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诅咒再次发作
从宝光阁出来,已经是一炷香之后的事了。
秦晚瑟看向楚朝晟,“为何要我入丹心房门下?”
方才那么多人,楚朝晟示意,她心想必定有他的意思,便应允了,只是有些不解其中缘由。
楚朝晟一手牵着她,一手按了按额头,闻言道,“丹心房势力比你想象的还要庞大,而丹心圣手更是在天武威望极高,若有他们做靠山,对你日后有利无害。”
虽然有他就够了,但是他害怕,有朝一日,他无法继续保护她,在那之前,他得提前做好一切。
“靠山?”秦晚瑟挑眉,“不是有王爷给我做靠山吗?”
楚朝晟眼底化开一抹温柔,脸上却依旧没有波澜起伏,恍若冰山镌刻的俊美五官,还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眉梢一扬,斜睨了她一眼,“能让你说出这番话来,看来本王这些时日的努力还是有些成效。”
他可没忘了,这女人即便遇险、心疾,痛的快死了,也从未跟他求助过。
如今竟然说他是她的靠山,说明她是开始依赖他了。
这个念头在楚朝晟脑海中冒出,眼底笑容越甚,不想被秦晚瑟察觉,双手背负在身后,朝前迈出一大步,将她落在半步之后,眼角余光可以瞄到的位置。
“打道回府。”
才走一步,忽觉脑海中一阵刺痛,仿佛谁拿着一把生锈的锥子,狠狠刺入了他的脑中。
他面色倏然一变,一手用力捂着额头,五指关节用力到发颤。
“王爷!”
秦晚瑟心中“咚”的狠狠一跳,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
看他一张俊脸泛着不正常的红,额角更是青筋狂跳,汗水涔涔,心顿时跟着沉入低谷。
“怎么回事?”刚刚明明还好好的。
秦晚瑟说着就要伸手查看他情况,却被他一手握住手腕。
“不必浪费你的魂力,本王歇息一会儿就好,想来是这段时间繁琐事情太多,有些疲乏。
“我扶你上马车。”
秦晚瑟紧绷着一张脸,将他扶着上了马车。
好似真如他说的那般一样,喝了杯茶水休息了一下,他就恢复了正常。
秦晚瑟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下,没有继续要求要给他检查。
看着他眼底又浮现出来的青色沉痕,眼中也有猩红的血丝,秦晚瑟心下暗叹一声,坐到了他身旁。
“王爷,睡会儿吧,到了王府我再叫你。”
“膝枕?”
楚朝晟眼底带着几分玩味。
还记得在温泉池边相遇时,他说她饶人清梦,要她还他一场梦,开口便是要“膝枕”。
那会儿秦晚瑟不情不愿的让他枕着睡了会儿,没成想最后悄悄走了,还划破了他的衣袍。
秦晚瑟被他一句话勾起往日回忆,忽然有些感慨,她来了这片大陆,已经过了这么久,而且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什么?”楚朝晟顺势躺下,望着她。
秦晚瑟垂眸睨他,眼底一闪而逝一道慧黠之光。
“不敢相信,我竟然跟当初讨厌的男人在一起了。”
楚朝晟浓黑的眉一沉,“嗯”了一声,语调带着几分危险之意。
秦晚瑟见状,微微挺胸,两眼眯起,“难道不该讨厌吗?”
第一次见面便威胁她,后来更是霸道的上门求亲,求亲不成便不择手段,再后来更是误会她偷了玉石,险些掐死她……
换成是谁都会讨厌。
楚朝晟自知理亏,垂下眼帘躲避秦晚瑟的视线,试探似的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
“是本王的错不假……”
若是第一眼见面便知这女人是他的宝贝,哪儿能那般折腾?给自己找罪受?
可惜,发生过就是发生过,他也不打算逃避责任。
“若心头不快,可尽情在本王身上撒气,本王绝无怨言。”
“心头当然不快了,”秦晚瑟恨恨的说,“而且是想起一回便不快一回,我可能一年要最少想起几十回,王爷能一年让我撒几十回气?后来难道不会厌倦,说我无理取闹、不可理喻吗?”
楚朝晟拉着她的手凑到唇边,轻轻一吻,“你想起一回,便冲本王撒气一回,别说一年几十回,就是天天如此,本王也绝不厌烦。”
那双黑眸望着她,似是冰山融化,“如此可好?”
秦晚瑟被他这么看着,仿佛心中建立起的堡垒被一点点的融化垮塌,素净的脸蛋却仍旧绷着没有变化。
半晌,看那黑眸中多了点焦急之色,才“嗯”了一声。
“王爷若是反悔怎么办?天武第一高手,我可敌不过……”
楚朝晟侧了脸,拉着她的手紧贴他脸颊。
“君子一言,本王既说的出,便做得到,只要你对本王恨意每日能减少一点点,本王心甘情愿。”
他嗓音磁软,是秦晚瑟从未听过的温柔暖意。
仿佛那日相遇的温泉水如小溪般潺潺流入心田,所到之处冰山融化,绿草丰盈,花鸟云集,头顶的天都跟着生出温暖的光来。
一番话堵在喉头还未说得出,膝上躺着的男人已然入睡。
她眸光柔和,似是三月之光。
如玉葱手指轻轻拂开他掩在面上的发丝,声音轻轻,眸光温软,“不恨,早都不恨了……”
楚朝晟虽伤她,却也曾救她于水火之中。
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被他救了多少次。
说好不欠他人情,可不知不觉亏欠的数也数不清。
第一次有人等她回家用餐,第一次有人陪她过生辰,第一次有人给了她以家人的温暖,第一次有人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身后,第一次有人毫无条件的相信她……
回想着过往种种,酸甜苦辣涌上心头,秦晚瑟眼眶有些发烫。
多亏遇见了他,否则她便是一个执行杀戮的机器,然后过上浮萍般飘零的生活。
俯身下去,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直起身来时,目光变得深沉了几分。
“我定会破除诅咒,寻一个完美解决办法的……”
话音才落,心口忽然传来一股剧烈的刺痛。
她死死咬着牙,一手揪紧胸前衣襟,恨不能五指跟着深陷进去,将那颗疼痛作祟的心给硬生生掏出来。
这该死的诅咒,难道又要发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