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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觉醒

  为了这场灭世大战,姜少阳,筹备了一千年,红月魔教,灵界,都按兵不动,各自为战。
  这一千年,灵界依旧金雨连绵,处在这种环境下,一草一木,都长得壮硕,生机蓬勃。
  秦阳,证大道,终成神王,封号雷武神王!
  剑惊鸿,晋君主,封号时空仙君!
  阿漠,晋级顶级君主,他运用死亡规则,逆天行事,能够和封王者打成平手。
  魔天,魔忘川,独孤傲,魔道三人,证道封王!
  霄霄,遥遥领先,成为旷古烁今的妖君之后,又晋级,证道妖王!
  杜元朗,证道封王!封号破虚神王!
  于是,灵界一下子,再添主力,一下子多了六位封王者!
  他们摩拳擦掌,相互切磋,凌绝峰,与雷霆神王韩法,不朽神王风痕夕,琴仙王顾清扬,一一切磋。
  最终,阿漠,杜元朗,面对韩法,竟是能够获胜,秦阳,也能和风痕夕不分伯仲,霄霄加上魔道三杰,对付顾清扬,草草收场,才发觉琴仙王的琴道,已然通天,无可撼动。
  就是这样一堆生龙活虎的绝世猛人,危机感,却越来越强烈,天有不测风云。
  老天爷,终于是不再给他们任何机会,逐渐,天昏地暗,已经变色,劫数,正在一天天接近……
  星空古路,星辰巨人,身躯高如位面,一念凌天,它是洛星辰武道的凝结,仅仅是其中一种!不朽金身而已。
  洛星辰还拥有凋零大道,荒芜剑道,五行大道,寒冰大道,生死大道,加上不朽大道,形成了他自己的六道!
  星辰域场,把这一切破绽,都完全平衡,使得他,不断变得完美。
  洛星辰的实力,与日俱增,据他自己推测,应该,也和九转神王,差不多了。
  但是,这些天,洛星辰非但不高兴,眉头反而皱得愈加厉害,仿佛对于自己的道,总是不满意!
  “我还需要改变什么?如今这样维持下去,来日可期!但是,这能让我阻拦大毁灭?”
  星空,洛星辰乘一朵五彩莲花,身坐莲台,头顶上,巨大的浩辰塔,配合着前方拳击星辰的金身巨人,
  人,塔,神,几乎融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浩辰塔,犹如玄灵塔那种混沌道器,诞生了混沌海洋之力!
  可是,他觉得,似乎还不够!
  脑海中,是谁一剑,劈开了混沌?
  那一剑的风华,今生难忘!时常做梦,都会流连忘返,那个人,持一剑,开天地,他的身影,有些模糊,他是谁?
  “我若能学成他的一剑,自然不惧葬天,劈死他!这个人,好像与我十分亲近……但是,我看不清楚……
  他好像说过什么?他,从未来而来?”
  洛星辰一直在想,这,会不会是他身旁的亲人?
  他身边的真正剑道独行者不多,弋天涯,父亲洛天,仅此而已,阿漠当年用剑,现在自己弃剑不用,其他的一些剑道天才,他的朋友,有很多,逝去了。
  剩余的,没有纯粹的剑修,也没有凝成那种开天辟地的道。
  他说,他来自未来?未来虚无缥缈,这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无需执着,我想要的,好像,还不止这个!自己缺少了什么?我竟然,想不起来?”
  洛星辰眉头紧锁,想得都快要炸开了,身旁六道,五光十色,心比天高。
  这些东西,好像,还是让他不满意!
  身旁围绕着十朵花的图腾,这是他从小到大,一直追逐的东西,
  这十朵花,代表万物复苏!
  可是,十朵花,模样不一而足,它们围着洛星辰团团转,象征百花齐放,总是让洛星辰觉得少了点什么。
  “想不通?不够圆满?我能否在我的道上,再进一步?似乎,都和这花,有些关系……为何,只有花?花开不败?”
  “我思念的东西,只能用这花,来代替吗?花是否就能代表万物复苏?真是头疼!”
  “道,不够纯粹……这不是我想要的!”
  洛星辰差一点,要把他自己的道果,打碎重来。
  但是他又不敢打碎,打碎这十朵花,所有灵丹妙药,都无法弥补,这东西,能让他医治身旁的亲人,也能让他自行疗伤,从而拥有源源不断的战斗力,才能认真抗衡葬天!
