说越离谱,一个劲儿往男生伤口上撒盐。
  闹腾到最后,那个男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站起来追着李林泽他们打。
  全场只有宁知没笑,从头到尾都板着脸,感知不到笑点再哪儿。
  再一次去mf工作室时,宁知没开车,顺路坐明舒的车一同回去。
  车上,明舒聊到过两天要去s市看秀,问宁知有没有时间。宁知嗯声,有,这一周都空闲。
  明舒说:那我就安排了,咱俩一起过去,待一两天就回来。
  过后再讲了些要注意的点,以及到时候工作室会为宁知提供服装和造型,等等。
  宁知兴致不高,心思不在这里,快下车那会儿忽而转开话题,莫名就讲起陈钦睿的遭遇。她描述得比较简略,跳过了一些不必要的事,重点集中在因为年龄差大而分手上。
  明舒对这种事不太感兴趣,听完以后亦没多深刻的感受,只说:也算正常,不合适就及时止损,对两方都好。
  宁知张张唇,话到嘴边又停住,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好半晌才接道:他俩感情其实还行,没怎么闹过矛盾,突然就分手了。
  可能遇到了什么问题,明舒说,家里或者个人方面的原因。
  感情的问题向来复杂,三言两语掰扯不明白,更深层次的原因明舒没好直说,毕竟陈钦睿是宁知的朋友。
  两个年龄差太大的人谈恋爱往往不会有结果,几乎都是无疾而终,现实的压力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各自年纪不同而产生的认知与价值观上的差异,以及人生选择。说白了,这种恋爱方式的保鲜期短,一时的冲动固然刺激,多少带点对抗世俗的禁忌感在,但长久而言却很难走下去,双方压根就不是一路人,迟早会分道扬镳。
  宁知似乎有心事,说:也许吧。
  只当她是关心朋友,明舒宽慰道:恋爱就是分分合合,走到最后全凭缘分,过阵子等他缓过情绪就好了。
  清楚讨论这种话题没任何实际意义,宁知转头看看明舒,兀自纠结了片刻,突然问:那你呢?
  明舒反问:我什么?
  小孩儿不自在地别开脸,盯着前方,说: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因为这个分手?
  明舒怔了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忖了一会儿,轻声回道:应该不确定,我没和年龄太小的谈过。
  宁知问:那你谈的都是同龄人?
  嗯,明舒点头,倒不避讳这个,全是同龄的,差距不超过两岁。
  宁知:有几个?
  明舒想了想,得看哪种程度才算。
  只算正式确定关系的。
  那就一个。
  小鬼别扭地抠手指头,转回去瞧着明舒,像是接不上话了,酝酿了一会儿,生硬地挤出一句:你有点花心。
  明舒好笑,才一个也叫花心啊?
  宁知说:不是还有没确定关系的么,都一大堆了。
  哪有一大堆,明舒哂道,你没早恋过?
  对方回道:没有。
  暗恋的呢?
  嗯。
  明舒:那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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