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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7)

  譬如留在明舒那边蹭饭,譬如窝沙发上赖着不走,譬如去塔克拉玛干沙漠那次,原本只是晒太阳久了身体有点不舒服而已,却因为纪安黎的到来而装成生病,搞得很严重似的。
  她不想纪安黎再靠近明舒了,不乐意见到这两人再成为一对。她不在乎过往是怎么样的,不在意曾经的纪安黎是哪般重要的存在,但过去就是过去了,没有强扭着回头的道理。
  宁知能感觉到明舒对纪安黎的排斥,所以那天晚上她才会在宾馆外面拉住纪安黎,不让对方前去打扰明舒。
  或许这一晚纪安黎可以上去的话,指不定就能挽留那段感情了,可能很多事还有回转的余地,可能那时候她们就能再一次将话讲清楚,可以摊开了好好谈一谈,可能纪安黎就转变心意了呢,亦或者明舒愿意再给纪安黎一点考虑的时间有的事真的是说不准的,一时一个样,分分合合真不一定。
  宁知拦下了纪安黎,下意识防着对方,不给半点挽回的机会。
  纪安黎没上去,挫败地放手了,真的没有再打扰明舒。
  那晚躺在房间里,宁知其实完全不生气,亦没有太大的感受,她隐约中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好似忽而就牢牢地抓住了什么。
  纪安黎是个没脑子的,这么轻而易举就听信外人的鬼话。
  宁知半个晚上都在想着这事,心里头老是怦怦跳。她想,如果换成自己,她就是疯魔了都不会信别人的,绝对不会上当。
  她无形之中就耍了心机,忽悠了所有人,连明舒都没察觉到。
  后来的所有事就是明面上的那些了,表明身份,然后每天都赖在明舒那里,放任纵容自己沉溺进去。
  宁知也不清楚自己是哪个时候对明舒有想法的,她只是克制不住就想靠近对方,想了解明舒,想做点什么事,想把这个人绑在身边。
  再就是那次在健身房里亲明舒了,本来一开始确实是动情所致,克制不了就做出了亲密的行为,但亲完第一次过后宁知大可停下来的。她没有,反而又多来了几次。
  明舒挺窝火,由此而冷落了她好几天。
  她那几天都是飘忽的,整个人都不知所以了。她不后悔那样做,找明舒解释认错也是装的,因而和好了就找机会再一次亲明舒了,不给明舒走出去的机会。
  二人的关系发展得还算快,越来越深入。
  可是宁知还想与明舒更好,不满足于现状,要的不止是私下里的亲密,还有很多很多所以她就又打入了明舒的圈子,不论是生活还是工作,全都一点点融入进去。
  纪安黎存在了八年,时间真的足够久了,但这人的痕迹却很容易就被抹除,比用橡皮擦铅笔字迹还简单,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办到了。
  宁知都无须做太多事情,只需要在明舒心里多占一些分量,多一点,再多一点没多久,纪安黎就被挤了出去。
  宁知又将秋天带到玉林苑那边,让傻狗出现在明舒的生活里,继续占据最后一点位置。
  纪安黎上门对峙得那个晚上,宁知中途好几次都想开门出去,可还是控制住了冲动。她站在过道的墙壁后面,听着纪安黎的那些挽留,听着明舒的话,知道纪安黎这是彻底出局了。
  其实宁知挺看不起纪安黎的,瞧对方不上眼,以至于出去护着明舒的时候,她都不屑于与纪安黎多讲几句话,连表现占有欲都懒得。
  这场争夺战里的胜负早已定下,纪安黎很久以前就输得彻底,宁知不过是伺机而动,在合适的时候才进入。
  过往的事很多,现下也掰扯不清楚。
  宁知只挑其中一些讲了,比如相识和再见面这几段,余下的则忽略不提。
  明舒讶然,有点震惊地问:我们真遇到过这么多次?
  嗯啊,宁知回道,都说了,你肯定不记得了。
  明舒辩解:也不是。
  宁知问:什么不是?
  明舒说:你这么一讲,我好像还是有点印象的。
  宁知:还有呢?
  怪不得萧叔讲起你会那么熟,明舒笑笑,我还奇怪没有在家里见过你
  早见过了。
  是。
  宁知拿捏起腔调,你贵人多忘事。
  明舒说:可是你当时也不给我看。
  这个宁知倒不辩解,成因在她自己。
  明舒不太理解,你那时候干嘛躲着我?
  宁知不承认,没躲你。
  明舒:你是不是怕我啊?
  宁知说:不是。
  明舒想了想,那是不好意思了?
