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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拾肆、來了駱萍兒

  《小狐狸今天以身相许了吗?》柒拾肆、
  灵蛇真君甫出生便被时茜抱走,他与骆家其实并无太大瓜葛。前世的秦家养育了他十八年,今生的骆家,他连骆家养的狗都没见过 ,原以为会一直没有联系,没想到这么巧骆家也找上门来。
  父亲走后他回了寝宫,扶着小殿下起身走路,眼见小殿下不再难受,终于笑了出来,他的心中像放掉一块大石头,终于不用担心小殿下孕期反应太甚,只能在床上熬日子。
  他陪着小殿下用完了午膳,僕从来报,骆家母女求见。
  小殿下说道,我的身体好多了,哥哥,我能跟你一起见她们吗?
  他笑着回道,我的小妻子,不用勉强自己。他没说的话想必小殿下能猜到,骆家于他与陌生人没什么两样。既然毫无瓜葛,他自然没想过带着已是他的妻子的小殿下见她们。
  更遑论小殿下有孕以来,身子一直不好,小殿下自前世练舞以来一直都是身姿纤细优美,如今为了腹中孩子,几乎瘦成了一把骨头,能多吃几口饭,都能令他高兴上一整天。
  为了不扫小殿下的兴,他扶着小殿下亦步亦趋地走向前殿,途中他停下来给小殿下耳鬓簪花,看着小殿下笑容比簪在耳边的花更加娇艳,他摸了摸小殿下緋红细緻的颊面,小殿下一双柔荑覆着他粗糲的大掌,后来带着他的大掌摸了摸她圆润的肚皮,他们相视而笑。
  到了前殿,他扶着小殿下坐了主位。
  骆家的家母在下人的传唤下带着一名年轻女子踏进前殿。
  骆家主母的相貌与如今的灵蛇真君还是有几分相似,一样狭长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不同于灵蛇真君,她的眉宇凝着浓厚挥散不去的忧愁。她开口的第一句话说明了她的知情趣识大体,她说道,请小殿下蛇君安,妾身是骆家如今主母,忝为蛇君的生母,对于蛇君不曾照料,说实在不该上门来,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厚着脸皮来拜见小殿下与蛇君。
  小殿下挥了手,对骆家主母说道,伯母,请坐。又以那双瀲灩美目使了眼色给下人,让他们奉茶。
  骆家主母敛了衣裳,坦然地坐在小殿下赐的座上,坐下了才想到身旁女子并未让小殿下赐座,只能直挺挺地站在她的身后,一时间明亮的丹凤眼直直瞅着小殿下,希望小殿下能体贴地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小殿下视若无睹,顺手接来下人奉上的茶水,略抿了口,就让下人撤下去。这茶陈了,忒难喝,伯母的茶不会如此吧?
  骆家主母的茶才刚奉上,这下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也学小殿下略抿了抿,从善如流地撤了下去。
  小殿下美丽精緻的脸庞瞬间凝肃了起来,这时才问道,伯母虽忝为我夫君的生母,可我们毕竟是晚辈,若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说来,或许能为你排忧解难呢!
  骆家主母第一次来,不熟悉小殿下,可他自小与小殿下一起长大,知道小殿下此时的语调带着奚落。每次小殿下讽刺他,便是这副温温柔柔的模样,语气也软糯得不可思议,他顿时不悦了起来。
  那骆家主母浑以为小殿下给她递橄欖枝,连忙拉住她身后的年轻姑娘,推了她向前,说道,萍儿,还不快来来见过你哥哥嫂嫂。
  那位萍儿姑娘还未到站向前来请安,小殿下揉着她的脚,对他说道,哥哥,我脚麻了,好不舒服啊!他只好单膝跪在小殿下身前,不发一语地为她搓揉发麻的腿。
  他的不满瞬间像撑破了胸臆,小殿下让下人奉了陈茶给他的生母喝,又让他在生母面前下跪,丝毫未留半点顏面给他。
  小殿下依旧和缓地回道,这句嫂嫂不敢当,你且问问灵蛇愿不愿意认下你当妹妹。
  愤怒让他理智全无,当场认下了骆萍儿当妹妹。他看着小殿下气得瞪大了美目流转着瀲灩光彩,他顿时出了一口气,随后又想到小殿下身体孱弱气不得,只好乖乖地给小殿下捏起另一隻脚来。
  小殿下气得轻踢了他,他将小殿下的脚抵在怀里揉捏。一来一往皆在无声之间,他知道了小殿下接受了他的示弱,他亦原谅了小殿下的无礼。
  小殿下百般无聊地听着骆家主母说道,萍儿其实是我妹妹的女儿,只是妹妹嫁了一般人家,萍儿不好说亲,我才说服了我家老爷收了萍儿当养女,给她增加筹码。
  没想到萍儿被秦家那混世魔王看上,我带着她相了几个人家最后都不了了之,她又让秦风那混帐污了名声,我不得已只好带着她来这里求你们收留,找个好人家让萍儿出嫁。
  小殿下的眼神冷冽,她语气平淡地问道,不能高嫁还不能低嫁吗?非要来依附一个从来不曾相处的哥哥,个性难缠的嫂嫂。
  骆萍儿被小殿下奚落得当场哭了出来,小殿下还是没想饶了她,继续说道,你与灵蛇本来就是表兄妹,还是打着肥水不落外人田的主意跑来依附兄嫂呢?也罢,既然灵蛇认下你来,记得谨遵本分,不要做了逾矩之事。
  小殿下打发下人领着骆萍儿收拾侧殿给她住。她一双不饶人的目光直刮着骆家主母,骆家主母哪敢跟小殿下装熟,灰溜溜地告退了。
  他们回了寝殿自然大吵了一架,他说小殿下没有容人之量,小殿下直言她们这对假母女来这里必有目的,叫他别被亲情矇骗过去。
  他反问小殿下,不能用光明磊落的心胸看人吗?
  小殿下气得直抽一口,眼泪如水流直直落下,优美嫵媚的大眼眼尾染了一抹嫣红,泪光像宝石一样映照着小殿下瀲灩多情的眼眸,她不发一语,她这副模样让他心疼。
  小殿下从前为了他吃尽苦头,总是落着无声的泪,也不让他看见。
  他不敢再气她,小殿下本就为他们的孩子吃尽苦头,他叹气,将小殿下搂进怀里,我们别吵架了好不好,全当是我的错,我不该气你。
  小殿下气得咬了他一口,委屈地回道,你为什么不信我?小殿下看似想说原委,却因为腹里孩子闹腾,冷汗涔涔。他亦不敢耽搁,赶紧叫了太医。
  小殿下那天落了红,太医让她好好休养,使人熬安胎药。
  他因为太过担心小殿下,整整叁天不曾闔眼,他有时看着小殿下幽深的眼眸,彷彿看着前世不爱说话的她,美丽的眼眸总是流转着千言万语。他想起小殿下前世抑鬱而亡,忍不住紧抓小殿下的手告诉她,你要好好的。
  在他温情的陪伴下,小殿下看似原谅了他,谁知那天的争吵早在小殿下的心里埋下一根刺,之后的每一天彷彿都在等待那根刺越刺越深,将小殿下的心脏凿穿,让她为了他流尽泪水,悒鬱寡欢,最终寂寞出走。
  这些酒醉糢糊的日子,他总会想起骆萍儿来的那一天,小殿下本来要告诉他的话,如果他在那时便想通,或许便没有后面那些光怪陆离却又离谱至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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