  “不成功,便成仁!只有孤注一掷了,万万不可胡来!我的每一步,必须谨慎!”
  洛星辰修炼千载,千载谁堪伯仲间?
  此时就算让他面对六界至尊天帝,他都不怵,绝世风采,已经如此了,但是洛星辰,不满意!
  他还不能,让灰飞烟灭的亲友,从轮回中,迈回来!
  他的路,不能停下去,眼前大劫将至,哪有时间,再去修行万物复苏之事?
  这一生的梦想,难道无法实现了吗?若是这一战!他输了,请问万界,谁能应劫?
  一时心情不自在,洛星辰发现这种时候,找谁谈心,似乎都没用。
  他,慢慢的,想起了一个妹妹——青儿!
  青儿如今,就在荒神天域里,曾经的世界树,能让周围百万里的百姓,生灵,都受益。
  可是自从洛星辰在长生林沉睡六万年,滋生出一些不弱于青儿,甚至远远超过的复苏之力,青儿,也渐渐被他们淡忘了!
  这不公平!
  “罢了……多想无用,欠了那么多因果债,尤其是青儿,总觉得对不起她,我还是,趁着天没彻底塌下来,先去看看青儿吧。”
  洛星辰舒展眉梢,微微一笑,又摇头一叹。
  青儿,是一株青阳神木,灵界初诞时,她的祖先,就是引领灵界茁壮成长的先天神灵。
  青儿,为百姓,默默奉献,肝脑涂地。
  她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小女孩儿,她似乎,永远长不大,因为她的心灵,纯粹无邪。
  洛星辰步步穿梭,很快就到了这快要荒废的一角!他顿时,大惊失色!
  “青儿!”
  洛星辰看到,这棵世界树,孤零零地,生长在这里,它身旁寸草不生,枝叶全部凋落,树干干枯,它老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不成,青儿的寿命,到了?
  的确,这已经过了十几万年,漫长的时间,一棵树,也终有它生命的尽头!
  这里,由于周围生灵,去了长生界,全都搬走的缘故,没想到,这么快,草木都枯萎,变得光秃秃,只有这一棵树,真的行将就木!
  洛星辰心痛不已!
  记得一千年前,这里还是安居乐业,春意盎然。
  他带走众生百姓时,也想过,把青儿也送到长生界。
  但是青儿,却摇头婉拒,青儿能够元神出窍,她是世界树的灵魂。
  “青儿——你在哪儿——你出来,你出来啊——”
  洛星辰喊了半天,震耳欲聋!
  这棵世界树,没有任何回声。
  周围是一片荒凉,凄惨!
  洛星辰后悔了,他很想问一问青儿,当年为什么不离开?现在,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
  “青儿,我会让你活过来!活过来!我救你!”
  洛星辰流着泪,把一双手掌,都按在树根,输送他滔滔不绝的复苏之力!
  魂飞魄散者,现在的他,的确无能为力,但是这棵树,它是树,春风吹又生,不应该呀!
  荒凉的一棵树,孤零零立在荒野,周围草木枯黄,融进了土壤。
  它没有那闪亮的枝叶,它光秃秃的,有些渗人的凄惨!
  没有人再关心她,所有人都忘了她!
  她处在灵界边缘的角落,这棵树,到了尽头,尽头……
  “是我害了你!我不应该把你留在这里!青儿,呜呜呜……我对不起……对不起你……”
  洛星辰心伤落泪,痛哭流涕,低着头,抚摸着树根,不能抬起。
  他的头,与树根,紧紧地挨在一起,青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可是他,能够治愈伤势惨重的神,能治生灵万物,偏偏,他的复苏之力,对这一棵老树,无能为力!
  费了半天劲,世界树,还是原来的模样,光秃秃,整个枝干,都枯黄!
  洛星辰绝望了,现在他觉得心中有结,解不开的心结!
  “如果我连你都救不了,我妄想什么万物复苏?青儿……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回来!你回来……”
  洛星辰手足无措,心也无措,他的内心,结出了万丈冰霜,一片冰冷!
  他至今都想不通,当初让青儿如长生界,为何不去?她要是去了长生界,怎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
  “青儿……你好傻……你的子民,都劝你离开,你怎么就是不肯走?”
  洛星辰睹物思人,就算它没了青儿这个灵魂,看到它,触摸它,就好像触摸到了青儿本人。
  但是此刻,这棵树,内外冰凉,比他的内心,更要冰凉!