  宁知掩饰地摸了下耳朵,生硬道:没有。
  明舒一脸看透的模样:哦。
  宁知看向别处,嘴硬到底:你不要乱想,不是那样的,我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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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某人口是心非, 这种时候肯定不承认。明舒都懂,见她那样子就更加确定了,不过念及小年轻好面子, 在这样的事上向来迂回得很, 肯讲明原委都很不容易了,再逼问也问不出什么, 反而会让对方比较难堪, 明舒还是不再多说什么,只了然于心地扬扬唇角。
  宁知比较霸道, 直直说:你别笑。
  明舒解释:不是笑你。
  卷毛同学过于扭捏,依旧放不开,脸色都变得不自然了,像是被灼人的烙铁烫到了, 整个人都快滋滋冒热气。
  明舒摸了摸这人的脸, 轻轻捏她的下巴。
  宁知矫情不让碰, 躲开了。
  有些事说开了,相互之间的关系又会加深一点, 虽然没到听完就感动得落泪不止的程度,但明舒还是挺感慨, 表面上没个正形, 看起来也不太在乎的架势, 其实心里头的情绪还是压着了,稍稍有点复杂。
  并非惋惜错过了什么, 而是能猜到事情到底是哪个样的。
  明舒不在过往上深究, 在这之后宁知也不再重提,这点小秘密只有她俩知道。
  晚些时候,宁知陪着明舒一块儿吃饭, 照旧是开车回玉林苑取营养餐,然后在饭点时赶到医院这里。
  宁知主动分桌吃了,连饭菜都是分两份装的。
  明舒挺想一桌吃饭来着,可是拗不过对方,最后只能隔着一定的距离边吃边聊。
  分桌的距离不远,中间隔着不到两米。中途,明舒倒了一碗汤送宁知那边,宁知还不肯喝,非得换一次性杯子盛汤才行。
  饭后是宁知收拾,明舒被这人催促去洗手。
  过了不久,护士过来了一趟,到这边看看明舒,顺便通知宁知待会儿要做些什么。
  明义如很晚才过来,跟萧何良一块儿来的。两口子都非常忙,原本今天是不准备来医院的,可着实放心不下还是来了。
  萧何良带了些补品过来,顺道单独送一袋子吃的用的给宁知,怕小年轻费心照顾病人的同时会忘了照顾自己。萧老师素来体贴周到,在家里时就同明义如商量过这些,那些东西是夫妻二人联合准备的。
  明义如不是那种善于表达感情的性格,她到这边见到宁知后也不会怎么样,仅仅是口头上叮嘱了两句,其余的就没了。关心的话全是萧何良在说,让宁知别那么辛苦,让有事就联系他们来做,让宁知好好读书
  明舒旁观不插嘴,晚一点,趁宁知被护士叫出去了,她才拉拉明义如的衣角,小声说:妈,你别一直绷着脸,看着也太吓人了。
  萧何良在一边拍拍明义如的肩膀,帮腔道:来都来了你看看,给人唬得,人家话都不敢多说两句。
  明义如自觉没有摆脸色,回头瞄萧何良一眼,我哪儿吓她了?
  放轻松点,萧何良说,不要像在公司里一样,想想在家里。
  明义如缓和了点,表情没那么僵了。
  明女士对宁知还是接受的,不是因为不满才拉下脸,她就这个样子,平时工作时都习惯了,对着外人都差不多,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等到宁知再回来,明义如主动接过对方手上的活,柔声地说了两句话,大意是宁知明天还要上课,这些她来做就可以了。
  宁知简直受宠若惊,头一回享受这种温言细语的待遇,搞得还很不适应。
  明舒拉着宁知坐会儿,两人陪夫妻俩聊聊天。
  这天的时光还算悠闲自在,一切都挺好的。
  一家三口与宁知的相处是愈发和睦了,这才多久,前阵儿那时候明义如还不接受宁知,现在却没几天就无所谓了。
  再晚些是宁知开车送萧何良回家,明义如则留在医院里照顾明舒。
  睡前,明舒为明义如按按背,帮着捶肩,并问问明义如这几天都在干嘛,公司里是不是太忙了。明舒还是察觉到了亲妈的不对劲,发现明义如最近来得少了,直觉应该是有什么事。
  找前夫和前夫的二三任老婆帮忙这事自是不能告诉明舒,一个字都不能讲,明义如守紧嘴巴不乱吭声,搪塞是公司那边事情多,不少业务都需要她亲自处理,因而便顾及不了那么多。
  明舒轻声嘱咐:别总是那么多,注意劳逸结合,忙不过来就把工作放到下面让员工做。
  明义如嗯声。
  母女俩颇有点身份对调的架势,换做以前,这番话应该是明义如对明舒说的,明舒才是工作狂,明女士生意场上的经验老道,哪里会不懂这般道理。
  明舒没起疑,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一点不知情。
