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工资翻倍。
  弯弯嗤笑一声,不为金钱所动:老板,你俩能不能复婚干嘛问我?我把民政局给你俩搬来?
  当时离婚的时候,你不是很能耐吗?
  郁柏丞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说:我后悔了。
  后悔找我有用吗?弯弯恨铁不成钢,你去跟舒哥说啊!去他那里痛哭流涕抱着他的大腿求原谅啊!死缠烂打啊!
  郁柏丞歪头想了想弯弯所说的话,过会儿后得出结论理性给她分析:我觉得这样不太行。
  首先我肯定哭不出来,其次舒桥不可能让我抱他的腿。
  而且我没有时间死缠烂打,实验室离不了人。
  你再想想别的。
  弯弯:
  她就是随口一说,谁能知道老板竟然还真的代入了?
  就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舒哥到底是为什么能跟他过三年?
  换个正常人他不香吗?
  第27章
  虽然嘴上那么说,可是弯弯还是尽力帮忙,毕竟老板夫夫俩口子能和好的话,她也能过几天安生日子,郁柏丞最近气压太低,研究所的大伙快吃不消了。
  一周后,舒桥刚下班就接到了弯弯的电话,弯弯跟他说自己买了张电影票,但今晚她必须要留在实验室加班,所以只能把票让给他去看。
  面对这么蹩脚的理由,舒桥表示无语。果然什么人带什么下属,弯弯这个脑子和她老板简直就是一个师傅下山教的,就不能找点别的更靠谱点的借口吗?
  在心里吐槽了一遍,舒桥最终没有拆穿弯弯的谎言,欣然同意了,谁让他也的确需要这么个蹩脚的借口才好继续正大光明的见郁柏丞。
  晚上七点半商场IMAX影院门口,舒桥刚下电梯就看到郁柏丞人高马大的傻站在海报旁,捧着束玫瑰西装革履一脸精英样,路过的那些小O们一个个脸红心跳的偷看他,可是大着胆子上来要号码的,都被郁柏丞那张过于冷漠的脸吓走了。
  舒桥心里发笑,假装惊讶的走过去,演技一流:你怎么在这?
  郁柏丞眼见人来了,立刻捧着那束花走了过来,在旁观人群八卦的围观中,郑重的把那束花送到舒桥面前,神情严肃的让舒桥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很重要的政界要人,郁柏丞就是按规矩献花而已,没有一丝浪漫。
  送你。郁柏丞看起来不怎么自在,递花的时候四肢僵直的像刚借来的一样。
  舒桥好气又好笑,尽管并不想接,可为了不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尴尬,伸手接了下来,无奈的问:这又是弯弯的主意?
  是。郁柏丞竟然大方的承认了,还毫无自知之明的问:不喜欢吗?
  舒桥摆弄着手里的捧花,一共十九多大马士革玫瑰,如实回答:不喜欢。
  郁柏丞脸色有些微的不解,可是弯弯说,你会喜欢的。
  她说什么你都信?她是我肚子里的虫子吗什么都知道?舒桥轻哼一声,你就不能动动自己的脑子?你追还是他追?
  郁柏丞有一丝的慌,他根本读不懂舒桥的心思,琢磨了一会儿才说:那以后你想我怎么做,都可以跟我说。
  跟你说有用吗?舒桥没好气的反问,跟你结婚三年,我说少了?
  郁柏丞沉默,看起来竟有些失落:我以后会记得。
  你说什么我都会做
  舒桥捧着花哼了一声:那你讲个笑话给我听听?
  这可真的难住了郁柏丞,因为他这辈子的人生字典里就不存在笑话两个字,这题超纲了,傻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憋出一个字。
  我就是耍着你玩而已,不用当真。舒桥翻白眼,不是要看电影吗?走啊。
  郁柏丞回神,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乖巧的跟着一起进了影厅。弯弯给他们安排的是一部最近很火的狗血喜剧爱情电影,讲述的是一对豪门联姻AO夫妻因为政治关系而走到一起,结果又因为种种误会闹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他俩人一个锯嘴葫芦,一个傲娇任性,明明本该是相爱的,却把日子过的鸡飞狗跳势如水火。
  要不是关键时刻,在去领离婚证的路上Omega怀了孕,两人可能真的就离婚了。
  不得不说,狗血是真狗血,酸爽也是酸爽,而且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合了舒桥的心意。
  电影两个小时后散场,舒桥买了可乐坐在商场的椅子上休息,回头见郁柏丞一路沉默,随口问道:你觉得刚才的电影怎么样?