  “好冷……”
  就在此刻,有三五个人,乘风而来,他们结伴而行,似乎和洛星辰想到了一起,都来看望青儿。
  他们分别是,洛天,月无双,小冰小寒,还有——杜元朗!
  曾经这几个,小冰小寒,每天都会睡在世界树底下乘凉,好不惬意!
  杜元朗,则是会躺在树杈上,天天睡大觉。
  那时候,杜元朗只有一条胳膊,他最怕冷,青儿的树枝,能温暖他的心,使他安心,不再喃喃自语。
  青儿说,杜元朗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愿意天天听杜元朗讲故事。
  小冰小寒捉弄杜元朗,故意释放寒冰,青儿从树心跳出来,掐着腰,替胖子出头,吓得小冰小寒拔腿就跑。
  那时候,那个小女孩儿,还是多么天真无邪?多么无忧无虑,享受着,永远静静陪伴着她安居乐业的子民?
  现在,青儿怎么了?她老了?不可能!青儿不会老!她永远都是一个小女孩儿,永不长大!
  “星辰!”
  “辰儿!”
  “主人!”
  五个人,口中发出不同的喊声,看到此刻,树都黄了,也荒了,洛星辰,正躺在树根上,浑浑噩噩,道心受创,差点一蹶不振。
  “主人,你怎么了,振作点!”
  “星辰……你……青儿她……你们到底怎么了?青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月无双也语无伦次,哽咽啜泣,梨花带雨。
  他们每个人的心,都像被刀子扎穿了一样,心痛!
  “我忘了青儿,我该死,我忘了这傻孩子……我没有带她走,现在,我救不了她,救不了她……我算什么救世主,我连一棵树都救不活……
  我对自己也有置疑!我有些心事一直想不通!
  我不是天神!我是人!也许,我还是一个凡人……凡人救不了一棵树,也救不了天下!啊啊啊——”
  洛星辰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此刻哭得伤心欲绝。
  从来没有想起,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傻孩子,需要他的关心。
  每天只想着应对灾难,修炼,修炼!到头来,为何救不活一棵树!
  这棵树,怎么了?它病了,还是老了?
  看到它,就仿佛末日,近在眼前!
  “我的武道,是否错了?我走了这么久,才发现,我距离目标,渐行渐远……我一直想着,能万物复苏,我忽略了什么?”
  洛星辰听不见周围五个人的安慰,一个人站起来,浑浑噩噩,喃喃自语。
  “青儿……对不起!呵呵,哈哈哈……”洛星辰惨笑,嘴里,涌出了血流。
  正在此刻,好像,有一道灵,在树上,慢慢清晰,它,在凝聚!她,在苏醒!
  这是一个,穿着绿裙子的小女孩儿的模样,下一刻,她突然间,满头白发,满脸皱纹。
  月无双他们,全部愣住,眼里的泪水,都在凝固。
  洛星辰慢慢清醒,看到这已经认不出的模样,他伸出手,想要去触摸。
  可他根本碰不到,青儿的灵,虚无缥缈,有形无体,抓不住,只能从他指尖流泻。
  “青儿,你,当年为什么不愿意离开?你看看你,现在,痛煞我心!我不配被你叫一声哥哥!我对不住你!”
  洛星辰反复捶打着自己胸口,追悔莫及。
  他还纠结在那件事,没让青儿,去长生界,这是因果吗?
  “哥哥,别太自责,这只是我的宿命,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没关系。”
  看起来年迈的小矮人,再也不像当初那么可爱,她的确长不大,可是现在,她头发白了,脸上,有了皱纹。
  “那是……为什么?你能否,告诉我答案?你不是愿意陪着你的子民吗?你怎么不去长生界,继续陪着他们,那该多好?”
  洛星辰继续在这一个问题上往复,眼中空洞无物,脑袋好像打了死结。
  “因为……我的子民拥有了新的天地……他们,不需要我,也能快乐地活下去。而我,也不再拥有意义……”
  一个年迈的老婆婆的声音,让得洛星辰,心绞痛!
  就好像是一种至高的悲凉,不需要了,便没有了意义?
  “青儿,你不能这么说,你还有好多意义,我们愿意陪着你!我老头子给你讲故事,还没讲够呢!”