  夜里,明义如还为明舒盖上被子,如同小时候照顾她那样。明舒笑了笑,不太自在,毕竟都这么大了,十几岁那会儿就没再这样过,如今倒是像个小女生似的。
  可在明义如心里,女儿永远都是小的,她甚至给明舒掖被角,温声说:盖严实点,天冷,小心别感冒了。
  明舒应下,回道:知道。你也快睡吧,劳累一天了。
  当妈的细心,做完这些又检查了一遍门窗有没有关好,确认后再躺下。
  关灯后,明义如用余光瞥了下病床的方向,脸上的神情再一点点褪去,于夜色中变得忧心忡忡。她蒙在被子里叹了口气,整个人显得很是低落,心绪沉重。
  明舒对此一无所知,不多时就睡过去了。
  明义如比宁知还焦虑,后半夜里都没能睡着,怕惊扰到女儿又不敢弄出动静,连翻身都不曾。明女士挺难受,一晚上都记挂着明舒的病情,脑子里挺乱,胸口宛如压着一块沉重的大石头,连呼吸都艰难。
  慢粒的成因复杂,医生也给不出准确的答案。明义如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以前的自己把明舒逼得太紧了,导致明舒过得那么辛苦,太拼了才会生病如果当初她不那样做,而是多帮帮明舒,也许现在就不会是这般境地。
  找人配型那事接连失败,明义如就有些钻牛角尖了,想多了就越来越自责,总感觉女儿生病也有自己的原因。
  。
  后面一个星期飞快就过去,现实仍是风平浪静。
  住院一向是比较无聊,不能到处乱跑,也不可以突然就跑出去逛街看个电影等等,每天都得待病房里,除了治病吃药就是治病吃药。
  明舒有些想念曾经的工作时光了,住院太闲了只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明明天天都有在锻炼,可还是少了点普通生活该有的烟火气息。
  继上一批周围朋友的自发骨髓配型后,另一批愿意为明舒捐献骨髓的远亲们的配型结果也出来了。
  还是没有合适的选择,一个表亲最高配上了四个点,但毫无作用,还不如继续等骨髓库的消息。
  程医生和温允教授时不时会通知一下骨髓库的进度,不过那边还是没出结果,时间尚早,有的等几年也不一定能等到,目测至少还要耐心等等。
  温允教授问了明舒的意向,问她想不想做骨髓移植。
  明舒坦荡地说:能做就做吧,总比吃药好。
  都讲过多少次了,吃药哪有这么夸张。不过温允教授比较尊重明舒的个人意愿,没有加以反驳,只说:不急,慢慢来,假使真要做的话,一定找个最合适的。
  白细胞等指数降下来去后,明舒整体的状态还行,将将就就,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她正一点点变瘦原先都还有些浮肿,过了一段时间竟反着来了。
  如若不能遏制住病情的发展,这病越久,病人身体上的各种反应就越明显。
  明舒自始至终都积极面对,可渐渐的还是感到力不从心。
  一次检查中,温允教授发现她血液中白细胞等指数又偏高了,拿到检查结果后便找老两口单独谈了谈,同时赶紧调整用药的剂量,并采取相应的抑制措施。
  医生和家人们都不好跟明舒讲实话,反正一直都是那句话,好好吃药好好养病。
  程医生倒是委婉地提了下,告诉明舒应该加倍注意,觉得哪里不舒服了,或是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立马告诉医生,绝对不可以瞒着不讲。
  其实不用大家告知明舒也能感觉到自己又出了问题,毕竟身体上的疼痛和难受自己最清楚。她没问太多,照常遵循医嘱吃药。
  凡楚玉和老曹他们没几天又组队来这儿探望,有空就陪陪病人。
  趁宁知不在,凡楚玉悄摸跟明舒讲了一些有关宁知近况的话,包括那人提前拒绝了接下来的所有工作邀约,已经签了合同的那部分亦主动违约并自掏腰包赔钱了。宁知的做法就一个意思,与她先前对明舒说的不同,她这是准备长期休工不干了,看样子是打算抛掉mf工作室的兼职模特工作,以便挤出更多的空闲时间。而且宁知对凡楚玉明说了,她往后是能不出远门就不出,可能一两年稳定后会偶尔接一场走秀,但前提是不能离z城太远,耗费的时间也不可以太久。
  另外,宁知还告诉凡楚玉,毕业后她会直接进aurora集团,将来假使有可以mf工作室的地方,凡楚玉可以随时找她。
  凡总将这些话都转达给明舒,想听听明舒的看法。
  明舒没有意见,都支持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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