  郁柏丞摇头:不合逻辑。
  怎么说?舒桥来了兴致。
  郁柏丞认真地给他分析:虽说是联姻,可是那个alpha在结婚期间心里还有别人的影子,对待婚姻的态度不端正,没有合作精神。
  而他的夫人一直怀有偏见,在矛盾发生时,明明心里不那么想,嘴上说的却全是相反的话,对解决问题没有一点实质性的用处。
  结尾处理的也不合理,他们知道有孩子后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如何冷静处理这个意外,反而就这么和好了,云里雾里莫名其妙。
  我觉得这两人性格不合,联姻根本就是错误的决定。
  为了孩子复合,更离谱。
  舒桥捏着手里的可乐瓶,低头笑了:所以你觉得,他俩不该在一起?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郁柏丞淡淡的回他,我不怎么看这种爱情电影,无凭无据毫无逻辑。
  舒桥点头: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那你不觉得,咱们其实也挺不合适吗?
  郁柏丞的话又一次卡在了喉咙里,盯着舒桥看了半晌都没回神,没搞懂怎么突然就扯上他俩了。
  不对吗?舒桥自嘲的看着前方,除了你心里没有白月光,而我也没怀孕,咱俩本质上不也是互不了解?
  为什么要关联到我们?郁柏丞皱眉,认为这根本就联系不起来:他们只是故事里的角色,而我们是真实存在的。
  舒桥回头,直视着郁柏丞的眼睛,轻声问他:你觉得毫无关联?
  那,你爱我吗?
  他的突然直白,把郁柏丞问懵了。
  你为什么要跟我复婚?
  是因为不习惯我在你身边的日子,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本质上就是想找个人陪你,而我只是恰好很符合你的需求?
  你想跟我复婚的那么多原因中,有没有哪怕一刻是觉得你想要我?
  舒桥知道自己问这种话也是白问,郁柏丞如果真能懂他话里的意思,那他就不是郁柏丞了。
  而郁柏丞的确回答不上来。
  因为他根本不懂爱情的意义,在他不算短暂的前半生,爱情从来没有在他的人生规划中出现过,对他来说,连兄弟之间的亲情都给不出回应,又何况更缥缈难握的爱情?
  他不知道自己爱不爱舒桥,又或者说,他不明白那是不是爱情,却又不能对他撒谎。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郁柏丞低声问道。
  舒桥想了一会儿,对我而言挺重要的。
  郁柏丞沉默了。
  那我换个简单的,假如你在做实验的时候到了关键突破期,而我恰好急病住院,你会扔下将要成功的数据去看我吗?
  郁柏丞仔细想了想,诚恳的答道:我可以找人照顾你,等我这边结束了再去医院。
  那一瞬间,舒桥苦涩的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傻子,这种问题毫无意义,自取其辱。
  算了。
  郁柏丞看着舒桥神情衰败,心里慌了起来,小声的问他:我是不是回答错了?
  你说呢?舒桥叹气,理论上讲你也没有错,毕竟实验数据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不该怪你。只是情感上来讲,我觉得我没有被你放在第一的位置。
  郁柏丞茫然极了,我只是做了最优选而已。
  实验成功万中无一,真要到了那种关键时期,别说是舒桥死活,就是他自己的死活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郁柏丞认为他做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决定。
  至于爱情那有什么要紧的呢?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稳定就是最好的状态,为什么非要追求那种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这就是两人认知的参差。
  于是那晚之后,舒桥就再没提起过那样的话,然而与此同时,他开始接受舒露给安排的相亲。
  舒露介绍的人比赵姐来介绍的铃铛靠谱多了,毕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来的又都是家世相当的优秀青年,个个都算精英翘楚,只是舒桥却总是心不在焉,不知盘算着什么。
  虽然冒昧,但是我能不能请你陪我走走?