  杜元朗老泪纵横,同样痛心疾首,无比心疼。
  “青儿姐姐,没有你,我们睡觉都不自在了!你回来吧!快回来吧!”小冰小寒傻笑着,眼里却流淌着滚滚泪水。
  洛天摇着头,满面泪痕:“青儿……你愿意做我的女儿吗?回来,以后爹爹陪你!”
  月无双也哭得梨花带雨,抹着眼泪,哭成了小孩子:“呜呜……青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自己折磨自己!我们都爱你!”
  “是我造就一个长生界,却反而害了你?那我创造这个世界,便是对不起你!”
  洛星辰咬着牙,自己反对自己!有些因果,冥冥中,无法逃避!
  “哥哥,姐姐,洛天伯父,我有爹娘,不需要任何的陪伴,我很开心,走到今天,我不会死,我还会回来……树是不会死的……我一直都在。”
  “你有爹娘?”
  这句话,让得洛星辰,一头雾水,有些好奇。
  “嗯!青儿有一个爹爹,它叫天空!青儿有一个娘亲,她叫大地!
  我的子民现在长大了,便不需要我了,但是,我的爹娘,我还很依赖!
  我不能离开这里,离开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是他们,一个给我生命!一个,让我望着蓝天,就会很开心。
  我的宿命,就在这里,一生一世,留在此地!
  天空是我的父亲,大地是我的母亲,我生在灵界,最后在这里,找到了我自己!
  故土难离!我愿意和他们,永不分离!
  母亲孕育着我,我愿意化作春泥,培养下一代,父亲永远望着我,我若离开,他会伤心!
  天空,大地,山河,大海,森林,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请你们记住我,我是青儿,我永远长不大,我永远不会死,我很开心。这是我的归宿,你们不能一厢情愿,阻止我,让我抛弃这里!
  青儿……舍不得,做不到呢……”
  “青儿,那你,就舍得……让我们伤心吗?”
  月无双啜泣着,声音断断续续。
  青儿微微一笑:“这是我最开心的事,你们应该祝福我呀,怎么会伤心呢?再过一个轮回,我还会回来,到时候,我还叫青儿,你们一定要记得我,我从未离开过这里,离开过你们……这一生,我很开心,我要一直陪着我的父母,下辈子,我还会在这里,你们,记得回来看我呦!
  杜元朗,再给我,讲个故事吧!”
  杜元朗沉默了半天,眼睛一直是红的,变得浮肿,混浊。
  他点点头,娓娓道来:“从前,有一个大色狼,他是一个傻子,有两个爱妻陪着他,他还不知足,成天拈花惹草,惹是生非,后来……”
  就在杜元朗的故事声里,青儿的灵,化成了一丝丝微粒,像是一片绚烂的烟花,绽放她人生最后的光彩,这棵世界树,终于,承受大地开裂,轰然倒了下去……
  许久,月无双他们,都沉浸在这种悲伤中,无法自拔。
  洛星辰却在回家的路上,像个疯子,喃喃自语。
  “原来,一朵花,代表不了一个世界……这世界的任何事物,都有生命,只不过,我们习以为常,忽略了他们的存在!
  造物主之伟大,天空,大地,海洋,森林,一草一木,都有意义!一朵花,能代表什么?失去了叶的陪衬,谁会觉得,它很美丽?孤芳自赏,难道,是它自己?
  可笑,我一直,都错了!
  我大伯陪着我,我娘陪着我,我的兄弟陪着我!我的爱人,全都陪着我!你们不会死,就算死了,我也会倾尽全力,大不了颠覆了这轮回,把你们找回来,否则,就算我举世无敌,我的生命,不完整!
  我的命,不属于我自己!你们属于我,我也,属于你们……
  青儿,谢谢你……醍醐灌顶……我的疑惑,全部解开了,我还迷茫什么?陪着亲人,陪着你们,哪怕走到世界末日,战斗下去呀!
  我的战斗,因为你们的存在,才有意义!我是洛星辰!我是我的世界!我的天地!我的道!是我,也是你们!是大家!是所有在乎我的人!
  我的道,万物复苏!万物复苏!有朝一日!不见不散!”
  洛星辰身后的十朵花,开始蜕变!
  变成了山河,日月,天空,大地,海洋,森林,应有尽有!这才是真正的万物复苏!真正的世界!
  如果有一天,这十种图腾,能够融为一体,这才是他,是洛星辰!是世界!世界,是一个,完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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