  对面那个面目英俊的男人吃完晚饭后,优雅的向舒桥发出了散步的请求,通常这就表示对方很满意这次相亲,希望有进一步的发展。
  舒桥对他印象不错,起身笑道:当然。
  两人都是beta,又都极为优秀俊美,走在一起也不会有人觉得突兀,乍一看相配极了。
  外头的月色很美,舒桥和这个名叫辛玉的年轻人一起走到桥头,两人虽不多话,可相处的气氛却很融洽,分明是第一次见,彼此却都有种相见恨晚的错觉。
  其实辛玉停下脚步,回头借着月光看清了舒桥的脸,笑着说:我看得出来,我们是同一种人。
  你不喜欢跟我相亲,是不是?
  舒桥也跟着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眼睛里有殇。辛玉倚着桥上的石栏杆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孤月,面色沉静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我听说过你的事。
  你其实很爱你的前夫,对吗?
  这是舒桥第一次被人当面点破一直隐藏着的心思,而且还是只见过一面的相亲对象,按理说他应该恼羞成怒,可辛玉过分的温柔却让他无法生气。
  我承认,来和你相亲是出于私心。辛玉突然凑了过来,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是什么结局。
  舒桥平静的回望他。
  我啊,也是个可怜的,被抛弃的人。辛玉苦笑,我的爱人,一个alpha,当着我的面和他命中注定的Omega离开了。
  临走前,他跟我说,也不是真的不爱我,只是遇到那个人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灵魂深处互相吸引的迷醉感。
  所以即便他说过更爱我,还是回归了所谓的正道。
  舒桥默默地看着辛玉,这位辛公子据说常年在国外发展,最近却不知为什么突然回了国,到处被逼着相亲,原来症结在这。
  你说那些alpha到底是可怜还是幸运呢?辛玉轻声问他,那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吗?
  舒桥作为一个beta当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不知道。
  辛玉低下头,看着桥下倒映着月亮的漆黑水面,又说:我家里人催我催得紧,他们打算把我卖个好价钱我的日子不好过。
  豪门出来的人,有几个不是拿去联姻的筹码,可是辛玉却直白的揭穿,仿佛自己就是个待卖的货物。
  舒桥有些微的触动。
  辛玉看着水里的月亮,又说:既然你心里有人,我心里也有个人,你要不要和我假结婚?
  舒桥一愣。
  我受够了漫无止境的相亲,不想被人当东西卖掉。辛玉凄然一笑,特别漂亮脆弱的样子:既然已经失去了爱人,起码让自己过得自由一点。
  舒桥低头,没有回话。
  第28章
  舒桥当然没有同意辛玉的提议,就算是假结婚,他也想尊重婚姻。
  两人的协议虽然没有达成,可辛玉却没有生气,大约他觉得自己和舒桥挺合得来,即便做不成鸳鸯,当朋友也是很好的,俩人的互动便慢慢地开始频繁起来。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连郁柏丞都知道了。
  那个辛玉是你朋友吗?某天舒桥上门来看狗子,郁柏丞终于没忍住,问出了他这几天一直想知道的事。
  舒桥忙着给狗梳毛,听了他的话后头都没回,也算是朋友吧,他是我姐介绍的相亲对象。
  我觉得他人也不错,先处着看看呗。
  郁柏丞默默地握紧了拳头,他抱胸倚在阳台门边,静静地看着舒桥蹲在那里梳毛,好半天才又说:那你会跟他结婚吗?
  不一定。舒桥背对着他,脸上带着些意味深长的笑,模棱两可的回答:如果他合格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毕竟辛玉人长得漂亮,又是海归精英,家世好背景好,还很会照顾人,做饭都好吃,怎么看都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好老公人选。
  郁柏丞很敏锐的发觉了他话里的重点:你去他家了?
  上周他邀请我去的。舒桥大大方方的道,我没想到他的厨艺比我好那么多,人家中餐西餐法式糕点什么都会,仔细想想就算不结婚,当朋友也不亏!
  郁柏丞不说话了,良久才低声说:我不准。
  舒桥把梳子扔到一边,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回头看着他,好笑的问他:你凭什么不准?咱俩都离婚两个多月了,还没清醒?
  你说过,会给我三个月考察期。郁柏丞提醒他,做人要守承诺。
  舒桥气笑了:可我也没说现在就跟辛玉结婚,我现在也是在考察观望呢。
  理论上我现在是单身,条件也不差,可选择的人多,难道真要一心吊死在你这里?
  虽然舒桥说得也算是事实,毕竟当初他也没说只能给自己一个人机会,可郁柏丞还是觉得气闷,却又真的找不出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不让辛玉和舒桥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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